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给我一个像你的孩子

　　被发现了，系统也不装死了，在祁茉莉掌心剧烈震颤，表面流光疯狂闪烁，电子音在精神海中响起：【警告！强制脱离程序启动！】

　　\"还想跑？\"简尧冷笑一声，示意祁茉莉，\"用那一招。\"

　　不用过多的交流，通感让祁茉莉瞬间会意，精神力如丝线般从指尖涌出，将贝壳层层缠绕，裹成一个白色的茧子，将系统本体牢牢困住。

　　祁茉莉恶狠狠地甩动手腕，系统被晃得叮当作响，表面的那行小字都扭曲成了乱码。

　　【住手！别晃了！要吐了！】系统发出刺耳的电子音。

　　“现在知道求饶了？不是你威胁我的时候了？”

　　祁茉莉冷笑道：\"不是说让我做完任务就能回去吗？嗯？还算不算数？\"

　　她作势又要摇晃，\"信不信我现在就摇散你的数据核心？\"

　　【当然算数的，我答应送你回去！】系统急忙喊道：【但你不是还要救白秋灵吗？圣星髓还没拿到呢！】

　　也对。

　　祁茉莉动作一顿。

　　就在这时，她通过精神链接清晰地感知到简尧的心声——

　　\"要圣星髓还不简单，正好姜麟也参加那个比赛，逼一逼让他发挥潜力赢得比赛就行了......但是......不想让茉莉宝贝走......怎么办？是不是摧毁这个系统的本体，茉莉宝贝就永远走不了了......\"

　　\"简尧！\"祁茉莉猛地抬头，正对上alpha迅速收敛的温柔眼神。

　　\"怎么了？\"他眨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无辜的阴影。

　　好、好可爱。

　　祁茉莉被这反差萌得心头一颤，但还是板着脸：\"不准打系统的主意，不准对它出手。\"

　　她回去还要靠系统呢。

　　忘记通感还没断了。

　　简尧：“......”

　　难得的懊恼在俊脸上一闪而过，像只被夺走猎物的大猫。

　　在接下来的审问中，祁茉莉和简尧对系统进行了彻底的盘查，但没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系统说的祁茉莉都已经知道了。

　　祁茉莉：“那这片茉莉花海和沙滩又是怎么回事儿？是你弄出来的吗？”

　　系统大呼冤枉，原来它一降临就被埋在祁茉莉意识海的沙滩下，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景象。

　　【早知道你精神力这么变态，】系统委屈巴巴地说，【我才不会选你当宿主。】

　　哪有人的精神力修炼速度如此之快的？

　　它原本笃定自己会永远埋藏在祁茉莉意识海的深处，不会被发现。

　　毕竟普通人的精神力终其一生都未必能触及意识海的边界。

　　可这个宿主却像开了挂似的，短短一个月就从深海浮游到海平面，如今更是直接登上了连系统都未曾探测到的彼岸。

　　系统的声音充满酸味，【要是让星际研究院知道你的修炼速度，那些老学究怕是要嫉妒得发狂。】

　　祁茉莉不置可否。

　　当初在机甲驾驶舱初次测试时，系统信誓旦旦判定她的精神力只有b级。

　　这个误判恰恰证明，就连这个来自高等文明的智能体，都未能探测到她精神力的真实深度。

　　“你有没有别的事情瞒我了？”

　　【倒是还有一件。】

　　系统解释了自己时不时\"下线\"的原因：【我原先以为是这个世界位面太高级，存在精神屏蔽器的缘由，可现在看来，是你的意识海屏蔽了我。】

　　祁茉莉诧异地挑眉：\"我屏蔽你？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看这片海水......】

　　祁茉莉低下头，才发现海水不知何时淹没了她的脚背，且水位还在不断上升中。

　　【随着你意识海的潮汐涨落，海浪会周期性淹没沙滩，每当潮汐涨落，海水淹没我所在的沙滩，信号自然中断了。】

　　说到这儿，系统有点尴尬：【其实我一直是有能量的，之所以偶尔下线，就是因为信号被屏蔽了。】

　　为了不显得那么没用，就欺骗祁茉莉说自己要充电了。

　　但其实上线下线这种事，它自己都控制不了，全看祁茉莉的精神海潮汐。

　　系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它被创造这么久，接手的宿主不下百人，就没见过意识海有祁茉莉这般深不可测的。

　　她还是人吗？

　　这不是变态吗？

　　【我现在就有能量，你想回去吗？我送你回去，大不了这个任务不做了。】

　　系统想摆烂了，本体都被抓住了，它难道还能翻出天来？

　　现在就能回蓝星？？祁茉莉心跳漏了一拍。

　　与此同时，简尧的手指猛地收紧，嘴唇发白。

　　“别现在走......好不好？”

　　“我......我没做好失去你的准备......”

　　Alpha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眶通红地攥住她的手，\"至少......等白秋灵醒来？和你的队友们打完比赛？再见见你堂姐？\"

　　“你不想好好和他们告别吗？”

　　祁茉莉确实有一瞬间的心动，但很快又按捺住了这个念头，还不是走的时候。

　　她望着简尧那双盛满不安的灰眸，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板着脸道：“你说得对，我完全可以拜托姜麟去赢比赛。他和我是过命的交情，还要撮合白秋灵和司马朔，让他俩破镜重圆呢，一定不会吝啬圣星髓的。”

　　简尧的指尖微微发颤，她却装作没看见，继续道：\"至于堂姐......她出任务前我们就已经好好道别过了。\"

　　“至于我的队伍，你也看到了，现在不是配合得很好吗？少一个我也没关系，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没有谁缺不了谁......”

　　“可我缺不了你啊......”

　　Alpha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颤抖的呼吸洒在她耳畔：“你为他们都考虑好了......那我呢？”

　　“我都已经为你妥协了，不逼你留下来了，但可不可以不要提前走？至少给我留一个念想吧.....你不是说要送我一个礼物吗？”

　　祁茉莉细细品味着心脏传来的阵阵刺痛，将这份痛楚珍重地收藏在心底——这是她爱着简尧最真切的证明。

　　\"你想要什么？\"

　　“孩子。”

　　简尧的手掌温柔地覆上她平坦的小腹，声音轻得像一片浮在空中的羽毛：“......给我一个像你的孩子，好不好？\"

　　似乎察觉到她的僵硬，他急忙补充：\"你放心，不用你亲自孕育。现在的胚胎培育技术很成熟，只需要我们提供生殖细胞就可以人工培育出来。”

　　祁茉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缓缓摇头，眼神坚定得近乎决绝：\"你知道这不可能，简尧。\"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绝不会允许我的孩子一出生就面临父母分离。\"

　　童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年幼丧母，虽然父亲倾尽所有爱她，但每当看到其他孩子被母亲拥抱时，她总会很难过。

　　那种刻骨铭心的缺失感，让她从小就发誓：若有一天成为母亲，定要给孩子完整的家。

　　\"简尧，\"她捧起alpha痛苦的脸庞，\"我相信你会是个完美的父亲。正因如此，我更不愿看你被这个孩子束缚一生。\"

　　她的指尖抚过他泛红的眼尾，\"我曾经自私地希望你永远记得我，在我走后为我守节......可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哪怕你爱上其他人。\"

　　\"你要我爱上别人？\"

　　简尧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祁茉莉，你未免太残忍了。\"

　　下一秒，他的身影如一抹消散的月光，缓缓消失于沙滩上。

　　祁茉莉扑了个空。

　　这是简尧第一次主动断开精神链接。

　　她的指尖还残留着些许湿意。

　　她怔在原地，心头涌上铺天盖地的不安与愧疚。

　　【何必呢？】系统小声嘀咕，【他这么爱你，你在这边又有了新的家人朋友爱人，留下来不就好了......】

　　\"你给我闭嘴！\"她厉声喝止，强迫自己狠下心来。

　　在将系统送入深海，和好大儿它们待在一起后，随即退出意识海。

　　再睁开眼时，简尧已经站在门口。

　　他随意披着一件衬衫，连扣子都懒得系，衣襟大敞着露出精壮的胸膛。

　　裤腰带松垮地挂在胯间，要掉不掉地卡在性感的髋骨上，随着步伐若隐若现地露出一截人鱼线。

　　“简尧......”祁茉莉不安地唤道：“你要去哪儿？”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纯黑的发丝凌乱地垂落在额前，为灰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的视线在她赤裸的双足上停顿了片刻，而后收回，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去楼下抽根烟，冷静一下。”

　　见祁茉莉还要追过来，他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话音未落，他已推开大门。

　　霎那间，苍白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入，勾勒出他雕塑般沉默的背影。

　　他随手抄起玄关的烟盒，头也不回地踏入夜色中。

　　祁茉莉赤足站在冰凉的地板上，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心中怅然若失。

　　初秋的寒意顺着脚底攀爬，逐步渗透进身体里。

　　她环抱住自己缓缓蹲下，泪水无声地砸落在地面上。

　　她哭了一小会儿，想到简尧此刻应该比她还痛苦，便坐立不安。

　　沙发上残留着他的气息，床上还留着两人相拥的余温，每一处都让她心如刀绞。

　　最终她跌跌撞撞跑到窗前，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倚在路灯下。

　　尽管精神链接已经断开，残存的通感仍让祁茉莉读懂了这份用心——他特意选了最显眼的位置，让她一抬眼就能找到。

　　即便在这样心碎的时刻，他依然记得要给她安全感，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去向。

　　这份独属于她的简式温柔，让祁茉莉心都要碎了。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包烟很快见了底，烟头凌乱地散落一地。

　　这个向来克己复礼的Alpha，此刻正用尼古丁麻痹着千疮百孔的心。

　　透过尚未完全消散的精神链接，祁茉莉仍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翻涌的痛楚，可随着烟头一个个熄灭，这份联结也在飞速消退。

　　当最后一缕通感消散时，祁茉莉意识到，搁在两人之间的这堵无形的墙远比想象中更令人窒息。

　　她宁愿继续承受那份共感的痛苦，也不愿像现在这样，明明近在咫尺，却连他的情绪都感知不到。

　　他抽完了烟，又在路灯下静静站了许久，入秋的夜风吹乱了他的黑发。

　　某一刻，他忽然抬头，祁茉莉慌忙躲进阴影里，却仍觉得与他四目相对。

　　她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仓皇逃回床上假装自己睡着了，心跳如雷。

　　熟悉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她的感官变得无比敏锐，能清楚的听到大门被轻轻带上以及摁压除味剂的声音。

　　伴随着一阵清凉的薄荷香味，床侧下陷，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将她拥入怀中，她听到他带着烟草味的叹息：\"不要孩子了......就要你一个。能拥有这段时光，我该知足的......\"

　　祁茉莉骤然心酸。

　　他甚至不需要她来哄，就把自己哄好了。

　　她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紧紧咬住被角，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枕头。

　　她以为自己哭得很小声，实则呜咽声早就传进了Alpha的耳朵里。

　　他把她板了过来，四目相对，皆在月光下看清了彼此泛红的眼眶。

　　这一刻，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个未解的难题，只是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对方刻进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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