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天机算尽！血池前的交易与异变

　　月白身影立于阴影边缘，面容虽被朦胧光晕笼罩，但那股超然物外的书卷气与洞彻一切般的目光，却如实质般落在林知白身上。

　　林知白浑身肌肉绷紧如弓弦，体内星墟之力与战魂血气咆哮欲出，目光锐利如刀：“阁下究竟何人？天机阁？还是其他隐世宗门？”

　　“呵，”神秘人轻笑一声，声音依旧清越平和，听不出情绪，“天机阁……算是旧识。不过，我之来历，比他们更早，也更专注于‘记录’与‘观测’。你可以称我为——‘守卷人’。”

　　守卷人？林知白心中快速闪过幽魇长老记忆碎片，并未找到明确对应。但对方提及比天机阁更早，且专注于记录观测，这让他想到一些更加古老神秘的传说。

　　“守卷人前辈跟踪晚辈至此，意欲何为？莫非也是为了‘钥匙’或归墟之秘？”林知白直接挑明，同时暗暗感应对方气息。此人修为深不可测，至少远超真武境，给他带来的压力，甚至隐隐不输于龙魂敖苍的威压，只是性质截然不同——敖苍是浩瀚古老的威严，此人则是深邃如渊、不可测度的神秘。

　　“钥匙？归墟之秘？”守卷人微微摇头，手中那卷流光溢彩的古籍虚影轻轻翻动一页，“那些固然是‘大世之变’的重要节点，但并非我此行唯一目标。我感兴趣的是‘变数’本身，是交织的矛盾，是可能性汇聚的焦点——比如你，林知白。”

　　他（她）的目光仿佛穿透林知白的身体，直视他灵魂深处的诅咒印记、心脏与识海的星晷、血脉中的战魂气息，以及那枚沉寂的星钥碎片。“身负‘古魔源咒’却未被侵蚀心智，反而与之抗衡；得‘星枢’碎片认可，却又非正统传承者；融合‘战魂血气’，继承上古战死者意志……你的存在，本身就打破了许多既定的‘记录’。这样的‘变数’，值得我亲自前来‘翻阅’一二。”

　　林知白心中一沉。对方对他的了解，恐怕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深！连“古魔源咒”、“星枢”这种确切称谓都道出，绝非寻常势力。

　　“前辈是想将我当成‘典籍’研究，还是另有打算？”林知白语气冷然，并未因对方点破秘密而慌乱。越是这种时候，越需镇定。

　　“研究？算是其一。”守卷人向前缓步走近，他（她）的步伐看似随意，却仿佛暗合某种韵律，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连地上的尘埃都未被惊动。“但更重要的是，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林知白不动声色，暗中却将更多星墟之力注入脚下地面，随时准备发动雷霆一击或瞬移闪避。

　　“不错。”守卷人在距离林知白三丈处停下，这个距离对双方而言都算安全。“我知道你急需变强，以应对体内诅咒的反噬、外界的追杀，以及……这座古城深处即将面临的封印危机。”他（她）的目光扫了一眼那暗红翻滚的血池，“这‘铸魔血池’，乃是上古边城以战养战、熔炼万族与魔物精华、铸就破魔神兵的凶险之地。池底沉淀的‘血炼精粹’，蕴含庞大而狂暴的能量，若能以正确方法炼化，对你淬炼体魄、壮大本源、甚至初步调和体内矛盾力量，大有裨益。”

　　“正确方法？”林知白捕捉到关键。

　　守卷人手中的古籍虚影再次翻动，停留在某一页，上面有符文光影流转：“此地铸兵术，核心在于‘以战魂为火，引魔煞入器，再以星罡定形’。你身具战魂血气，可化‘火’；体内有星墟之力，勉强可充‘星罡’；所缺者，乃是安全引动、分离并初步净化这池中‘魔煞’与驳杂能量的法门，以及最终稳定‘精粹’的收束之术。否则，强行吸收，轻则经脉尽毁，重则被魔性侵染，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林知白沉默。对方所言，与那淡金色骸骨留下的残缺信息印证，且更为详细具体。这守卷人，似乎真的对此地古法了如指掌。

　　“前辈有此法门？”林知白问。

　　“有。”守卷人直言不讳，“我可传你一篇‘引煞淬元诀’的残篇，专为应对此类狂暴能量环境所创，虽非原版古法，却更为安全稳妥。此外，再赠你一道‘定星符’的炼制之法，可助你更好收束星墟之力，稳定淬炼后的能量核心。”

　　条件诱人。但林知白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代价是什么？”

　　“代价有三。”守卷人声音平静，“第一，我要‘翻阅’你与那镇龙台龙魂交流的全部记忆碎片——当然，我会以神念秘法进行，不会损伤你的神魂，你亦可屏蔽部分你认为绝对隐私的记忆。”

　　“第二，我要你在此城探索过程中，若发现任何记载特殊历史事件、失传古法、或涉及‘禁忌命名’的实物（如石碑、玉简、特定器物），需以我给的‘留影石’记录其形态与气息，交予我。”

　　“第三，”守卷人微微一顿，光晕下的目光似乎更加深邃，“未来某日，当我需要验证某个关于‘变数节点’的推演时，可能会请你前往特定地点，完成一件不违背你本心道义、且在你能力范围内的‘小事’。”

　　三个条件，第一个涉及记忆探查，存在风险；第二个像是收集情报；第三个则充满不确定性。

　　林知白沉吟。对方实力远超于己，若用强，自己恐怕难以抵抗。如今看似平等交易，实则自己处于弱势。但对方给出的东西，确实是自己急需的。

　　“前辈如何保证，探查记忆时不会做手脚？未来那件‘小事’，若超出我能力范围或违背道义，又当如何？”林知白必须问清。

　　“我可立下‘心魂之誓’，以我‘守卷人’之名与道途为凭，在交易过程中绝不对你进行任何形式的欺骗、控制或恶意加害。未来所求之事，必提前告知内容，由你自行判断是否接受，若你拒绝，此条作废，前两条交易依然成立。”守卷人的回答干脆利落，似乎早有准备。

　　心魂之誓，对于高阶修士约束力极强，尤其是涉及自身道途的誓言。

　　林知白快速权衡利弊。拒绝？可能激怒对方，失去快速提升的机会。接受？虽有约束，但确实能解决眼前难题，获得实打实的好处，且对方似乎更看重“观察记录”，暂时看不出直接恶意。

　　“好，我同意。”林知白最终做出决定。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有限度的合作是明智之选。他心中也存了借此机会，更多了解这个神秘“守卷人”及其背后势力的念头。

　　“明智。”守卷人似乎并不意外。他（她）抬手，一点晶莹如玉、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微文字流转的光点，缓缓飞向林知白。“此乃‘引煞淬元诀’残篇与‘定星符’炼制法。放松心神，接纳即可，同时，我会依约进行记忆翻阅。”

　　林知白深吸一口气，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但主动放开了部分关于与龙魂敖苍交谈的记忆区域。星墟之力与战魂血气在识海外围形成隐蔽的防护层。

　　那光点没入林知白眉心，大量玄奥信息流涌入，正是两篇实用法诀。同时，一股温和却无比浩瀚的神念，如同最精密的触手，轻柔地扫过他主动开放的那部分记忆片段。过程极快，不过两三息时间，那股神念便如潮水般退去，守卷人似乎已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原来如此……敖苍那老龙果然还在……封印松动比预估的更快……”守卷人低声自语，光晕下的面容似乎凝重了一瞬，旋即恢复平静。“交易完成。这是‘留影石’，你且收好。”

　　一块巴掌大小、温润如墨玉的石头飘到林知白手中。

　　“此城危机四伏，除了阴傀宗，还有其他势力可能会被异动吸引而来。你好自为之。”守卷人说完，身影竟开始缓缓变淡，仿佛要融入周围环境。“期待下次见面时，你能带来更多有趣的‘记录’。”

　　“前辈留步！”林知白忽然开口，“晚辈还有一个问题——关于我身上的‘古魔源咒’，前辈可知其真正来历，或……化解之法？”

　　守卷人即将消散的身影微微一顿。

　　“此咒源头，牵扯上古一桩惊天隐秘，与‘归墟’最深处的某些存在有关。以你目前所知，尚不足以理解。至于化解……”守卷人的声音变得缥缈，“或许，当你彻底掌握体内所有力量，并解开‘星枢’与‘归墟’之谜时，自会找到答案。记住，诅咒是枷锁，也可能是……钥匙。”

　　话音落下，月白身影彻底消失，连一丝气息都未留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洞窟内，只剩下林知白一人，以及那汩汩作响的暗红血池。

　　他握着温凉的留影石，消化着脑海中新得的法诀，回味着守卷人最后的话语。

　　“枷锁……也是钥匙吗？”林知白眼神明灭不定。不再多想，他收敛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血池上。

　　按照“引煞淬元诀”所述，需先在池边布置简易的引导与过滤阵法，以自身战魂血气为引，星墟之力为网，逐步将池中相对精纯的“血炼精粹”吸引剥离出来，于体外初步淬炼净化，再纳入体内特定经脉循环，最后以“定星符”之力稳固核心。

　　说干就干。林知白取出一些灵石和金属材料，在池边刻画阵纹。半个时辰后，一个直径约五尺的小型阵法成型。他盘坐阵眼，双手按在阵纹节点上。

　　战魂血气率先涌动，化作金红烈焰，通过阵法注入血池，立刻引起池液剧烈反应，大量暗红能量被“点燃”、“吸引”，朝着阵法汇聚。星墟之力紧随其后，化为无数细密的暗金色丝线，交织成网，将汇聚而来的能量中最为狂暴、充满魔念的“煞气”过滤、剥离、排斥出去。

　　被初步净化的能量，呈现一种晶莹的暗红色，如同流动的红宝石液体，从阵法中心缓缓升起，悬浮于林知白面前。这便是“血炼精粹”，虽然只是初步提纯，但其蕴含的能量之精纯庞大，依旧让林知白心惊。

　　他张口一吸，一缕精粹被纳入体内。

　　“轰——！”

　　如同吞下了一团岩浆！狂暴炽热的能量瞬间炸开！即便经过了初步净化和过滤，其能量强度依旧远超寻常灵物！

　　林知白闷哼一声，脸色涨红，全身经脉鼓胀，皮肤下隐隐有暗红光芒透出。他不敢怠慢，立刻全力运转“引煞淬元诀”，引导这股能量在特定坚韧的经脉中高速循环，每循环一周，能量便温顺一分，杂质被进一步淬出，透过毛孔排出，化作淡淡的黑红雾气。

　　同时，他心脏与识海的星晷加速旋转，星墟之力不断融入循环，与精粹能量缓慢融合、调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肉体在贪婪地吸收着能量，强度在缓慢提升，星墟之力也更加凝练，甚至连灵魂深处的诅咒印记，都似乎在这股炽热能量的冲刷下，略微黯淡了一丝——虽然很快又恢复，但证明此法有效！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知白面前的“血炼精粹”不断被吸纳、炼化。他的气息，在稳步而坚定地攀升！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修炼中，炼化到第七缕精粹时——

　　异变突生！

　　那沉寂的血池池底，似乎因为他持续抽取能量，触动到了某个更深层的东西！

　　“咕噜……咕噜噜……”

　　池心位置，突然剧烈翻滚起来，暗红液体疯狂旋转，形成一个漩涡！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充满暴虐、贪婪与无尽恶意的恐怖气息，从漩涡中心猛地爆发出来！

　　那气息之中，夹杂着一丝让林知白灵魂深处诅咒印记剧烈灼烧、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同源感！

　　“这是……古魔将的气息？！虽然极其微弱，但本质极高！”林知白猛地睁开眼，强行中断修炼，惊骇地看向血池漩涡！

　　难道这血池深处，竟与那被封印的古魔将尸身有某种隐秘联系？还是池底沉淀了当年被斩杀的古魔将部分残骸或精血？

　　不等他细想——

　　“吼——！！！”

　　一声低沉、模糊、却直接震荡灵魂的魔吼，从漩涡深处隐约传来！

　　紧接着，那漩涡中央，暗红粘稠的液体猛地向上凸起，凝聚成一只模糊的、布满鳞片的巨大暗红手掌虚影，携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朝着正在炼化精粹、气息外放的林知白，狠狠抓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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