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奴伏

　　战局之变，远超古阳预料。

　　本以为将是一场星主降世的惊天恶战，未曾想这奥龙族老祖贝勒斯，竟是这般“识时务”。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骇与臣服，绝非伪装。

　　显然，在那短暂的真容显露间，这位老辣的星主已然洞悉了某些令他感到灭顶之灾的真相。

　　“替我将他们清理了吧。”

　　古阳神色淡漠，如同拂去尘埃般轻描淡写地开口。

　　“谨遵殿下谕旨！”

　　贝勒斯躬身应诺，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杀意瞬间化作实质。

　　他冰冷的眸光扫向废墟中挣扎爬起的奥莱斯，再无半分血脉之情。

　　“老祖！饶命啊！”

　　奥莱斯看到那目光，心胆俱裂，发出凄厉哀嚎！

　　然贝勒斯出手更快，浩瀚的星主级原力混合着精纯的水系法则，轰然凝聚成一只覆盖半片苍穹的冰蓝色法则巨掌，凌空摄拿，巨掌笼罩之下，空间都被冻结粘滞。

　　奥莱斯目眦欲裂，疯狂燃烧神力欲化作流光遁逃，但在巅峰星主含怒一击面前，他那点速度如同蜗牛爬行。

　　“砰——”

　　冰蓝巨掌骤然合拢。

　　沉闷得令人心脏骤停的爆裂声中，奥莱斯那星空境九阶的强横躯体如同注满水的气球，被恐怖的压力瞬间捏爆，血肉、骨骼、能量核心……尽成漫天飞溅的冰晶碎屑！

　　一代枭雄，就此形神俱灭。

　　菲克与托兰塔呆若木鸡地僵在原地，目睹奥莱斯瞬间化为齑粉，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们，牙齿都在咯咯打颤，连呼吸都彻底停滞。

　　在贝勒斯那冰寒彻骨的威压扫过时，他们毫不怀疑，老祖下一个念头就会抹去他们的存在！

　　子嗣？

　　对于活了数十万载、志在永恒的老怪物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消耗品，自身永恒大道，才是唯一所求！

　　古阳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法则探针，穿透贝勒斯身上环绕的浓厚水之法则光辉，直达其本源。

　　“大量水系，夹以驳杂的光系与风系法则，三系相混，法则根基不稳，纵使耗尽潜能、侥幸点燃神火，也仅能凝聚最驳杂不堪的‘混则神格’，自此道途断绝，永生止步于最低等的下位神。”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字字如刀，剖开了贝勒斯内心深处最深沉的恐惧。

　　“所以……”

　　古阳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冷的刀柄，锐利的目光锁定贝勒斯，“给我一个不灭你元神的理由？”

　　贝勒斯浑身剧烈一颤！

　　额头渗出冰冷的汗水，旋即被自身法则蒸发，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眼中狠戾之色一闪，再无丝毫犹豫。

　　双掌齐出！

　　又是两道裹挟着星主伟力的冰蓝巨掌！

　　这一次，目标赫然是已经吓得魂飞天外、连求饶都忘记的菲克与托兰塔！

　　“不——”

　　“老祖”

　　凄厉绝望的惨叫只来得及发出一半，便在更沉闷的爆鸣声中戛然而止！

　　两大星空境强者，步了奥莱斯的后尘，化作虚无。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破败的圣地上空，更添肃杀。

　　“禀殿下！”

　　贝勒斯仿佛甩掉了千斤重负，声音愈发恭敬卑微，甚至带着一丝近乎谄媚的急迫。

　　“小人已向所有奥龙族星空境与高阶战神发出最高聚族令，假称圣地有至高传承显现，命其全速驰援此地，稍后，小人将亲手为殿下，将这群余孽尽数屠灭，以血染此星，贺殿下大仇得报，助人类联邦重掌银河！”

　　他深深垂首，姿态放得极低：“小人自问，此生从未直接对人类联邦麾下星系出手所行所为，皆在宇宙规则之中，恳请殿下念在小人尚有几分用处，饶我一命，小人愿以灵魂起誓，永世奉殿下为主，为奴为仆，绝无二心！”

　　为奴为仆尚有未来。

　　今日若死，则一切成空。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他这等距离永恒神位仅一步之遥的巅峰星主？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神秘的狂热：“而且小人另有一桩关乎宇宙终极瑰宝的惊天秘藏，愿独献于殿下！”

　　“哦？”

　　古阳瞳孔微微收缩，“何种秘藏？”

　　“殿下请看！”

　　贝勒斯毫不迟疑，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一枚样式古朴的深蓝原力戒指。

　　古阳神念如水银泻地，瞬间穿透戒中空间！

　　嗡——

　　饶是以他如今的心境与阅历，意识也忍不住一阵微晃！

　　映入“眼帘”的，是浩瀚如星河般的璀璨光华！

　　密密麻麻，成千上万枚约莫指甲盖大小的晶体，静静地悬浮于虚空！

　　它们形态各异，如同凝固的星辰核心，有的流转着熊熊烈焰的光纹，有的萦绕着深邃如海的寒意，有的弥漫着令人心悸的空间涟漪，有的散发出厚重的生命气息，五光十色，道韵天成！

　　赫然是——法则神格！

　　而且数量足有上千枚之多！

　　法则神格！

　　神灵陨落后遗存的力量之核，坚不可摧，蕴含一丝先天法则本源！

　　纵是尊者出手，也难以磨灭其存在，其价值难以估量！

　　一枚纯净单系下位神神格，就足以在宇宙核心拍卖场引发星域级财阀的疯狂争夺。

　　这上千枚蕴含不同法则、不同品质的神格……

　　古阳心中飞速计算，其价值，怕是数千万亿宇宙币都难以囊括，远超他之前积累的所有财富十数倍！

　　这贝勒斯当真是倾其所有，只为买命！

　　“主人？！主人！您刚才说的是法则神格吗？”

　　混元虫母那素来冰冷威严的意念，此刻却如同闻到血腥味的幼鲨，带着前所未有的、近乎贪婪的极致渴望，疯狂地在古阳脑海中尖啸！

　　“是，数量上千。”

　　古阳心中回应。

　　“需要！主人！我需要它们！越多越好！”

　　虫母的意念激动得近乎颤抖，“吞噬它们，我能极速成长，积累无限潜力！最重要的是……”

　　虫母的意念带着神性的庄严：“我能将其核心法则剥离、熔炼、重铸为殿下您——锻造神格兵器！”

　　“神格兵器？”

　　饶是古阳有所准备，内心亦如掀起滔天海啸！

　　《源刃神宗》那浩如烟海的传承记忆深处，一道被铭刻于古老神石壁画上的禁忌秘闻轰然涌现：

　　神格为刃，可斩万法！

　　法则神格所铸兵器，其本质已超越寻常光系武器，直指规则本身，乃是蕴含神灵权柄、能沟通宇宙法则之力的终极杀伐至宝，威能毁天灭地，对时空规则亦有斩裂之能！

　　双道并行，其威撼宇。

　　传承核心更隐隐记载：若能以宇宙光刀秘法驾驭神格兵刃，双器共鸣，威能将发生难以想象的质变！

　　是谓——“源刃绝唱”！

　　他万万没想到，混元虫母竟拥有如此恐怖的天赋！竟能重铸神格为刃！

　　“你真能炼制此物？”

　　古阳的声音在意识连接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波动，再次确认。

　　“千真万确！主人！”

　　虫母的意念斩钉截铁，带着吞噬的原始欲望，“只要神格充足，我必为您铸就无上神兵！”

　　“神格兵刃……”

　　古阳的目光落回贝勒斯手中那枚深蓝戒指，继而缓缓上移，看向这位为了活命而不惜献出毕生所藏、亲手屠戮子孙的奥龙族老祖。

　　一丝真正畅快、且充满野望的笑意，无声地自古阳嘴角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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