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富商姬昌至，缘法非天定

　　加长版灵能飞梭内，空间宽敞得如同一个小型会客厅。

　　柔软的真皮沙发，由万年温玉打造的茶几，以及一杯散发着浓郁灵气的“悟道茶”，都无法让姜子牙的心情好转分毫。

　　他坐在姬昌对面，垂着头一声不吭，蔫头耷脑的。

　　刚才在广场上发生的一幕，对他而言不仅仅是羞辱，更是一种彻底的颠覆。

　　他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在这个时代，个人的勇武、圣人的名头，在“秩序”和“规则”的铁拳面前是何等的脆弱。

　　那个小小的城管队长，修为不过真仙，却能一句话调动足以威胁大罗金仙的“天网”。

　　凭的是什么？

　　凭的不是他自己的力量，而是他背后那一整套由周衍建立起来的、名为“人道联邦”的庞大体系。

　　在这个体系里，每个人都是一个螺丝钉，但无数的螺丝钉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台无坚不摧的战争机器。

　　而他姜子牙，就像一颗企图螳臂当车的石子，被碾得粉碎。

　　“姜顾问，还在为刚才的事烦心？”姬昌亲自为他添上茶水，微笑着打破了沉默。

　　姜子牙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苦笑：“让姬总……见笑了。”

　　“见笑？不。”姬昌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反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好事？”姜子牙不解。

　　“当然。”姬昌靠在沙发上，十指交叉，摆出了一个商界大佬谈判时的标准姿势，“通过这件事，至少让你我都看清了三件事。”

　　“第一，阐教的‘金字招牌’在如今的人族联邦已经不好用了，甚至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个人的神通在成体系的‘法则科技’面前作用有限。你就算能一剑斩断山河，也快不过从天而降的轨道炮。”

　　“第三，”姬昌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想要在这盘棋上玩下去，就必须遵守棋盘的规则。至少在表面上要遵守。”

　　姜子牙沉默了。

　　姬昌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他的痛处。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我？”他沙哑地问道。

　　“因为规则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被人改变。”姬昌微微一笑，“而你，姜顾问，就是我手中的一个‘变量’。”

　　他从身旁的暗格里取出一块更大的全息光幕，上面显示着一张错综复杂的人族联邦势力分布图。

　　“你看，”姬昌指着地图，“现在的人族联邦表面上铁板一块，都归‘人道联盟’管辖。但实际上，内部派系林立。有周衍的嫡系‘巫人派’，有通天教主扶持的‘截教技术派’，有女娲娘娘支持的‘妖族归化派’，还有我们这些从旧时代传承下来的‘本土世家派’。”

　　“巫人派势大，技术先进，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我们这些本土世家虽然掌握着大量的土地和资源，但在话语权上却处处受制。”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够团结所有‘不满者’的旗帜。”

　　姬昌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姜子牙身上。

　　“而你，姜子牙，元始天尊的弟子、‘天命’的象征，就是最好的一面旗帜。”

　　姜子牙心头一紧。

　　他终于明白了姬昌的真正意图。

　　姬昌，这个看似完全融入了新时代的“商人”，骨子里却是一个不甘屈居人下的枭雄！

　　他不是不想造反，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合法”的理由，等待一个能让他师出有名的机会！

　　“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姜子牙的声音有些干涩。

　　“什么都不需要你做。”姬昌笑道，“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当你的‘保安总顾问’，享受西岐集团提供给你的一切。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一种信号。”

　　“它会告诉所有像我一样的人，阐教还在，天命还在，旧的秩序还没有完全死去。”

　　“等到时机成熟，等到不满的声音汇聚成洪流，我自然会让你站到台前，振臂一呼。”

　　听完姬昌的全盘计划，姜子牙沉默了良久。

　　他不得不承认，姬昌的计策比他师尊那套简单粗暴的“逼宫”要高明百倍。

　　这才是真正的“权谋”。

　　“我明白了。”姜子牙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合作愉快。”姬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过，为了让你这面‘旗帜’看起来更像样，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

　　“算一卦。”姬昌说道，“但不是用你那种老式的卜算之法。我要你尝试着去理解、去学习，甚至去利用……周衍创造的规则。”

　　他递给姜子牙一个全新的、印着“西岐集团内部特供版”标识的“灵通”。

　　“这个灵通有最高权限。它可以直接连接到我西岐集团的中央数据库，里面有我们这百年来收集的所有关于巫教、人族、天象、地脉的‘大数据’。”

　　“同时，它也能让你更好地感应到冥冥之中的‘天数’。因为我偷偷在数据库里加入了一丝……从你师尊那里得来的‘天道气运’。”

　　姜子牙心头剧震，接灵通的手微微发颤。

　　他看着姬昌，眼神无比复杂。

　　这个男人，竟然连圣人的气运都敢算计！

　　“你要我算什么？”

　　姬昌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沉声道：“我要你算三个月后，在西岐境内即将降生的一百个新生儿中，哪一个，是我的……第一百个儿子。”

　　“以及他未来的命运。”

　　姜子牙心头翻涌，难以平静。

　　西伯侯百子，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传说，也是封神大劫中一个极其重要的“天数”节点。

　　姬昌这是要主动去“应劫”！

　　他不再多言，将自己的神念缓缓沉入了那部特制的“灵通”之中。

　　当他的神念第一次接触到那浩如烟海的“大数据”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无数的信息洪流冲刷着他的道心。

　　有地脉灵气走向的曲线图，有灵麦期货交易的蜡烛图，有“灵网”用户情绪波动的热力图……

　　这些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一个全新的用“数据”和“科学”来解读世界的方式。

　　然而，就在他即将被这信息洪流吞噬时，他怀中的那道金色法旨突然微微一热。

　　一丝冰冷的、至高无上的“天道气运”从法旨中流淌而出，与数据库深处隐藏的那一丝气运遥相呼应。

　　瞬间，所有杂乱的数据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开始以一种玄奥的方式在他眼前重新排列、组合。

　　K线图的波动与星辰的轨迹重合了。

　　用户情绪的热力图与地脉的走向共鸣了。

　　在这一刻，古老的玄学与新兴的科学，以一种诡异而和谐的方式在他的神魂中交融在了一起。

　　他“看”到了。

　　在无数种可能的未来中，他看到了一个最清晰的画面。

　　三个月后，西岐上空紫气东来，将星降世。

　　一名婴儿呱呱坠地。

　　他天生异相，身负大气运，乃是……

　　姜子牙猛地睁开眼，眼中充满了震惊与骇然。

　　他看着姬昌，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的第一百个儿子……他叫雷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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