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惊鸿一瞥 父子皆迷

　　计划的第一步，是创造一次看似偶然、实则精心设计的“邂逅”。

　　郑俊书没有直接伪装成完全陌生的绝色。那太突兀，容易引起警惕。他结合现实世界对东亚女性柔和美学的理解，以及梦中世界对大家闺秀与江湖侠女气质差异的观察，为自己即将扮演的角色精心设定了一个背景：

　　柳如萱，来自邻县一落魄书香门第的孤女，因家道中落，父母双亡，携少量细软与一名忠仆（虚构）前来黑石城投奔远亲。不料亲戚早已搬离，人海茫茫无处寻，只得暂时栖身客栈，每日出门打听消息，神色间带着三分忧愁、三分倔强、四分不谙世事的天真。这样的身份，既有理由出现在黑石城，又显得楚楚可怜，容易激发某些人的“保护欲”或……邪念。

　　容貌上，郑俊书没有完全照搬现实或梦中任何人的脸，而是以“千面魔功”为基础，融合了记忆中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初恋脸”特征：鹅蛋脸型，肌肤白皙细腻仿佛吹弹可破，一双剪水秋瞳澄澈明亮，顾盼间带着天然的纯真与淡淡哀愁。琼鼻挺秀，唇不点而朱，微微抿起时显得柔弱又坚毅。身量高挑却略显单薄，穿着一身料子普通但裁剪合体的淡青色衣裙，更添几分清丽脱俗。

　　为了这身伪装，他不仅调整了面部骨骼肌肉，更将“千面魔功”运用到颈部、肩背乃至腰肢，微微调整了骨架比例和肌肉线条，使整体轮廓更趋柔美。声音则通过控制喉部肌肉和气息，变得清越而略带一丝沙哑的磁性，听起来别有一番韵味。神态举止更是他观察了许久城中一些教养良好的年轻女子后，反复模仿练习的结果——行走时裙裾微漾，步伐轻盈而不失稳重；与人交谈时眼帘微垂，偶尔抬眼，目光清澈见底；独处时则时常微蹙秀眉，望着远方出神，将一个彷徨无助又努力维持体面的孤女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选择了西城与中城交界处，一家中等规模、人来人往的“悦来客栈”作为落脚点。这里鱼龙混杂，既不会太高调引人探究，又足够热闹方便“目标”出现。

　　时机选在孟公子常去“醉梦楼”寻欢后的次日午后。据观察，这纨绔子弟宿醉醒来后，常会带着护卫在附近酒楼茶馆醒酒，顺便物色新的“猎物”。

　　这一日，阳光和煦。“柳如萱”在“忠仆”（不存在，由郑俊书分饰，偶尔在客栈前台提及）的“陪伴”下，走出了悦来客栈。她似乎要前往附近的布庄，想买些料子做些绣活补贴用度。就在她刚走出客栈大门，步下台阶，略带迷茫地左右张望时，一队人马恰好从街角转出。

　　正是孟公子和他的四名护卫。孟公子揉着惺忪睡眼，一脸宿醉未醒的烦躁。然而，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客栈门口那道淡青色的倩影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僵住了！

　　他见过无数女子，浓妆艳抹的妓女，矫揉造作的闺秀，甚至一些江湖女侠，但从未见过这样的！

　　那女子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没有佩戴任何耀眼的首饰，素面朝天，却美得惊心动魄。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得如同山间溪流，带着一丝茫然无助，瞬间击中了孟公子心中某种扭曲的、名为“占有”与“征服”的欲望。她身上的忧愁气质，非但没有减分，反而激起了他强烈的、想要将她攥在手心、看她哭泣或欢笑的变态保护欲（实为破坏欲）。

　　“美……太美了……”孟公子喃喃自语，喉结滚动，眼睛都直了，连宿醉的头疼都仿佛不翼而飞。他身边的护卫也看得一愣，但随即警惕地看向四周。

　　“柳如萱”似乎察觉到了这灼热而不加掩饰的目光，微微侧头，目光与孟公子对上。她像是受惊的小鹿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迅速低下头，白皙的脸颊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更添娇羞。她匆匆对旁边的“空气”（假装忠仆在侧）低声说了句什么，便加快脚步，向着布庄方向走去，背影窈窕，步伐略显凌乱。

　　“等等！姑娘留步！”孟公子回过神来，哪里肯放过，连忙上前几步喊道。

　　但那“柳如萱”仿佛没听见，反而走得更快了，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孟公子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魂不守舍。他立刻命令护卫：“去！给本少爷查清楚！刚才那女子是谁？住在哪里？什么来历？快去！”

　　接下来的两天，孟公子如同着了魔。他遣散了平时厮混的狐朋狗友，连最爱的“醉梦楼”都不去了，整天就守在悦来客栈附近，希望能再次“偶遇”那位青衣女子。他派出去的护卫很快带回了信息：女子名叫柳如萱，投亲不遇，暂住悦来客栈天字三号房，深居简出。

　　孟公子茶饭不思，脑子里全是那惊鸿一瞥的身影和那双清澈中带着哀愁的眼睛。他几次想直接上门，都被护卫劝住，毕竟对方看起来是良家女子，直接用强恐惹非议（虽然他们平时也没少干）。

　　“废物！一群废物！本少爷看上的女人，什么时候这么麻烦过？”孟公子在自家房间里烦躁地摔着东西，对护卫发火，“我不管！我一定要得到她！软的硬的，你们给我想办法！”

　　孟公子反常的状态，自然瞒不过其父孟尝。当孟尝处理完楼中事务，回到府中，听到心腹汇报儿子近日为了一来历不明的女子神魂颠倒、甚至有些失态时，不由皱起了眉头。

　　“什么样的女子，能把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迷成这样？”孟尝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悦与怀疑。他深知自己儿子的德性，玩过的女人不少，但如此上心还是头一遭。这让他本能地生出一丝警惕。

　　“回护法，据下面人查探，那女子名叫柳如萱，自称邻县落魄书香之后，来此投亲不遇，暂居悦来客栈。容貌……据说确实极美，且气质独特。”心腹小心翼翼道。

　　“投亲不遇？暂居客栈？”孟尝冷笑一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继续查，查她所谓的亲戚，查她来时的路线，查她身边是否还有其他人。还有，给我盯紧了，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吩咐归吩咐，孟尝心中也难免升起一丝好奇。能被自己那眼高于顶（在女色方面）的儿子如此惦记，究竟是何等姿色？

　　翌日上午，孟尝处理完几件紧急事务后，鬼使神差地，换了一身便服，只带了两名最精锐的、气息完全内敛的护卫，来到了悦来客栈对面的一家茶馆。他选了二楼一个临街的雅间，窗户正对着悦来客栈的大门和部分客房窗户。

　　他倒要亲眼看看，这个“柳如萱”，是何方神圣。

　　时间一点点过去，悦来客栈人来人往，并无异常。孟尝的耐心逐渐消耗，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为了个女人浪费时间。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

　　悦来客栈二楼，一间客房的窗户，被轻轻推开了。

　　此时已近午时，阳光正好。一阵微凉的秋风拂过街道，卷起几片落叶。

　　窗口，出现了一道淡青色的身影。

　　正是“柳如萱”。她似乎刚刚梳洗过，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调皮地垂在颊边。她微微探身，似乎想看看窗外的天气，纤手扶着窗棂。

　　那阵秋风恰到好处地吹来，轻轻撩动了她额前的刘海，也拂动了她身上那层几乎透明的轻纱外披。轻纱扬起，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肩颈线条，以及一抹若隐若现的、白皙如玉的锁骨。

　　阳光透过轻纱，在她身上流转。她似乎察觉到风大，微微侧首，抬手想要拢住飞扬的发丝和轻纱。就在这一侧首、一抬手的瞬间，她的容颜完全暴露在阳光下，也落入了对面茶馆雅间中，孟尝的眼中。

　　孟尝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一生见过无数美人，玩弄过无数女子，自诩早已心硬如铁。但就在这一刹那，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箭矢射中了心脏！

　　那不是单纯的美貌可以形容。那是一种糅合了少女的纯真、处子的羞涩、落难后的忧愁、以及骨子里透出的、不容亵渎的清冷气质。尤其是那双眼睛，隔着一条街，他仿佛都能看到其中闪烁的、碎星般的光芒，清澈见底，却又像藏着无尽的、引人探寻的故事。

　　更妙的是那惊鸿一瞥间流露出的风情——轻纱微扬，欲遮还露；侧首拢发，姿态天然带着一丝不自知的诱惑。阳光为她镀上金边，秋风为她增添灵动。

　　就像一幅绝美的、突然活过来的仕女图，瞬间击穿了孟尝所有的防备与怀疑。

　　他端着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窗口那抹倩影，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心中所有的警惕、算计、不耐烦，在这一刻，都被一种更原始、更强烈的占有欲所取代！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绝色……怎么能流落在外？怎么能让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先看到？这合该是他孟尝的珍藏！

　　窗口，“柳如萱”似乎并没有发现对面茶馆中那两道灼热如火、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她只是轻轻拢好了发丝和轻纱，对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几不可闻地、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声仿佛能随风飘到街对面，撩动人的心弦。随后，她缓缓关上了窗户，只留下一抹淡青色的残影，和无限遐想。

　　雅间内，孟尝久久没有动弹。直到心腹护卫轻声提醒：“护法？”

　　孟尝这才猛地回过神，放下早已凉透的茶杯，眼神中残留着惊艳与势在必得的炽热。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声音却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

　　“派人……不，你亲自去。查，给我彻查这个柳如萱的一切！要快！要细！还有……”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好少爷，别让他再靠近悦来客栈。这个女人……我亲自处理。”

　　“是！”护卫心中一凛，低头应命。

　　对面客栈，天字三号房内。

　　郑俊书恢复成本来冷漠的面容，倚在关好的窗边。通过窗户缝隙，他清晰地看到了对面茶馆雅间中，孟尝那瞬间失神、继而变得无比灼热的目光。

　　他知道，那条最大、最危险的鱼，已经看到了诱饵，并且……上钩了。

　　一抹冰冷而讥诮的弧度，在他嘴角悄然浮现，旋即隐去。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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