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由奢入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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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金陵陷入最高规格的戒严;城门紧闭,锦衣卫、东厂带着禁军封锁了金陵所有城门。
城墙上,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手持长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城下,连一只飞鸟都别想轻易靠近;
街道上,禁军排成队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铠甲碰撞的“哐当”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整个金陵城瞬间陷入最高规格的戒严;
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整个金陵城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连风刮过街道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压抑。
城内的官员们听到动静,纷纷从家里探出头,见此情景,心里都咯噔一下;
这规格,简直和敌军攻城时一模一样!
有人猜测是燕山军渡过长江,打到金陵城下了,却没人敢出门打听;
只能紧闭家门,让家丁偷偷去街角打探消息;
结果刚出门就被禁军拦了回来,连句解释都不敢多问。
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一瘸一拐地走在钟楼附近的街道上;
伤口被绷带紧紧裹着,每走一步,都要扶着身边番子的胳膊。
此刻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连走路都得忍着疼。
可他不敢有半分懈怠,眼神里满是狠厉——要是查不出幕后真凶连性命都可能难保。
“说!前几日在钟楼有没有见过可疑的人?要是敢隐瞒,就把你这双手剁了!”
诏狱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霉味;
刑具架上摆着烙铁、夹棍、钉板,看得人头皮发麻。
锦衣卫执刑官的吼声在诏狱里回荡;
刑具碰撞的声响和小贩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东厂督主黄景也没闲着,带着东厂番子搜查了钟楼的每一个角落;
连地窖里的酒坛都翻了个底朝天。
“把酒楼老板和伙计都带回去,一个个审!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线索找出来!”
黄景的声音里满是狠厉,自从二皇子遇毒后;
陛下的怒火就像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要是查不出真凶,他们俩都得掉脑袋。
短短一天时间,锦衣卫和东厂的诏狱就被填满了。
从酒楼老板、伙计,到街边小贩、钟楼附近的居民,足足抓了上百人。
刑讯逼供从早到晚没停过,九成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还是没能问出有用的线索。
直到傍晚时分,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酒楼伙计才吐出了线索;
直到傍晚时分,一个被打得浑身是伤的酒楼伙计,实终于吐出了有用线索:
“前……前几日,有个穿着锦袍的人经常来酒楼;
每次都和那个人在二楼的包间里密谈。
那锦袍人是福王府管家,小的偶尔听到几句;
好像提到了‘福王’‘五千两银子’‘事成之后分藩地’之类的话……”
骆养性和黄景得知“福王”两个字,脸色骤然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骆养性一把揪住伙计的衣领,声音都在发颤:
“你再说一遍!是哪个福王?!”
“就……就是住在皇家别苑的那个福王……小的不敢撒谎啊!”
骆养性和黄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福王曹洵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当今陛下曹祯的亲叔叔;
先帝曹亨同父异母的弟弟,是正儿八经的宗室亲王,身份尊贵无比。
之前豫州军讨薪叛乱,周王、伊王等豫州宗室被燕山军洗劫一空;
最后被扔回金陵,福王作为宗室里的长辈,就成了金陵方面的“大包袱”。
曹祯念在宗室血脉的份上,不仅没追究他们的责任;
还特意把皇家别苑腾了出来,给他们居住,每月从内帑里拨出银子供养他们。
可谁能想到,这些世受朝廷优待、过惯了锦衣玉食日子的藩王,居然会对皇帝的血脉下手!
哪怕要是换成国公、阁老牵涉其中,他们还敢放手去查;
可涉及宗室亲王,尤其是陛下的亲叔叔,就不是锦衣卫和东厂能随意深挖的了;
皇家丑闻,从来都是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一旦处理不好,不仅他们俩会掉脑袋,还可能引发宗室动荡,动摇大魏的根基。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让人把伙计单独关在诏狱一间密室里;
派重兵看守,严禁任何人接触,生怕消息走漏。
然后,他们匆匆整理好现有的线索朝着皇宫赶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心里满是忐忑,不知道陛下得知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
两人匆匆赶到皇宫,此时曹祯正坐在勤政殿里,手里还攥着二皇子的小衣服。
见他们进来,曹祯抬起头,语气冰冷:“查到了?幕后主使是谁?”
黄景和骆养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递上整理好的证据;
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陛下……查到了……线索……线索指向福王殿下……”
“你说什么?”
曹祯的身体猛地一僵,“福王?朕的叔叔?
你们这两个奴才是不是审错了?他怎么会对朕的儿子下手?!”
“陛下,奴才们不敢撒谎!”
骆养性连忙回话,“酒楼伙计亲眼见过福王的人,还听到他们谈论‘银子’‘分藩地’,而且还搜到了和二皇子药里一样的乌头碎块!”
他一把抓过奏疏,快速浏览起来;
上面写着,福王在金陵的管家王德牵涉其中;
可这个王德五天前就在金陵郊外被“山贼”截杀;
连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死无对证;
但锦衣卫在王德的侧室宅子里,搜出了一个暗格;
里面藏着福王和周王、伊王等藩王往来传信的拓本。
曹祯展开拓本,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信中,福王和其他藩王密谋,除掉曹祯和他的两个儿子;
然后由福王以“先帝弟、宗室长”的身份登基;
重新给这些被燕山军抢走土地和财富的豫州藩王划分藩地,恢复他们旧日的荣华富贵,
信里还提到,要“集结天下之兵向燕山军复仇”,洗刷之前被燕山军洗劫的耻辱。
“一群贪得无厌的东西!”
“朕念在宗室血脉的份上,给他们安身之所,每月拨银子供养他们;
他们却反过来想杀朕和朕的儿子,夺朕的江山!
他们忘了,是谁给他们的荣华富贵?
是谁在他们被燕山军洗劫后,收留了他们?!”
黄景趴在地上,小声补充道:
“陛下,根据目前查到的线索,这次谋逆,几乎所有从豫州来的藩王都参与了。
除了少数几个中立的,剩下的周王、伊王等,都或多或少出了钱、出了力。
他们不仅没有举报,反而都握着福王的把柄;
当成‘入股’的资本,想着等福王登基后,能多分点藩地和财富……”
曹祯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参与谋逆的居然不是一两个人,而是几乎整个豫州宗室!
这些藩王之所以铤而走险,是因为他们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根本无法忍受在金陵寄人篱下、没钱没地的生活。
曹祯用内帑供养他们的那点钱,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杯水车薪”,连维持往日的排场都不够;
而曹祯因为国库空虚,又不同意重新划藩,只让他们等豫州之乱平定后再做打算。
可朝廷的平贼大军全军覆没,他们想回自己的藩土,早已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在绝望和贪婪的驱使下,他们终于走上了谋逆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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