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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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更是一脸不知所措,看着被王猛揉皱又小心展平的通知单,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那纸上“停止发放”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的心上。王猛蹲在院角,头深深埋在膝盖里,宽厚的肩膀不住地颤抖,发出压抑的、困兽般的呜咽。
李玉珍靠着门框,眼神发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嘴里反复念叨着:“这是要逼死咱们啊……没法活了,真没法活了……”
秀英看着眼前这近乎崩溃的景象,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连呼吸都带着灼痛。
她深吸一口气,那空气仿佛都带着铁锈味。她不能倒,这个家现在全靠她这口气撑着。
她走到王猛身边,那只常年劳作、布满粗茧的手,重重地落在他颤抖的肩头。
“猛子,起来。”她的声音沙哑,却像钉子一样楔进地里,“天塌不下来!就算真塌了,也有婶子我先给你顶着!”
她又转向泪人似的小芳和失了魂的李玉珍,目光扫过她们苍白绝望的脸:“都把眼泪收起来!哭能给咱们哭来米,还是哭来面?他王大虎就等着看咱们哭呢!咱们偏不让他如意!”
说完,她决然转身,走进了里屋。那扇薄薄的木门一关上,仿佛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也抽走了她强撑的力气。
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微微下滑,几乎要瘫软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尖锐的疼痛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不能……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倒下。
她蹒跚着走到炕沿边,摸索着从炕席最底下、一块略微松动的砖头后面,掏出了一个用深蓝色旧布紧紧包裹着的小包。
那布包不大,却仿佛有千斤重。她颤抖着手,解开那系得紧紧的结,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在开启一个装着全家性命的匣子。
布包摊开在磨损的炕席上,里面是几沓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纸币。面额最大的是一张孤零零的五十元,更多的是十元、五元,更多的是皱巴巴的两元、一元,甚至还有叠得方方正正的几毛钱纸票。
每一张纸币的边缘都磨得发毛,却都被精心抚平,按照面额从小到大排列着。
秀英伸出粗糙的手指,开始清点。她的动作很慢,指尖拂过那些带着汗渍和岁月痕迹的纸币,像是在触摸一段段艰辛而珍贵的过往。
“十、二十、三十……”她低声念着,声音干涩。
这笔钱,是她这些年从牙缝里硬生生抠出来的。建军在部队,津贴有限,她除了给他攒着将来娶媳妇,自己几乎舍不得多花一分。
以前地里收成好点时,卖点粮食蔬菜,她也总是把最好的挑出去卖钱,差的留着自己吃。合作社还在的时候,那点微薄的分红,她更是捂得紧紧的。每一分钱,都浸透着她的汗水和希望。
数到一半,她的手指停住了,目光落在那些一元、两元的零票上,眼前恍惚了一下。她想起王老栓意外去世后,飞皇集团给的那笔所谓的“补偿款”。
那点钱,说起来是安抚,更像是打发叫花子。老栓家里就剩下个不太灵光的儿子王刚,看着那孩子茫然无助的样子,她的心像被针扎一样。
她和几位老辈人,咬着牙,东拼西凑,给老栓置办了像样的后事。买棺材、请人抬重、做法事、招待来送行的乡亲……哪一样不是钱?那笔本就少得可怜的补偿款,像泼出去的水,瞬间就没了影。
最后剩下的几张票子,她塞给王刚时,那孩子只知道傻傻地笑,她的心却像掉进了冰窟窿。
当时不是没人嚼舌根,说她傻,老栓家没别人了,这钱她扣下点,天经地义。秀英只是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那钱,她拿着良心不安。老栓是怎么没的,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从那以后,家里的底子就彻底空了。这些年,她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蚁,一点一点,重新积攒。可这攒钱的速度,哪里赶得上花钱的窟窿?更别提现在,王大虎像一头贪婪的狼,把她们所有能找食的路子,一条条全都堵死了!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继续专注地数着。
“一百……一百五……一百八十七块五毛。”
最终,所有的钱都清点完毕。她看着炕席上那叠加起来也不过一指厚的纸币,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光彩。
一百八十七块五毛。
这就是她们这个四口之家,眼下能拿出来的全部现钱了。如果算上她昨天咬牙当掉嫁妆换来的那屈辱的三十块,总共也才两百一十七块五毛。
秀英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她开始在心里盘算,手指无意识地在炕席上划拉着:米缸快要见底了,最多还能撑三五天;面袋也瘪了下去;油瓶也快空了;盐还剩小半袋;眼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取暖的煤一块都还没买……王猛和小芳那个铺子,租金怕是彻底要不回来了,那几乎是之前家里大半的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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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笔一笔地算着,越算,心越沉,像绑了块石头,直往深不见底的寒潭里坠。就算她们顿顿喝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就着咸菜疙瘩,这点钱,又能支撑多久?一个月?恐怕都难。那一个月之后呢?喝西北风吗?
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慌,像无数细密的冰针,扎进她的四肢百骸。她一直告诉自己,要撑住,要等到建军回来,可现实的残酷,正一点点磨灭她心底那点微弱的火苗。她不怕穷,不怕苦,就怕看不到尽头,怕等不到黎明。
屋外,王猛的呜咽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小芳和李玉珍极力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像钝刀子割着秀英的耳朵。
她怔怔地看着那包钱,良久,才伸出双手,极其缓慢地,将那些纸币重新叠好,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用那块蓝布紧紧缠住,打了个死结。那小小的布包,此刻在她手中,重若千钧。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是自留地里几棵蔫头耷脑的白菜,再远处,是王大虎家新盖的二层小楼模糊的轮廓。
她紧紧攥着那个蓝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就是她们最后的堡垒,最后的防线了。
她必须用这点微薄的资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精打细算,一分钱掰成八瓣花,在这看不到希望的寒冬里,挣扎着,活下去,建军很快回来了,秀英努力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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