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皇血

　　孝陵神道上的石像生覆满露水，在晨光中如同披甲的幽灵。

　　朱标策马疾驰，胸前字玉珏随着颠簸不断撞击龙鳞，发出清脆的鸣响。云霜坐在他身前，发梢的蓝色在风中如火焰般跳动。自从昨夜预知到孝陵血池的景象后，她的竖瞳就再未恢复原状。

　　陛下，前面就是地宫入口。李文秀指着远处。独臂剑客的钢制义肢上缠着北辰剑鞘的布条，那些刻在鞘内的符文正透过布料泛着微光。

　　朱标勒住缰绳。地宫入口处的守陵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每个人额间都有一点蓝斑——与当初钦天监卢文渊暴毙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是黑晶侵蚀。云霜轻触一名卫兵的额头，她的指尖泛起蓝光，他们...在睡梦中被转化了。

　　朱标龙爪微张，金鳞在晨光下闪烁：四弟呢？

　　燕王殿下...独自进去了。守陵卫统领艰难地指向地宫，他说...听到马娘娘在唱歌...

　　朱标心头一震。在太液池密室，他也曾听到过类似的歌声！不等众人反应，地宫深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一道蓝光从入口喷薄而出。

　　跟紧朕！

　　地宫通道比想象中更加阴冷潮湿。石壁上渗出咸腥的水珠，踩上去黏腻如血。更诡异的是，那些本该刻画朱元璋生平功绩的壁画，此刻全变成了扭曲的海底景象——巨鲸骸骨、珊瑚城堡，以及...缠绕着锁链的双首龙尸！

　　陛下小心！云霜突然拉住朱标，前面有...

　　她的警告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海浪声淹没。通道尽头豁然开朗，是个直径十丈的圆形墓室。中央凹陷处是个血池，浓稠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而朱棣就悬浮在池中央，无数蓝丝从胸口黑洞伸出，连接着池底某个发光物体。

　　四弟！

　　朱标刚要上前，血池突然沸腾！蓝丝如活物般缠来，却被北辰剑鞘迸发的光芒逼退。借着光亮，朱标终于看清池底的东西——是具水晶棺，里面躺着个与朱棣容貌相同的少年，只是眉心多了一点朱砂。

　　建文？朱标震惊地看向云霜。

　　少女的竖瞳剧烈收缩：不...这是...

　　话音未落，朱元璋的灵柩突然从墓顶垂下，悬在血池正上方。棺椁表面爬满蓝纹，与朱棣胸口的黑洞纹路一模一样！更骇人的是，灵柩底部渗出蓝色液体，如雨般落入血池，每滴都让朱棣发出痛苦的低吼。

　　大哥...快走...朱棣的声音苍老如八十老叟，它在吞噬我的...

　　云霜突然跪地，脖颈后的字脱离皮肤，在空中组成箭头指向水晶棺：第三把钥匙...在棺中人的心脏里！

　　朱标龙化全开，振翼冲向血池。就在他即将触及水面的刹那，水晶棺中的突然睁眼，嘴角咧到耳根：你终于来了...我的半身...

　　整个墓室剧烈震动！血池中的液体如活物般升起，形成水牢将朱标困住。那些蓝丝趁机缠上他的龙爪，疯狂汲取金血。朱标感到力量正飞速流失，恍惚间又听到马皇后的歌声，这次歌词清晰可辨：

　　「双龙本一卵，善恶两相生...」

　　一道蓝光突然刺破水牢。云霜手持北辰剑鞘冲了进来，鞘身符文已全部点亮：陛下，用玉珏！

　　朱标猛然醒悟，将字玉珏按在龙鳞上。前所未有的剧痛中，他完全龙化了——五爪金龙的真身第一次完整显现！龙吟震得整个地宫簌簌落灰，血池水牢应声破碎。

　　不——！水晶棺中的发出尖叫，你不能...

　　金龙一爪拍碎水晶棺，却见里面的化作蓝雾消散。只剩一颗赤红如血的心脏悬浮空中，表面刻着二字。

　　接住！朱标将心脏抛向朱棣。

　　心脏触及黑洞的刹那，朱元璋的灵柩轰然炸裂！一块赤红玉符从中飞出，与心脏完美融合，填补了朱棣胸口的空洞。所有蓝丝瞬间断裂，血池凝结成冰。

　　朱棣缓缓落在冰面上，胸前的伤口已愈合，只留下玉符的轮廓。而他的眼睛...

　　四弟？朱标恢复人形，踉跄着上前。

　　朱棣转过头，瞳孔已变成与朱标相同的竖瞳：大哥...我看到了...他的声音带着双重回音，海主不是龙...是...

　　话未说完，水晶棺的碎片突然飞起，在空中组成人脸——正是那个自称的少年！他诡笑着看向云霜：你以为赢了吗？碑魂姑娘...声音渐弱，甲子之约...才刚刚开始...

　　碎片化作蓝光消散。整个地宫开始崩塌，巨石从顶部坠落。

　　朱标扛起虚弱的朱棣。

　　三人刚冲出地宫入口，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坍塌声。阳光刺得朱棣捂住眼睛：我看不见了...

　　云霜检查他的瞳孔：暂时性失明...是融合钥匙的代价。

　　朱标望向天空。原本缺了一角的北斗七星，此刻天璇星的位置竟出现了一颗新星——赤红如血，与另外六星组成全新的图案：龙爪握珠！

　　陛下...云霜突然捂住嘴，指缝间渗出蓝色液体，臣妾又看见了...孝陵...马娘娘的...

　　她昏倒在朱标怀中。最后一刻，朱标看到她的字已蔓延到脸颊，而那些纹路组成的形状...赫然是微缩版的《天机碑》全文！
　　http://www.hlys.cc/58885/3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