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伯纳乌的审判

　　西班牙，马德里。

　　圣地亚哥·伯纳乌球场（Santiago Bernabéu）。

　　这是欧洲足球的最高殿堂，也是无数挑战者的埋骨之地。翻修后的伯纳乌拥有了全封闭的金属外壳和顶棚，这让球场内的声浪无法散逸，八万名美凌格（Real Madrid球迷）制造的巨大噪音，像是一个巨型高压锅，试图将客队煮熟、蒸烂。

　　“嘘——！！！！”

　　当林渊走出球员通道时，漫天的嘘声如同实质般的巨浪拍打在他的脸上。

　　马德里人记仇。他们记得林渊在万达大都会球场撕碎马竞球衣的狂妄，也记得首回合他在斯坦福桥像个钉子一样把皇马的豪华中场钉死在中圈的屈辱。

　　大屏幕上打出了林渊的特写。

　　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连嘴唇都是灰白的。但他依然直视着镜头，眼神空洞而冷漠，仿佛正在看着一群蝼蚁。

　　只有林渊自己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有多糟糕。

　　【警告：生物电流刺激已达临界值。】

　　【肌肉组织正在不可逆溶解。】

　　【距离系统强制关机：95分钟。】

　　他的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那种麻木感甚至蔓延到了腰部。他现在就像是在驾驶一台即将散架的高达，每一次移动都需要消耗巨大的精神力去下达指令。

　　“这就是审判吗？”林渊看着四周白色的看台，嘴角扯动了一下。

　　“如果是，那被告席上坐着的，不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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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哔——！”

　　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欧冠半决赛次回合，生死战开启。

　　皇马从第一秒就开始了狂攻。安切洛蒂很清楚林渊的身体状况，他的战术简单而残忍——跑动。

　　贝林厄姆、巴尔韦德、卡马文加，这三名拥有顶级体能的中场开始疯狂地穿插跑动，试图把林渊这个“固定炮台”彻底拖垮。

　　第15分钟。

　　巴尔韦德在右路强行超车，倒三角回传。

　　林渊判断对了线路，但他那条依靠电流驱动的右腿反应慢了0.1秒。

　　就这0.1秒，皮球从他脚边滚了过去。

　　维尼修斯接球，在禁区内轻巧地一扣，晃过了补防的迪萨西，推射死角。

　　1:0！

　　总比分3:2！皇马领先！

　　伯纳乌瞬间沸腾，白色的浪潮几乎要将蓝色的切尔西淹没。

　　林渊站在原地，看着滚入网窝的皮球，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试图用这种疼痛来刺激麻木的神经。

　　“还没完。”他在心里默念。

　　第35分钟。

　　切尔西获得了一次角球机会。

　　林渊拖着沉重的双腿，慢慢挪到了皇马的禁区。吕迪格立刻贴了上来，这位德国中卫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昔日的对手。

　　“你快死了，林。”吕迪格低声说道，“为了赢，值得吗？”

　　林渊没有看他，只是死死盯着角旗区的方向。

　　“死？”林渊冷笑一声，“在把你们送回家之前，死神不敢收我。”

　　角球开出。

　　林渊在人群中高高跃起。哪怕双腿已经濒临报废，但【铜头铁骨】的属性依然让他抢到了第一点。

　　“砰！”

　　他狠狠地将球砸向地面。

　　皮球反弹后，被门线上的卡瓦哈尔用身体挡出。

　　乱战中，奥斯梅恩机敏地捅了一脚。

　　1:1！

　　总比分3:3！

　　双方回到了同一起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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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半场的比赛，变成了意志力的绞杀。

　　每一分钟的流逝，对于林渊来说都是一种凌迟。汗水早已湿透了他的球衣，但他感觉不到热，只觉得冷。那是生命力流逝带来的寒意。

　　第70分钟，第80分钟……

　　皇马的攻势如潮水般汹涌，切尔西的防线摇摇欲坠。桑切斯高接抵挡，做出了三次神扑。

　　比赛如果不分胜负，将进入加时赛。

　　但林渊知道，他撑不到加时赛了。系统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几分钟。一旦倒计时归零，哪怕是大罗金仙来了，他也只能瘫痪在草皮上。

　　必须在90分钟内解决战斗。

　　第88分钟。

　　切尔西获得了一个前场界外球。

　　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穆里尼奥在场边已经不敢看了，他背对着球场，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

　　里斯·詹姆斯掷出界外球。皮球给到了边路的马杜埃凯。

　　马杜埃凯没有盲目传中，他看到了禁区里那个高举的手臂。

　　那是队长的信号。

　　“传给我！！！”林渊在心里怒吼。

　　马杜埃凯起球了。

　　皮球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飞向后点。

　　那里是林渊的位置。

　　但他身边围着吕迪格和纳乔两个人。

　　【系统：燃烧最后所有能量，发动技能[暴力头槌（S级）]。】

　　【警告：此动作完成后，宿主将失去站立能力。】

　　“这就够了。”

　　林渊在心里给出了最后的指令。

　　他那两条早已不堪重负的大腿，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最后的回光返照之力。他旱地拔葱，整个人像是火箭一样蹿升到了空中。

　　吕迪格和纳乔也跳了起来，试图夹击。

　　但在空中，林渊展现出了绝对的统治力。他就像是一尊不可撼动的神像，硬生生地挤开了两个人的防守，抢到了落点！

　　但他没有攻门。

　　在这个距离，在这个角度，攻门的进球率极低。

　　在空中的那个瞬间，时间仿佛静止。林渊的【上帝视角】让他看到了那个隐藏在阴影里的蓝色身影。

　　那是里斯·詹姆斯。

　　切尔西的另一位队长，同样饱受伤病折磨的右后卫，此刻正悄无声息地插到了小禁区前沿。

　　林渊腰腹发力，并没有甩头攻门，而是做了一个极其高难度的——

　　头球摆渡！

　　“嘭！”

　　皮球被他狠狠地砸向了中路。

　　皇马门将库尔图瓦已经做出了扑救动作，但他扑的是林渊的攻门方向。

　　当皮球改变轨迹，横向飞到中路时，所有皇马后卫都绝望了。

　　那里，里斯·詹姆斯面对大半个空门，甚至不需要停球。

　　他迎着来球，用尽全力，凌空抽射！

　　“轰！！！”

　　皮球像炮弹一样轰入球网，激起一片白色的浪花。

　　1:2！

　　总比分3:4！

　　第89分钟，绝杀！

　　伯纳乌球场瞬间陷入了真空般的死寂，紧接着是客队看台爆发出的、撕心裂肺的狂吼。

　　里斯·詹姆斯疯了一样冲向角旗区，切尔西的球员们从四面八方涌来。

　　但在庆祝的人群之外。

　　那个送出绝杀助攻的男人，并没有落地生根。

　　在完成头球摆渡的那一刻，林渊就像是一个耗尽了最后一点燃油的推进器，在空中失去了所有的控制力。

　　他直直地坠落下来。

　　“噗通。”

　　他重重地摔在草皮上，甚至没有做出任何自我保护的动作。

　　剧痛？

　　不，没有剧痛。

　　那一瞬间，系统的【痛觉屏蔽】失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黑暗。

　　他的双腿彻底失去了知觉，像是断了一样瘫软在地上。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的欢呼声变得遥远而失真。

　　但他知道，球进了。

　　他趴在草地上，脸贴着伯纳乌冰冷的草皮，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

　　“审判……结束。”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心里说出了这句话。

　　随后，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当队友们结束庆祝，回头寻找他们的队长时，只看到了那个倒在禁区里、一动不动的身影。

　　这一次，他没有再站起来。

　　担架进场。

　　穆里尼奥冲进场内。

　　终场哨响。

　　切尔西挺进欧冠决赛！

　　但在那个疯狂庆祝的夜晚，所有的切尔西人都看着那个被抬出场外的背影，流下了眼泪。

　　暴君倒下了。

　　但他用最后的一丝力气，为切尔西推开了通往伊斯坦布尔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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