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杀到皇宫

　　大都的晨钟敲到第三响时，全城戒严了。

　　城门轰然关闭，铁闸落下。街道上马蹄声如雷，一队队元兵披甲持矛，挨家挨户砸门搜查。告示贴满了城墙：悬赏万两黄金，捉拿“逆贼陈玄”，画影图形虽是褐衣商贾模样，但那双眼里的杀气，跃然纸上。

　　陈玄其实没走远。

　　他就在城南贫民区一处废弃的染坊里。屋顶漏着天光，空气里弥漫着腐布和霉味。他盘膝坐在染缸旁，用布条慢慢擦拭剑上的血——昨夜杀出王府时沾的，已凝固成黑褐色。

　　外头传来粗暴的踹门声、呵斥声、女人的哭喊声。元兵在搜捕。

　　陈玄没动。

　　他在等。

　　等一个时机。

　　午时，染坊的门被踹开了。

　　五个元兵冲进来，为首的是个百夫长，满脸横肉，看见陈玄坐在暗处，先是一愣，随即狞笑：“踏破铁鞋——呃！”

　　最后一个字变成了喉骨碎裂的闷响。

　　陈玄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到他面前，右手食中二指并拢，点碎了他的喉结。左手顺势夺过他腰间的弯刀，反手一撩。

　　刀光如弧月。

　　剩下四颗头颅飞起，血喷如泉。

　　陈玄甩了甩刀上的血，走出染坊。

　　巷子里还有十多个元兵，正围着几个百姓搜身。听见动静回头，看见陈玄提刀走来，浑身浴血，眼神如冰。

　　“是、是他！”有人惊恐大喊。

　　陈玄动了。

　　没有花哨，只有杀戮。弯刀在他手中化作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必有人断肢碎颅。巷子太窄，元兵的长矛施展不开，反而成了累赘。

　　十息。

　　十五具尸体横陈巷中。

　　陈玄踏过血泊，走向主街。

　　那里，更多的元兵正在集结。弓弩手已上房，长矛兵列阵，铁甲骑兵在街口待命。一个千夫长骑在马上，厉声喝道：“放箭！”

　　箭如飞蝗。

　　陈玄不退，反而前冲。九阳真气护体，箭矢触及身前三尺便被震飞。他身形如鬼魅，几个起落已冲入军阵。

　　弯刀断了。

　　他弃刀，双手成爪。左手扣住一名长矛兵的咽喉，将其整个人抡起，砸向骑兵阵型。右手拍碎另一人的天灵盖，夺过他的长矛。

　　长矛在手，如龙出海。

　　横扫，捅刺，挑飞。矛尖所过，甲胄如纸糊。陈玄冲到哪里，哪里便是血肉横飞。北冥神功自然运转，将靠近者的内力尽数吸干，再以乾坤大挪移将吸来的内力轰向人群。

　　“轰——！！”

　　气浪炸开，十余人倒飞出去。

　　但元兵太多了。杀了一队，又来一队。从城南杀到城东，从城东杀到城西。陈玄浑身浴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衣衫早已破烂，露出精壮的上身，上面纵横交错着刀伤箭创，但都在九阳真气的运转下迅速止血结痂。

　　他越杀，心中那头凶兽越兴奋。

　　每一条人命，都像是一滴滚烫的血，浇在凶兽饥渴的喉咙里。

　　杀到皇城根下时，身后已是一条血肉铺就的路。

　　午门紧闭，城楼上站满了禁军。弓弩如林，寒光凛冽。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探出垛口，厉声道：“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陈玄抬头，看着他。

　　然后笑了。

　　那笑容冰冷，疯狂，带着滔天的杀意。

　　“束手就擒？”他声音嘶哑，“你们也配？”

　　他抬手，凌空一抓。

　　城楼上一名弓手惨叫着被吸下城墙，落入陈玄手中。北冥神功全力运转，那人瞬间变成干尸。

　　“妖、妖法！”禁军惊恐。

　　陈玄将那干尸扔向城门，纵身跟上。人在半空，双掌齐出——降龙十八掌，双龙取水！

　　“轰隆——！！！”

　　厚重的宫门剧烈震动，门闩崩裂。

　　陈玄落地，一脚踹开宫门。

　　门后，是密密麻麻的禁军。长枪如林，盾墙如山。更远处，宫殿巍峨，金瓦在阳光下刺眼。

　　这里是皇宫。

　　大元皇帝所在。

　　陈玄深吸一口气，血腥味灌满肺腑。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看着脚下蔓延的血河。

　　然后，他抬头，望向那座最高的宫殿。

　　眼中没有畏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

　　既然杀了汝阳王，既然屠了王府，既然已与这元廷不死不休——

　　那便，杀到底。

　　杀到这大都再无一人敢称王。

　　杀到这天下，再无人敢欺汉人如猪狗。

　　他提步，向前。

　　第一步，踏碎一具尸体。

　　第二步，踩过一滩血泊。

　　第三步，已冲入军阵。

　　杀戮，再起。

　　这一次，不再是为了报仇，不再是为了私怨。

　　而是为这座城里每一个饿死的百姓，为天下每一具曝野的白骨，为汉人百年来的屈辱与血泪。

　　陈玄的长矛断了，就夺刀；刀卷了，就用掌；掌风所至，人仰马翻。他像一头闯入羊群的猛虎，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禁军开始溃退。

　　不是他们不勇，而是眼前这人根本不是人——是魔，是修罗，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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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杀穿前殿，杀过广场，杀上玉阶。

　　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身前，是巍峨的金銮殿。

　　殿门紧闭。

　　他抬手，一掌拍出。

　　“轰——！！”

　　殿门崩碎。

　　阳光射入，照亮殿内景象——龙椅上，一个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面色惨白，左右太监宫女瘫软在地。

　　大元皇帝，妥懽帖睦尔。

　　陈玄提刀，一步步走上御阶。

　　刀尖滴血，在光洁的金砖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你想干什么……”皇帝颤抖着问，“朕可以封你为王，可以给你荣华富贵……”

　　陈玄看着他，忽然觉得可笑。

　　这些人，总是以为权力和财富可以买一切。

　　“我不要王位，”他声音平静，“也不要富贵。”

　　他举刀。

　　“我只要——你死。”

　　刀光落下。

　　血溅龙椅。

　　皇帝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胸口插着的刀，又看向陈玄，嘴唇翕动，终究没说出话，歪倒下去。

　　陈玄拔刀，转身。

　　殿外，更多的禁军正在涌来。

　　他提刀，走出金銮殿，站在高高的玉阶上，俯视着下方黑压压的军队。

　　风吹过，掀起他染血的衣袂。

　　阳光照在他身上，将那身血衣照得刺眼。

　　他举起刀，刀尖指向天空。

　　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嘶声长啸：

　　“汉人——不屈——！！！”

　　声浪如雷，滚过皇宫，滚过大都，滚向远方。

　　城下，无数汉人百姓从门缝里、从窗后，看向那座染血的宫殿，看向那个站在玉阶上的身影。

　　有人跪下，有人哭泣，有人握紧了拳头。

　　而陈玄，在长啸之后，缓缓放下刀。

　　他望向南方。

　　那里，有武当，有家。

　　有等他回去的人。

　　他提刀，走下玉阶。

　　这一次，无人敢拦。

　　禁军如潮水般分开，让出一条路。

　　陈玄穿过人群，走出宫门，走出皇城，走向城门。

　　所过之处，元兵退避，百姓跪伏。

　　直到他走出大都，走进城外的荒野。

　　回头望去，那座雄城在夕阳下巍峨依旧。

　　但城里，已换了天。

　　他翻身上马，扬鞭。

　　马嘶，蹄扬。

　　一人一骑，向南。

　　身后，大都的城墙上，血色的夕阳正在下沉。

　　而一个属于汉人的传说，正在这片染血的土地上，开始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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