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天外洞开，万灵竞逐

　　三载光阴，于凡人而言是沧海桑田，于永恒界这般新生天道世界，却不过是杨柳树上几片新叶舒展的刹那。

　　然而这三年，对整个永恒界而言，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

　　东方玉清天内，秩序神光已成体系，三十六位被元始天尊择优选出的初代生灵皆已踏入真仙之境，结成“玉清道兵”，演练“天规雷阵”，肃杀之气隐而不发。

　　北方玄阴剑域外，自发形成的“求剑聚落”已扩至三千余人，其中有九人脱颖而出，被石矶娘娘正式收为记名弟子，号“玄阴九剑”，修为最高的已至天仙巅峰。而戮仙池中的云芷，周身气息沉凝如渊，长生道果彻底稳固，修为稳稳站在了太乙金仙的门槛之上，只差临门一脚。

　　界外混沌中，四道圣人意念早已散去——太清、女娲的残念，已于一年前顺应混沌潮汐，安然叩开永恒界天道门户，各自立下天道誓言后，清气与造化之光分别落入中央与南方，开始凝聚圣体，重修道果。唯独准提接引的佛念，在最后一刻仍是犹豫不决，最终眼见门户将闭，才咬牙挤入，誓言立得勉强，佛光中隐有一丝不甘。

　　至于永恒界其他地方，更是生机勃勃。初代万族已繁衍出各自的文明雏形，修行之风盛行。得益于天道健全与灵气充沛，诞生了不少惊才绝艳之辈。有天生驾驭水火的双头灵蛇，有能沟通草木的翡翠树人，更有擅长推演天机的星光蝶族......整个永恒界，如同一锅即将沸腾的浓汤。

　　而这一切变化的源头——那株贯通天地的杨柳树下，青玄（道祖）的意识在今日，缓缓苏醒。

　　他抬眼望向永恒界东方天穹。

　　那里，原本清朗的天空，此刻正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涟漪中心，一点混沌色的光华缓缓亮起，起初只有针尖大小，却在三息之内膨胀至万丈直径！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却又仿佛无声无息。一扇由混沌气流构成的巨型门户，在永恒界东天之上，轰然洞开！

　　门户之后，并非漆黑虚空，而是一片光怪陆离、不断变幻的景象：时而仙山悬浮，时而魔气翻涌，时而剑冢林立，时而佛塔生辉......仿佛无数世界的碎片被强行糅合在了一起，混乱中又透着某种诡异的秩序。

　　更令人心悸的是，门户中散发出的气息——既有纯净浩瀚、令人心神向往的成圣道韵，也有污秽暴戾、让人灵魂颤栗的破灭死气！两者交织纠缠，正如青玄三年前所言：既有成圣之机，亦藏破界之危！

　　“天外天......开了！”

　　这一刻，永恒界所有修为达到一定程度（至少天仙）的生灵，无论身在何处，心头都响起了这声天道启示。

　　东方玉清天，元始天尊霍然起身，玉清仙光冲霄而起：“玉清道兵，随吾出征！”

　　三十六道真仙气息应声而动，结成战阵，紧随那道玉清仙光，化作流光直扑东方天穹！

　　北方玄阴剑域，石矶娘娘太阿剑出鞘，剑鸣裂空：“九剑随行！余者留守剑域，不得擅离！”

　　“是！”玄阴九剑齐声应诺，九道凛冽剑光追随那道玄阴长虹，破空而去！戮仙池中，云芷骤然睁眼，眸中青金黑三色光华一闪而逝，她身形一晃，亦化作剑光跟上——三年沉淀，她终究还是踏入了太乙金仙之境！

　　中央八景宫，一道淡泊清气悠然飘起，不急不缓，正是太清圣人。南方娲皇宫，造化之光温柔绽放，女娲娘娘虚影显现。西方天际，两道略显急促的金色佛光亦匆忙赶至，正是准提接引。

　　不仅如此，永恒界各处，都有强大气息升腾！

　　那条双头灵蛇现出万丈真身，水火缠绕，直冲门户；翡翠树人扎根虚空，根须蔓延，步步登天；星光蝶族化作银河般的光带，翩翩飞舞......

　　一时间，永恒界东方天穹下，流光溢彩，万灵竞逐！

　　所有生灵的目标只有一个——天外天门户！

　　然而，就在第一批生灵（元始天尊、石矶娘娘等圣人及亲传）即将冲入门户的刹那——

　　“嗡！”

　　门户前的虚空，陡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天道符文！这些符文交织成一面巨大的光幕，拦在了所有生灵面前！

　　光幕之上，浮现出一行混沌道文，每一个字都重若星辰，压得虚空颤抖：

　　“欲入天外天者，需立天道誓言——”

　　“一、永世不得背叛永恒界天道！”

　　“二、所得机缘，三成交由天道统筹，用于滋养永恒界本源！”

　　“三、天外天内，严禁同界相残，违者——剥夺机缘，驱逐出境！”

　　三条誓言，简洁明了，却让所有冲到近前的生灵身形一顿！

　　尤其是第二条——“所得机缘，三成交由天道统筹”！这意味着，任何人在天外天的收获，都要上交三成！

　　“这......”不少永恒界本土诞生的强者面露犹豫。三成收获，可不是小数目！

　　准提接引所化的佛光更是剧烈波动，隐隐传出不满的意念波动。

　　然而，就在众生犹豫之际——

　　元始天尊所化的玉清仙光毫不犹豫地撞向光幕，一道庄严道音响彻天地：“吾，元始，立誓！”

　　“吾，石矶，立誓！”玄阴剑光紧随其后。

　　“吾，太清，立誓。”淡泊清气平静应诺。

　　“吾，女娲，立誓。”造化之光温柔回应。

　　四位圣人（或圣人级存在）率先立誓，天道符文光华大盛，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一道无形的契约烙印，旋即光幕洞开，放他们通行！

　　有了榜样，再加上成圣机缘的诱惑实在太大——

　　“吾立誓！”

　　“吾亦立誓！”

　　“......”

　　一道道声音接连响起！双头灵蛇、翡翠树人、星光蝶族......诸多永恒界强者纷纷立誓，烙印加身，冲入门户！

　　准提接引见状，佛光挣扎片刻，终究还是传出两道不甘却无奈的声音：“吾等......立誓。”

　　佛光烙印加身，他们也灰溜溜地钻了进去。

　　而云芷在立誓时，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长生道果微微一亮，与那天道契约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仿佛这契约对她来说并非束缚，反倒像是一层额外的庇护。

　　她没有多想，紧随石矶娘娘之后，冲入了那片光怪陆离的门户。

　　就在所有有志争夺机缘的生灵尽数进入后，那扇混沌门户并没有关闭，而是维持着开启状态，只是光幕上的天道誓言变成了另一行字：

　　“后来者欲入，需先观此前行者所留‘探索心得’，并立同等誓言。”

　　显然，青玄（道祖）并不打算让天外天成为一次性的副本。它是持续的试炼场，也是筛选与培育强者的摇篮。

　　杨柳树下，青玄收回望向门户的目光，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种子都已撒下，接下来......”

　　他的目光穿透层层虚空，落在了天外天深处，某个被混沌雾气笼罩的区域。那里，隐约可见断壁残垣，有破碎的匾额上写着“妖皇殿”三字，字迹斑驳，却仍有一股不屈的皇者霸气透出。

　　“就看你们，能带回来什么惊喜了。”

　　他闭目，继续推演。而那扇洞开的门户，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睛，静静俯视着永恒界，也等待着从里面归来的......或是永远留在里面的生灵。

　　天外天的帷幕，就此彻底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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