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收获盘点

　　紫霄宫散场，三千红尘客的心情却比来时还要沉重百倍。

　　鸿钧合道，圣位已定。

　　这本该是一个新时代的开端，却被不周山那个不讲规矩的巫族军师，硬生生搅成了一锅浑水。

　　尤其是最后那一下“半路劫财”，简直是当着全洪荒大能的面，抽了道祖一个响亮的耳光。

　　众人各怀心思地离开，唯独帝俊、鲲鹏等少数几人，并未急着挪动脚步。

　　他们的目光，如同饿狼一般，死死锁定了那个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红袍胖子——红云。

　　那道鸿蒙紫气，此刻在红云的元神中安安静静地待着，可它散发出的诱惑，却像黑夜中的烈火，灼烧着每一个准圣的道心。

　　若是之前，有鸿钧的天道气运庇护，谁敢动，就是与道祖为敌，与天道为敌。

　　红云被这些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背后冷汗直流。

　　他求助似的看向身旁的好友镇元子。

　　镇元子手持地书，面色凝重地护在红云身前，对周围拱了拱手：“诸位道友，鸿蒙紫气乃道祖所赐，自有其定数，还望诸位莫要自误。”

　　“定数？”鲲鹏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镇元子，你这话骗得了谁？那周衍都能逆天改命，抢夺天道气运，可见这定数，也是可以改的！红云何德何能，配得上这道圣基？他当初在紫霄宫抢我座位，此乃大因果，今日便要一并了结！”

　　“不错。”帝俊也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圣位关乎洪荒未来走向，能者居之。红云道友，你若自觉无福消受，不如将此物交出，我妖族天庭愿保你一世平安。”

　　话虽客气，但那股笼罩而来的周天星斗之力，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一场围绕着鸿蒙紫气的大追杀，已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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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紫霄宫外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同，此刻的不周山盘古殿，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噗——”

　　周衍喷出的那口金色血液，非但没有让祖巫们感到担忧，反而像是一剂猛药，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十三弟，你没事吧！”

　　玄冥第一个闪身到周衍身边，手掌毫不犹豫地贴在他的后心，一股精纯的玄冥本源之力输送过去，试图帮他平复翻涌的气血。

　　她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焦急”的神情。

　　“哈哈哈，能有什么事！”祝融的大嗓门响彻大殿，“吐口血算什么？想当年老子跟共工打架，脑袋都差点被拧下来，不也活蹦乱跳的！十三弟这一口血，换来了我巫族万载气运，值！太他娘的值了！”

　　“咳咳……”周衍摆了摆手，示意玄冥自己没事。

　　他只是因为强行截断天道因果，被反噬之力震伤了本源，但有着盘古真意护体，这点伤势调养几日便好。

　　真正的收获，远比这点代价要大得多。

　　他站直身体，环顾着一张张关切的脸，脸上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兄长们，这次我们赚大了。”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嗡！

　　整个不周山仿佛发出了一声愉悦的嗡鸣。

　　“其一，不周山稳了。”周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我将那缕天道本源打入了不周山地脉深处，与父神脊梁融合。从此以后，不周山便是洪荒第一神山，根基之稳固，远超以往。”

　　“其二，诸位兄长，你们感应一下自身。”

　　帝江等人闻言，立刻闭目凝神。

　　片刻后，他们齐齐睁开眼，脸上满是震惊。

　　“这是……天道气运？”帝江失声道，“我感觉自己与这方天地的联系，似乎更紧密了。以往调动空间法则，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滞涩，现在却如臂使指。”

　　“我也是！”烛九阴抚摸着自己的龙鳞，“时间长河在我眼中，变得更加清晰了。”

　　“没错。”周衍点头，“我将那天道本源分润了一部分，烙印在了我们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阵眼之中。从今往后，我们十二祖巫行走洪荒，便等于自带了一部分‘天道权限’。虽然微不足道，但足以让妖族的周天星斗大阵对我们的压制效果，大打折扣。”

　　这才是釜底抽薪！

　　妖族最强的是什么？

　　不是帝俊太一，而是那座能引动周天星辰之力的护族大阵。

　　现在，巫族等于是在这座大阵的底层逻辑上，给自己开了个“白名单”。

　　祝融兴奋得直搓手：“那以后再跟帝俊那鸟人打，岂不是他放火，我还能借他两分火星子？”

　　“想得美。”周衍笑骂一句，随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而这第三个收获，也是最重要的。”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盘古殿的穹顶，看向了那片汇聚了巫教气运的血色“巫”字。

　　“经此一役，我巫教‘窃取天机，另立道统’之事，已成定局。鸿钧合道之后，非洪荒大势不可逆转，他便不能轻易出手。这为我们争取了最宝贵的喘息之机。”

　　“从此，洪荒的棋盘上，不再是他一人独大。”

　　周衍一字一句道：“我们，也成了下棋的人。”

　　盘古殿内，一片死寂。

　　所有祖巫都被周衍这番话里蕴含的宏大未来，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之前跟着周衍干，更多的是出于兄弟情义和对其实力的信任。

　　但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周衍从一开始，就不是在跟妖族斗，也不是在跟玄门斗。

　　他的目标，是那高高在上的天道，是那位执棋的道祖！

　　“好！”帝江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十三弟，你说怎么干，哥哥们听你的！”

　　“对，听你的！”

　　“干他娘的！”

　　群情激奋。

　　周衍却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鸿钧虽然暂时无法出手，但他已经布下了棋子。”周衍的目光变得深邃，“六尊未来的天道圣人，就是悬在我巫族头顶的六把利剑。而第一场杀局，已经开始了。”

　　他大袖一挥，殿中央浮现出一面水镜。

　　镜中，正是紫霄宫外，红云被帝俊、鲲鹏等人团团围住的景象。

　　“红云，鸿蒙紫气……”后土秀眉微蹙，“十三弟，你当初为何要抢走那缕气运，让他陷入如此险境？”

　　“因为他必须入劫。”周衍淡淡道。

　　“这道鸿蒙紫气，是鸿钧计划之外的变数，也是我们的机会。它不能落在帝俊手里，也不能落在鲲鹏手里，更不能让红云这个老好人安安稳稳地拿去成圣。”

　　“我要让这道紫气，变成一条搅动洪荒风云的鲶鱼。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跟着玄门，未必有好下场。”

　　“我要救他，但不是现在。”

　　周衍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等他被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尝尽了世间冷暖，道尽了人情薄凉。到那时，我们再出手。”

　　“到那时，他才会明白，谁才是真正能给他生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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