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文聘计取新蔡

　　新蔡城外。

　　王肱立于城头，面色凝重。城下，文聘、陈武联军五万，营寨连绵十余里，旌旗如云。

　　“将军，探马来报，褒信陈恭遣使求援，说冯习猛攻甚急，恐不能守。”副将禀道。

　　王肱冷笑：“此乃围城打援之计，某岂会中计？传令，紧闭四门，多备滚木礌石。文聘若敢攻城，定叫他头破血流！”

　　他确有底气。新蔡城高池深，粮草足支半年，更兼三千守军皆是追随他多年的老兵，战力不俗。

　　然而一连三日，文聘军竟毫无动静。只是每日派小队人马在城外游弋，偶尔射几封劝降书进城。

　　到第四日，王肱正疑惑间，忽见城北烟尘大起，一队败兵狼狈奔来，为首一将浑身浴血，正是褒信守将陈恭！

　　“王将军！快开城门！”陈恭在城下嘶喊，“褒信已破，冯习追兵将至！”

　　王肱大惊，急令开城。吊桥刚放下，陈恭率数百残兵涌入。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那“陈恭”入城后突然暴起，一刀砍翻守门校尉，夺过城门控制权！其身后“残兵”也纷纷露出獠牙，转眼间控制城门！

　　“你不是陈恭！”王肱睚眦欲裂。

　　“某乃江夏苏飞！”

　　“陈恭”大笑，撕去脸上伪装，“王肱，中计矣！”

　　城外号角长鸣，文聘、陈武率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城门已失，守军大乱。王肱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拔剑自刎。

　　原来，文聘早遣细作潜入褒信，三日前便已破城，生擒真陈恭。随后令苏飞假扮陈恭诈城，一举而下新蔡。

　　几乎同时，冯习也依计假扮新蔡败兵，诈开褒信城门。两城同日而下，汝南全境易主。

　　谯郡治所谯县。

　　征南将军于禁面色铁青，听着探马一连串的噩耗：“汝南全境失守……新蔡王肱战死……文聘、陈武合兵五万，已至城父，距谯县不足百里……”

　　“够了！”于禁一拍案几，茶盏震落在地，“文仲业（文聘字）用兵，竟如此迅猛！”

　　谋士董昭劝道：“将军勿忧。谯县乃曹公故里，城防坚固，粮草足支一年。更兼有乐进将军三万大军在北，可互为声援。只要坚守待援，必可破敌。”

　　于禁摇头：“文聘非莽夫。他既敢来，必有破城之策。传令，四门戒严，征发民夫加固城墙。另，速遣使往许都、乐进处求援！”

　　然而使者尚未出城，又有一道急报传来：“将军！江夏水军已入涡水，战船二百艘，正溯流而上，欲断我水路粮道！”

　　于禁倒吸一口凉气——文聘这是要水陆并进，将他困死城中！

　　此时，城父大营。

　　文聘与陈武正在沙盘前推演。沙盘上，谯郡山川城池历历在目。

　　“于文则（于禁字）善守，守延津，令袁绍十万大军不能进。”文聘道，“强攻谯县，必是苦战。”

　　陈武年轻气盛：“那便困死他！我大军围城，水军断粮，看他能守几时！”

　　“不可。”文聘摇头，“许都曹仁、颖川周瑜正在鏖战，乐进三万大军在北虎视眈眈。若我顿兵坚城之下，久攻不克，必生变故。”

　　他手指点在谯县以北的苦县：“某有一计，可令于禁自乱阵脚。”

　　三日后，谯县城头。

　　于禁正巡视防务，忽见北方天际浓烟滚滚。不多时，探马飞驰来报：“将军！苦县遭袭，粮仓被焚！袭击者打着‘陈’字旗号，约五千骑！”

　　“陈武？！”于禁大惊。

　　苦县是谯郡北部重镇，囤积着谯县三成粮草，更连通与乐进军的粮道。若失苦县，谯县真成孤城了！

　　董昭急道：“将军，速派兵救援！若苦县有失，军心必乱！”

　　于禁犹豫不决：“此恐是调虎离山之计……”

　　话音未落，又有一骑至：“报——文聘大军开始攻城了！”

　　于禁急登城楼，果见城外文聘军已列阵完毕，云梯、冲车缓缓推进，攻城战正式打响！

　　“该死！”于禁咬牙，“文聘这是逼我分兵！”

　　董昭道：“将军，可分兵一万救苦县，留两万守城。谯县城高，两万守军足以抵御文聘。”

　　于禁思忖再三，终于点头：“令偏将军牛金，率一万精兵，速救苦县！”

　　一个时辰后，谯县北门开启，牛金率军疾驰而出。

　　这一切，都被远处高坡上的文聘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对身旁陈武道：“鱼儿上钩了。子烈，依计行事。”

　　“得令！”陈武翻身上马，率早已埋伏多时的五千精骑，如离弦之箭般追去。

　　围城打援

　　牛金救兵心切，一路疾行。至谯县北三十里卧牛岗时，忽听两侧山林号角齐鸣，箭如飞蝗！

　　“有埋伏！”牛金大惊，急令结阵。

　　然而为时已晚。陈武率骑兵从侧翼杀入，将牛金军截为三段。与此同时，文聘派出的另一支伏兵也从后方杀到，形成包围。

　　“牛金！下马受降，免你一死！”陈武立马横枪，声若洪钟。

　　牛金环顾四周，见麾下士卒已乱，长叹一声，掷刀于地：“愿降……”

　　这一战，不过两个时辰。牛金一万精兵，战死两千，余者尽降。陈武缴获军械无数，更得牛金兵符印信。

　　“文将军神算！”陈武回营后赞叹，“接下来如何？”

　　文聘把玩着牛金的兵符，眼中闪过精光：“于禁此刻，定在城中焦急等待牛金消息。你说，若‘牛金’派人回城求援，言苦县危急，需再增兵，他会如何？”

　　陈武眼睛一亮：“将军要……”

　　“不错，再调他一次。”文聘唤来一降卒，此人面貌与牛金亲兵相似，“汝持牛金印信，回城报信，就说苦县遭陈武猛攻，请再发援兵一万。记住，要慌，要急，要浑身浴血！”

　　“小人明白！”

　　当日傍晚，谯县城头。

　　于禁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一骑从北而来。那骑士浑身是血，滚鞍下马，高举牛金印信：“将军！牛将军在苦县遭围，敌军不下三万！请速发援兵，迟则全军覆没啊！”

　　董昭疑道：“文聘大军明明在攻城，哪来三万兵围苦县？”

　　那“亲兵”泣道：“是陈武！还有……还有从南阳来的援军！黑压压望不到边啊！”

　　于禁脸色阴晴不定。苦县若失，谯县粮道断绝，纵有坚城，也难持久。可若再分兵，城中守军将不足两万，如何抵挡文聘？

　　正犹豫间，城外战鼓又响——文聘军开始了夜攻！火把如龙，喊杀震天。

　　“将军，不能再分兵了！”董昭急劝。

　　于禁踱步良久，猛地转身：“不，要分！但分的不是兵——”

　　他眼中闪过狠色：“是某亲自去！”

　　“什么？！”众将大惊。

　　“文聘料定我不敢再分兵，某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于禁冷笑，“某亲率一万五千精兵，夜袭文聘大营！若能败文聘，苦县之围自解。董昭，你率五千兵守城，多布疑兵，令文聘不敢妄动！”

　　董昭还要再劝，于禁已披甲执枪：“不必多言！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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