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血夜厮杀

　　城东车马行。

　　当赵铁山和钱万贯带人撞破后院枯井的伪装，冲入地下时，里面的景象同样令人作呕。这里空间较小，布置也更为简陋，只有一个小型的血池和几个跪地祈祷的“信徒”。但这些“信徒”的身份，却让随后赶来的一些本地势力头目脸色大变！

　　其中一人，赫然是车马行那位平日里老实巴交、口碑不错的东家！另一人，竟是城中一家小有名气的药铺掌柜！还有两人，看着眼熟，似乎是衙门里两个不起眼的差役！

　　“张东家？李掌柜？你们……！”一位与药铺掌柜相熟的武馆教头失声喊道。

　　那药铺掌柜李掌柜缓缓转过身，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和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狂热、麻木与扭曲的诡异神情。他眼神空洞，看着昔日的熟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王教头……幽冥之道，才是永恒……加入我们吧……”

　　“放屁！”赵铁山怒吼一声，直接动手。钱万贯也立刻跟上。

　　这里的战斗比“黑蛇帮”更加棘手。因为这些“信徒”似乎保留了更多神智（或者说被深度洗脑），战斗时不仅使用邪能强化的身体，还会施展一些他们原本就会的粗浅武功，配合邪能，诡变百出。而且，他们似乎对死亡毫无恐惧，甚至以伤换伤，以命搏命，口中不断念叨着扭曲的教义，试图扰乱对手心神。

　　尤其那车马行张东家，竟在关键时刻，引爆了地下埋设的几处简易邪能陷阱，虽未造成严重伤亡，却成功拖延了时间，让另外两名“信徒”试图从秘密通道逃走。

　　“想走？！”钱万贯肥胖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金光一闪，堵住了通道入口，一双肉掌拍出，劲风呼啸。同时，赵铁山双锏如狂风暴雨，将剩下的敌人死死缠住。

　　最终，在付出了几名好手轻伤的代价后，此处的五名“幽冥道”潜伏者被尽数击杀。看着那些平日里或许打过交道、甚至有过交易的熟面孔，如今变成扭曲的邪教徒尸体，赵铁山、钱万贯等人心头沉重无比。邪教的渗透，竟已如此无孔不入！

　　城西南染坊地下。

　　这里的战斗则呈现出另一种局面。当孙镇岳、李老带人攻入时，发现这里的空间更大，似乎原本是染坊储藏染料的地窖改造而成。里面除了一个较大的血池和祭坛外，竟还有七八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脸上戴着简陋鬼怪面具的“幽冥道”正式成员在守卫！

　　这些人与那些被邪化的喽啰或潜伏信徒截然不同！他们行动之间配合默契，进退有据，显然受过严格的合击训练。使用的武功也自成体系，阴狠毒辣，招式之间隐隐有黑气缭绕，能侵蚀对手兵刃、护体气劲，甚至带有精神冲击的效果。

　　为首的一名黑衣人，气息更是达到了玉腑境后期的程度，手持一对漆黑的、刃口泛着暗蓝幽光的短刺，身法飘忽如鬼魅，出手狠辣刁钻，一度将孙镇岳的快刀都压制住。

　　“这才是‘幽冥道’的正规战力！”李老剑光如丝，缠住两名敌人，沉声喝道，“小心他们兵器上的‘冥毒’和内息中的‘蚀魂劲’！”

　　孙镇岳闻言，刀势一变，不再追求极致的快，而是变得大开大合，刀光如匹练，以刚猛霸道的刀罡强行震开对手的短刺和黑气。李老的剑气则更加绵密阴柔，专攻敌人关节、穴位等薄弱处，干扰其邪功运转。

　　跟随而来的其他好手也各自捉对厮杀，地下空间内顿时刀光剑影，劲气纵横，夹杂着邪教徒怪异的嘶吼和己方高手的怒喝。染缸被打碎，各色染料（有些似乎被动了手脚，带有毒性或腐蚀性）混合着血水流淌一地，环境更加恶劣。

　　战斗陷入僵持。这些“幽冥道”正式成员极其难缠，不仅个体实力不弱，合击之术更是精妙，且悍不畏死。己方虽然人数略多，高手实力也强，但一时间竟难以迅速拿下。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入口处传来：“坤位三人，坎位两人，离位主攻者，邪气运行有滞，破其丹田下三寸。”

　　是铁岩！他竟然在处理完“黑蛇帮”那边后，又迅速赶到了这里！

　　孙镇岳、李老等人闻言，精神一振，虽不明铁岩如何看穿，但毫不怀疑。孙镇岳刀光猛然暴涨，全力劈向铁岩所指的“离位主攻者”（那名为首的黑衣人）！李老则剑势一转，数道刁钻剑气直射另外几个被点出破绽的敌人丹田下三寸！

　　那些“幽冥道”成员闻言，却是脸色剧变（尽管戴着面具也能看出动作的慌乱）！铁岩所指，正是他们合击阵法的几处关键流转节点，以及个人邪功运行中因长时间战斗、环境（染料毒素干扰）或先前仪式消耗而产生的细微滞涩之处！

　　“皇城司的走狗！你怎知……”为首黑衣人惊怒交加，试图变招防御，但孙镇岳的刀已如泰山压顶般斩落！

　　“噗嗤！”“啊！”

　　数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在铁岩那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指点”下，原本严密的合击阵法瞬间被打乱，数名黑衣人邪功运转受创，气息大乱，破绽大开！孙镇岳一刀重伤了为首者，李老和其他好手也趁机重创或击杀了数名敌人。

　　剩余的“幽冥道”成员眼见大势已去，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不甘与疯狂。

　　“坏我圣教大计！你们都要死！幽冥尊者会为我们复仇！血祭……一定会完成！”为首的黑衣人重伤倒地，却发出凄厉的诅咒，随即猛地一拍胸口，似乎要激发某种自毁或传讯的禁制。

　　但铁岩的速度更快！他身影一闪，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那黑衣人面前，一指带着幽蓝光芒，点在其眉心。

　　黑衣人身体一僵，眼中的疯狂迅速黯淡、凝固，彻底毙命。其体内躁动的邪能也被这一指强行镇压、消散。

　　“清理干净，一个不留。”铁岩冷冷丢下一句话，身影再次消失，显然是去城中其他可能还有问题的地方巡查了。

　　孙镇岳、李老等人看着满地的黑衣尸体，又看了看铁岩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皇城司手段的凛然，更有对“幽冥道”疯狂与渗透之深的深深后怕。

　　城内的三处主要据点，在付出了相当代价后，终于被相继拔除。然而，笼罩全城的“幽冥血界”依旧存在，西方的暗红光柱也未曾减弱。

　　真正的决战，还在城外。城内的厮杀，只是这场恐怖献祭的前奏与插曲。

　　但至少，城内最大的隐患被清除，为可能从沼泽归来的城主和……城中的幸存者们，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也减轻了内外的压力。

　　血夜依旧漫长。每个人都知道，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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