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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潜龙在渊 第十章 十七岁的左冯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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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洛阳城西那处原本破败的旧宅,如今已成了洛阳城内最引人瞩目的所在。

  白灰线将宅院内外划分得清清楚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生石灰和艾草燃烧的味道。

  临时搭建的草棚下,一排排大锅昼夜不息地熬煮着汤药,苦涩的药气与石灰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心安的“防疫味道”。

  刘陶憔悴却挺直的身影,如今已经成了这里最醒目的标志。

  他亲自坐镇“义所”指挥,调度着太医署征调来的医工和闻讯赶来帮忙的士子、良家子。

  熬药、分发、用石灰水滚水泼洒、指导百姓用烈酒擦拭身体、用煮沸过的布匹包裹口鼻……每一项事务,他都亲力亲为。

  城内的流民和病患被有序地引导至此,按照《要略》所述进行初步隔离和救治。

  景伯这一个月来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不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老仆,俨然成了物资调配的大总管。他那破锣嗓子指挥着人手清点搬运源源不断送来的物资。

  刘珩提出的“当场登记、立发凭据、抵税赐匾”的策略,在金市乃至整个洛阳商贾圈子里炸开了锅!尤其是当刘陶亲自坐镇,第一批“良善之家”的提名名单被郑重其事地张贴在义所门口后,那些原本观望、甚至被少府暗中警告的大商贾也坐不住了!

  如果说抵税是实利,那“良善之家”的匾额则是能改变家族地位、荫及子孙的荣耀!

  在瘟疫的死亡威胁和名利诱惑的双重驱动下,那帮囤积居奇的豪商们终于放下了矜持和观望。

  成车的药材、堆积如山的布匹、一桶桶烈酒、大量的石灰甚至是粮食,都开始涌向城西义所。

  景伯当然来者不拒,统统登记造册后发放凭据,动作麻利,俨然一副“奉旨行事”的派头。老头佝偻了多年的腰似乎也挺直了几分,浑浊的老眼满是前所未有的底气。

  少府丞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刘珩治疫,最初少府丞派去“看看”的几个爪牙,混在人群中,本想寻衅滋事,挑点“不合规矩”的毛病。

  结果刚挤到登记桌前,就被后面急着登记抵税的商贾伙计们不耐烦地推开:“挤什么挤?没看到排队吗?耽误老子抵税,你赔啊?”

  看着义所内外热火朝天的场面,看着那些商贾伙计们拿着盖有阳武侯私印和刘陶签押的凭据时脸上的兴奋,再看看周围维持秩序的巡城卫兵,这是被刘陶以防疫为由,从执金吾处协调来的。

  这几个爪牙面面相觑,愣是没敢动手。这水太浑,场面太大,已经不是他们能随便“看看”就能搅黄的了。他们只能灰溜溜地回去禀报。

  而事后少府丞听完汇报,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摔碎了一个心爱的茶盏。他明白,城西这把火,已经被刘珩和刘陶彻底点燃了!而且借着陛下诏令的“东风”,借着瘟疫的倒逼,借着商贾逐利的本性,这把火再想扑灭,代价太大,也未必能成功。他只能恨恨地给张让递了消息。

  张让在宫中得知详情,气得砸了玉如意。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刘珩这个毛头小子如此狠辣刁钻,更没算到刘陶这个刚出狱的老骨头竟有如此魄力和执行力!直接绕开少府,在民间另起炉灶,还搞得风生水起!这简直是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但眼下,瘟疫的势头似乎真的被这“义所”稍稍遏制,洛阳城内的恐慌情绪有所缓解,连陛下都听说了城西的“热闹”和“刘大夫的辛劳”,这时候再强行出手打压,风险太大。

  张让只能强压怒火,阴沉着脸吩咐:“盯着!给咱家死死盯着!咱家倒要看看,他们能蹦跶几天!等这阵风头过去…”

  而刘珩这一个月内在太医令近乎“填鸭”式的凶猛用药下,凭借着刘珩自身年轻旺盛的生命力,再加上景伯时不时带回来的各种补品,刘珩的身体已无大碍。

  刘珩在身体好转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顾太医令的劝阻,在两名蹇硕亲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城西义所。

  “小侯爷!您……您怎么来了!”

  正在指挥搬运一批新到药材的景伯一眼看到刘珩,又惊又喜,连忙小跑过来搀扶,老脸上满是心疼。

  刘珩拍了拍景伯粗糙的手背,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了草棚下那个清癯忙碌的身影。

  刘陶正俯身查看一个发热孩童的情况,神色专注温和,与他在朝堂上刚直不阿的形象判若两人。

  刘陶也看到了刘珩,他交代了医工几句,快步走了过来。看着刘珩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他眼中满是责备,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伯玉!你伤未愈,万一……”

  “刘公。”

  刘珩打断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不来看看,我这心里不踏实。”

  他深吸了一口那混合着药味、石灰味和汗味的空气,竟觉得格外舒心。

  刘陶看着刘珩眼中那纯粹的欣慰和一丝少年意气,心中感慨万千。

  他拉着刘珩走到一旁稍微清净点的地方,低声道:“伯玉,你来得正好。城西此举,已成标杆。各州郡闻风而动,尤其是豫州、兖州、冀州等疫区郡县,效仿者甚众!虽仍有张让党羽暗中掣肘,但陛下诏令的威力已显,万民求生的力量被调动起来!据各郡快马回报,此法推行之处,疫情蔓延之势确已得到遏制!病亡者大减!此皆小侯爷奇策之功!”

  “不!”

  刘珩摇头,郑重道:“是刘公您和各地真正用心办事的官吏、医工、百姓之功!更是陛下诏令之功!小子不过是在殿前喊了几嗓子罢了。”

  他深知功劳不能独揽,尤其是在这风口浪尖。

  刘陶深深看了刘珩一眼,压低声音:“成效虽有,然根基未稳。张让一党绝不会善罢甘休,必在秋后算账。且瘟疫虽缓,但后续安置、防止反复,千头万绪。老夫恐……力有未逮。伯玉,你……”

  刘珩明白刘陶的担忧,他刚想说什么。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名身着禁卫服饰的骑士在义所门前勒马,高声喝道:“圣旨到!阳武侯刘珩、谏议大夫刘陶接旨!”

  整个喧闹的义所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刘珩与刘陶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凝重和期待。两人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到义所门口的空地,对着那禁卫躬身行礼。

  禁卫展开手中黄绫诏书,朗声宣读:

  “皇帝制曰:咨尔阳武侯刘珩,献策防疫,活民有功;谏议大夫刘陶,总领有方,劳苦功高!今疫气渐消,黎庶稍安,朕心甚慰!特召尔等即刻入宫见驾,不得延误!钦此!”

  “臣刘珩(臣刘陶)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叩拜接旨。

  传旨禁卫收起诏书,看着眼前这简陋却生机勃勃的义所,又扭头看了一眼刘珩沉稳的面容和刘陶憔悴却挺直的脊梁,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语气缓和了些:“侯爷,刘大夫,请速速随末将入宫吧,陛下……已在濯龙园等候。”

  刘珩心中念头急转:濯龙园?不是德阳殿?看来这位皇帝叔叔,心情不错?还是……另有所图?

  他深吸一口气,对景伯和刘陶点了点头,在禁卫的护送下,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穿过洛阳街道驶入皇城,最终停在了风景秀美、奢华更胜德阳殿的皇家园林——濯龙园。

  凉亭中,刘宏斜倚锦榻,宫女捶腿。张让侍立,面沉如水,眼神幽深。

  蹇硕按刀亭外。

  袁隗杨赐张温等几位重臣也坐在亭中,神色各异。

  刘珩目光扫过,心中掠过一丝疑惑:何进这个史上留名的屠户,自己两次面圣竟皆不见其踪?

  然御前不容他多思,俯身与刘陶一丝不苟行礼:“臣刘珩(臣刘陶)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赐座。”

  刘宏懒懒地抬手,目光扫过二人,在刘珩微白的面色上稍停,“嗯……伯玉气色仍差。刘爱卿也清减了。防疫辛苦。”

  “为陛下分忧,为社稷尽力,臣等不敢言苦。”刘陶沉声应道。

  刘宏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刘陶的回答。

  他端起一杯茶,啜饮了一口,慢悠悠道:“朕召你们来,是听说……这瘟疫,被你们治住了?城西那什么‘义所’,闹得沸沸扬扬,成效如何啊?”

  他的语气居高临下,带着审视。

  刘陶起身,躬身奏道:“启禀陛下!赖陛下天威浩荡,仁德布于四海,诏令如及时雨,万民响应!臣与阳武侯奉旨防疫,于城西设‘义所’试行《要略》,广行陛下‘以献抵役’、‘因功赐匾’之仁政。旬日之间,洛阳疫情已遏,病亡者十去其七!各州郡效法,亦收奇效!扬州刺史陈祎等皆上表称颂陛下圣明,疫气大消,民心稍安!此皆陛下洪福齐天,泽被苍生!”

  刘陶虽然为人刚直,却也不是二愣子,此时自然句句都将功劳归于皇帝天威仁政。

  “哦?十去其七?陈祎也上表了?”

  刘宏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和……得意。他虽昏聩,但也知道瘟疫平息是极大的善政,能大大增加他的“天命”光环,这对贪图享乐又怕死的他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他看向刘珩,难得露出真心笑容:“伯玉啊,你那法子……嗯,刁钻了些,但……管用!不错!未辱没你父门楣!”

  刘珩悄悄瞥了张让一眼,见他眼皮微垂,不知在憋什么坏屁。

  “臣惶恐!此乃陛下圣心烛照,刘公鞠躬尽瘁,万民感念天恩,齐心戮力之果!臣微末之功,实不敢当!”刘珩连忙起身躬身道,姿态放得极低。

  “嗯,圣心烛照,鞠躬尽瘁,说得好!好!年纪轻轻,不居功,又懂得进退,难得!”

  刘宏显然被这记马屁拍得很舒服,手指习惯性地捻动着,目光在刘珩和刘陶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亭阁内一时安静下来。袁隗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张让面无表情,蹇硕按刀而立。

  片刻,刘宏似乎下定了决心,他坐直了些身体,看着刘珩:“伯玉啊,你献策有功,城西亲力,做得不错。朕赏罚分明,如今你已袭爵,自当为朝廷分忧,久居洛阳,非长久之计啊。”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西北方向,仿佛在思考:“三辅重地,京畿屏藩。这左冯翊嘛……前任尸位素餐,治下不宁,更兼此次瘟疫,处置失措,已被朕罢黜。”

  此言一出,亭阁内众人皆震!左冯翊?!那可是拱卫长安的三辅之一(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秩比两千石的要职!陛下竟欲授此重任于刚袭爵、年仅十七的刘珩?会不会有些草率了?

  张让猛地抬头,眼中厉色一闪而逝,强压下去。

  袁隗亦是一脸惊愕,随即若有所思,大汉外戚专权由来已久,多以宦官制衡。

  前有梁冀、窦武,今有何进,如今何进之妹何皇后欲立皇子辩为太子,但是皇帝偏偏又不喜皇子刘辩,只是忌惮何进势大,正在都亭屯兵,这也就导致立储之事久久未定。

  而今宗室中又出了刘珩这么个少年英杰,还是皇帝的亲侄子,当然要提拔一二以待日后制衡何氏!

  刘宏看着刘珩,脸上带着一种“我看好你”的笑容:“朕看你就很合适!有胆识,有急智,更能体察民情,如今搞出了城西义所那一套。左冯翊,就交给你了!即刻赴任!替朕守好京畿西大门!至于防疫的收尾事宜……”

  他转向刘陶:“刘爱卿老成持重,就由你总揽全局,务必善始善终!”

  “陛下!”

  刘珩心头剧震,不全是惊喜,更有些警铃大作!左冯翊?听着位高权重,但那是块烫手山芋!三辅之地,皇亲国戚、豪强世家、羌胡流民混杂,历来最难治理。

  皇帝把他这个“有功之臣”一脚踢到那个火山口去,看似是升官,实则也有让他远离洛阳权力中心,去啃骨头的意思!

  不过对于刘珩来说,远离中枢未尝是坏事,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洛阳也安稳不了几年了,灵帝一旦驾崩,随后就是董卓进京,洛阳倾颓,不如早离漩涡,给自己留有时间积蓄力量,以待乱世!

  更何况如今的洛阳也不是什么安生地方,自己得罪了张让这几个老阉狗,还有个尚未见过面的何进,这帮人可没有一个好东西,自己留在洛阳,指不定哪天就遭受无妄之灾了……走了也好!

  刘陶也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凶险,他担忧地看向刘珩。

  刘珩心中念头电转,脸上却迅速堆起受宠若惊又带着点惶恐的表情,深深拜倒,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和一丝“少年人”的惶恐:“臣……臣刘珩叩谢陛下天恩!陛下信重,委以重任,臣……臣感激涕零!然……然臣年幼识浅,骤登高位,恐……恐难当此重任,有负圣望!恳请陛下……”

  “诶!”

  刘宏大手一挥,打断了他:“朕说你能行,你就能行!年轻人,就要多历练!左冯翊虽重要,但你既然能在城西搞起那一套,想来也难不倒你!就这么定了!蹇硕!”

  “奴婢在!”蹇硕按刀跨入亭内。

  “着你从南北二军以及缇骑中抽调五百人,护送伯玉……哦不,是左冯翊刘珩,护送他去左冯翊,而后此曲兵马便留在左冯翊麾下听调,即日赴任!不得有误!”刘宏的语气斩钉截铁。

  “奴婢领旨!”蹇硕抱拳应诺,目光扫过刘珩,意味不明。

  “臣…领旨!谢陛下隆恩!”

  刘珩心中闪过一丝惊喜,还能有一曲精锐,这便宜叔叔还有点人性!但他脸上,却努力维持着感激和一丝少年得志的兴奋。

  张让看着刘珩叩谢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冰冷。

  刘宏满意地端起茶杯,仿佛完成了一桩得意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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