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寿典耀千秋，共尊天可汗

　　晨光如绸，流金覆城。

　　玄京的天，被万道霞光染成一片绯金，宛若巨龙舒卷在云海之上。

　　太极殿前，十二重丹墀蜿蜒向下，御道铺金，文武百官整列两侧，盔甲映日，衣袂如浪。

　　今日，乃是天玄皇帝宁凡六旬万寿之典。

　　钟声自宫阙深处传出，三百道鼓声回荡天际，昭示盛世无双。

　　殿前御旗猎猎，玄鸟金纹翻飞，随风鼓荡，似天火腾起。

　　宁凡端坐金銮之上，身着玄金龙袍，袖上云焰流纹似火，一举一动都如掌控天地气运。

　　他目光平静，透过层层香烟与霞光，俯瞰这片万国来朝的盛景。

　　天街上，人潮似海，万国使团依次入列，旌节纷披，旗帜林立，色彩交织成一片恢宏的画卷。

　　乌斯藏的金轮旗随风飘扬，法号声悠远如梵音。

　　大月的蓝色羽纹旗庄重肃然，象征着草原与烈风的臣服。

　　鹰翔的黑金鹰纹旗缓缓低垂，那是海上强国第一次在异邦之地以臣礼而立。

　　“万寿礼成——”

　　内侍高声宣诏，声音贯穿殿阙，震彻九霄。

　　宁凡缓缓起身，长袖如流云垂下，金龙纹光影流转，一步一步走下丹墀。

　　每一步，都是岁月与权力的印记。

　　香雾缭绕，笙箫奏起《长生引》，宫女如云，手持百花盘，洒花如雨，落在御道两侧。

　　天街上，亿万民众俯首齐拜，声音汇成一片山呼海啸——

　　“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一刻，整个玄京似乎在呼吸同一个心跳。

　　乌斯藏特使·桑珠上前三步，披金袈裟，捧上白玉哈达与千年药珠。

　　“乌斯藏敬奉药珠，以祈圣寿恒久，佛光永照。”

　　他的声音诚恳，带着自内的虔敬。

　　宁凡微微颔首，伸手接过，温声道：“天道不偏，善行自明。乌斯藏勤信佛理，广施医药，朕甚嘉之。”

　　桑珠低头合十，泪光盈目。

　　大月使团紧随其后。

　　团长图里率众跪地，高声献上金雕翎羽与草原汗血宝马。

　　“臣国大月，愿奉赤血骏马十驹，以贺天玄万寿。愿与天朝修好，永不再兵戈。”

　　宁凡望着那一匹浑身似火的宝马，目光深远。

　　“马可驰千里，然不及人心通远。”

　　他抬手，命侍卫取下金印册文，赐给图里，“此后，大月可开互市，以德为约，不必再血为盟。”

　　那一刻，图里额头抵地，泪湿御道。

　　殿上寂然片刻。

　　鹰翔国特使·卡特莱昂缓缓上前，目光深沉。

　　他身着海国礼袍，胸前挂着海蓝宝石饰带，那是他们象征尊贵的信物。

　　他行的是半拜礼，语气温缓却藏锋：“海上诸国，敬仰天朝之盛。特献‘海王宝钟’，愿与玄朝共鸣千载。”

　　宫人抬上锦盒，宝钟光泽流转，隐有海雾般的青辉。

　　宁凡注视片刻，忽笑。

　　“海钟之声，若鸣于九天，可传万里。”

　　他抬眼望向卡特莱昂：“海上之风，终将归于陆地；浪之尽处，亦是王道所照。”

　　卡特莱昂一愣，似明白又似不解。

　　而苏若雪在殿下，神色淡然，却已洞察皇帝言外之意。

　　那是“以陆御海”的王者宣告。

　　鼓乐再起。

　　玄朝百官齐齐跪下，文臣执笏，武将持戟，齐声高呼：“陛下千秋，天玄万世！”

　　宁凡目光微垂，眼底光影流动。

　　他看着这铺天盖地的臣服，不是欢喜，而是一种更深的静谧。

　　他知道，盛世的真正意义，不在于今日的朝拜，而在于未来能否将这“势”延续成“理”。

　　金钟九响，象征九州一统。

　　礼官宣读《万寿册文》，声如洪钟：“天玄皇帝功德巍巍，四海共仰，各国使臣恭上寿表，愿奉陛下为——天可汗！”

　　那一刻，风似乎也停了。

　　全场寂然。

　　只有香烟袅袅升腾，如龙盘云。

　　乌斯藏特使率先跪地，朗声道：“天可汗者，乃天地共主！乌斯藏愿奉陛下为天可汗！”

　　大月使团紧随其后，高声附议。

　　而鹰翔使团犹豫了半晌。

　　卡特莱昂面色变幻，心中暗潮汹涌。

　　他知道，这一拜，意味着鹰翔再无主权独尊的骄傲。

　　可当他抬头，看见宁凡站在金光之中，衣袍猎猎，背后霞光如龙，他忽然生出一种压抑不住的敬畏。

　　他缓缓跪下。

　　“鹰翔……亦尊陛下为天可汗。”

　　三国跪地，四海归心。

　　那一刻，群臣再拜，山呼动地。

　　“天可汗万岁！”

　　“天可汗万岁！”

　　声震云霄。

　　宁凡伸手示意众人起身，神色温和，却在那温和背后藏着万钧之力。

　　“诸国能和，乃天下之福。自今日起，朕立《天玄公约》，约天下之邦，以仁为约，以义为绳。”

　　苏若雪、秦如月、穆烟玉、段震等人上前，捧出金册，玉简闪耀。

　　《天玄公约》以玄文书成，镌于白玉板上，通篇二百三十条，论和平、论商贸、论礼制。

　　宁凡执笔，在公约末端写下三个字——“天玄可鉴”。

　　金笔落下的刹那，殿中光华如潮。

　　大理寺钟鼓齐鸣，万国使团跪拜齐呼。

　　“吾等愿奉天玄公约，以玄朝为尊，共修太平。”

　　宫外，千万民众俯首如浪。

　　那声浪，穿过天街，越过九阙，传向远方的边海与雪原。

　　苏若雪抬眼望向宁凡。

　　他立于金阶之上，神情如山，静默如火。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战火中负伤仍立誓“以农为本、以火为心”的青年。

　　如今，他终于成了天下共主。

　　然而她也明白，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风过太极殿，吹散香烟，也吹动了那幅巨大锦帛——上书四字：

　　“天下大同。”

　　宁凡凝视那四字许久，目光深远。

　　他轻声道：“同者非一，和者非驯。若天下皆以己为镜，朕宁负天，亦不负人心。”

　　苏若雪默默垂首，泪光盈盈。

　　她知道，那一刻的宁凡，已非单纯的帝王，而是一个文明的化身。

　　夜幕降临，宫灯万盏。

　　金龙盘柱，瑞气缭绕。

　　寿宴继续，歌舞升平，玉盏流光。

　　鹰翔特使坐在席间，望着玄朝歌伎的舞姿，心底百感交集。

　　那舞曲名曰《火照天》，舞者身披红纱，脚步轻盈如火焰跳跃。

　　他忽然明白，为何这片土地能崛起。

　　因为他们连“火”都能化为诗。

　　而宁凡坐在最高处，神色宁定。

　　他举杯向众使团：“今日之欢，非为一人之寿，乃为天下之昌。”

　　众人齐应，酒声、歌声、礼乐声交织成一片恢宏的和鸣。

　　夜色深处，太液池倒映满天星火。

　　宁凡独立池畔，望向那映在水中的自己。

　　那一刻，风过水面，火灯微颤，光影仿佛化作无数往昔的身影——宁陵的烽烟、北荒的雪原、尘妤的雨言、赤米的火纹……

　　他闭上眼，轻声道：“盛世未终，火犹未息。”

　　背后，苏若雪静静走来，低声道：“陛下，天可汗之名，已传四海。”

　　宁凡缓缓转身，微笑道：“可汗者，非名也，是责也。”

　　他看向东方的天际，夜色深处，微光初升。

　　“让火，照得更远一些吧。”

　　风起。

　　殿顶龙旗猎猎，万国灯火如星海。

　　——此章，万国朝拜，盛世定基。

　　然而，真正的“火纪元”，才在这片星光下，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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