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碧血剑结束

　　又是100坤年后，共和三百年，世界一统。

　　长安城东，新落成的“共和先驱纪念园”在晨光中肃立。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陵园——没有坟冢，没有墓碑，只有五座青铜雕塑，以对话的姿态围成环形，中间是一簇永不熄灭的火焰。

　　火焰是真正的火焰，从地底天然气管道源源不断供给，即便风雨也不会熄灭。

　　火焰旁镌刻着一行字：“文明之火，代代相传。”

　　今天是共和国成立三百周年纪念日。

　　纪念园里人潮涌动，但异常安静。

　　人们——有学生，有工人，有抱着孩子的父母，有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走过五座雕塑，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第一座雕塑是陈玄和杨蜜。

　　他们并肩而立，陈玄手中拿着一卷书，杨蜜手中握着一支笔。

　　雕塑底座刻着：“播种者——将知识的火种撒向人间。”

　　一个历史系的女大学生站在雕塑前，轻声对同伴说：“你们知道吗？根据史料，他们晚年隐居华山，却留下了七千页手稿。今天共和国通用的《基础科学教材》，三分之一的内容源于他们的构思。”

　　同伴感叹：“三百年了……我们现在用的无线电报、内燃机、青霉素，都能追溯到他们当年打下的基础。”

　　第二座雕塑是石昊。

　　他微微弯腰，手向前伸，像是在扶起什么。

　　雕塑题字：“扶起一个民族的人。”

　　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兵被家人推到这里。

　　老兵抬起颤抖的手，向雕塑敬礼：“石主席……当年我祖上，就是听了您的广播，从地主家逃出来参军的……他说，您的声音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人。”

　　第三座雕塑是李石头。

　　他怒目圆睁，手指前方，仿佛在呵斥什么。

　　题字：“铁面守护者——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几个法官装扮的人在此驻足良久。

　　为首的老法官轻声念着底座上铭刻的李石头名言：“‘共和国不需要贵族，只需要公民。’这句话，我每天开庭前都会默念一遍。”

　　第四座雕塑是陈新生。

　　他蹲在地上，手中捧着一株麦苗。

　　题字：“耕耘者——让科学扎根土地。”

　　一群农学院的学生正在此上现场课。

　　教授指着雕塑说：“陈新生院长推广的杂交小麦技术，让共和国粮食产量在三百年间增长了十五倍。今天我们能养活八十亿人口，基础是他奠定的。”

　　第五件雕塑很特别——不是具体的人，而是一双向上托举的手，手中站着一个小小的、抽象的人形。题字：“你们——每一个挺直腰杆的普通人。”

　　这是参观者停留最久的地方。

　　许多人伸手触碰那双手，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

　　---

　　正午时分，纪念仪式开始。

　　没有领导人讲话，没有冗长致辞。

　　只是火焰旁，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她是林星的玄玄玄玄玄孙女——带着三十个孩子，朗诵三百年前立国者们的话语。

　　孩子们的声音稚嫩却清澈：

　　“从今天起，不用跪了……”（石昊，共和元年）

　　“土地归种地的人，工厂归做工的人……”（李石头，共和五年）

　　“知识没有主人，它属于所有求知者……”（陈玄，共和前）

　　“女子也能读书，也能选择自己的人生……”（杨蜜，共和前）

　　“科学的意义，是让每个人都活得更好……”（陈新生，共和二十年）

　　朗诵完毕，全场静默。

　　然后，孩子们手拉手，绕着火焰唱起《新生之歌》。

　　歌声中，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人们自发加入，汇成一条缓缓流动的人河。

　　人群中，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轻声对怀中的孩子说：

　　“宝宝，你看……那火焰，烧了三百年了。”

　　“那些人……走了三百年了。”

　　“但他们点亮的火，还在。”

　　婴儿睁着清澈的眼睛，望着跳跃的火焰，忽然笑了。

　　火焰在笑声中微微摇曳，像是回应。

　　---

　　夜幕降临时，纪念园的人潮渐渐散去。

　　但火焰依然在燃烧。

　　火焰映照着五座雕塑，映照着那些铭刻在底座上的话语，映照着这个他们用一生、用无数牺牲换来的国度。

　　三百年了。

　　皇帝成了史书上的名词，跪拜成了博物馆里的展品，特权成了法律严禁的罪行。

　　而普通人——那些曾经连名字都不会留下的人——如今可以自由地读书、工作、相爱、追求梦想。

　　他们也许不知道陈玄杨蜜的三世轮回，也许不清楚石昊李石头当年的艰难抉择，也许不了解陈新生在实验室度过的无数不眠夜。

　　但他们知道：自己生来就是站着的。

　　生来就有读书的权利。

　　生来就能看着任何人的眼睛说话。

　　这就够了。

　　这就是先驱者们，最想看到的。

　　火焰静静燃烧，照亮夜空。

　　而在更远的地方，在共和国的每一座城市、每一个村庄、每一户人家的窗前——

　　都有光。

　　连成一片。

　　永不熄灭。

　　因为火种，早已不在某个人手中。

　　它在每个人的心里。

　　代代相传。

　　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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