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破财窥秘 暗谋猛虎

　　巷弄之内，气氛陡然紧绷。几名猛虎帮混混呈合围之势，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目光贪婪地在郑俊书（此刻是中年文士模样）手中的药包和腰间钱袋上逡巡。

　　郑俊书心念电转。动手，以他如今劲力境大成的修为，配合圆满层次的《潜影步》和《追风剑法》，斩杀这几人不过弹指之间，甚至能做到悄无声息。但如此一来，这“中年文士”的伪装身份便等于废了，而且尸体会引来官府和猛虎帮更深入的调查，风险不小。更重要的是，他尚未弄清这仅仅是底层混混的随机勒索，还是背后有人指使，针对他采购药材的行为。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郑俊书脸上适时地露出惊恐与肉痛之色，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各……各位好汉，在下只是个读书人，略通岐黄，采购药材是为家中老母调理身体。些许银钱，诸位拿去吃酒，还望行个方便。”

　　他边说，边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准备好的钱袋（里面装有约莫二十两碎银和几钱金子），脸上满是“破财免灾”的心疼与无奈，递了过去。

　　那刀疤汉子一把夺过钱袋，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但眼神中的审视并未完全消失。他嘿嘿一笑，拍了拍郑俊书的肩膀，力道不轻：“算你识相！以后在这西城地界走动，眼睛放亮点！我们走！”

　　说罢，一挥手，带着几个小弟扬长而去，留下“惊魂未定”的郑俊书靠在墙边，仿佛被吓得不轻。

　　直到那群混混的身影消失在巷口，郑俊书才缓缓直起身子，脸上那副惶恐懦弱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漠然。他仔细感知四周，确认再无窥视，这才迅速转入另一条岔路，七拐八绕，在一个无人角落动用“千面魔功”恢复了本来容貌，并将那身文士衣衫换下处理掉，如同滴水入海，再无痕迹。

　　回到墨香斋，郑俊书表面如常，内心却已掀起波澜。

　　“仅仅是巧合？还是猛虎帮已经注意到了频繁采购药材的异常？”他坐在静室中，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那刀疤汉子最后审视的眼神，让他觉得此事并非简单的街头勒索那般简单。若是后者，说明他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地头蛇的注意，即便今天暂时用钱打发，难保不会有下一次，甚至更深入的调查。

　　“必须弄清楚！”郑俊书眼中寒光一闪。他不能将自己的安危寄托于对方的疏忽之上。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潜行窥秘的好时机。

　　郑俊书换上一身紧束的黑色夜行衣，再次动用“千面魔功”，化作一个面容模糊、气息近乎完全收敛的影子。《潜影步》达到圆满后领悟的“潜影之势”被他运转到极致，他如同真正融化在了夜色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墨香斋，向着城西猛虎帮势力范围潜行而去。

　　根据白日里从那几个混混的只言片语和袖口标志，他大致判断出他们属于猛虎帮下属负责西城部分街区巡逻和收取“保护费”的外围团伙。其头目，很可能是一个叫“王老五”的小堂主，据点就在西市靠近码头的一处带院子的宅子里。

　　凭借圆满层次的《潜影步》和对阴影的天然亲和，郑俊书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复杂的街巷与屋顶，避开了所有打更人和巡逻的帮众，轻松找到了目标宅院。

　　宅院门口有两个无精打采的守卫，院内隐约传来喝酒划拳的喧闹声。郑俊书绕到宅院后方，观察片刻，选中一处阴影最浓的墙角，身形如同没有重量般轻轻跃起，脚尖在墙头一点，便如同一片落叶般飘落院内，落地无声。

　　他收敛全部气息，如同壁虎般紧贴着房屋的阴影移动，很快便来到了亮着灯火的主屋窗外。窗户纸有些破损，他透过缝隙向内望去。

　　屋内，白天那个刀疤汉子正恭敬地站在下首，主位上坐着一个身材粗壮、满脸横肉、胸口衣襟敞开露出浓密胸毛的汉子，想必就是小堂主王老五。旁边还坐着几个小头目模样的人，桌上杯盘狼藉。

　　“五爷，白天那小子怂包一个，给了二十两银子加点儿金子，就吓屁了。”刀疤汉子谄媚地汇报着。

　　王老五灌了一口酒，粗声粗气地道：“废物！就知道这点小钱！老子让你去试探，是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你他妈真就当抢劫了？”

　　刀疤汉子一愣：“五爷，您的意思是？”

　　王老五放下酒碗，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与他粗犷外表不符）：“你想想，这一个月，下面好几个药铺的兄弟都反映，有好几拨生面孔，隔三差五就来买药，买的还都是些不便宜的东西，尤其是那‘赤阳参’，这玩意儿寻常人家谁吃得起？还他妈换着人买！这里面没鬼？”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帮里最近正在和青帮那帮杂碎争一批从北边来的‘硬货’，正是用人之际，也缺钱。我琢磨着，是不是有什么过江龙，想在咱们地盘上做药材生意，或者……私下炼制什么好东西？要是能摸清楚，要么收笔大的保护费，要么……嘿嘿，把方子或者路子弄过来，岂不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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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疤汉子恍然大悟，连忙拍马屁：“五爷英明！是小弟愚钝！那……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盯着！特别是同济馆、仁心堂那几家！再发现那些生面孔，特别是买贵重药材的，先别动手，远远跟着，摸清他们的落脚点！老子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在搞鬼！”王老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是，五爷！”

　　窗外，阴影中的郑俊书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果然不是偶然！这王老五虽然只是个底层小堂主，但心思却不简单，竟然从频繁的采购中嗅到了不寻常，并且将其与帮派争斗和利益联系了起来。虽然对方的目标暂时还模糊，但无疑已经盯上了“采购药材”这个行为本身。继续下去，墨香斋暴露的风险会越来越大。

　　“猛虎帮……王老五……”郑俊书心中默念这两个名字，杀意渐起。但他知道，此刻动手杀掉王老五，动静太大，必然引来猛虎帮的疯狂报复和调查，与他低调发展的初衷严重不符。

　　不能硬来，那就只能智取，或者……做好万全准备，在必要时，以雷霆手段斩断一切线索！

　　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宅院，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融入了茫茫夜色。

　　回到墨香斋，郑俊书没有立刻休息。他点燃油灯，铺开一张纸，拿起笔。

　　是时候开始系统性地收集猛虎帮的信息了。不仅仅是王老五这一支，包括其帮主、主要堂主、势力范围、核心产业、与青帮冲突的细节、以及其背后的靠山（如果有的话）。

　　他要将这只可能扑上来的恶虎，从头到尾，剖析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无论是为了规避风险，还是为了在未来可能的冲突中占据主动，这份功课，都必须做足。

　　夜色深沉，墨香斋内的灯火，直至天明方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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