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战后余波，永恒波澜

　　金色的光雨渐渐稀疏，终至停歇。

　　太阳神殿周遭，魔气散尽，毒雾消退，石像沉寂。战场恢复了死寂，但那死寂之中，却多了一份被烈火灼烧、被神力净化后的“干净”感。残存的些许怨念与污秽，也在持续的太阳光辉下缓慢消弭。

　　神殿内，气氛凝重而忙碌。

　　玄阴九剑分头行动，一队人警惕地巡视外围，防备可能的反扑；另一队人则协助女娲娘娘的虚影，修复破损的守护阵法，并在石矶娘娘的指导下，以剑意布下新的防御禁制。

　　祭坛旁，云芷盘膝而坐，气息依旧虚弱。石矶娘娘与女娲娘娘分立两侧，前者以太阴真元为她梳理经脉，平复因强行显化金乌法相而动荡的法力；后者则以造化之气滋养她亏损的生机与道基本源。

　　“还好你根基扎实，长生道果与扶桑虚根又相互依存，生机不绝，否则如此透支，恐损及道途。”女娲娘娘收回造化之气，温言道，“接下来至少三月，需静心调养，不可再妄动真力，尤其不可再强行显化金乌法相。”

　　“弟子谨记。”云芷点头，声音还有些沙哑。她能感觉到体内经脉的刺痛与神魂的疲惫，这次确实是险之又险。

　　“不过，你也因祸得福。”石矶娘娘语气复杂，“金乌法相显化，意味着你已初步将太阳真火之道融入自身体系，而非仅仅是借用。那眉心烙印，便是凭证。待你恢复，对太阳法则的感悟与运用，将远胜从前。”

　　正说话间，殿外传来破空声。

　　一道玉清仙光落下，元始天尊去而复返。他目光扫过殿内略显狼藉却已恢复秩序的景象，尤其在云芷眉心的金乌烙印上停留一瞬，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恭喜小友，渡过此劫，更上一层楼。”元始天尊拱手，“方才那金乌法相之威，便是贫道在远处，亦感心悸。小友福缘之深，实力进展之速，着实令人惊叹。”

　　“天尊谬赞了，侥幸而已。”云芷欠身。

　　“非是侥幸。”元始天尊摇头，神色转为严肃，“小友可知，方才被你斩杀的那头影魔，是何来历？”

　　云芷与石矶、女娲皆看向他。

　　“若贫道所料不差，此魔应是来自暗影魔界的生灵。此界与洪荒曾有短暂交集，其生灵擅隐匿、刺杀、侵蚀，尤喜吞噬光明与生机本源。它们出现在天外天，绝非偶然。”元始天尊沉声道，“更棘手的是，此类魔物极少单独行动。方才那三股势力同时来攻，恐怕并非巧合，而是受人……或者说，受某个更高层次的存在暗中驱使、协调。”

　　“更高层次的存在？”石矶娘娘皱眉，“你是说，这天外天战场，已被某个势力暗中掌控或影响了？”

　　“未必是完全掌控，但至少已有一定的渗透与影响力。”元始天尊道，“那尊岩石巨像，其锻造手法与符文体系，带有明显的地仙界风格；七首毒蟒的毒性特质，则与巫毒界记载的某些异兽吻合。再加上这暗影魔界的影魔……三个不同世界体系的强者，在同一时间、以配合的方式攻击此地，背后若无人调度，未免太过蹊跷。”

　　此言一出，众人心头皆是一凛。

　　天外天战场，果然是个鱼龙混杂、暗藏凶险的大漩涡！

　　“那天尊以为，背后会是何人？”女娲娘娘问道。

　　“难以断定。”元始天尊摇头，“可能是某个在此界经营已久的强大世界，也可能是……某个从上古存活至今的混沌魔神或其仆从。这天外天本就是破碎战场，藏匿着太多秘密。”

　　他看向云芷：“小友如今身怀帝俊传承，又显现金乌法相，已是众矢之的。此地虽暂时安全，但绝非长久之计。贫道建议，待小友伤势稍稳，最好尽快返回永恒界。”

　　返回永恒界？云芷看向石矶娘娘。

　　“元始道兄所言有理。”石矶娘娘沉吟道，“天外天机缘虽多，但危险也已超出预期。你此行收获已然巨大，更兼需长时间静养消化，返回永恒界是最稳妥的选择。而且……”

　　她顿了顿，望向永恒界方向，目光深邃：“你在天外天闹出这么大动静，永恒界那边，恐怕也已掀起波澜了。有些事情，也该回去面对和处理了。”

　　云芷默然。她知道石矶娘娘指的是什么——她在永恒界得了长生道果，又牵扯上元始天尊，本就引人注目。如今在天外天大展神威，击杀影魔，显化金乌，消息一旦传回，必然会引来更多的关注、觊觎，甚至是……新的风波。

　　“弟子明白了。”云芷点头，“待伤势稍复，便随师祖返回永恒界。”

　　“善。”元始天尊颔首，“既如此，贫道便先行一步，继续探索。小友保重，他日永恒界再见。”说罢，化作清光离去。

　　女娲娘娘也道：“我这道虚影力量也消耗不少，需回归本体继续修养。姐姐，云芷，你们多加小心。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我造化谷寻我。”她留下一枚造化玉符，虚影缓缓消散。

　　殿内，只剩下石矶娘娘、云芷与玄阴九剑。

　　“抓紧时间恢复，修复阵法，三日后，我们启程返回。”石矶娘娘下达指令。

　　“是！”

　　众人领命。

　　而正如石矶娘娘所料，云芷在天外天的战绩，特别是显现金乌法相、击退三方异界强敌的消息，已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如元始天尊的传讯、其他目睹战况的探索者的谈论），如同长了翅膀般，开始在天外天有限的圈子内流传，并悄然向着永恒界的方向扩散。

　　永恒界，东方玉清天。

　　元始天尊的一道神念化身回归本体，将天外天见闻尽数告知。

　　“金乌法相……太阳传人……有意思。”元始天尊本体喃喃自语，“此女成长太快，气运太盛，已非池中之物。通天师弟，你截教……还真是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他目光望向北方玄阴剑域方向，又看了看自己座下那些虽然优秀却显得“正常”的弟子，轻轻摇了摇头。

　　永恒界，南方造化谷。

　　女娲娘娘本体从静修中睁开眼，接收了虚影传回的记忆与那枚造化玉符。她微微一笑：“通天师兄若知，怕是要笑得合不拢嘴了。石矶姐姐，也总算能放下些心了。”

　　但同时，她也微微蹙眉：“暗影魔界……地仙界……巫毒界……天外天的水，果然很深。看来，吾等也不能再只着眼于永恒界内了。”

　　永恒界中心，杨柳树下。

　　青玄（道祖）的意识，早已将天外天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云芷显化的金乌法相，看着那暗影魔物的消散，看着各方势力的反应。

　　“成长的速度，比我预期的还要快一些。”他嘴角微勾，“金乌法相……倒是意外之喜。看来，帝俊道友的馈赠，比她想象的还要厚重。”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看向了天外天更深处，那几个被混沌迷雾笼罩、连他都暂时无法彻底洞察的区域。

　　“暗影魔界……地仙界……巫毒界……还有一些更古老的‘朋友’也被惊动了……”

　　“这天外天的棋局，变得越来越热闹了。”

　　“不过这样也好……”

　　他闭上眼，继续推演。杨柳树的枝叶轻轻摇曳，永恒界的天道法则，似乎又完善、稳固了那么一丝丝。

　　三日后，伤势初步稳定的云芷，在石矶娘娘的护送下，与玄阴九剑一起，踏上了返回永恒界的归途。

　　而一场因她而起，或将波及整个永恒界乃至更广阔格局的波澜，已然在平静的表象下，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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