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塔主日常，搞钱还债

　　塔内生之层没有日月更替，只有永恒的柔和天光与流动的灵雾。但林凡那被“坠星墟”混乱时间折磨过、又在地球养成了二十几年生物钟的身体，还是在某个“感觉上应该是清晨”的时刻，准时将他从深层入定中唤醒。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灵液潭氤氲的翠绿霞光和那株静立的小树苗。体内灵力饱满，金丹运转圆融，经过“造化本源气”洗礼和一夜修炼，修为在金丹后期巅峰已然稳固，甚至能隐隐感觉到那层通往元婴的、厚重而模糊的屏障。

　　“新的一天，新的债务。”林凡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爆鸣，充沛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流淌。他心情不错，毕竟“家”虽然破，但灵气是真的足。

　　作为新鲜上任的“缘主”兼“包工头”，他决定先从“与主要债主兼房东沟通”开始一天的工作。

　　他走到灵液潭边，盘膝坐下，将心神沉入与“九宸造化塔”那牢不可破的“缘法”连接之中。尝试着向那依旧处于虚弱、懵懂状态的塔灵本源，传递出清晰、温和、带着“商量”意味的意念：

　　“塔灵前辈，日安。新的一天开始了，咱们是不是该……活动活动？您看，咱们这塔，灵气流失有点严重。您能不能加把劲，更有效率地吸收一下‘生灭回廊’乃至整个‘坠星墟’里那些游离的、混乱的灵气？哪怕多吸一点点，咱们也能少‘饿’一点不是？”

　　意念传递过去，如同石沉大海。

　　等了约莫十几息，就在林凡以为塔灵又“睡”过去了的时候，一股微弱、迷糊、充满了浓浓“起床气”和“被吵醒的不爽”的意念，才断断续续、慢悠悠地沿着缘法之线反馈回来：

　　“唔……饿……困……别吵……好累……不想动……”

　　“那个……绿绿的、会转的……好吃的东西（指昨天林凡勾勒的生机循环虚影）……再来点……吃了……才有劲……”

　　这意念，活脱脱像一个赖床不想上学、还伸手要零食的熊孩子。

　　林凡：“……”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试图再沟通：“前辈，光吃零食不干活不行啊，咱们得开源节流……”

　　“呼……呼……” 塔灵的意念直接模拟出了“打呼噜”的声音（精神波动），随即彻底沉寂下去，任凭林凡如何“呼唤”，再无回应。显然，这位“债主”兼“房东”大爷，选择了继续“睡”它的回笼觉，把“搞钱还债”的重任，完全甩给了林凡这个“包工头”。

　　【滴！您忠诚的（并不）系统小稳，为您播报今日日程！】 小稳那充满戏谑、模仿着闹钟铃音的电子少年音，准时在林凡脑海中炸响，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亲爱的‘缘主’兼‘幼崽监护人’阁下，您新一天的‘喂食、哄睡、修危房、搞钱还债’日常任务已全部刷新，难度评级：地狱（入门级）！”

　　“检测到主要债主（塔灵）处于‘饿困’及‘赖床’状态，拒绝配合开源节流计划。建议宿主停止无能狂怒与意念骚扰，认清现实，开始您的‘包工头’搬砖生涯。今日KPI：搞到足够让‘饿死鬼’和‘破房子’今天不继续恶化的资源。加油哦，打工人！”

　　林凡被小稳气得翻了个白眼，但也知道跟这“饿死鬼”塔灵较劲没用。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转向不远处。

　　王富贵正蜷缩在临时营地角落的一个蒲团上，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可能是梦到了灵石）。他身上那股复杂的“造化之气”，经过一夜似乎又“醇厚”了一丝，让周围几株原本想靠近的、散发着清香的“夜光兰”，都嫌弃地挪远了些。

　　“富贵！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林凡没好气地喊道。

　　“嗯？灵石！好多灵石！”王富贵一个激灵坐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抓取的动作，等看清是林凡，才讪讪地放下手，擦了擦口水，“真、真君，早啊……我梦见咱们‘稳阁’富甲一方了……”

　　“想富甲一方，就赶紧起来干活！”林凡丢给他一块特制的玉简，玉简表面铭刻着微弱的清新与隔绝阵法，既能防止王富贵身上的“异味”干扰记录，也能一定程度上保护玉简不被某些暴躁的植物“误食”。

　　“你的新职务：生之层资源普查初级专员兼动植物关系协调员（临时）。”林凡一本正经地给王富贵安了个头衔，“任务：去统计咱们这层里，那些看起来相对温顺、不会主动攻击、且具有可再生潜力的灵植种类、大致分布范围和数量。特别是那些看起来‘口感’或‘药性’可能受外界修士欢迎的，重点标注！”

　　林凡顿了顿，指了指王富贵身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记住，你身上这股‘历经考验’的气息，现在是你的优势。那些攻击性较强的植物，本能上可能会嫌弃或者避开你，正好方便你去一些‘人迹罕至’的角落看看。不过……”

　　他脸色一板，严肃警告：“离我的宝贝灵液潭和那棵小树苗至少百丈远！还有，别去招惹那些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大家伙’，比如昨天那些‘荆棘地龙’亲戚。安全第一，明白吗？”

　　王富贵一听自己有“优势”，还能为“搞钱”大业做贡献，顿时精神抖擞，腰板都挺直了，接过玉简，用力点头：“真君放心！我王富贵一定不辱使命！把咱家的花花草草、树树木木，都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标好……呃，是记录好它们的详细情况，为真君的炼丹大业和‘稳阁’的经济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拿着一块空白玉简（用来对照记录），走向离营地不远的一片低矮的、结满拳头大小、布满尖刺的灰褐色果实的灌木丛——“刺球果”丛。这种果子蕴含微弱的金、土属性灵力，口感酸涩，但外壳坚硬，是炼制低级防御符箓的边角料。

　　王富贵小心翼翼地靠近，蹲下身，准备记录第一株“刺球果”灌木的特征。他刚伸出手，想用玉简碰触一下叶片，测量大小……

　　“咕噜噜……”

　　那株被他靠近的“刺球果”灌木，以及旁边的几株，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极其讨厌或者“危险”的气息，整株灌木猛地一颤！紧接着，枝头上那些原本紧贴枝条的、布满尖刺的“刺球果”，竟然齐刷刷地自行脱落，“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然后像是有生命一般，咕噜噜地朝着远离王富贵的四面八方快速滚去！不过眨眼功夫，他面前就只剩下了几株光秃秃的、微微发抖的灌木枝条，和满地滚远的刺球。

　　王富贵：“……” 他保持着蹲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雄心壮志”瞬间化为一片茫然和委屈。他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嘟囔道：“我……我真有这么熏吗？连刺球果都嫌弃我，宁可自残跳车也不让我碰？”

　　不远处的林凡以手扶额，差点笑出声。炉爷则悬浮在灵液潭边，一边缓缓吸收着潭水自然散逸的、精纯的造化之气，温养自身斑驳的炉身，一边“看”着王富贵的窘态，炉身发出细微的、如同闷笑般的震动。

　　“小子，别光顾着看笑话。”炉爷的传音在林凡脑海响起，带着一丝笑意，“过来，趁那臭小子去‘普查’（被植物嫌弃）的功夫，本座教你点真东西。你那一手控火炼丹，对付低阶药材还行，想用这里的活化植物高效、批量地炼制基础丹药，最大化保留其独特活性，火候掌控还得再精细些。你以为这是炒大锅菜呢？火大了糊锅，火小了夹生。”

　　林凡连忙收敛笑容，走到炉爷旁边，虚心请教。炉爷开始详细讲解如何用“玄冰净火”模拟出最适合不同属性活化植物的“文火”、“武火”、“包裹之火”、“渗透之火”，如何在淬炼时引导其内部的生机道韵，而不是粗暴地将其当作死物炼化。

　　林凡听得连连点头，这些都是上古丹宫的精华技艺，寻常丹师根本接触不到。

　　有了王富贵（虽然出师不利）去搞“资源普查”，有了炉爷的“技术指导”，林凡正式开始了他的“主业”——炼丹搞钱。

　　他先没有动用那些品相最好、可能用于炼制高阶丹药的稀有灵植。而是将目标放在了生之层内数量最为庞大、几乎随处可见的一些低阶活化植物上。比如叶片宽大肥厚、蕴含精纯木灵气的“厚土叶”；根系发达、能汲取微量金灵气的“铁线草”；花朵能分泌微弱麻痹液、但烘干后是上好镇痛辅材的“瞌睡花”等等。

　　这些植物在“生之层”近乎狂暴的生机滋养下，品级虽然不高，但蕴含的灵力精纯，活性极强，远超外界同品种。用来量产“超级回气丹”、“强效疗伤散”、“清心散”等修士日常消耗量最大的硬通货丹药，再合适不过。

　　林凡在灵液潭附近选了一处平坦之地，将“乾元星火炉”恢复到正常大小（约半人高）。他没有一炉一炉地炼，那样效率太低。在炉爷的指点下，他尝试进行“小规模批量炼制”。

　　他以“虚空印”的微操之力，在丹炉内部，临时划分出数个独立的、微小的“虚拟丹室”，同时投入数份处理好的基础药材。然后，操控“玄冰净火”，化作数道温度、属性各异的细小火焰流，如同最灵巧的手指，同时“抚摸”着这几个“虚拟丹室”内的药材，进行初步的淬炼、提纯。

　　这一步对神识和控火的要求极高，若非林凡有“阵心通明”天赋和炉爷的实时指导，根本不可能完成。饶是如此，第一次尝试也差点因为火力不均，导致一“室”药材焦糊。好在炉爷及时以更高层次的道韵抚平，才没浪费材料。

　　熟能生巧。几次失败后，林凡逐渐掌握了窍门。他发现自己在这种高强度的、精细的操控中，对“玄冰净火”和“虚空印”的理解与运用，竟也有了不小的提升。

　　最终，当第一炉“批量版超级回气丹”出炉时，丹炉上方热气蒸腾，药香扑鼻，虽然没能引发丹云，但成丹率高达九成，且颗颗圆润饱满，色泽纯正，丹药品相稳定在上品，丹药表面还隐隐流动着一丝属于“生之层”特有的、充满活力的翠绿光泽。药效比市面上同类丹药，保守估计要强出三成以上！

　　“成功了！”林凡看着玉盘中堆成小山的数十颗上品回气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效率，这品质，只要找到销路，绝对不愁卖。

　　“马马虎虎，算你入门了。”炉爷点评道，但炉身微微发亮，显然对林凡的进步速度还算满意。

　　主业稳定了，林凡的“研发之魂”又开始蠢蠢欲动。光是量产大路货，来钱还是慢。想要快速搞到修复塔体所需的高阶资源（如“地脉金晶”那种），必须要有“特供”级别的、价值更高的丹药。

　　他想起了之前收集的“冰晶蛙油”（极寒）和经过处理的“沼底黑玉菌提取液”（死极而生，蕴含特殊生机）。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能否结合两者特性，炼制一种能快速接续断骨、愈合严重外伤的“冰火续骨膏”？

　　理论依据是：以“冰晶蛙油”的极寒之力瞬间冻结伤口、止血镇痛、防止恶化；再以“黑玉菌液”那“死极而生”的特殊生机，刺激血肉骨骼快速再生愈合。两者结合，冰火相济，生死轮转，或许有奇效？

　　说干就干。林凡立刻取出材料，开始尝试。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配比和火候，将“冰晶蛙油”的寒性与“黑玉菌液”的生机缓缓融合。

　　然而，理论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那坨颜色诡异（一半冰蓝一半墨绿）、不断冒着细小寒气泡泡、同时内部又发出“滋滋”奇异声响的粘稠膏体，在丹炉中成型时，连林凡自己心里都有点打鼓。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像能往人身上抹的样子。

　　【叮！宿主‘医学奇迹’（或‘医疗事故’）研发实验室传来喜讯！】 小稳的毒舌点评虽迟但到，“恭喜您成功合成未知属性粘稠物质一坨！外观评分：零分（令人不适）。气味评分：负分（混合了冻库和沼泽的味道）。安全评估：极度不建议任何碳基生命体直接接触。”

　　“友情提示：咱家虽然花花草草多，但也是重要资产。建议下次进行此类‘危险品试验’时，直接去塔外抓只倒霉的墟兽来当‘志愿者’，别祸害家里的花花草草了，它们还得留着卖钱呢。”

　　林凡被小稳说得老脸一红，但看着那坨“冰火续骨膏”，又有些不甘心。他目光扫过营地旁边一株最低级的、刚刚抽出嫩芽的“铁线草”，眼珠一转。

　　“炉爷，帮个忙，用您最微弱的一缕火，操控那株铁线草的一片叶子，沾一点点这药膏试试？就一点点！”林凡对炉爷传音。

　　炉爷沉默了一下，似乎对林凡这种“拿自家植物做危险实验”的行为有些无语，但最终还是分出一缕比发丝还细的星火，轻柔地卷起那株“铁线草”最边缘的一片嫩叶，小心翼翼地沾了米粒大小的一点“冰火续骨膏”。

　　药膏触及叶片的瞬间——

　　“嗤！”

　　那片嫩叶以接触点为中心，一半瞬间覆盖上厚厚的、晶莹的冰霜，变得僵硬如铁！而另一半，却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长激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拉长、变粗、颜色转为深绿，甚至……在叶片顶端，违背季节和常理地，迅速鼓起一个花苞，然后“噗”地一声，开出了一朵指甲盖大小、颜色惨白的小花！

　　一叶之上，一半冰封死寂，一半疯长开花，景象诡异绝伦。那株“铁线草”的母株都似乎被吓到了，整体微微颤抖。

　　林凡、炉爷、以及“看”到这一幕的小稳，都沉默了。

　　良久，小稳才幽幽道：“宿主，本机收回刚才的话。您这‘冰火续骨膏’或许在医学上是失败的，但在‘植物形态艺术’和‘生化武器’领域，绝对拥有划时代的意义。建议更名：‘冰火两重天·植物畸变诱导膏’。或许可以用来对付某些特别讨厌的植物系敌人？”

　　林凡看着那株一半冻僵、一半开花的“铁线草”，又看看丹炉里那坨颜色诡异的膏体，默默地将“冰火续骨膏”项目暂时打入了“有待深入研究”的冷宫。看来，创新之路，道阻且长。

　　主业炼丹不能停，副业“黑暗料理”的研发，林凡也没落下。搞钱重要，团队的后勤保障和“幸福感”也很重要。他用一些口感奇特（或酸或辣或苦，但灵力尚可）、暂时没想到炼丹用途的灵果、菌类，结合他秘制的“星空琥珀烧烤酱”，开始了“墟界风味深加工”尝试。

　　腌制、发酵、糖渍、风干……林凡把他能想到的、结合了炼丹手法（控温、控菌、引导发酵）的食品加工方法都用上了。几天下来，营地角落多了几个密封的坛坛罐罐，里面泡着颜色可疑的“荧光莓”、“辣味珊瑚菌”、“酸浆果”等等。

　　王富贵作为“首席试吃员”（兼气味测试员），在一次晚餐时，鼓起勇气尝了一小片林凡用“辣味荧光莓”腌渍后再风干的“辣味荧光莓脯”。

　　果脯入口，先是霸道的辣味直冲天灵盖，辣得王富贵涕泪横流。紧接着，果脯中蕴含的灵力轰然散开，让他浑身发热，灵力运行速度明显加快。当晚，王富贵修炼时感觉效率提升了两成，但皮肤表面也隐隐泛起了一层微弱的、莹莹的绿光，在黑暗的帐篷里像个低功率的人形荧光棒，持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林凡看着顶着黑眼圈、但精神亢奋、身上绿光还未完全散尽的王富贵，摸着下巴评价道：“嗯，效果不错，灵力辅助和提神效果显着，就是这‘人形灯笼’的副作用有待改进。可以命名为‘夜光活力莓脯’，适合夜间赶路或值守时食用。”

　　王富贵苦着脸：“真君，下次有这种‘好’东西，能提前说一声吗？我昨晚差点把自己吓死，以为要变异了……”

　　“稳阁炼丹坊”的库存日渐丰盈，基础的“超级回气丹”、“强效疗伤散”等已积累了上百瓶。林凡觉得，是时候进行第一次“出塔贸易”，换取灵石和更实际的资源了。

　　塔内生之层虽好，但修复塔体需要的许多材料（如金属性灵材、土属性精粹、空间稳定类宝物）这里并不出产。而且一直窝在塔里，也无法获取外界情报，更无法寻找其他“塔钥”碎片和队友。

　　目标选择很关键。林凡不打算去那些已知的大型势力聚集地或危险绝地。他通过炉爷的记忆和小稳对“生灭回廊”周边能量流动的分析，选择了一个可能存在小型、临时的散修交易点，或者有已知资源产出、但危险程度相对可控的区域。

　　出发前，他做了充分准备：丹药分门别类装好；用“隐星佩”和“龟息术”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外貌也用“改容易貌术”进行了微调，变成一个面容普通、气质沉稳的游方丹师模样；将王富贵留在塔内，继续他的“资源普查”大业（并负责看家）；炉爷则缩小后，藏在特制的内衬隔绝阵法的布袋里，挂在腰间。

　　“老爷子，富贵，家里就交给你们了。富贵，机灵点，有事立刻通过契约联系我，或者躲到灵液潭附近，那里相对安全。”林凡叮嘱道。

　　“真君放心！我一定看好家！”王富贵拍着胸脯保证，虽然他对“看家”的理解可能仅限于“数清楚家里还有多少花花草草”。

　　炉爷也传音道：“小心行事，莫要贪功。塔爷的感应虽弱，但你若遇真正致命危险，或许能通过‘缘法’将你强行拉回，但消耗巨大，非到万不得已不可用。”

　　林凡点头，深吸一口气，通过“缘法”沟通塔灵，心念锁定“生之层”的出口节点（翠绿光带门户）。这一次，无需他费力开启，塔灵虽然迷糊，但对“缘主”的基本需求还是有回应的。翠绿光带微微亮起，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稳定的门户悄然出现在灵液潭不远处。

　　林凡一步踏出，身影没入门户，消失不见。门户随即闭合。

　　再次现身，已是“生灭回廊”那荒芜平原的边缘，不远处就是巍峨残破的塔影。林凡没有停留，辨明方向后，将“星移步”催发到极致，如同鬼魅般朝着目标区域疾驰而去。

　　他的目标是炉爷记忆中的一处“风化石林”。那里地势复杂，石柱如林，容易隐藏，也常常有一些小型的、不固定的散修临时聚集点，或者有零星的“风蕴铜精”等资源产出。

　　小心潜行了大半日，避开几处能量紊乱区和游荡的墟兽，林凡终于接近了“风化石林”区域。还没进入石林深处，他的“阵心通明”天赋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前方传来的灵力波动和争吵声。

　　他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悄然摸到一根巨大的风化石柱后面，探出半个脑袋观察。

　　只见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碎石地上，三名身着不同样式道袍、修为皆是金丹初期的散修，正呈三角对峙，气氛紧张。他们中间的地面上，散落着几块闪烁着淡青色金属光泽、约莫拳头大小的矿石——“风蕴铜精”，一种炼制风属性法器和飞行法器的常用材料，价值不菲。

　　“刘老三！这‘风蕴铜精’明明是我先发现的！你们‘青萍谷’的人想强抢不成？”一个面相凶悍、手持鬼头刀的虬髯大汉怒喝道。

　　“放屁！王胡子！这石林本就是无主之地，宝物见者有份！你一个人想独吞，问过我手中的‘青锋剑’了吗？”另一名面容清癯、手持长剑的中年道士冷笑反驳，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看起来稍年轻些、手持一对分水刺的同伴。

　　第三人，则是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面容敦厚、手持一根黄铜烟袋的老者，他站在两人中间，似乎想调解，脸上带着苦笑：“王道友，刘道友，两位都消消气。这‘风蕴铜精’不过几块，何必为此伤了和气？墟内凶险，咱们散修更应同舟共济才是……”

　　“和个屁的气！老烟枪，你少在这和稀泥！今天这铜精，我王胡子要定了！”虬髯大汉寸步不让。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林凡眼睛微眯，目光在那“老烟枪”身上停留了一瞬。此人气息在三者中最是醇厚平和，面相也最像“和事佬”，而且他此刻站位微妙，似乎对那刘姓道士的同伴有些戒备。

　　“就是现在。”林凡心中暗道。他看准那虬髯大汉似乎被“老烟枪”说得有些烦躁，准备强行摄走铜精、刘姓道士也即将翻脸的刹那，迅速从石柱后转出，脸上挂起一抹“路过散修”常见的、带着几分世故和“诚恳”的笑容，快走几步，对着那正要发怒的虬髯大汉，隔空遥遥一拱手，朗声道：

　　“道友请留步！”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场中三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下意识想停下听一听的韵律。

　　“道友请留步”技能——发动！

　　那虬髯大汉身形猛地一顿！已经摸向鬼头刀的手，动作滞了滞。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林凡，眼中原本的暴怒和戾气，如同被微风吹过的烟雾，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被打断的微恼、对陌生来者的警惕，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且听听这小子要说啥”的莫名倾向。

　　旁边的刘姓道士和“老烟枪”也同时看向林凡，眼神各异，但都被林凡这恰到好处的“现身”和话语吸引了注意力，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竟然为之一缓。

　　林凡心中暗喜，技能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一些。他趁热打铁，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市侩”：

　　“在下林玄，一介游方丹师，偶然路过此地。见几位道友似乎为些许外物起了争执，实在……唉。”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一副“何必呢”的表情，随即话锋一转，手腕一翻，掌心已多了两个精致的玉瓶。

　　“墟内险恶，机缘虽好，但也得有命享用才是。在下这里有些自己炼制的丹药，品质尚可，有上品‘超级回气丹’，也有对内外伤颇有疗效的‘强效疗伤散’。价格绝对公道，童叟无欺。几位道友若是信得过，不妨看看？或许比这几块铜精，更能助各位在接下来的探索中，多几分保障，少几分凶险？”

　　说着，他拔开其中一个玉瓶的塞子。顿时，一股精纯而独特的药香弥漫开来，丹药表面那丝隐隐的翠绿活性能量光泽，在昏暗的石林中格外显眼。更重要的是，这药香一闻便知是上品，且蕴含的生机灵力极为纯粹温和，远超寻常市面上的货色。

　　“上品回气丹？！”那刘姓道士眼睛一亮，他是剑修，对灵力恢复要求高，对这种高品质的消耗品最是敏感。

　　“这药香……似乎还蕴含一丝特殊生机？” “老烟枪”嗅了嗅，眼中也闪过一丝讶色和兴趣。

　　就连那脾气暴躁的虬髯大汉，也被这实打实的丹药品质吸引了目光，怒气又消了三分，盯着林凡手中的玉瓶，喉结动了动。高品质的保命丹药，在“坠星墟”里，有时候比几块炼器材料更实在。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在“道友请留步”技能残留的微弱影响和丹药实实在在的诱惑下，交易进行得异常顺利。林凡用五瓶“超级回气丹”和三瓶“强效疗伤散”，不仅换取了那几块“风蕴铜精”，还额外从“老烟枪”和虬髯大汉那里，各得到了一小袋中品灵石，从刘姓道士那里，则得到了一条关于附近区域的情报。

　　“林丹师既然厚道，那老夫也投桃报李。” “老烟枪”抽了口烟袋，压低声音道，“从此地向西约百里，有一片‘碎金谷’，谷中栖息着一小群‘金石兽’，皮糙肉厚，颇为难缠。不过，它们的巢穴深处，据说偶尔能挖到‘地脉金晶’的伴生矿。那可是炼制高阶防御法宝、甚至修复某些大型禁制的好材料。只是那‘金石兽’首领，怕是有金丹中期实力，且族群颇有些规模，林丹师若有意，还需万分小心。”

　　林凡眼睛一亮，“地脉金晶”！这正是他修复塔体急需的土、金属性高阶灵材之一！他连忙拱手道谢：“多谢道友告知！此情报对在下极为有用！”

　　交易完成，双方各自散去，也算“和气生财”。林凡掂了掂手中的“风蕴铜精”和灵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第一次“出摊”，效果不错。不仅换到了基础物资，还得到了高价值情报。“道友请留步”配合优质商品，简直是行走修仙界的“和气生财”绝配。

　　【啧啧，行啊宿主，这技能让你用得，越来越像天桥底下卖大力丸的了。不过效果拔群，下次可以考虑加句‘我看你印堂发黑，此丹与你有缘’，或许销量能翻倍。】 小稳的吐槽虽迟但到。

　　得到了“地脉金晶”的消息，林凡自然不愿放过。他辨明方向，朝着“老烟枪”所说的“碎金谷”潜行而去。

　　百里距离，对施展“星移步”的林凡来说，不算太远。小半日后，一片植被稀疏、裸露着大量灰褐色岩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金属与尘土气息的山谷，出现在眼前。这里便是“碎金谷”。

　　林凡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先在外围高处，利用“阵心通明”和“玄冰净火”带来的敏锐感知，仔细观察。

　　谷口附近，有几头形似穿山甲、但体型大如牛犊、周身覆盖着暗金色鳞片、爪牙闪烁着寒光的妖兽在游弋。正是“金石兽”，气息大约在筑基后期到金丹初期不等。它们似乎是在外围警戒。

　　林凡的目标，是巢穴深处的“地脉金晶”，强闯并非上策。他观察着这些“金石兽”，发现它们对精纯的土、金灵气波动格外敏感，经常会用鼻子贴近地面或岩石缝隙，似乎在嗅探、寻找着什么。

　　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他从储物袋中，找出一块品质普通、但蕴含精纯金灵气的“精铁锭”。然后，他盘膝坐下，将自身一丝精纯的、带有“虚空印”包容与转化特性的灵力，缓缓注入这块“精铁锭”中。顿时，这块原本普通的精铁，散发出的金灵气变得异常精纯、内敛，还带上了一丝奇异的、仿佛能吸引万物注意的“包容”道韵。

　　接着，林凡深吸一口气，将这块“加料”的精铁锭，用“御物术”轻轻放置在一处上风口的、显眼的大石头上。

　　然后，他集中精神，目光锁定这块“加料”精铁锭，心中默念：“能否吸引那些‘金石兽’，让它们觉得此物是难得的‘美味’或‘宝贝’，暂时离开巢穴口……”

　　福至心灵，或者说“贱”道本能，他下意识地对着那块“加料”精铁锭，动用了另一个因果技能——“此物与我有缘”！

　　但这次，他的目标并非“获取”这块精铁，也不是强行认定它与某个特定“金石兽”有缘。而是试图用技能的道韵，去“强化”、“放大”这块被他特殊处理过的精铁，对那些喜好金、土灵气的“金石兽”的天然吸引力！让它们在技能的微弱影响下，觉得这块精铁是“与它们族群有缘的宝物”、“必须拿到手的好东西”！

　　技能发动，冥冥中一丝奇异的“缘法”道韵，缠绕上了那块“加料”精铁锭。

　　效果立竿见影！

　　谷口处，那只体型最大、气息达到金丹初期的“金石兽”首领，硕大的鼻子猛地抽动了几下，暗金色的眼珠瞬间锁定了几十丈外大石头上的那块“加料”精铁！它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难以抑制的贪婪和渴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兴奋的“咕噜”声。

　　“吼！”

　　它低吼一声，不再理会警戒任务，迈开粗壮的四肢，轰隆隆地朝着那块精铁冲去！其他几只“金石兽”也被首领的反应和那精铁散发的奇异气息吸引，纷纷低吼着跟上。

　　“成了！”林凡心中一喜，看准几只“金石兽”都被引到数十丈外的时机，身形化作一道淡不可察的青烟，将“星移步”和“龟息术”催发到极致，如同鬼魅般，从侧方悄无声息地溜进了“碎金谷”口，直奔感知中灵气和金石之气最浓郁、应该是巢穴深处的方向。

　　巢穴入口是一个倾斜向下的、宽敞的天然岩洞。林凡闪身进入，洞内光线昏暗，但对他影响不大。洞壁和地面上，散落着不少“金石兽”收集来的、亮闪闪的各种矿石，甚至还有一些修士遗落的、品级不高的法器碎片，显然这里没少被“光顾”。

　　林凡没管这些“破烂”，他的“阵心通明”天赋和对金、土灵气的敏感，指引着他快速向深处掠去。很快，在巢穴最深处一个干燥的、铺着细碎金属矿砂的角落，他看到了几块拳头大小、通体暗金、内部仿佛有大地脉络流淌、散发着精纯而厚重金土灵气的矿石——正是“地脉金晶”！粗略一看，竟有五块之多！

　　“发财了！”林凡心中一喜，就要上前收取。

　　然而，就在他目光扫过那堆“地脉金晶”旁边另一堆“金石兽”收集的、更加杂乱的“亮闪闪破烂”时，他怀中的储物袋里，那枚得自王富贵的“塔钥”碎片，毫无征兆地、剧烈地发热、震动起来！

　　林凡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向那堆“破烂”。只见在那堆矿石和法器碎片下面，露出一角不起眼的、沾满泥土和锈迹的暗金色金属片。其材质、色泽，竟与他怀中的“塔钥”碎片极为相似！两块碎片之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又是一块‘塔钥’碎片？！”林凡又惊又喜，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收获！他毫不犹豫，伸手就向那块金属片和旁边的“地脉金晶”抓去。

　　可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及金属片的刹那——

　　“吼——！！！”

　　巢穴入口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充满了被欺骗后的狂怒与暴戾的咆哮！是那只“金石兽”首领！它显然已经发现了那块“加料”精铁只是个“徒有其表”的破烂，远不如它巢穴里的宝贝重要！而且，它似乎也察觉到了巢穴内的异常！

　　轰隆隆的奔腾声和愤怒的嘶吼，迅速由远及近！那“金石兽”首领，正以比离开时更快的速度，疯狂冲回巢穴！

　　“糟了！玩脱了！”林凡脸色一变。他来不及细想，一把将那块新发现的金属片和五块“地脉金晶”扫入储物袋，同时另一只手看也不看，朝着巢穴入口方向，甩出两颗“通幽辟邪丹”和一颗特制的、能瞬间释放大量刺鼻浓烟的“烟雾丹”！

　　“砰！噗——！”

　　丹药在狭窄的洞口附近炸开！刺鼻到灵魂深处的恶臭混合着滚滚浓烟，瞬间充斥了整个巢穴入口通道！

　　“嗷——呕——！！”

　　刚刚冲到洞口的“金石兽”首领，结结实实地撞进了这片恶臭浓烟之中，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混合了暴怒、痛苦和极致恶心的惨嚎！它那灵敏的鼻子和眼睛，首当其冲！后面的几只“金石兽”也被波及，顿时乱作一团，在浓烟中疯狂地咳嗽、打喷嚏、胡乱冲撞。

　　借着这宝贵的混乱间隙，林凡将“星移步”催发到极限，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从巢穴侧方一个不起眼的小裂缝（他进来时就留意到的备用出口）中电射而出，头也不回地朝着远离“碎金谷”的方向，玩命狂奔！身后，是“金石兽”首领那饱含无尽怒火与憋屈的、震得山谷都在颤抖的连绵咆哮……

　　一口气跑出上百里，确认身后没有追兵，林凡才在一处隐蔽的岩缝中停下，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哈哈哈哈！让你用‘有缘’技能当诱饵！玩脱了吧？差点被‘有缘’的苦主堵在家里来个‘瓮中捉鳖’！】 小稳那幸灾乐祸、毫无同情心的狂笑在林凡脑海响起，“恭喜宿主，您的‘钓鱼执法’（用有缘技能骗兽）首次实践，以‘险些被鱼吞了’的结局告终！节目效果满分！”

　　林凡没好气地翻了白眼，也顾不上跟小稳斗嘴。他平复了一下气息，脸上却又露出笑容。虽然过程惊险，但收获是实实在在的。他掏出那块新得的、还沾着泥土的金属片，和原来的碎片放在一起。

　　两块碎片靠近的瞬间，共鸣变得无比清晰、强烈！暗金色的光芒微微亮起，表面的古老塔形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彼此呼应。一股比之前更清晰、更紧密的联系感，顺着“缘法”之线，传递向塔灵。林凡能感觉到，那懵懂的塔灵传来一丝清晰的喜悦波动，对这两块“碎片”表现出强烈的亲近。

　　“果然是另一块‘塔钥’碎片！”林凡心中喜悦，将其小心收起。碎片越多，对塔的掌控和感应就越强，这是好事。

　　带着丰厚的收获和一丝后怕，林凡没有在外多停留，寻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沟通塔灵，顺利返回了“生之层”。

　　灵液潭边，王富贵正蹲在一块大石头上，愁眉苦脸地对着玉简记录着什么，旁边放着几株被他“普查”时不小心“熏”蔫了的低级灵草。看到林凡回来，他立刻跳起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真君！您可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一切顺利，还小有收获。”林凡笑道，将这次的收获一一取出。当看到那五块“地脉金晶”和两块产生共鸣的“塔钥”碎片时，王富贵眼睛都直了，尤其是那块新碎片，让他想起了自己那块“粪坑奇缘”。

　　“真君，这碎片……好像跟我那块……” 王富贵指了指自己怀里（他的那块由林凡“保管”研究）。

　　“不错，是同源之物，而且似乎能彼此增强联系。”林凡点头，将两块碎片放在一起，又仔细清洗、研究了一番新得的碎片。这块碎片比王富贵那块稍大，边缘的断裂痕迹似乎能与之勉强拼接，纹路也更加清晰一些，但同样残破。

　　炉爷飘过来，炉身光芒扫过两块碎片，沉吟道：“碎片聚集，彼此共鸣，确实能增强你对塔的感应，对塔灵的温养也有些微好处。或许，当聚集到一定数量，或者找到关键的碎片，能开启塔内更多被封存或损毁的区域，甚至能更清晰地定位其他碎片的位置。”

　　炉爷的语气带着一丝期待：“这塔钥，恐怕是当年老主人留下的、掌控或修复此塔的关键之一。碎片流散，或许也是冥冥中的定数，待你一一寻回。”

　　【同时也意味着，宿主，你这‘破塔维修基金’的窟窿，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大。】 小稳毫不留情地泼冷水，“而且，其他碎片的持有者，未必都像你（和这个臭小子）这么‘有缘’还讲道理。万一落在某个大势力或者老怪物手里，你觉得他们会乖乖把碎片‘还’给这座破塔，还是更倾向于……干掉你这个‘缘主’，把塔和碎片都抢过去？”

　　林凡神色一凛。小稳说得没错。“塔钥”碎片是机缘，也是烫手山芋，是吸引火力的靶子。自己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加强塔的防御，并且……尽快找到可靠的队友，壮大“稳阁”的力量。

　　他正准备清点一下其他收获，比如那些用丹药换来的灵石和“风蕴铜精”，然后规划一下如何使用这些资源，优先修补塔体哪处最紧要的破损……

　　突然！

　　一股极其微弱、但清晰无比的、带着阴冷、血腥、以及一种令人灵魂不适的星辰煞气波动的“感应”，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透过他与“九宸造化塔”那日益紧密的“缘法”连接，隐隐传递到他的心神之中！

　　这感应的来源，赫然是塔外——“生灭回廊”那翠绿光带入口附近！而且，似乎就在他之前“蒸发”那队星宫修士的战场残留区域！

　　这气息……林凡再熟悉不过！是黑煞岛！而且是其中那种极为精纯、阴毒，带着“鬼影”标志性风格的星辰煞气！是“鬼影”本人，还是其麾下的精锐？

　　他们似乎正在那附近，极其仔细地探查、搜索着什么！是在寻找星宫修士失踪的线索？还是在寻找“塔钥”碎片或“九宸造化塔”入口的踪迹？抑或……是因为两块“塔钥”碎片在他身上聚集，产生的微弱共鸣波动，吸引了这些对星辰之力极为敏感的鬼东西？！

　　林凡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几乎同时，王富贵也一脸慌张地从营地外围跑了过来，压低声音，带着惊恐：“真君！不好了！我刚才在那边清点‘月光苔’（一种喜阴的活化苔藓），好像……好像隐隐感觉到，塔外面，有什么很可怕、很阴冷的东西在转悠！像鬼一样！吓死我了！”

　　林凡眼神一凝。王富贵虽然修为不高，但他那身“造化之气”对负面、阴邪的气息似乎格外敏感。他的感觉，印证了自己的“缘法”感应。

　　“来得真快……”林凡低声自语，目光锐利如刀，“看来咱们第一次‘出摊’搞钱，尾巴没扫干净，或者……是这两块碎片聚集，引起了某些‘嗅觉’灵敏的存在的注意。”

　　他不再犹豫，立刻通过“缘法”连接，向那依旧有些迷糊的塔灵传递出强烈而清晰的意念：“收敛！尽可能收敛塔的一切外泄能量波动！尤其是入口附近！加强隐匿！”

　　塔灵似乎也感应到了外面的不祥气息，传来一丝本能的警惕和微弱的不安波动：“坏……东西……讨厌……藏起来……” 翠绿的光带入口微微闪烁，光芒迅速内敛，入口处的空间波动被最大程度地隐匿，整座塔残破的虚影，在“生灭回廊”的雾气中，仿佛又变淡、模糊了一丝。

　　【宿主，你的‘包工头’田园生活体验卡，恐怕要提前到期了。】 小稳的声音响起，语气难得的严肃，少了平时的戏谑，“检测到高威胁目标接近，疑似黑煞岛精锐，目标与宿主存在‘历史恩怨’（星宫修士），且可能对‘塔钥’碎片有感应。综合评估：基地暴露风险大幅提升。”

　　“建议：立刻将‘基地防御建设’优先级提升至最高！同时，加快‘队友召回’进度！单靠你和这个‘臭小子’（王富贵）加一个‘病号’（塔灵）、一个‘老弱’（炉爷），守不住这个‘破家’多久！”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危机来得比预想更快，但他并未慌乱。他站在生之层那仿佛没有边际的、生机勃勃的原野上，望向入口方向，眼神沉静而坚定。手中，新旧两块“塔钥”碎片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着他的心绪。

　　“老爷子，”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看来，咱们家的‘墙’，还是太薄了。光靠这些花花草草的自然屏障，挡不住真正的恶客。”

　　炉爷炉身微震，传来肃然的意念：“不错。黑煞岛的‘鬼影’，阴狠毒辣，擅长追踪与袭杀，不可小觑。必须早做准备。”

　　“富贵，”林凡转头看向一脸紧张的王富贵，“从明天起，不，从现在起！‘活化植物防御带’的布置和引导，优先级提到最高！你配合塔灵的微弱影响，尽量将外围那些攻击性强、带毒、带刺、带迷惑效果的植物，往入口可能的接近路径上引！不求形成阵法，但求制造足够的麻烦和预警！”

　　“是！真君！”王富贵挺起胸膛，虽然害怕，但眼神坚定。

　　“炉爷，”林凡又看向炉爷，“加快炼制一批……嗯，‘特殊用途’的丹药和阵旗。不要吝啬材料，以阴人……啊不，是以‘高效防御’、‘迟滞敌人’、‘制造混乱’为核心思想！幻象、毒瘴、束缚、削弱……有什么来什么！”

　　炉爷炉身光芒一闪：“明白。本座知晓几种上古丹宫用于警戒防御的‘诡丹’配方，虽然材料不全，威力大减，但对付金丹修士，应当还能有些奇效。这就开始准备。”

　　安排完毕，林凡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塔壁，看到那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不怀好意的窥探者。

　　搞钱还债很重要，修复塔体是长远目标。

　　但首先，他得保证自己这个虽然破烂、却潜力无穷、已然与自身命运牢牢绑定的“家”，别在刚有点起色的时候，就被人给拆了，或者……抢了！

　　“是时候，认真考虑怎么把咱们走丢的那几位‘金牌打手’和‘专业人才’，尽快、安全地弄回来了。”

　　林凡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叶辰的剑，韩立的阵，苏瑶的机敏与对天材地宝的感知……这些都是“稳阁”目前最急需的力量！

　　“黑煞岛……‘鬼影’……”林凡握紧了手中的碎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属于“稳贱流”创始人的弧度。

　　“想动我的‘家’？先问问我的‘伙计’们，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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