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圣人含泪签条约

　　不周山，巫师殿。

　　周衍正与神农、伏羲，以及一众格物院、生命科学院的顶级研究员们，围在一块巨大的水镜前，开“现场教学研讨会”。

　　水镜中，清晰地播放着须弥山那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惨状。

　　“看到了吗？这就是典型的‘正反馈循环崩溃’。”神农指着水镜中，那些被吸成干尸的西方教弟子，冷静地分析道，“子体（弟子）的能量被母体（土地）吸收，母体的吞噬属性因此增强，从而更有效率地汲取子体的能量，直至系统彻底崩溃。”

　　“伏羲，你用八卦计算机推演一下，如果不加干预，这片‘基因污染区’的最终影响范围会有多大？”周衍问道。

　　伏羲手指在面前的光幕上飞速敲击了几下，很快，一个三维模型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报告巫父。根据‘道衍II型’的初步计算，该污染区的扩张速度呈指数级增长。预计在一百年内，将彻底吞噬整个西方大陆。三百年后，开始侵蚀中土。一千年后，洪荒将有超过四成的土地，变为永久性不毛之地。”

　　“届时，洪荒生态系统将彻底崩溃，引发的连锁反应，足以导致量劫提前到来。”

　　听到这个结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后土、帝江等祖巫，都感到一阵心悸。

　　他们这才明白，周衍当初设下的那道“基因锁”，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技术防盗”。

　　这是一个足以毁灭世界的，超级武器！

　　“十三弟，这……这会不会玩得太大了点？”帝江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大。”周衍的眼神平静得可怕，“我不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永远学不会什么叫‘尊重’。我不让他们亲手把自己玩死一次，他们永远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他们碰都不能碰的。”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极端、最惨烈的方式，为整个洪荒世界，立下一个规矩。

　　一个属于“人道”，属于“巫教”的，关于“知识产权”的，铁律！

　　就在这时，周衍眉头微微一挑。

　　“来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微弱的神念，便跨越无尽时空，传到了他的脑海中。

　　正是接引那充满哀求的求救信号。

　　周衍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那道神念因为能量耗尽而中断。

　　他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后土姐姐，神农，伏羲，随我走一趟。”

　　“去哪？”

　　“去给邻居……送温暖。”周衍的脸上，露出了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

　　……

　　西方大陆与中土的交界处。

　　周衍四人的身影，悄然出现。

　　他们没有再往前一步，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那片已经彻底化为死灰色的土地。

　　那片土地上，黑色的荆棘状植物盘根错节，还在贪婪地向着中土的方向蔓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死寂与绝望。

　　就在这时，两道狼狈不堪的身影，从远处跌跌撞撞地飞了过来。

　　正是接引和准提。

　　此刻的两位圣人，哪还有半分圣人模样。

　　准提披头散发，眼神呆滞，嘴角还挂着一丝金色的血痕，整个人如同丢了魂一般。

　　接引稍微好一些，但也是满脸的悲苦与憔悴，仿佛瞬间苍老了亿万年。

　　“周衍道友……”接引看到周衍，那张老脸再也绷不住，嘴唇哆嗦着，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两位道友，别来无恙啊。”周衍微笑着打招呼，仿佛只是偶遇。

　　“噗通！”

　　准提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心理压力，竟当着周衍的面，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周衍道友！巫师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西方！救救我的弟子们！”他抱着周衍的大腿，嚎啕大哭，鼻涕眼泪抹了一身。

　　这一幕，让跟在周衍身后的神农和伏羲都看呆了。

　　这……这就是传说中高高在上的天道圣人？

　　怎么跟村口耍赖的老无赖似的？

　　周衍嫌弃地皱了皱眉，但没有推开他。

　　他看向接引，淡淡地说道：“接引道友，当初在互市，我人族的《种子管理法》写得清清楚楚。承诺书，也是你们的弟子亲手签的。如今出了事，怎么反倒来求我了？”

　　接引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羞愧得无地自容。

　　“是贫道……是贫道利欲熏心，鬼迷了心窍。我西方教，知错了，认罚！”他对着周衍，深深地鞠了一躬。

　　“认罚？”周衍挑了挑眉，“好啊。那我们就来谈谈，该怎么罚。”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一，技术侵权费。你们窃取我人族核心科技，给我方造成了巨大的潜在经济损失和品牌形象损害。这笔账，怎么算？”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环境治理费。你们的‘山寨’产品，造成了严重的‘基因污染’，威胁到了整个洪荒的生态安全。这治理的费用，以及对洪荒万灵造成的精神损失，又该怎么算？”

　　最后，他伸出第三根手指，指了指地上那还在哭天抢地的准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此事，是你西方教背信弃义在先，公然违背商业道德与法律法规。你等圣人颜面何存？西方教的信誉何在？”

　　周衍每说一条，接引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知道，周衍这是要往死里宰他了。

　　“道友……划个道吧。只要能救我西方，任何条件，贫道都认了。”接引闭上眼睛，彻底放弃了挣扎。

　　“好，快人快语。”周衍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让神农上前一步。

　　神农从怀中取出两枚玉简，递给接引。

　　“这是解决方案。”神农推了推眼镜，用一种上级对下级的口吻说道。

　　“这枚绿色玉简里，是我新研发的‘基因除草剂’，配合特定的‘法则波段共振仪’，可以精准地清除那些污染植物，并初步修复地脉。全套设备加药剂，友情价，九千八百万贡献点。”

　　“这枚白色玉简里，是我院最新通过的《关于在洪荒世界建立‘特殊经济开发区’的可行性报告》。”

　　“鉴于西方大陆的特殊情况，我人族科学院决定，将西方大陆，划为‘洪荒生态修复与资源再生技术’的唯一实验区。”

　　“未来一万年内，西方大陆所有的土地、矿产、灵脉等一切资源，将由我‘人道联盟’统一管理、统一规划、统一开发。”

　　“西方教将作为该项目的‘总承包商’，负责具体的施工与劳务输出。我方将提供全套的技术支持、设备支持和管理人才。”

　　“项目完成后，西方大陆的环境将得到彻底改善，甚至比以前更好。作为回报，该项目产生的所有收益，我方占九成，你方占一成。同时，你方需向我方支付总计三十亿贡献点的‘技术转让与管理咨询费’，可分期一万年付清，年利率……就按地府银行的最低标准来吧。”

　　接引听着神农那一口流利的“专业术语”，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叫特殊经济开发区？

　　什么叫总承包商？

　　什么叫技术转让与管理咨询费？

　　他虽然听不懂，但他明白了一件事。

　　周衍，这是要把他整个西方教，连人带地，打包买下来！

　　他们不仅要出人出力，干最苦最累的活，最后还要倒欠周衍一大笔钱！

　　“你……你们这是趁火打劫！”准提终于停止了哭泣，指着周衍，悲愤地吼道。

　　“不不不。”周衍摇了摇头，纠正道，“我们是在做‘风险投资’。我们投资技术和管理，你们投资土地和劳动力。这很公平。”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同意。”周衍摊了摊手，“那我们就只能启动《洪荒环境保护法》的最终预案，为了防止污染扩散，由我巫教出手，将整个西方大陆，从洪荒版图上，物理隔绝了。”

　　物理隔绝！

　　接引和准提的脸，瞬间变得比脚下的死地还要灰败。

　　他们知道，周衍绝对说得出，也绝对做得到。

　　签，是当一万年的包工头，虽然憋屈，但至少还有希望。

　　不签，就是连人带家，一起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我……我签……”

　　接引的声音，嘶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他从准提手中，颤抖着接过那份白色的玉简，将自己那蕴含着无尽屈辱与悲凉的圣人烙印，深深地刻了上去。

　　在烙印完成的那一刻。

　　天道轰鸣！

　　一份受到人道、天道、地道三方共同见证的，洪荒史上第一份“不平等条约”，正式生效！

　　周衍满意地收回玉简，拍了拍接引的肩膀，脸上露出了魔鬼般的微笑。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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