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闯入宾果游戏的女孩

　　又一个下午来到了。阳光灿烂，灿烂得仿佛看不到痛苦或忧伤。白肤白发的雾轨正陪露娜坐在教学楼大厅里品尝咖啡，闲聊一些关于学校下学期的安排。再等两天，夜之子高校正式敞开大门，迎接新生入学上课。露娜正对着一块竖长的玻璃。从里向外看去，一片绿意盎然的毯子覆盖大地，花草树木正枝繁叶茂，鲜花盛开；生命、健康。欢乐的声音和景象正围绕着学生们转。一股强烈的爱在露娜敏感的心中燃烧：她渴望穿越过去，再次融入校园生活。雾轨穿一件白色衬衣，搭配绿色长裙出来，充满希望的笑容无事不可地感染着露娜。当她提及自己在昨日考试中获得满分，露娜的心情立刻好多了：她也曾经摘取过荣誉桂冠，怀着多日积攒的兴奋上台聆听即将热烈袭来的掌声。然而事实恰好相反：除了一些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露娜获奖的消息很快石沉大海，掀不起一点涟漪。

　　“露娜，好几个同学都夸我脑瓜子聪明。”露娜听雾轨如此回应，盘踞在脑袋顶上忧郁的阴云立刻烟消云散了。再看看靠近东墙蓬勃生长的绿植：露珠在绿叶上闪烁着更加耀眼的光芒。学生推门进来夹裹着一股微风，这微风伴随着扬声机中正播放的悦耳音乐在绿叶中沙沙作响。天空本身看上去显得更加湛蓝和明朗。

　　“值得庆祝。雾轨，我不得不羡慕你周边有一群朋友围着你转。”露娜半是惋惜，半是开朗地微笑着赞许道。桌子边上摆着一盆芳香的鲜花，让周围的学生们感到赏心悦目。

　　“朋友？在哪？你看见了？”雾轨噗哧一声笑了，显然露娜开了个诙谐有趣的玩笑，雾轨她表示很满意。

　　“不在这，咱意思就说：朋友的存在，总能让你活力四射。干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朋友给予的关怀与鼓励恰如一泓清澈的溪水流入甘泉，酿成蜂蜜滋润你的心房。”

　　“露娜，恰好我和你的看法截然相反。朋友多，乱七八糟的声音随之增加，难以专心做事。我还羡慕你的！一匹马待着不也挺好，想起来干点啥直接去！”

　　雾轨将头凑过去，眼睛快速扫过两张叠在一起的草稿纸。墨水书写的文字方圆端正，雾轨将右蹄旁边的一袋饼干推给露娜，一边向她投去赞许的眼神。

　　“字写的不错，奖励你一块饼干。”

　　“这有啥可夸的，今天看你跑去这个社团和成员打成一片，又见你在图书馆拉起学习小组埋头研究什么水稻基因改良的方案。你和他们说两句，就夸赞你能力出众，就迎合你。有个男生醉了，哪哪都有他，跟复读机一样麻木地同意你提出的观点。讲实话雾轨，我站在窗户外头捶胸顿足，心里默念怎么上学时候没这好运碰上善解马意的男生和我讲话。”

　　室内并未开启空调，午后的天气也十分闷马，令马窒息。露娜怀着懊悔且嫉妒的心情把脸埋入怀里。思绪又回到了魔法学院之中：自卑的露娜习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因为她清楚：不可能有独角兽凑过来和自己搭话的。因此看到前排的几个学生互相之间窃窃私语，露娜会选择性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上。尤其当前面的学生扭头瞥视她，露娜更习惯性地去猜测谈话内容是否涉及到自己。

　　“露娜，你吃醋了？他就是我的一个普通同学。”雾轨主动伸出白皙稚嫩的蹄子，扶住露娜的脸颊，将她从一段充满遗憾的校园回忆中唤醒。露娜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故意装悲伤，微笑的面具，始终留给阳光下行走的马去看，去观望，去品味。

　　“吃什么醋。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感情我去它的吧。”

　　“露娜有喜欢的男孩子吗？我赌一块巧克力圣诞，你有。”

　　“绝对不可能，公主咋可能随便喜欢马呢？皇家婚礼是要经国会协商批准的。”

　　露娜羞红了脸。雾轨的蹄子贴在露娜的胳膊上。

　　“我猜猜：你进入着名的皇家学院进修，躁动的心无处安放。无心插柳柳成荫，你喜欢上一个性格相仿的男孩子，于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约他出学院，去植物园玩。你俩如胶似漆，性格上磨合得挺不错。天地鉴，日月可表！你献上吻，他热烈回应。你俩相互承诺：花三年时间做到独立生活，然后原地结婚。至此，命运的齿轮开始旋转，一毕业，你和他各奔东西。只得在命运的交叉口匆匆留下一抹香甜的吻。就这样，相视一笑。就此别过。你后来不得不将就，和不喜欢的异性长相厮守。”雾轨说道。

　　“你父亲不说，我的资料传遍月球了嘛，雾轨你瞎编个啥？我真不喜欢男的。”

　　露娜意识到说错话了，下意识地捂住嘴。幸好距离学校开展的活动开始还有充裕的时间，食堂外面的走廊只有几个穿球衣的飞马靠墙撩肥皂剧的故事走向。

　　“你今天见到的那个男生，去年他喜欢过一个小两岁的男生。默默地表白，两匹飞马去篮球场一块打了一场球，然后，”雾轨压低声音，用魔法捏起桌边的红色蜡笔，在草稿纸的空白处圈出一个圆圈，继续向露娜说道，“当天事就成了。处了俩月份了。被表白的那个又官宣了。他压根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只是情感受挫，想找个伴安慰他。”

　　“你这么直接？那我陪你！我谈过一次，她是教徒。我知识不够渊博，对生活的态度不如她那般认真。之前我遇到困难，变得脸色苍白，焦躁不安。我不会像她一样朝着海滩踱步。面朝大海去呐喊，道出心中所想。当然啦像她这样虔诚的教徒一定会默默地闭上双眼，原地念词祈求真主降下神迹，赐予自己度过困难的智慧与勇气。我俩后来的事挺惨的，就不掰开和你说了。总之，我承认我有同性恋的倾向。最终她选择迈向诗的远方，我当一个掌管夜和月的神。每个野王，我靠意识与体力扼制住通往深渊的咽喉。她帮不了我什么忙。”雾轨细嫩而柔软的皮肤传递着一股温暖的力量，透过血管，让露娜渐渐地放松下来。每一句话，雾轨都竖起耳朵，耐心听她讲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露娜，咱们学校规模虽然小了点，同学们都很友善。放宽心，释放你的天性。”雾轨紧紧握住露娜的右蹄，“抛开我父亲不谈，我就是个普通大学生，你若不嫌弃，我当你闺蜜，怎么样？”

　　“那闪尘怎么办？刚刚我想问你的感情史。”露娜侧过脸避开雾轨的目光，看到窗外有一批学生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正在往这边赶。

　　“问呗。我谈过几个，处得最短的三天。最长的话，一个学期。反正没遇到合适的，遇到的男生不是自作聪明觉得我没脑子，谈恋爱把我当取钱罐的。就是三天不到对我的身体垂涎欲滴，满脑子全装黄段子的臭男生。总之，实在不敢来。蔫坏的渣男恨不得倒贴入赘我家。我也很苦恼，露娜。直到，闪尘送戒指给我。”雾轨低下头，笑容因失望而消逝。

　　“矿石做得不是。闪尘真的喜欢你。相信我，他还是纯的。”这次露娜主动握住她的蹄。

　　雾轨的肩膀略微颤抖了一下，眉毛舒展开来，像迎风摇曳的芦苇；惊讶和不解浮现在她的眼神中。雾轨仿佛飞去天边，与露娜伫立于湖泊边，一起抬头见证那最美的彩虹。一刹那、一撇、一闪现的神态，立刻又消失了。雾轨的表情牢牢地留在露娜的记忆里。她会的，仿佛这种神态从今以后会被深深地刻在石头上。雾轨的蹄子仿佛像秋后的篝火一般提供适宜的温度。此时此刻，露娜不仅仅以雾轨好友的身份而存在。她是一个孕育自深海，万年难遇的一个有趣的灵魂。

　　“露娜，你这么在意我的想法？说时候，你我不算熟。我也不是很了解你的过去。”

　　“对，你是我的第二个高露洁。纵使世间有一万个理由阻止我们的灵魂在一起，但你我只需一个理由拥抱彼此：足够真诚。我是犯了一些错误，雾轨。我相信，第一次在这见到你，不是偶然。是上天必然的安排，你懂吗？这就是命数。月神愿意给我一次修补漏洞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你，谁也不能将你我分开。”

　　露娜话音刚落，刚进来的学生听到露娜的求爱词匆匆围住她俩所坐的圆桌。雾轨心跳加速，慌忙地将右蹄从露娜的蹄心中抽出来。有的学生准备掏出电话拍照存证据；有的学生故意吹口哨鼓吹露娜干得漂亮，甚至主动把隔壁桌子上的花瓶往露娜怀里送，怂恿她起身拥抱雾轨。雾轨觉察到气氛过于浓烈，急忙提高嗓音，冲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群众吼一嗓子：

　　“有啥好看的？都没谈过恋爱是吗？没有工作要忙吗？没有课题要做吗？还在这给姐排队当舔狗吗？别回头，姐说的就是你！看什么看？我在等答复，你在等什么？”

　　“我俩在对台词，琢磨剧本呢。夜大安排我做导演，搞一出神话剧。”露娜急忙打圆场。

　　雾轨仿佛真的生气了，露娜从未设想过十八岁的富家乖乖女也能被气得这种程度。她甚至用魔法将花盆举过头顶，准备袭击任何一个敢于嬉笑自己神经病的围观群众。学生们在叹息中无奈地摇摇头，一个正举电话找角度拍摄的男学生躲在门框后头，听雾轨反应如此激动，立刻颤颤巍巍地低下头。将电话以光速塞到雾轨蹄中。并逃也似地推开玻璃门。越过一排郁郁青青的篱笆。他还在树篱上绊了一跤，而后，以令陆马难以想象的敏捷爬了起来，以不可轻视的速度迈过三列阶梯，并以飞马都难以跟上的速度猛地冲向熙熙攘攘的街道。

　　雾轨又将花瓶放回原处，清水哩哩啦啦地抖落几滴出来，把她穿的运动鞋打湿了。同时，她的行为无疑浇灭了一匹马的好奇心。其他跟风的学生一并放弃做出更难以理解的行为，纷纷找其他位置坐下，耐心等待活动开始。一拨学生属于活动举办方工作马，携带玩偶、食物、方形卡片等活动道具提前绕进东侧门布置会场去了。

　　露娜心如明镜：雾轨借驱赶学生来发泄怒火，是自己点的。

　　因为，雾轨很快将情绪调整回来。她开启“劫来”的电话，仔细浏览本地照片记录，随后又去查存在云端的视频与影像。

　　“万幸，这崽子没把你刚才说的话录下来发到学校论坛去。你不懂什么叫浪漫又含蓄的告白，别在学校这种地方表达爱意。”雾轨松了一口气，露娜一点都察觉不到时光在飞快地流逝。刚才那种尴尬的气氛正在迅速地转换成另一种平淡无味的晚宴气氛，因为时针恰好停在刻度五上头。

　　“雾轨，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和你……”

　　“溢于言表，我心领神会。我猜你曾和闪尘单独说了些什么，他一下子表现得很主动、坦率。且自信。仿佛想换了一匹马。思虑再三，我觉得和闪尘在一起。”

　　对，这是露娜所期盼的结果。雾轨和闪尘终于消除各种误会、跨过沟壑、脸贴脸牵蹄。露娜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餐厅里开始播放节奏欢快的激昂乐曲。两个学生套上一身笨重的半兽玩偶服，走出门口当吉祥物供爱凑热闹的学生拍照留念；另一个穿牛仔短裤的女学生笑脸倚靠与入口前分发数字版：本次活动中学生所使用的道句。

　　“你父亲，知道我最近和你在一块混吗？”露娜有点坐不住了。

　　“干吗？你雇他当贴身管家？不牢你费心，我立刻给他发短信透露你的位置。”

　　“不了不了，活动马上开始，咱们进去找座吃饭等着吧。”

　　“也是，到时间了，抢个靠前的座位吧。”

　　“别了，我喜欢坐靠窗角的位置。”

　　恰好活动尚未宣布正式开始，雾轨和露娜作为第一批参赛者幸运地找到了靠近餐车的桌子。这学校的学生倒是显得外向活泼，蹄子不停地在空中挥舞。

　　填字游戏，这是露娜第一次玩这种纯靠运气取胜的小众游戏：一个身材高挑，穿格子衬衫的年轻独角兽快速将游戏规则过一遍：每个入场的学生领取一张五行五列的印刷版：每个方格内随机挑出一到五十之内的数字引上去。每一轮由裁判随机宣布一个数字，并在下一轮重复做这件事，直到某个幸运儿的木板上恰好印有这些数字，并且能沿直线或者对角线串串。幸运儿理所应当地获得一轮游戏的冠军，笑脸盈盈地迈向裹着红布的餐桌，从零食、车票、餐券，以及演唱会门票四种奖品中取走一样，宣布今晚获利。只要能碰巧赢上一把，幸运儿便可以潇洒地甩门离开此地，把好运与荣誉留存到明年的今天。不得不说，一个餐厅从未像今天这般沉浸在如此躁动不安的环境中。主持小马宣布活动正式开始，学生们一个个忘乎所以地喊叫，兴奋地拍击眼前的餐桌。

　　“奖品压根不具备价值，干吗疯了一样吱哇乱叫？搞不懂。”露娜一副苦瓜脸，疑惑不解地向雾轨埋怨道。

　　然而，雾轨也跟着他们拼命地大喊大叫，不过胳膊抬起落下之间张弛有度。听露娜诉苦，立刻停下来歇一口气。

　　“因为机会难得啊！一年搞一次的活动，领来的奖品最值钱！对，就是演唱会的门票，官方渠道购买得掏空你两三个月打工赚的钱！”

　　“所以你之前得过奖喽。反正我理解不了，相比之下我觉得下棋更能打发寂寞。你瞧，对面那桌。薯片耳机砖块全带来了。后面这桌，不知道闷头握紧电话在玩什么，聚精会神地忘记周遭的环境变化。这心思也不在游戏上啊，就是来蹭学校的吃喝来打发时间的。”露娜回答道。一回想起魔法学院举办活动说要好好联络学生之间的感情，到头来相当一部分资金进了活动食品供应商的口袋里。

　　“你得过一次奖就不会觉得无聊了。越是差一两个数字得奖，就会越觉得刺激。”雾轨将目光凑到露娜的印刷板上头。

　　“我看你圈的，就差一个三十五。等下一轮叫号吧。”

　　“这游戏概率，我脸上是贴金了，还是上辈子修了福分？省省吧，我去那头盛点巧克力蛋卷给你。”露娜一脸认真的表情，目光从学生身上挪开，转移到东侧出口一旁放置的甜品自助柜台。说实话，露娜有点想直接从后门溜走，仓皇逃窜这令露娜窒息的斗兽场。没错，露娜一辈子都不会去这种地方。她讨厌有谁在身边嚷嚷，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破烂事大喊大叫。或者对微不足道的消息振臂欢呼。也许是因为，自己嫉妒别的小马抵达成功彼岸，而自己驾驶的帆船仍然不能挣脱困难的礁石。犹如隔岸见灯火，孤独泛舟行。为成功之马所响起的鼓声，在露娜的耳朵中显得格外刺耳。雾轨倒也没因为露娜懈怠而脱离欢快的比赛气氛，又跟着疯狂的学生们一起举臂高呼，等待红光满面的主持宣布下一个幸运数字。

　　“三十四！”主持小马以洪亮的声音宣布下一个号码。

　　差一点，本轮奖品就归露娜所有。她与雾轨彼此相互看了一眼。雾轨的嘴巴裂开一条缝。数字三十四恰好位于对角线一侧的端点位置，雾轨她中了。

　　雾轨刚想举蹄欢呼，露娜都准备观赏月色，无视即将迎来的欢乐浪潮。浪潮的确如席卷而来，只不过获奖者并非雾轨。聚光灯向另一名获奖者的头顶上照去：她慢悠悠地起身左顾右盼，空洞且无助的眼神徘徊于兴奋的群众脸上。直到主持者以热烈的掌声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举在空中无处安放的右臂垂落而下。她才回过头来，自己竟然误打误撞地获得本轮游戏冠军。露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被伙伴推出餐桌，迈着迟缓的步伐经过道，向二等奖：一台音响奔去。姑且略过主持马与节目负责马核查她数字板的过程，总之这结果确实出于偶然，让雾轨觉得猝不及防。她嘟囔着小嘴，蛮不甘心地向露娜抱怨道：

　　“空欢喜一场。这样一来又得花几百块买一台相同质量的音响放客厅了！”

　　“你等等，餐厅里这么多匹马情绪都很高涨，唯独她看起来没有心事的样子？似乎她获奖后兴致也不高。灰色的皮肤，秀丽乌黑的长发。前天山庄，夜晚搁书房里弹钢琴的是不是她？”雾轨起初并不在意谁夺取冠军，只要一个疲劳的学生能因这个好消息从课业压力中挣脱出来而迅速地康复，重新变得青春四射，那给朋友庆祝获奖等同于鼓掌向她庆祝。

　　“我不认识她，不过她的确和照片长得很像。”雾轨指的是夜骐教师发给她的失踪信息档案。露娜咽了口水，回应道：

　　“习惯了远去喧嚣的孩子，却突然冒出来参加活动。蹊跷，而且她得奖这事不是偶然。”

　　“你今天不在的话，我一定去前面搞清楚怎么回事。”雾轨愤愤不平地补充道。她将一只蹄子搭在腿上，保持自然下垂的状态。一只眼睛快速向获奖女生附近的鼓舞者的脸颊扫去：不是那么衷心祝愿获奖的女生拥有如此好运气，仿佛对方本轮获奖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出戏，获奖实属理所应当。露娜伸出左胳膊，悄无声息地搭在雾轨的背上去安抚她。

　　“回头我帮你买一个，这比赛也没别的意义。”露娜说罢，笑脸重新浮现在雾轨的脸上。她默认了露娜可以继续轻柔地捶打自己的后背。

　　“你现在有什么话想对大家讲的吗？告诉他们你叫什么名字？”主持小马的声音再次点燃群众的激情：为一点事而高声喧哗。沉浸在无意义的欢乐中放纵自我。喊声不亚于惊叫声、拍桌子的声音好像五十个鼓手不停地震击鼓面，露娜不得不伸蹄捂住一只耳朵，降低周围的噪音。雾轨则将摄像头对准愣在原地出神的女生，“给校园网整点素材。我猜你家乡里的中学不可能搞这一套，因为学生都住在这。”

　　“好，反正我后半辈子都不会理解，干吗玩个游戏整得比体育比赛还激动。”

　　女生的眼神里流露出不寻常的拘谨态度，露娜习惯性地觉察到这一点。她的黑发长过肩头，面容端正，明显她通晓一些化妆技术，从远处看上去就是立在池塘里的荷叶。她看上去二十三岁左右，腰部纤细，躯干苗条。笑起来能露出酒窝。好了，她接过主持的话题，轻轻回答道：“我是奥塔维亚，明年夏天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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