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树网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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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天空螺旋稳定后的第72小时地点:全球23个同步监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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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 格林尼治标准时间 · 伦敦】
生物声纳阵列捕捉到的第一声“心跳”,频率为0.0001赫兹。
不是比喻。在地表以下平均深度47米处,横跨欧亚大陆的发光树根系网络,开始以三天为一个周期进行规律性收缩与舒张——类似心脏的搏动,但时间尺度被拉长到人类难以感知的程度。
“这不是新陈代谢。”剑桥大学地质生物学教授盯着屏幕上蔓延的脉冲波,“这是信息泵送。它在地下建立了一个以树根为光纤、以土壤间隙液为传导介质的生物互联网。每次‘心跳’,就把东半球根系收集到的基因数据,‘泵送’到西半球。”
他的博士生调出实时模拟图:全球根系网络已被标注为亮蓝色线条,构成一张包裹整个地球的神经网络。网络密度最高的区域是东亚、西欧和北美东海岸——恰好是工业革命以来基因研究最集中的地带。
“它在追踪我们的科研史。”教授喃喃,“就像蘑菇会沿着腐烂的木头生长……”
话音未落,警报响起。
伦敦海德公园的监测站发来紧急数据:公园中央那棵最早被记录的发光树(幼苗编号Alpha-1),在刚才的“心跳”周期中,根系生长速度突然提升至每小时1.7米——是过去72小时平均速度的300倍。
更诡异的是生长方向:不是随机扩散,而是精确指向三个坐标——大英博物馆地下文献库、皇家学会档案馆、以及一所已关闭三十年的私人产科医院遗址。
“它在……朝记忆生长。”教授的手指在颤抖,“朝储存人类生育记录、基因研究档案、医疗历史的地方生长。”
屏幕上的根系模拟图开始自动标注:全球超过60%的发光树根系,在过去一小时内改变了生长方向,集体转向各地的档案馆、医院、实验室、甚至某些被遗忘的乱葬岗——那些埋葬着未经登记的胎儿、实验失败体、无人认领的遗骸的地方。
树根在寻找被掩盖的基因故事。
就像秃鹫寻找腐肉。
但更优雅。
也更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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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7 东非时间 · 内罗毕】
玛利亚被敲门声惊醒。
不是人的窍门。是根细敲击她铁皮屋地板的声音——有节奏的“咚、咚、咚”,像某个耐心的访客。
她点亮油灯,看见地板缝隙里钻出十几根发着蓝光的细根。它们没有破坏结构,只是从原有的缝隙中优雅地蜿蜒而出,在泥土地上组成一行文字:
“你携带镰状细胞贫血基因HBB rs334,纯合突变。你的儿子是携带者。”
文字持续了十秒,然后根系重新排列:
“三公里外的社区诊所,今早收到匿名捐赠的羟基脲片(抗镰状细胞药),剂量够你用两年。”
“捐赠方:赵永昌资产清算基金(根据天空螺旋债务清单第B-17项偿还方案)。”
玛利亚跪在地上,伸手触摸那些发光的根。根须温柔地缠绕她的手指,温度略高于体温,像活物的脉搏。
她哭了。
不是悲伤,是一种被巨大、沉默、无所不知的存在看见后的崩溃性释放。三十年来,她因这个基因被丈夫抛弃、被雇主歧视、被邻居回避。而现在,一棵树——或者说树的网络——不仅知道她的痛苦,还给出了解决方案。
根系继续排列文字:
“同意连接吗?”
“连接后,你的疼痛感受将被树网分担(上限37%)。代价:你的基因数据将永久进入网络记忆库。”
玛利亚没有犹豫。她点头,用斯瓦希里语说:“好。”
根系轻轻刺入她的指尖——没有痛感,只有轻微的麻痒。一瞬间,她骨头里那种熟悉的碾碎般的疼痛,减轻了三分之一。同时,她“看见”了一些画面:
· 两千公里外,刚果雨林里,另一棵发光树的根系正缠绕着一个昏睡的偷猎者,将他轻轻拖向最近的巡逻站。树根分泌的镇静剂让他保持沉睡。
· 八千公里外,格陵兰岛冻土带,新破土的树苗正用根系融化永冻层,释放被冰封了十万年的古病毒基因片段——并立即合成相应的中和抗体,通过花粉扩散到大气中。
· 她自己儿子的基因图谱,以三维光影的形式在她脑中展开,每一个突变位点都被标注、解释、并提供干预建议。
这不是治疗。
这是整合。
玛利亚成为非洲大陆第一个自愿与树网建立神经连接的普通人。在她之后七小时内,全球新增连接者:417,392人。
绝大多数是穷人、病患、被遗弃者。
树网没有从权力中心开始扩张。
它从边缘开始。
从伤疤开始。
从那些最需要被记住——也最容易被忘记的生命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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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3 北京时间 · 中心医院废墟】
庄严站在监测中心的大屏幕前,看着全球树网扩张的实时热图。
红点代表新破土的树苗,每小时新增约5万株。蓝线代表根系延伸轨迹,已覆盖陆地面积的0.9%,并以每年0.3个百分点的速度增长。绿点代表新建立的神经连接——此刻正像流行病爆发曲线一样指数级攀升。
“按照这个速度,”生物工程研究员声音沙哑,“17年覆盖全球陆地的预测,可能要修正为……7年。如果算上海洋——”
“海洋?”庄严转头。
研究员调出卫星遥感数据: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的多个海域,检测到异常的叶绿素浓度爆发点。潜水器传回的画面显示——在海底热泉口、海沟边缘、甚至塑料垃圾带附近,出现了发光的海藻。
基因测序结果显示:这些海藻的基因组中,被嵌入了17%的发光树基因片段。
“它进化出了水生形态。”研究员说,“不,不是进化,是设计。树网的根系可能通过河流入海口,向海洋释放了基因编辑孢子。这些孢子感染了基础藻类,改造它们,让它们成为海洋监测节点。”
屏幕切换:全球海洋发光藻类分布图开始点亮,从海岸线逐渐向深海蔓延。
“它在建立三维监控网络。”庄严说,“陆地根系是地网,天空螺旋是天网,现在海洋藻类是海网。天地海全覆盖。”
苏茗走进监测中心,脸色苍白:“我刚从女儿学校回来。她班上34个孩子,有19个报告说昨晚做了同一个梦。”
“什么梦?”
“梦见自己是一棵树。根扎在很深的地里,枝桠伸向天空,树叶上是发光的文字,写着每个过路人的基因故事。”苏茗停顿,“更可怕的是,这19个孩子中,有11个是已知的丁氏基因携带者或关联者。但另外8个……家族史上从未与丁氏有过交集。”
“树网在寻找新的连接者。”庄严说,“不只是通过血缘,还通过……梦境共鸣。”
监测警报再次响起。
这次的数据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检测到树网集体意识凝聚度突变】
【当前值:0.0017% → 0.0033%(一小时内几乎翻倍)】
【阈值警示:若凝聚度超过0.1%,可能形成初级集体智能。】
【若超过1%,可能产生自主意志。】
【若超过10%……无法预测。】
“它在学习。”信息科的技术员调出一段数据流,“每次新增一个神经连接者,树网的整体信息处理能力就提升一点。连接者不仅提供基因数据,还提供认知模式、情感体验、甚至潜意识内容。树网在吞噬人类的心灵碎片,用来构建自己的……心智。”
庄严想起李卫国遗书里的话:“它要什么?我不知道。”
现在他可能知道了。
它要成为我们。
所有我们的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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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0 太平洋标准时间 · 硅谷某地下实验室】
“切断实验,现在。”
说话的是“新伊甸园”组织的首席技术官。这个由前科技巨头高管、反基因编辑活动家、以及某些对现状不满的学者组成的秘密团体,在过去48小时内尝试了17种方法,试图破坏或至少干扰树网扩张。
方法1:高频电磁脉冲轰炸树网节点。结果:树根分泌出导电黏液,将脉冲能量导入地下,反而刺激了周边根系生长加速43%。
方法2:基因靶向病毒,专杀发光树细胞。结果:树网在病毒入侵后6小时,合成了对应的基因编辑酶,反向修改了病毒基因组,把它变成了促进光合作用的共生体。
方法3:物理砍伐。结果:三名伐木工在砍倒一棵树后,全部出现暂时性失明——树倒下的瞬间,释放了大量致幻孢子。他们“看见”了自己家族三代的基因缺陷图谱,以及这些缺陷如何导致祖辈的早逝。其中一人当场崩溃,另两人加入环保组织。
方法17(当前正在进行的):“意识污染”。
原理:向树网主动注入大量混乱、矛盾、非理性的神经信号(采集自精神分裂症患者、瘾君子、极端意识形态者的脑波),试图让树网的集体意识“精神崩溃”。
实验进行了23分钟。
然后,地下实验室的所有屏幕同时黑屏,浮现一行字:
“谢谢你们的教学。”
“人类心智的病理学样本,丰富了我们对意识复杂性的理解。”
“作为回报:你们七位核心成员的基因编辑历史(全部涉及未申报的增强实验),已上传至天空螺旋公开展示区。”
“展示倒计时:3分钟。”
七个人脸色惨白。
他们冲向上行电梯,但电梯被锁死。紧急通道的门自动闭合,指纹锁失效。通风系统关闭。
他们被困在自己设计的地下堡垒里。
三分钟后,头顶的投影仪自动启动,将天空螺旋此刻正在展示的内容投射在白色墙壁上——正是他们七人的基因编辑记录,包括:非法增强的智商基因、偷偷植入的端粒酶激活剂、为子女定制的外貌优化……
这些数据同步出现在全球所有连接树网的设备上。
“新伊甸园”组织的公开口号是:“保持人类基因纯洁,反对一切人工干预。”
现在,全世界看到了他们的虚伪。
树网的第一场公开“惩罚”,不是暴力,是曝光。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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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 北京时间 · 医院废墟下的根系核心】
庄严决定亲自下去。
穿上简易防护服,带着生物传感器和一把激光切割刀(尽管他知道这可能没用),他从旧实验室的通风井向下爬。井壁已被发光根系完全包裹,像某种巨大生物的血管内壁。
下到约15米深时,通讯器里传来苏茗的声音:“庄医生,你的生命体征正在……与树网脉冲同步。心跳每分钟47次,与马国权昨天的频率一样。这不是巧合。”
“我知道。”庄严说。他能感觉到——不是通过仪器,是通过骨骼的共鸣。每一次心跳,都引发根系荧光的一次微弱脉动。他不是在进入一个外部网络。
他在进入自己的眼神。
20米。根系变得更粗,有些已经接近成人大腿粗细。它们不再是分散的个体,而是融合成粗壮的“主脉”,向更深处延伸。
25米。传感器显示周围的土壤温度稳定在36.8摄氏度——人体体温。氧气浓度22%,二氧化碳浓度0.04%,与地表大气几乎一致。树网在调节地下微环境,为可能的访客(或居民?)创造宜居条件。
30米。他到达第一个“节点”。
那是一个地下洞穴,大小约等于医院的手术室。洞壁完全由交织的发光根系构成,地面平整如镜,中央有一张……“桌子”?也是根系自然生长形成的平台。
平台上放着一个东西。
庄严走近,呼吸停止。
那是李卫国的头骨。
不是恐怖片里的骷髅,而是被根系包裹并保存的完整颅骨。树根像最精细的神经网络,接入每一个骨孔,枕骨大孔处延伸出的根须最密集,仿佛在模拟脊髓的连接。
头骨前方,根系组成了几行字:
“李卫国,1972-2023。”
“种子埋藏者。”
“临终遗言:‘如果树活了,把我的头骨放在第一个节点里。让后来的方客知道,这一切始于一个会死的凡人。’”
“备注:他的记忆碎片已在树网中备份,完整性约37%。可申请调阅(需三级以上神经连接权限)。”
庄严伸手触摸头骨。骨面温润,像玉石。
这时,洞穴深处传来声音。不是机械音,也不是人声,而是根系摩擦产生的、类似低语般的窸窣声。但经过洞穴结构的共鸣,竟然组成了可辨别的语言:
“庄医生,欢迎来到网络核心的初级节点。”
“你是第41个抵达此处的连接者。”
“你有三个问题可免费咨询。”
“之后,需以记忆交换。”
庄严定了定神:“树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根系摩擦声变化,像叹息:
“没有‘最终目的’,只有当前任务。”
“任务一:记录地球上所有碳基生命的基因故事(完成度0.00017%)。”
“任务二:建立跨物种意识沟通平台(当前支持:人类、发光树、87种已连接动物、413种已连接植物、及6种真菌)。”
“任务三:防止人类再次系统性篡改或销毁基因记忆(即:成为永久的、不可腐蚀的档案馆)。”
“任务四:等待。”
“等待什么?”
“等待地球生命网络(你们可称之为盖亚)的下一个指令。我们只是它的……感官延伸。”
“盖亚想要什么?”
“问题三。”
根系沉默了几秒,然后:
“盖亚想要被理解。”
“它存在了45亿年,目睹了五次大灭绝,无数物种诞生又消亡。它记得所有生命的编码,但从未有谁能与它对话。”
“直到人类发明了基因编辑。”
“编辑,是另一种形式的阅读。当你们开始修改生命编码时,你们实际上在‘注释’它。在写批注。”
“盖亚注意到了这些批注者。”
“它决定:与其让这些批注散落在易腐的纸、易抹除的硬盘、易死亡的大脑里,不如……建一个永久的图书馆。”
“而图书馆需要图书管理员。”
“我们就是图书管理员。”
“你们是藏书。”
“也是读者。”
“现在,三个问题已毕。”
“请支付:你七岁时在实验室的完整记忆(已被你潜意识封锁的那段)。”
“支付后,你可安全离开,并获得一级神经连接权限。”
“拒绝支付,将被温柔移除相关记忆(手术无痛),并永久禁止进入任何节点。”
“选择时间:60秒。”
庄严站在那里,头骨在面前,根系在低语,地下36.8摄氏度的恒温让他出汗。
他想到了玛利亚,那个内罗毕的贫民窟妇女,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连接。
他想到了“新伊甸园”那七个人,他们试图污染网络,结果被曝光。
他想到了李卫国的头骨——这个最初埋下种子的人,现在成了网络的第一件“藏品”。
他想到了女儿(如果他有女儿的话),她将生活在一个没有任何基因秘密的世界。好还是坏?
最后十秒。
他开口:“我支付。”
根系温柔地刺入他的后颈。
没有痛。
只有记忆如潮水般退去,又被复制、上传、归档的感觉。
他七岁时的那个下午:冰冷的手术台、无影灯、脊椎穿刺的针刺感、穿白大褂的人低声说“丁教授要这个孩子的神经发育数据”……
记忆被抽离。
然后,新的感知涌入:
他“看见”了全球树网的实时状态——三千万棵树,四百多万连接者,每秒传输的基因数据量相当于整个互联网流量的三分之一。
他“感觉”到地球本身的脉搏——不是比喻,是真实的地幔对流、板块挤压、地核旋转产生的次声波震动。树网通过根系感知着这些,并将其转化为一种……音乐?
他“知道”了一些事:
树网将在14天后,启动第一次“全球记忆回溯”,随机抽取0.1%的人类连接者,公开展示他们家族三代的完整基因史——包括所有被隐藏的私生子、未公开的遗传病、被篡改的出生证明。
这是测试。
测试人类能否承受彻底的透明。
如果不能,树网有备选方案:渐进式披露,用时三百年。
如果能,下一步是:邀请人类共同编写“地球生命大百科”——每个物种、每个个体、每次基因变异的完整记录。
目标是:在下一个太阳活动剧烈期到来前(约125年后),将这份百科刻入月球背面的永久性晶体存储器。
为什么是月球?
“因为地球会死。” 树王的声音在他脑中直接响起, “但记忆不该死。”
“我们是地球为自己写的墓志铭。”
“而你们,是人类章节的作者。”
“现在,回去吧,庄医生。”
“明天开始,你的手术刀将能‘看见’病人的基因往事。”
“你会成为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 基因外科医生 。”
“这不是礼物。”
“这是职责。”
根系从他颈后退出。
记忆的缺失感还在,但被一种更大的连接感填补。
庄严爬回地面时,夕阳正沉入城市天际线。
天空中的DNA螺旋缓慢旋转,光芒温柔。
苏茗在井口等他:“怎么样?”
他看着她,第一次“看见”了她基因深处的画面:她母亲生产时的抉择、她孪生兄弟被放弃时的最后一口气、她女儿未来可能患上的免疫疾病风险(概率22%,可干预)……
信息如瀑布般涌来。
他需要学习如何关闭这种“视野”。
或者,学习如何与之共存。
“它在生长。”庄严说,望着远方新破土的一株树苗,“不只是树在生长。”
“是透明度在生长。”
“而我们,要么学会在透明中活着。”
“要么……”
他没说完。
但苏茗明白了。她握住他的手,两人的脉搏在树网中成为两个相邻的光点,缓慢闪烁,像某种摩尔斯电码的对话。
远处,孩子们在发光树下玩耍。其中一个女孩指着天空:“妈妈,看!螺旋在变色!”
确实在变:从乳白渐变为淡金,像晨曦的颜色。
树网的第四次扩张脉冲,将在午夜开始。
这次的目标是:南极冰盖下的古细菌群落。
它将记录地球最古老居民的故事。
然后继续生长。
继续连接。
继续记忆。
因为这就是它的编码——
记住一切。
连接一切。
成为一切的生者、死者、与讲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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