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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狼山夜话与星轨下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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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山的盘山公路像条被月光浸软的黑丝带,蜿蜒着往山顶爬。陆时砚把自行车停在半山腰的观景台时,链条还在“咔啦咔啦”地响,像是累坏了。苏清辞扶着车把喘气,发间的银杏叶吊坠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碎钻折射的光混着月光,在她脸颊上跳着细碎的舞。

  “早知道这么陡,就该坐公交上来。”她抹了把额角的汗,指尖触到发烫的皮肤,“你看这路,比物理题的曲线运动还绕。”

  陆时砚把背包卸下来往地上一放,拉链拉开时露出里面的天文望远镜——学校淘汰的旧款,镜筒上还贴着褪色的“教具”标签。“坐公交哪有骑车有意思。”他从包里翻出两瓶矿泉水,拧开一瓶递给她,“你看山下的灯,像不像散落的星子?”

  苏清辞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城市的灯火在山脚下铺成片暖黄的海,车流的光带像流动的星河,确实比课本上的星图更鲜活。她喝了口冰水,凉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忽然笑了:“比你画的轨道示意图好看。”

  “那是自然。”陆时砚挑眉,开始组装望远镜,手指在金属部件间灵活地穿梭,“课本上的星轨是算出来的,这可是亲眼见的,能一样吗?”他忽然顿住,指着镜筒上的划痕,“你看这道印子,像不像猎户座的腰带?”

  苏清辞凑过去看,果然,三道平行的浅痕在月光下排成直线,还真有几分像猎户座的δ、ε、ζ三颗星。“你这观察力,不去当天文观测员可惜了。”她从包里翻出林晚的星图,借着手机电筒的光摊开,“观测点应该在前面的平台,星图上标着‘视野最佳’。”

  两人推着自行车往山顶走,车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嘎吱”的声响,惊起草丛里的虫鸣。陆时砚的背包里除了望远镜,还塞着防潮垫和保温饭盒——里面是苏清辞妈妈做的三明治,早上出门时硬塞进他包里的,说“山顶风大,得吃点热乎的”。

  “你说林晚和砚哥当年,是不是也像我们这样爬上来的?”苏清辞忽然问,脚尖踢到块圆石,石子滚进草丛里,惊得虫鸣断了半拍。

  陆时砚点头,想象着十三年前的夜晚,两个十七岁的少年少女也是这样并肩走着,或许男生会帮女生拎包,女生会指着星图教男生认星座,就像他们现在这样。“肯定比我们狼狈,”他笑着说,“那时候的路说不定还是土路,下雨肯定全是泥。”

  “那他们肯定也像我们这样,在半山腰歇脚时看山下的灯。”苏清辞的声音轻了些,“林晚的笔记里写着‘砚哥说,等他成了天文学家,就把我的名字刻在观测卫星上’,你说……他后来做到了吗?”

  陆时砚想起图书馆老教授的话,林晚现在在酒泉工作,说不定真的参与了卫星发射。“就算没刻名字,”他看着她眼里的光,“那些卫星传回的星图里,肯定有她画的轨道参数,这比刻名字更厉害。”

  苏清辞没说话,只是把星图往他那边挪了挪,两人的肩膀不经意间碰到一起,像两块相吸的磁铁。山顶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星图“哗啦啦”地响,陆时砚伸手按住纸角,指尖触到她的手背,两人都没躲开,任由那点温热在风里蔓延。

  观测平台果然像星图上标注的那样开阔,几块平整的大岩石围着片草地,正对着猎户座升起的方向。陆时砚把防潮垫铺在草地上,刚架好望远镜,天边就划过一道银亮的光——是流星!

  “快看!”苏清辞指着天空,声音里带着惊喜,“是猎户座流星雨!”

  陆时砚赶紧调整望远镜焦距,镜头里的流星拖着淡蓝色的尾迹,像谁在黑丝绒上划了道银线。“记参数了吗?”他头也不抬地问,“方位角大概45度,仰角60度左右。”

  “记了记了。”苏清辞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着,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在风里格外清晰,“亮度大概-3等,尾迹持续了两秒……哎又一颗!”

  两人忙得像两只攒粮的小松鼠,一个观测一个记录,配合得默契无间。直到第一波流星雨过去,陆时砚才直起身揉了揉脖子,发现苏清辞正举着手机拍星空,屏幕上的银河像被打碎的钻石,温柔地铺在黑夜里。

  “原来银河真的是淡白色的。”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敬畏,“课本上说‘银河是由无数恒星组成的星系’,可亲眼看到才知道,原来文字根本形容不出它的美。”

  陆时砚在她身边坐下,从保温饭盒里拿出三明治:“先垫垫肚子,等会儿还有更大的流量。”三明治还带着余温,火腿和芝士的香味混着风里的草香,格外诱人。

  苏清辞咬了一口,忽然指着他的笔记本:“你刚才算的轨道参数,能不能给我讲讲?我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流星进入大气层的轨迹是抛物线而不是椭圆。”

  “因为地球引力场的影响,”陆时砚拿起根树枝在地上画示意图,“当流星体的速度超过第二宇宙速度时,轨道就会变成抛物线,不会被地球捕获……”他讲得认真,指尖的影子在月光下跳动,像在演一场无声的物理剧。

  苏清辞听得入了迷,忽然想起林晚笔记里的话:“砚哥讲题时,睫毛会被灯光照得像透明的,那时候觉得,物理公式都变成了会跳舞的小精灵。”她低头看着陆时砚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原来有些心动,真的会藏在讲题的间隙里,藏在指尖划过地面的弧度里,藏在流星划过天际的瞬间里。

  “听懂了吗?”陆时砚抬头,撞进她亮晶晶的眼里,忽然有点慌,“是不是讲得太乱了?”

  “没有,”苏清辞摇摇头,脸颊有点烫,“比课本上讲得清楚。”她顿了顿,从包里翻出那枚星轨书签,“这个背面的刻字,我看清楚了。”

  陆时砚的耳尖瞬间红了。书签背面刻的不是经纬度,而是行小字:“苏清辞的轨道参数,永远在陆时砚的计算里。”是他找工匠刻的,一直没敢说。

  “挺……挺傻的吧?”他挠了挠头,想把书签拿回来,却被她按住了手。

  “不傻。”苏清辞把书签别在领口,银杏叶的形状在月光下格外清晰,“比林晚笔记里的‘笨死了’好听。”

  两人都笑了,笑声被风吹散,混着远处的虫鸣,像首轻快的歌。第二波流星雨来得更密集,一颗接一颗的流星划过夜空,拖着长长的尾迹,像在为他们鼓掌。苏清辞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林晚的怀表,打开时指针“咔哒”一声,仿佛十三年前的约定在此刻重启。

  “许个愿吧。”她把怀表举到两人中间,表盘反射的月光落在彼此眼里,“就像林晚他们当年那样。”

  陆时砚闭上眼睛,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他没说愿望是什么,但心里清楚得很——希望明年竞赛结束时,能和身边这个人一起,在银杏林下拆开那封信;希望很多年后,自己算出的星轨参数里,永远有她的名字;希望就像此刻这样,风在吹,星在落,而她在身边。

  苏清辞的愿望很简单:希望陆时砚别再把洛伦兹力方向记反,希望自己能看懂他写的每一个公式,希望不管走多远,回头时总能看到他在讲题的样子。

  流星还在继续落,银河在头顶缓缓转动,像被谁打翻的牛奶。陆时砚忽然拿起望远镜,调整到最大倍率:“快看木星!大红斑看得清清楚楚!”

  苏清辞凑过去看,镜头里的木星像颗带着花纹的糖球,橘红色的大红斑在表面缓缓转动,比课本上的图片震撼百倍。“真像块奶油蛋糕。”她笑着说,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

  “等以后有机会,带你去智利的天文台。”陆时砚的声音在风里有点轻,却听得格外清楚,“那里的望远镜能看到木星的光环,比这清楚一百倍。”

  苏清辞转头看他,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轮廓,眼神比星空还亮。“好啊,”她轻声应道,“不过到时候,得换你听我讲翻译理论,就像林晚听砚哥讲物理那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风穿过观测平台,带着草叶的清香,把两人的约定送向遥远的星河。陆时砚看着苏清辞领口的星轨书签,忽然觉得,所谓永恒,从来不是刻在卫星上的名字,而是此刻——流星在落,银河在转,你在身边,而我们的约定,像星轨一样,清晰又坚定。

  下山时,自行车的链条依旧“咔啦咔啦”地响,却像是在哼着歌。苏清辞坐在后座,手里攥着那枚怀表,表盘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暖融融的。陆时砚的后背偶尔会碰到她的膝盖,每一次触碰都像颗小小的流星,在心里划出明亮的尾迹。

  “下次流星雨是什么时候?”她忽然问,风声里带着笑意。

  “双子座流星雨,十二月。”陆时砚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点得意,“我早就查好了,到时候带你去更清楚的观测点。”

  “那我得提前把翻译稿写完。”

  “我也得把轨道参数算得更准点。”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交缠的星轨,在蜿蜒的公路上,慢慢铺向更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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