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这是你妹！

　　晨光穿越无量山古松的缝隙，在东宗练武厅的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厅内剑气纵横，拳风呼啸，数十名无量剑派弟子正凝神观摩场中的比试。

　　无人察觉，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练武厅最高的主梁上，悄然多出两道身影。

　　陈玄一袭月白长衫，腰束玄色丝绦，斜倚梁柱，姿态从容如观庭前花落。杨蜜身着天水碧罗裙，外罩藕荷色薄纱披帛，静静地坐在他身侧。两人气息完全收敛，仿佛已与这座百年厅堂的木质纹理融为一体——这是混沌珠赋予的“天人合一”之境，莫说厅中这些二三流武者，便是当世绝顶高手在此，也难以觉察他们的存在。

　　他们的目光首先落在对面梁上。

　　那里坐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青衫布履，圆脸大眼，嘴角天生微微上翘，仿佛时刻含着三分笑意。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把玩着的十来条小蛇——每条不过尺许长短，或青如碧玉，或花纹斑斓，皆头呈三角，显是剧毒之物。少女悬空的双脚轻轻晃荡，裙裾下露出一双穿着葱绿色的鞋儿，鞋边绣着几朵小小黄花。全然不顾下方剑光霍霍，只顾逗弄掌中毒蛇，偶尔抬眼看向厅中比试，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钟灵。”陈玄和杨蜜瞬间便知道了这个少女的身份。

　　陈玄和杨蜜都看过天龙八部数遍，甚至陈玄还看过十数遍原着，自然便是一眼就看出这是第一集的一幕。

　　视线下移，练武厅正中，无量剑派东宗掌门左子穆负手而立，面色阴沉。场中他的大弟子龚光杰正与西宗弟子褚师弟比武，剑招往来看似激烈，实则破绽百出。龚光杰故意卖个破绽，佯装脚下打滑，褚师弟果然中计抢攻，反被一剑指住咽喉。

　　观看的人群中，一个青衣少年“噗嗤”笑出声来。

　　那少年约莫十八九岁，面容俊秀，书卷气十足，此刻意识到失态，慌忙以袖掩口，却已迟了。左子穆冷电般的目光扫来，龚光杰更是恼羞成怒，当即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下场“指点几招”。

　　青衣少年连连摆手，口称“不会武功”，却被逼得无奈，只得站到场中。只见段誉不慌不忙，竟用大理官话掺着几分吴侬软语的腔调，说出一段绕口令一样的话：

　　“你师父是你师父，你师父不是我师父，你师父差得动你，你师父可差不动我，你师父叫你跟人家比剑，一来我不会，二来怕输，三来怕痛，四来怕死，说不比就是不比！”

　　他语速极快，吐字却清晰，偏生说得一本正经。厅中不少年轻女弟子见他俊秀模样，又听他这犹如绕口令的言论，早已忍俊不禁，低笑声此起彼伏。

　　左子穆脸色铁青，龚光杰更是气得须发皆张。唯独梁上的钟灵捂嘴笑得前仰后合，手中毒蛇都差点滑落，慌忙搂住，那模样娇憨无比。

　　【哈哈！】

　　陈玄忽然在意识中轻笑一声。

　　【怎么了？】杨蜜侧首，以精神感应询问。她虽也觉眼前场景有趣，却不知陈玄为何发笑。

　　【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短片。】陈玄望着下方手足无措的段誉，又瞥了眼梁上笑靥如花的钟灵，【由这段誉的经历改编的——】

　　他在意识中将那个短视频娓娓道来：少年王大锤情窦初开，邂逅心仪姑娘，正要表白，父亲突然跳出大喊“这是你妹！”；少年伤心转投另一姑娘怀抱，父亲又跳出来“这也是你妹！”；如此再三，无论他钟情何人，父亲总如影随形，那句“这是你妹！”成了挥之不去的魔咒。最后少年绝望，心想人类是不成了，那龙总可以吧？于是他跋山涉水寻得一条母龙，正要缔结奇缘，父亲竟现身，痛心疾首：“儿啊，这还是你妹！”少年终于崩溃：“龙你也不放过？！”

　　【咯咯咯……】

　　杨蜜听完，先是怔了怔，随即掩口轻笑，眼中漾开层层笑意。她望向下方尚不知自己未来将遭遇何等“妹妹劫”的段誉，又看看梁上那灵动如小鹿的钟灵——这姑娘此刻还不知，这位段公子，将来会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

　　造化弄人，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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