第354章 曹操南返

　　广陵城，原陈府，今徐庶行辕。

　　徐庶接到黄忠捷报，抚掌大笑：“汉升老将军，宝刀未老！五日取下邳，真乃神速！”

　　张辽、曹礼皆贺。张辽道：“下邳既克，彭城孤悬。末将愿率一军北上，与黄将军会攻彭城！”

　　徐庶却摇头：“不必了。”

　　“军师何意？”

　　徐庶将另一封密信递过：“影卫急报，车胄已献彭城于刘备。简雍亲往说降，兵不血刃。”

　　“什么？！”张辽大惊，“刘备动作如此之快？”

　　曹礼愤然：“这刘大耳，专会捡便宜！我军血战广陵、下邳，他倒好，坐收渔利！”

　　徐庶倒是平静：“此乃必然。刘备枭雄，岂会放过如此良机？不过……”

　　他走到巨幅舆图前，手指在徐州、青州、豫州、扬州之间划动：“刘备虽得徐州，然四面皆敌。北有袁谭，西有曹操，南有我军。其地狭民稀，兵不过五万，将不过关张，守成尚且不足，何谈进取？”

　　张辽道：“军师，是否请示主公，增兵徐州，一举灭刘？”

　　“不必。”徐庶微笑，“主公早已有令：徐州之地，暂让于刘备。我军主力，西进豫州，会攻许都。”

　　“这是为何？”

　　徐庶解释道：“第一，刘备新得徐州，民心未附，若逼之过急，其或与曹操联手，反为不美。第二，曹操进攻河北，许都空虚，此乃千载良机。若破许都，迎天子，则大义名分在手，天下可传檄而定。第三……”

　　他目光深邃：“主公欲行新政，清查田亩，需时间消化关中隆右及下邳广陵。若此时尽取徐州，地盘过大，兵力分散，反生乱象。不若让刘备暂镇徐州，为我屏障北疆。”

　　曹礼恍然：“故我军下一步，是挥师西进，与子龙将军会攻许都？”

　　“正是。”徐庶下令，“张辽，你率两万步卒为先锋，三日后出发，汇合黄将军，攻沛国直逼许都。曹礼，水军沿淮水西进，入颍水，切断许都粮道。我自率余部，清剿广陵残敌，推行新政，随后便至。”

　　“诺！”

　　建安五年十月，徐康三路大军在徐州取得辉煌胜利后，突然调转兵锋，西向豫州。而刘备，则在意外获得徐州大部后，面临北有袁谭、西有曹操、南有徐康的三面夹击。

　　就在广陵城破、徐州震动之时，黄河之北，黎阳城外。

　　曹操大营，中军帐内炭火熊熊，却驱不散一股彻骨寒意。

　　曹操手握两份急报，枯坐案前，半晌无言。第一份来自许都荀彧：“南阳赵云、周瑜猛攻豫州，曹仁苦守，箭矢将尽。”第二份来自徐州败将车胄：“下邳失陷，广陵城破，黄忠、徐庶二十万大军席卷徐州，兵锋直指豫州！”

　　程昱、荀攸、夏侯惇、徐晃等文武肃立帐下，人人面色凝重。

　　“主公，”夏侯惇踏前一步，独眼赤红，“袁绍新败，河北震动，此乃千载良机！若此时回师，前功尽弃啊！”

　　徐晃也道：“末将愿率一军回援许都，主公可继续北进，剿灭袁绍残部！”

　　曹操缓缓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声音沙哑：“回援？如何回援？徐康三路大军，二十余万兵马，南阳攻许都，江夏扰汝南，徐州黄忠、徐庶已取广陵、下邳，下一步便是谯郡、陈留！我军新胜疲惫，粮草不济，若分兵回援，必被各路击破！”

　　他猛地将急报掷于地上：“好个徐承业！好个四面开花！他这是算准了吾与袁绍决战，后方空虚，要一口吞下中原！”

　　荀攸沉吟道：“主公，为今之计，唯有与袁绍议和，甚至……结盟。”

　　“结盟？”夏侯惇怒道，“与那败军之将结盟？”

　　“元让将军，”荀攸冷静分析，“袁绍虽败，然河北根基尚在，若逼之过急，其或投徐康，届时我军将面对南北夹击。不如许其割让青州，我军退兵，换取袁绍出兵牵制刘备。同时，主公速回许都，整合兵力，先破南阳赵云，再图徐州。”

　　程昱阴声道：“还需联络刘备。刘备新得琅琊、彭城，已成气候，可许以徐州牧，令其与黄忠争徐州，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曹操闭目沉思良久，忽然问道：“关羽……现在何处？”

　　荀攸道：“据探报，关羽已与刘备会合。”

　　“刘备……关羽……”曹操喃喃，忽然惨笑，“好一个刘玄德，好一个关云长。吾以国士待之，他们却趁机取我徐州！”

　　他睁开眼，眼中已无犹豫，只有决绝：“传令！”

　　帐中众人肃立。

　　“第一，遣使往邺城见袁绍，许其保有冀、幽、并三州，我军退出河北，换取其出兵青州，牵制刘备。另，赠黄金万两，粮十万斛，以示诚意。”

　　“第二，程昱，你亲往琅琊见刘备，表其为徐州牧、镇东将军，许其全权处置徐州事务。告诉他，若愿共抗徐康，吾可表奏天子，封其为琅琊王！”

　　“第三，全军拔营，即刻南返！元让为先锋，星夜驰援许都；公明率军一万，增援谯郡于禁；吾自领中军，回镇许都！”

　　一连串命令下达，众将领命而去。

　　帐中只剩曹操与荀攸。曹操走到帐口，望着南方阴沉天空，忽然道：“公达，你说这天下，最终会归于谁手？”

　　荀攸沉默片刻，缓缓道：“昔秦并六国，非秦强，而六国自弱。今徐康势大，然其地广民稀，新政酷烈，世家必反。刘备虽得徐州，然根基浅薄。袁绍新败，元气大伤。主公虽失徐州，然中原腹心仍在，天子在握，大义在手。只要撑过此劫，整合中原，休养生息，未必不能与徐康一争。”

　　曹操苦笑：“整合中原？谈何容易。徐康不会给我们时间，刘备不会，袁绍……更不会。”

　　他转身，眼中重新燃起火焰：“然则，曹孟德这一生，何曾怕过艰难？官渡四十万大军吾尚不惧，何况今日？传令下去，加快行军，十日之内，必须赶回许都！”

　　“诺！”

　　建安五年深秋，曹操放弃即将到手的河北，率军南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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