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红土凶案7

　　“这些黄金，应该就是汪世城和林婉清的血汗钱。”谢云看着金条，感慨道。

　　沈辞把黄金交给银行保管，然后联系了南洋警方，请求协助抓捕陈南洋。半个月后，南洋警方传来消息，陈南洋在南洋的一家赌场被抓获，当时他正拿着从汪世城那里得到的线索，寻找林婉清的下落，想抢走她手里的另一半钱。

　　林婉清也被找到了，她在南洋开了一家小茶馆，得知汪世城的死讯时，正拿着当年两人在南洋码头的合影擦拭。照片里的汪世城穿着粗布工装，笑容憨厚，林婉清扎着麻花辫，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她握着照片的手指节发白，泪水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滴在照片的船舷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我总说等他想通了就会来南洋找我，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林婉清在视频连线中对沈辞说，声音哽咽，“当年陈南洋抢了我们的货船，我和世城跳海后就失散了。我在南洋辗转多年，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就开始到处找他，找到他时，他已经在红土县成了家，我不忍心打扰他的生活，只能偷偷写信告诉他真相，让他小心陈南洋。”

　　沈辞把汪世城藏黄金、以及吴小龙被陈南洋利用的经过告诉了她，林婉清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那笔钱是我们攒下想回老家盖房的，没想到成了祸根。世城是个老实人，他肯定不想因为这笔钱闹出人命。”她顿了顿，“那些黄金，我不能要，就交给红土县吧，建所学校，让山里的孩子都能读书，也算我和世城为这片土地做件好事。”

　　陈南洋被引渡回国那天，红土县飘着细碎的雪花。他穿着囚服，戴着手铐，头发已经花白，再也没有了当年开矿办赌场的嚣张气焰。看到沈辞时，他只是麻木地抬了抬眼，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天。

　　“五十万，毁了三个人的一辈子。”审讯室里，沈辞把金条的照片放在他面前，“你抢汪世城的钱，杀他的人，最后还是落得这个下场，值得吗？”

　　陈南洋盯着照片，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沙哑难听：“我这辈子穷怕了，在南洋当水手的时候，看着那些商人挥金如土，我就发誓一定要赚大钱。汪世城运气好，和林婉清一起赚了钱，我凭什么不能拿？”他的笑容突然僵住，“只是没想到，汪世城把钱换成了黄金藏起来，我费尽心机，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不仅害了汪世城一家，还毁了吴小龙和张翠莲的人生，他们本来可以有别的出路。”谢云补充道，“还有赵老根，为了保护儿子被迫帮你做事，这些年活在愧疚里。”

　　陈南洋的头垂了下去，再也没说话。最终，他因故意杀人罪、抢劫罪被判处死刑，张翠莲和黑虎也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和二十年，赵老根因胁从犯且有立功表现，被从轻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

　　开春后，用那些黄金筹建的“世清小学”正式动工。奠基仪式那天，汪业明特意去南洋接回了林婉清。林婉清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站在奠基碑前，手里捧着汪世城的遗像，看着工人们挖下第一铲土，眼里满是欣慰。

　　“爸，你看，妈回来了，学校也动工了。”汪业明轻声说，“你和妈的心愿，很快就能实现了。”

　　林婉清摸了摸汪业明的头，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个儿子。他的眉眼像极了汪世城，憨厚正直，让她想起当年在南洋，汪世城也是这样，不管再难，都笑着说“会好的”。“业明，以后我们一起守着这个学校，守着你爸留下的念想。”

　　沈辞和谢云站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触动。老周走过来，递给他俩一瓶汽水：“沈队，谢医生，这案子总算彻底结了，真是不容易。”

　　“是啊，不容易。”沈辞打开汽水，递给谢云一瓶，“但值得，你看这学校，以后会有多少孩子在这里读书，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汽水的气泡在阳光下冒着，带着甜甜的味道。远处的黎明石灰厂传来了机器的轰鸣声，和工地的施工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充满希望的歌。汪发华带着石灰厂的工人来帮忙建校，工人们推着小车，脸上满是干劲。

　　李建国也来了，他捐了一笔钱，还带来了矿上的建材。“沈警官，以前是我糊涂，现在我想做点正经事，为红土县出点力。”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把矿场的安全设施都升级了，还招了不少贫困户，让他们有份稳定的收入。”

　　沈辞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这样挺好。”

　　半年后，世清小学建成了。崭新的教学楼刷着米白色的漆，操场是用水泥铺的，篮球架崭新发亮。开学那天，林婉清穿着教师的制服，站在讲台上，给孩子们上第一堂课。她讲的是南洋的故事，讲的是她和汪世城在南洋打拼的日子，告诉孩子们“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守住本心，做个正直的人”。

　　汪业明成了小学的后勤主任，每天忙着给孩子们修桌椅、买书本。他不再是那个刚失去家人时哭哭啼啼的年轻人，眼神里多了沉稳和担当。

　　沈辞和谢云经常来学校看望孩子们。有一次，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跑过来，递给沈辞一幅画，画里是一个穿着警服的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背景是红红的太阳。“沈叔叔，这是我画的你，谢谢你保护我们。”

　　沈辞接过画，心里暖暖的。他看着操场上追逐打闹的孩子们，看着讲台上认真讲课的林婉清，看着忙碌的汪业明，突然明白，他们办的不仅仅是案子，更是在守护一份份希望。

　　夕阳西下，沈辞和谢云骑着摩托离开学校。红土路被夕阳染成了金色，摩托车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谢云靠在沈辞的背上，轻声说：“你看，红土县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沈辞点点头，加大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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