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惊蛰的惊雷与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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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自行车碾过顾园外的青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像在敲打着什么尘封的记忆。苏清辞坐在后座,手里的戏票被攥得温热,票根上的“天蟾舞台”四个字,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黄,仿佛能透过纸页,看到当年那个穿旗袍的女子,坐在戏院里,指尖轻捻着瓜子,眼里映着台上的悲欢。
“要不要休息会儿?”陆时砚放慢车速,侧头看她。风掀起她的鬓发,露出耳后那颗小小的痣,像粒藏在发间的墨珠。他的衬衫袖口依旧皱着,银质袖扣在阳光下闪着低调的光,那是王奶奶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说是“阿珍当年偷偷给张大爷打的,怕他见人寒碜”。
苏清辞摇摇头,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棉布衬衫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混着淡淡的皂角香。“顾园的海棠,”她轻声说,“真的像阿珍画里那样好看吗?”
“没你好看。”陆时砚的声音带着笑意,自行车忽然晃了下,像是被石子硌了。他很快稳住车把,却把速度放得更慢了,“王奶奶说,阿珍画海棠时,总爱往花瓣上点胭脂,说‘这样才像哭过的美人’。”
两人刚拐进巷口,就见小胖举着个铁皮喇叭站在老槐树下,喇叭里“滋滋”响,是他昨晚录的鞭炮声。“苏姐姐!陆哥哥!你们回来啦!”他把喇叭往怀里一揣,露出手里的糖画,是条威风凛凛的龙,“李爷爷说你们去见大人物了,给你们留的!”
王奶奶正蹲在井边洗菜,竹篮里的菠菜沾着水珠,绿得发亮。她抬头看见两人,手里的菜勺“当啷”掉在井台上,水溅了满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快步迎上来,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目光在苏清辞脸上转了又转,像要确认什么,“顾家没为难你们吧?”
陆时砚把自行车停在院坝里,从竹篮里拿出那盒没送出去的点心,油纸包上还沾着路上的泥点。“没什么,就聊了几句。”他没提凤冠钗的事,怕王奶奶担心。
李叔坐在门槛上,手里捏着杆旱烟,烟锅子“吧嗒吧嗒”响,烟雾在他脸前绕成圈。“顾家那老头,年轻时就霸道,”他往地上磕了磕烟灰,“当年阿珍要嫁老张,他拿着马鞭在巷口堵了三天,说‘敢娶我顾家的人,就打断你的腿’。结果老张真就站在雨里等了三天,阿珍从墙头上跳下来,抱着他就哭,说‘腿断了我养你’。”
苏清辞走进活动室,张大爷的旧账本还摊在八仙桌上,被雨水洇湿的地方已经干了,留下浅浅的水痕,像幅模糊的水墨画。她伸手抚过阿珍画的海棠,忽然发现花瓣的褶皱里,藏着行更小的字:“顾园的海棠谢了,张郎的粥该熬了”。
“原来她早就放下了。”苏清辞的指尖有些发颤,忽然想起顾园老人说的“血脉”,其实比起那些冰冷的姓氏和徽记,阿珍更在意的,或许只是灶上熬着的粥,和身边那个愿意为她站在雨里的人。
傍晚的时候,巷口突然又响起汽车引擎的声音,比早上那辆更响,像头咆哮的野兽。小胖趴在墙头看了一眼,吓得赶紧缩回来,扒着苏清辞的胳膊说:“苏姐姐!好多车!都是黑色的!”
陆时砚把苏清辞往身后拉了拉,自己站在院坝中央,衬衫的领口被他扯得更开了些,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疤痕——那是小时候替小胖挡自行车时摔的,王奶奶总说“这孩子,天生就爱护着人”。
车门打开,下来个穿白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头发染成了亚麻色,手腕上戴着块闪瞎眼的金表。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保镖,黑压压的一片,把巷口堵得水泄不通。
“苏清辞?”男人的声音带着股纨绔气,他嚼着口香糖,目光在苏清辞身上扫来扫去,像在打量什么货物,“我爷爷让我来接你,别给脸不要脸。”
王奶奶把苏清辞往屋里推,自己拦在前面,佝偻的脊背挺得笔直:“我们不去!顾家的门槛太高,我们踏不起!”
“老太太,别不识抬举,”男人往地上吐了块口香糖,粘在青石板上,像块丑陋的疤,“我爷爷说了,只要她肯回顾家,以前的事既往不咎,还能分她一半家产。”
陆时砚往前走了一步,拳头攥得咯吱响:“请你离开。”
“你算什么东西?”男人嗤笑一声,冲保镖使了个眼色,“给我把人带走!”
保镖刚要上前,就被巷尾冲出来的街坊拦住了。卖豆腐的刘叔举着扁担,炸油条的张婶拎着油锅,连瘸腿的陈大爷都拄着拐杖挡在前面,七嘴八舌地骂:“顾家的人欺负到家门口了!”“清辞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谁也别想带走!”
年轻男人被吓了一跳,色厉内荏地吼:“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拦我顾少的路?”
“我不管你是谁,”李叔把旱烟锅子往地上一磕,火星溅起来,“这巷子是我们的家,轮不到外人撒野!当年你爷爷把阿珍逼得跳墙,现在还想来抢孩子?没门!”
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打在保镖的黑伞上,“噼啪”作响。苏清辞从陆时砚身后走出来,手里举着那本旧账本,雨水打湿了纸页,阿珍画的海棠在雨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韧劲,像巷口那棵被雷劈过还活着的老槐树,“阿珍当年选择留在这儿,不是因为顾家的家产,是因为这里有人疼她,有人肯为她熬一辈子的粥。这些,你们给不了。”
年轻男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却被街坊的气势吓住了,骂骂咧咧地挥手:“走!都给我走!一群穷酸!”
汽车引擎再次咆哮着离开,溅起的泥水弄脏了刘叔的扁担,却没人在意。张婶把油条往苏清辞手里塞,烫得她直换手:“吃根油条暖暖,别跟那些人一般见识。”
陆时砚用袖子替她擦脸上的雨水,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心里发暖。“没事了。”他低声说,睫毛上沾着的雨珠,像落了层碎钻。
晚上,大家挤在活动室的炭盆边,王奶奶煮了锅姜汤,辣辣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驱散了身上的寒气。李叔给每个人分了块芝麻饼,说“吃点甜的,压惊”。
苏清辞翻开账本的最后一页,借着炭火的光,忽然发现那行“清辞”下面,还有行更浅的字,是张大爷的笔迹:“阿珍,咱闺女的名字,比顾家的金字招牌金贵。”
她的眼泪“啪嗒”掉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却把那行字晕得更清晰了。陆时砚伸手替她擦眼泪,指尖的薄茧蹭过她的脸颊,像在轻轻安慰。
“你看,”他指着窗外的老槐树,雨打在树叶上“沙沙”响,像首温柔的歌,“这里才是你的家。”
苏清辞点点头,把账本抱在怀里,像抱着个暖融融的小太阳。她忽然明白,所谓的豪门和血脉,其实就像这惊蛰的雷,看着吓人,却惊不醒土里的根。而她的根,早就扎在这条巷子里,扎在张大爷的粥碗里,扎在阿珍的针线里,扎在身边这些笑着哭着护着她的人心里,风吹雨打,都拔不掉。
炭盆里的火“噼啪”跳了下,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暖融融的。小胖已经趴在竹榻上睡着了,嘴里还含着半块芝麻饼,像只偷吃到蜜的小老鼠。苏清辞靠在陆时砚肩上,听着雨声、炭火声、街坊的笑谈声,忽然觉得,这才是最好的日子,比任何锦盒里的凤冠都要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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