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库丘林入驻影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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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场戏】索罗初见遗迹行者,赢得落雪的芳心,并击退艾吉斯元帅

  露娜 饰 遗迹行者(自己)

  闪尘 饰 索罗·奥拉 雾轨 饰 落雪

  午夜·夜辰 饰 灰烬军团战士 午夜·文森特 饰 灰烬军团弩手

  黑晶王 饰 艾吉斯·蜜丝缇

  奥塔维亚 饰 秘境森林信使

  摄影及场外特效:五月梅、紫罗兰·彩虹

  阳光明媚,我们的英雄闪尘背负行囊穿梭于林海之中的崎岖小路上。整齐的绿草形成了一片整齐的海洋,随风摆动,吹拂着闪尘的脚踝。和煦的阳光均匀地洒在闪尘鬃毛下的皮肤里。自从进入秘境森林的那一刻就脸色严肃,一刻不停地审视旁边的各种花草树木:和身高平齐的灌木丛、含苞待放的蓝色花蕊,以及树枝末端长着肥大绿叶的白桦树。不知怎的,他的眼睛里噙着激动的泪水:一滴泪珠滴落在他蹄子下面的一朵橙黄色野花上,在花萼里闪闪发亮,使原本干涩的鲜花显得没那么看着弱不禁风。“我真的有些渴,希望您不会怪罪我摘走一颗熟透了的柿子。”

  闪尘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在他的左蹄边,一片果园沐浴着金黄色的阳光,枝头随风摇曳散播果实的滋味。他走进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柿子树,从枝头轻轻摘下一颗橙红色柿子。他小心翼翼地伸出长剑削掉柿子的一部分,将樱桃小嘴埋进富含汁水的肉里吃下一口。尽管这无法填饱他饥肠辘辘的胃,但也足够支撑他的身体一路前进抵达他梦想的终点——隐匿于秘境森林之中的一座葡萄山庄。

  “路上的勇士曾告诉我,遗迹行者做着酿制葡萄酒的行当住在这里。她放弃了某种希望。”闪尘从另一棵白桦树下摘取一片硕大的叶子,将剩余的柿子裹进去丢到腰上缠着的布袋子里。

  “是她把夜之子带过来的,夜之子饱受战争的苦难,当初也是她领着打赢的。灰烬军团究竟强在哪里,她这样的存在,都无法面对吗?”

  闪尘怀着这些疑问,走过一片齐踝高的草丛。白色蝴蝶飞过他耳边,往右侧的密林中飞去了。小路几乎被两旁的灌木丛遮挡住了,一时又出现在细碎的岩石旁边。小路右侧的白桦树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显示出勃勃的生机。喜鹊停歇于细嫩的树叶上,啾啾地叫着。树枝伸出它们绿色的枝叶遮盖这干燥的地面。在山庄外头,温度始终处于夏天七八点左右那种舒适又温暖的样子,足够吸引一个又一个勇者慕名赶来这里感受仙境般的美好。听说,在山庄的制高点向下看,可以眺望沐浴在阳光下延伸到远处的大片景色。大地数年如一日地披上最显眼的绿色斗篷,使闪尘一路都能闻到浓烈的芳香。

  “太美了。真希望不会有第二匹马再来这。那个女孩,她也住在这里吗?”

  “遗迹行者,你不愿出来,我现在能理解了。试问谁愿意离开此等仙境呢。”

  “不闪尘,你是来学武的,要回去保卫家乡,和乌尔纱结合,传宗接代的。”

  闪尘必须服从命运施加给自己的意志。这个年纪的男孩都该贯彻到自身行为的意志。

  索罗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不要怪罪他一生平平,他束缚于过去那个年代编制的框架,以鲜血铸就了一个个可歌可泣的胜利。用自己的牺牲,谱写了一场伟大的悲剧。

  “没有谁见过遗迹行者,她日日夜夜躲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会不会面容上显得更憔悴。这样的话她能允许我再从这出去吗?嗨,与世无争的地方还象征性地搞两排铁丝网做掩护,有什么意义?”一排排木头做成的屏障拦住闪尘的去路,锋利的铁丝网胡乱地将路障像裹粽子一般缠绕住。闪尘利落地亮出长剑,只稍一下把路障劈的粉碎。

  古朴的老式山庄屹立在闪尘面前。城墙表面覆盖着绿色藤蔓与爬山虎的混合物,给本就富有年代感的石头山庄添加一抹寂静的气息。闪尘俯身审视阳台边缘处的景色,默默地等待露娜先发声。“他们不打理阳台吗?这石头缝里都长上蘑菇了,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闪尘说道,

  “你没来错地方。楼上不住马,阳台留着当植物园有何不妥?”

  一个熟悉的身影笔直地从室内阴影中走出迎接闪尘。是森林的信使,露娜。她的胸前佩戴一枚梦魇徽章。头发全部放下来,宛如一处蓝色的瀑布,垂落双肩。雾轨紧跟其后,她的发量比露娜的稍微少一些,雪白的秀发刚好齐肩。只是,头帘垂下,完全遮住了雾轨的面门。

  硕大的镰刀横在露娜胸前。幽冥绿光在闪烁,同时像黏液一般从末端分泌出几滴露珠般的液体,滴落在映衬出她一张严酷的脸。

  闪尘大踏步走过去。倘若有碎石阻挡他前进的话,闪尘会直接选择将它踢开。

  雾轨身上只披着一袭棕色的长袍,半个身子躲在露娜背后。清澈的目光由上而下扫视身上的一切。露娜屏气凝神,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露娜感到难以置信。她本来打算趁夜色离开秘境森林,遵循落雪的建议去主动找身强体壮、练过重型兵器的勇士道明身份。随他们一起巡游四方,消灭路上遇到的军团爪牙。是她自己主动将遗迹行者的名声散布到百里之外的,魂器的存在是只字不提。一个崇尚自然的女神居然要靠体内积攒的怒气催发六魂器蕴含的魔力,倘若夜之子得知是异端魔法成就一名武器大师,没有夜之子会坚持锻炼身体,切切实实地靠真实力打赢灰烬军团。何况,露娜近些年是摸索出来一套近战格斗技巧,但一点也称不上正规。恐怕,勇士不会怀着轻松和感激的心情崇拜露娜的武艺。无论是闪尘,还是索罗,露娜扪心自问:收徒弟有没有意义?这个称号不能让露娜觉得传授武艺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

  “一个纯洁的灵魂正在向我们走来,也许悲剧会在他身上重演。在我背上的眼睛里,一团乌云始终笼罩着每一件事物。他一定是为了获取功名而来。”露娜低声说着。

  “那我会因为获得您的称赞而感到欣慰。同样的,我也相信您不是一个冷漠无情和忘恩负义的森林使者。请容许我拟定一个合适的词称呼您。我在试练的路上碰到过和我一样的勇士:他们说您厌恶这个世界,故意将试炼打造成炼狱场,不让他们通过。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您设下的每个机关是为了让我们锻炼出某一项不可缺乏的能力,从而运用在战场上去。比如,我过桥期间习得了鲑鱼跳这类技巧。”闪尘登上前方的岩石,释放长剑中蕴含的能量,将附着在岩石上的苔藓溶解成水。闪尘路过一缸盛满清泉的水潭,倒影中的左眼与一条黑鲤鱼重合。露娜举剑迎面走去,作短暂停顿,继续讲道:

  “你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你能来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闪尘距离露娜愈来愈近了。

  “是掌管森林的神庇佑我通过试炼,从而目睹遗迹行者的模样。守护森林,应该也算在您的责任之内。没有您主动履行这个责任,我也没有通过试炼的前提条件。”

  “如果在我之前有谁来过,却没能亲眼见证遗迹行者的模样,只能说明他们的实力不足以支撑一个个强大的野心。遗迹行者,我来自塞尔纳平原中最杰出的勇士。为了守护家乡,也算是过来赢得一些战士的荣耀,过来求您收我做徒弟。”

  “你在家通常做些什么?我很少传授夜之子棍棒上的技巧。你今年多大?”

  “我叫索罗,今年十五。平时就跟大伙练枪、跑步、举重。闲下来烧水做饭耕地。”

  闪尘说话的时候,雾轨探出头仔细打量闪尘的四肢,然后眼神迅速瞥向闪尘的腹部。

  “十五岁,谈婚论嫁的年纪。你干吗不学着整理一小束鲜花插在水中,然后把盛有鲜花的水瓶挪到窗口,吸引路过的雌性小马去钻你的被窝?传宗接代,这事不丢你的脸面。”

  雾轨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闪尘绕过立在台阶左侧的神灵雕像,单膝下跪,向露娜诚恳地解释道:

  “您说得没错,但灰烬军团不会考虑我们的想法,他们已经打进来了。我选择站出来保卫家乡。然后团长向我推荐您和这个地方。”

  “塞尔纳的勇士,你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谁向你透露秘境森林的存在的?”露娜始终高举镰刀,伫立在台阶最上端。城堡外墙缝隙里冒出新鲜的气息,一首优雅而舒缓的乐曲从门口传来,悦耳的音乐伴随着微风在绿叶傻傻作响,天空看上去显得更加湛蓝和明亮。闪尘将长剑从肩膀上抽出,平缓地放在松软的土地上。向露娜深深鞠了一躬,迈着稳重,庄严的蹄伐退后,与露娜保持适当的距离,露娜脸上的威严退去了,或许是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家伙破天荒地懂得尊重自己。她带着有点惊奇的神情走下台阶,用魔法将长剑重新插回剑鞘里,

  “战士永远不能丢掉自己的武器,这句话师傅没教过你吗?”

  “我的师傅教过我,遗迹行者露娜。 他之前是护卫队长,腰部落下病,我时常去他家照顾他。现在他退休了,我经常提一袋大米和溪水送到他家去。他驻守在峡谷边境,时刻提防灰烬军团入侵。”

  雾轨从露娜身后冒出来,主动为他送上一罐刚烧好的热水。

  “给你的,天色马上要黑了。英雄,你一会来厨房打下蹄吧,我等你。”

  闪尘早把昨夜一晚上积蓄的精神在跳桥之前全部耗尽了。无法再强撑身体掩饰疲劳的状态。他顿时感到四肢末端的血液一时间全部向头皮上涌去,露娜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雾轨急忙将闪尘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背负着三四代水泥般的重量沉重地迈上阶梯。雾轨略感吃力时,露娜依然伫立原地,凝望闪尘来时的路。她看着夕阳染红了苍茫的天空,缓缓地坠入地平线。

  闪尘在前行的过程中突然感到身体异常虚弱,额头上泛起了汗水,脸色苍白。他倒在石桌旁的一只木椅上。“露娜,去帮我把窗户打开,他好像发烧了。”雾轨神蹄往闪尘额头上一抹,感觉就像碰到一块刚出锅的烙铁一样烫。

  雾轨急忙用魔法打开窗户,夏日的空气源源不断地溜进来。她希望清新的空气可以让闪尘快速恢复活力与健康。室内的炉火正亮,亮得将闪尘略显苍白的脸颊照得透亮又红润。露娜冷静地掩上房门,扭头取出水瓢。原来桌子旁边盛放清水的木桶。露娜一次又一次从木桶中舀出温水均匀地洒在闪尘有些滚烫的额头上降温。雾轨则赶忙往桌子旁边的壁炉内添置柴火,让闪尘始终处在一个舒适的环境中。因秘境森林一旦入夜,平均气温会降低到接近零度。闪尘的右胳膊颤抖几下,低头喃喃自语着一些关于家乡命运的严肃话题。“太累了,怎么能刚到这就病倒了呢,遗迹行者说不定当天就赶我走。”雾轨伸蹄去握住闪尘自然下垂的右蹄,耐心地感受着脉搏的一起一伏。露娜将蹄子套进预先放在楼梯口的银质靴子,一声不吭地爬上沿南头的房间上楼梯,准备去练习兵器。

  “她总是这样,那些个夜骐爪牙,没伤着你吧?”

  “没事。不过说不害怕是假的,第一次看见有血有肉的灰烬战士。”闪尘有气无力地回答道。雾轨辗转于厨房与客厅之间,取来一件沾上热水的热毛巾敷在闪尘的额头上。

  “之前,我见过你一次,这使我想到了和乌尔纱所经历的种种一切。”

  篝火燃起,驱赶屋内参与的寒气,营造出温暖祥和的气氛。闪尘难以抑制身体的疲惫感,力量逐渐走向衰竭,脑中的意识反复告知自己不能在强撑着意识了。也许,长发随着雾轨的身体摆动,不断触碰自己的肩膀,这种奇妙的触感促使闪尘摆脱倦意,多花一点时间看、看这个姑娘。她并未作出应答,蹄子轻轻搭在闪尘的胸脯,感受他跳动的心脏掀起的韵律。

  “我承诺在这取得荣誉后回乡娶她,可是,身体要散架了,火焰在吞噬我的灵魂,你说,我还能活着回去吗?短短一生,也不知道父母身在何处。”闪尘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她派你过来收集信息?或者把你流放在这里?”

  闪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脑袋昏昏沉沉地耷拉在椅背上,仿佛里面有一团糨糊。

  “我自己来的,家里还有哥哥妹妹,我们都各顾各的。”闪尘坚定地说道。

  “老天公平赋予每个孩子相同的能力,只不过你我穷尽半生,还是差一点才够到。那个目标静静地浮在水面屹立不动。我们奋力朝目标游去,湍急的水流越以更快的速度将它带走。就这样一直你追我赶,永远都摸不到。也好,对于身在湖中的我们,知道它在水中永远占据着那个位置就是幸福的。上一次看见父母,记不起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回望过去,只看到了岁月留在泥泞小路上的痕迹。相隔千里,回不去了。”

  雾轨起身,将背影留给闪尘。缓缓地向厨房走去。闪尘微微抬头,或许得到女神的安抚,他的体温有所下降。他目不转睛地观察雾轨瘦弱的背影,雾轨慕然回头,与闪尘的目光交汇。闪尘愈发难以保持意识的清醒了。仿佛雾轨下一秒会化成一缕青烟,顺着窗户的缝隙飘走。“你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闪尘想说什么,一股涌向肢体末端的炽热之火组织他起身挽留对方。闪尘忘记问对方的名字,雾轨的存在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闪尘干裂的嘴唇不得不闭合了。他讲话的时候,身浑身直哆嗦,好像冷空气飘过额头,洒下无形的冰霜,阻止他对当下的情景有任何美好的幻想。闪尘正经历一场较为严重的感冒,这感冒像病痛一样消耗着他的体力。看着雾轨的身影消失在门框之间,闪尘无法从对方的悉心照亮和安慰中感受到温情和忠诚。他实在是太累了,终于支撑不住,眼皮子彻底耷拉下来,意识一点点陷入无边的沉默之中。他抵抗不住困意,躺在椅子上,伴着篝火映射在墙壁上的点点微光,沉沉地睡去了。

  他的意识仿佛被困在一团云雾中。他尝试拨开云雾往各个方向前行一段距离,雾霭中能隐约看见一名白肤蓝发少女伫立远处的冰湖上。纤细的背影投下洁白无瑕的皮肤。每当闪尘觉得离她近了,对方又向前行进与自己相同的距离,走远了。当闪尘能听到对方急促又稚嫩的喘息声,就会遇到奇形怪状的花岗岩组成一堵墙拦住去路。

  梦醒了。相同的壁炉,以及一模一样的桌子。不同的是,桌子上多一碗冒着热气的蔬菜汤。雾轨两腿平房,坐在自己对面。雾轨的脸色变得如大理石一样苍白。她的脸丝毫没有失去眉毛,但它现在确实改变了。原本寡淡的脸上充满着忧虑,憔悴的神色。这或许是她从未有过的表情。相对闪尘第一次从远处凝视她的脸庞,起码还能看到一丝红润以体现出她的自信。也许是因为深夜,她那双温柔的蓝眼睛变得异常冷漠。之前的样子消失了,犹如一朵浮云投下的阴影似的。

  闪尘焦躁不安地注视着雾轨,对方看自己醒了,只是一声不吭地将碗推过来,用眼神示意闪尘赶紧趁热喝下去。刚才身体那种不适感已经伴随着困意烟消云散了,

  “醒了?明天你一早得走了,我最多留你度过这一夜。”

  “她对我不满意?我一定会改正自己的缺点。”

  “你没有缺点,她不想收徒弟。如你所见,她一直都喜欢待在阴暗的角落里消化忧愁。今天她和我讲,结局都靠自己谱写。夜之子日后需要自己铺路。英雄,你是不是觉得这个道理很残忍?用得着把种族道义挂在嘴边,自己却执意过悠闲的日子。”

  “我愿意无条件地相信任何小马,遗迹行者也是小马变的,她过去肯定遇到些许坎坷,从而对一些事情产生一定程度上的恐惧。尽管我不懂得挫折和困难二词怎么拼,但我愿意去理解她,还有你。因此,我不会对任何想法在脸上表现出的复杂心情大感诧异。”闪尘努力说服自己的意识清醒起来,直到他能辨别出来,自己被换到一张更舒适的椅子上躺着。雾轨

  闪尘已经从劳累的路途中完全恢复过来。他咳嗽一声,迅速地将碗拨过来,也顾不得遵守什么餐桌礼仪。他一股脑仰头将碗里的菜汤灌入喉咙。吃饱喝足之后,他抹了抹嘴。把碗递给雾轨,说道:

  “还有吗?我想再喝一碗。”

  雾轨愣了一下,起身拿碗说道:“有,露娜不喝,你都喝了吧。”,然后去厨房帮闪尘盛汤。如此反复,闪尘喝下三碗灭掉肚子里的馋虫;雾轨也镇定自若地,从容不迫地,况且就外表看来甚至是兴致勃勃地履行她当前所肩负的责任。

  “你喜欢夜晚吗?我经常能看见夜晚中一颗颗闪亮的星。”雾轨说道,“我每天都睡不好,只能出来望望寂寞的月空。对星辰抒发一些情感。然后想到,家里只剩下我自己苟活。这么长时间以来,夜空中的星星一直是我的安慰和幸福。”

  “夜晚一来,我担心灰烬军团发动突袭,攻进家乡。你的父母,他们不在你身边?”

  雾轨低垂下头,回答道,“他们已经死了。不幸的灵魂早该随他们而去,我讨厌自己。”

  “姑娘,你的名字是?”

  “落雪,一个极其普通,其貌不凡的名字。”雾轨冷静地说道。

  “我叫索罗,我家里一共有十口小马,五岁的时候父母就不关注我了。落雪,我知道这种花开在悬崖之间的积雪上,不受关注,仍然能开出晶莹剔透的白色花朵。我们送走了冬天,迎来了春天。雪莲花是送冬迎春的绿芽信使,只有它能绽放出天使一样洁白的花朵。皑皑白雪压弯了它的枝头,雪莲花从不轻易言弃。或许,它选择默默接受自己的使命。”

  “身体好冷。你知道吗?也许这一切都是梦,一睁眼我还待在冰川里。你能,拥抱我吗?”

  雾轨只有一件单薄的袍子遮住身体,肩膀的纽扣中穿过一根细带连接后背与前胸的两块布衣,露出她的肩部皮肤。闪尘可以清晰地透过皮肤看到雾轨的锁骨,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吹过闪尘的脸颊,使他不由得颤动双肩。石桌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起一层寒冰薄膜。

  “我要冻死了,血管里的血液马上要停止流动。”雾轨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闪尘的身上。她比一般女孩轻一点,胳膊上又有一块肉,悄然无息地划过闪尘的腰部,胳膊肘像蜻蜓点水一般拂过宽厚的胸膛。

  闪尘侧过脸,以躲避雾轨的目光,安慰她道:

  “落雪姑娘,我还是找一条毛毯给你盖上吧。”

  “那你不能当我的毛毯吗?她不太会让你留在这,你还不想留下些许朦胧的回忆吗?”雾轨逐渐将身体的重心都转移到闪尘的肚子上,她像一条蟒蛇吐着舌头坐到闪尘双腿上,将棕色袍衣下若隐若现的两条腿岔开,又伸出两只裸露的胳膊,一左一右牵制住闪尘的额头,毛细血管下,阴郁冷气三散发而出。雾轨闭上双眼,尽可能地身体的美感尽情释放而出。她把头依偎在闪尘的右肩上。并主动撩起闪尘的右蹄,使其按在自己柔弱的肩膀上。尽管闪尘尝试往回缩去,雾轨用魔法牢牢地按住闪尘的蹄子,一刻也不肯松开。

  “我怕冷,你能不能再抱紧我点,好一点了,你的阳刚之气,正在温暖我瘦弱的躯体。”

  雾轨的身体渐渐贴近闪尘,她的温度在闪尘的怀抱中逐渐上升,仿佛是一朵温暖的花在荒野中慢慢绽放。

  闪尘轻轻地抱紧了雾轨,感觉到她的柔软与脆弱。他的手臂如同坚实的石头一样,温暖地包裹住她,让她感到安全与温暖。冷气侵蚀闪尘的毛孔,使他不停地在哆嗦,牙齿打颤。越是这样,雾轨越是每一寸肌肤努力地往闪尘宽厚的胸膛里贴去。轻柔的呼吸伴随着心脏的跳动一起一伏。闪尘仿佛明白了雾轨的心意,伸出双蹄搂住雾轨纤细的腰,给予雾轨最热烈、最及时的回应。阳刚之气融化坚冰,抵达她心里最稚嫩的角落。用余热温暖着她那瘦弱的身体。 雾轨的眼睛忧郁地盯着壁炉。壁炉似乎感受到室温在急剧降低,这会已经看不到火焰在燃烧。

  忧郁的心情能唤出对方内心深藏的愁思,她的肩头不停地颤动,闪尘不忍心看见孤独吞噬女孩身上仅存的微光。他和雾轨贴合得更紧了,“有我在,事情会好起来的。在山坡那边,一到冬天便能瞧见满山坡盛开的梅花,还有雪狐偶尔探出头瞧你看。只不过,他们特别害羞。你盯它时间长了,它便钻雪地里不见了。”

  卧室之外,一扇白色的窗帘外,仍有一位守护者的眼睛坚定地盯着入口的位置冥想过去她的所作所为。夜色愈发的深了,凡间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秘境之外的空间里。灰蒙蒙的尘雾聚集不远处的入口处。里头时而闪烁着翠绿色的波光,仿佛在向森林提示该空间一直保持着稳定运行。面向入口的林间小路中,一根竖长的蓝色长剑不间断向外散发着一股淡蓝色的荧光,吸引来几只萤火虫穿过朦胧的迷雾,围绕着长剑原地飞行。

  露娜盘腿危坐在剑尖之上。她神色凝重,目不转睛地看向眼前沿顺时针匀速转动的死亡镰刀。幽绿色的冥火仿佛受一股力量的操控,于空气的摩擦中开始熄灭。眼泪沿着她的脸颊淌下来。其中,悲伤的成分多于欢乐的成分。眼泪不能再标志忧伤,而必须转化成爱意的象征。露娜两腿盘起,扇动翅膀来提升空中高度,体内同时由下至上游走一股气流与魂器内的能量体产生共鸣。露娜时而眨眼,猩红与暗黑的颜色交替呈现,快速旋转的镰刀带动周边的空气,使得落叶跟随气流的走向一同旋转。

  一场国宴上,动作笨拙的露娜将宾客与公主的碗碟的位置调换,遭到姐姐的冷嘲热讽;

  月球城堡内,露娜嫉妒午夜绽放的魅力,不惜把午夜绽放当傀儡剿灭北山夜骐;

  魔法学院里,教授不愿认同露娜与众不同的天赋,不问缘由将露娜开除。

  诸如此类的事,就算绑来全体夜之子,拿他们的蹄子都数不过来。凭什么,这些不幸的遭遇必须毫无避免地降临在自己头上?令自己感到幸福的事,为什么唯恐自己避之不及绕道走呢?多少小马曾无视她和她做的事,多少小马留下的唏嘘诽谤之言远高于不疼不痒的夸赞?老天把甜蜜的果实绑上一根细线,悬挂在天花板上晃悠悠地悬挂着。凭什么,苍蝇蚊虫能随时随地地去啃食它?如果给我一套武器,我必定会用他们劈开谎言铸就的墙壁,寻找真理埋藏于何方。绿油油的冥火再度燃起,顷刻间将被气流裹挟的树叶焚烧殆尽。

  不言而喻,露娜失败了。她仍然做不到抛弃仇恨,寻找新的方式催动魂器。

  “露娜,他们到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灰色飞马跌跌撞撞地跑到露娜面前,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来的是不是三只夜骐,带头的自称元帅?”露娜太清楚这个点谁会找自己复仇。她暗自思量着,看飞马点头确认,便脱下护身长袍,亮出寒光闪闪的梦魇盔甲。“走,办正事。”

  露娜收起蓝虹剑召唤的魔法阵,沿入口方向笔直飞过,掠过高山与丛林。没有和任何马做告别,毅然冲进聚集在入口处的雾霭中。露娜的身影急速变幻,在尘世之中不再以寻常的身份出现:等她再次来到森林入口时微微睁眼,两只异化夜骐的赤黄色的双眼正死死地盯着露娜,仿佛这种目光可以永久维持自己的威力。不过,遇到更为强大的存在,这威力便丧失殆尽了。露娜现在是一头凶猛的白狼。

  夜辰。有小马事先在他背部粘连高度不一的水晶尖刺模型,又披上一层可以以假乱真的鳞甲。他大喝一声,摆出一副势必铲除天下之邪灵的怒容,提起两米红缨枪便不要命地向白狼露娜奔去。夜辰的同伴避开露娜的视线范围内,借助一簇灌木丛跃上西边的石头上,从背后抽出一把弓弩,慢慢地将靶心对准白狼露娜的头,等待同伴吹口哨发信号。

  双方几乎在石阵中心点相遇。夜辰以高频率挥动长枪多次向露娜的喉咙刺去,露娜很自然地通过内侧翻滚、仰头攻击的方式进行躲避与进攻。不到一分钟,白狼鼻孔中喷射出愤怒的气息。她奋力挥动爪子,将夜辰使用长矛的左胳膊狠狠地按在冰凉的土壤中,直到夜辰的胳膊带动下头的黄色土壤陷了下去。难以捉摸,这股力量究竟能驱使露娜藏着的怒火焚烧多久。露娜张开血盆大口,不顾一切地咬破了夜辰脖颈外头系好的血袋。血液染红了露娜的脖颈,露娜露出她那寒光闪闪的狼牙,引吭长啸。夜辰先是显出怀疑的样子,后来则露出惊愕的表情。“遗迹行者不是害怕面对现实,如今她怎么可能具备如此强大的力量?”

  夜辰才不服输。他代表的角色也绝不可能屈服于一个尖嘴獠牙的动物。红缨枪应声开启,矛头顿时喷射出一股耀眼的火团,势头丝毫不亚于一场森林火灾。火光冲天,火焰顿时笼罩住露娜半张脸。她吃痛得喊出一声,迅速向一旁撤退。幸好夜辰所饰演的角色已经被露娜所重伤。四肢陷入僵直状态,一切声音都伴随长矛滚到石头边时平息了。

  露娜的半张脸被烧焦了。由于强烈的灼烧感,她踉跄着向后退几步,距离悬崖边更近了。

  箭矢擦着银白色的月光向露娜竖起的耳朵快速飞去,而露娜专心于搜查夜辰的盔甲里头是否藏有能报信的口哨之类的物品。危机总是会接踵而来,白狼露娜却毫无防备。扑哧!露娜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弓箭径直穿透了露娜的小腹。致使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入黄土之中。她顾不得揪一撮杂草去止血,睁开双眼尽力去搜寻攻击者所在位置。可惜,在这寂寞的月夜中,能找到的,只有一顶黑铁石打造的三角帽,镶嵌着银色的方形珠子作为银边。悄无声息地躺在石头前。她能清晰地听到急促的喘息声在回荡于多块石头后面,弓弩再次拉响,露娜变回原形,连忙呼唤出镰刀准备做拼死一搏。

  “小心!”嘹亮的嗓音在露娜背后响起。黄色剑光在空中竖直划下,又一支箭矢从中间折断,掉落在露娜面前。露娜连忙回过头来,与那张坚毅的面孔相遇。

  “索罗?你应该在里头睡觉才对,我给汤里加了瞌睡药。”露娜带着疑惑的严厉态度向身旁赫然出现的勇士说道。不远处的悬崖之下,瀑布如一条银色的丝带垂挂而下,轻柔地落在一个碧绿的池塘中。坚硬的石刺如同春笋般从碧绿的池塘下拔地而起,站在悬崖上向下俯视就能看见。瀑布的水流从山巅倾泻而下,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芒,仿佛是天上的液体宝石在此舞动。池塘的水清澈见底,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薄雾,像是一层仙境的面纱。然而,一旦小马从上方跌落,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不知道,我刚醒也没多久。您赶快回去,这交给我处理!”

  “你不清楚灰烬军团有多凶狠!他视夜之子的生命如儿戏,无尽的杀戮甚至和献祭无关!”露娜话音刚落,一缕黑雾慢悠悠地从石头后端飘出来。四肢逐渐显现,一只身披赤红铠甲,尖嘴獠牙的夜骐元帅,蹄中竖起七爪夜叉浮现在露娜面前。一辆铁矿车呈五角形,炮口已经上膛,恶魔之角的印记作为车头浮雕直面露娜的前胸。艾吉斯捂住肚子仰天长啸,包含着一部分对远方军队亲切的问候,另一部分则嘲笑露娜的自闭行为根本奈何不了黑晶王的侵略计划。艾吉斯的笑声似乎能把地下长眠的灵魂全部唤醒。“露娜,我提黑晶王向您送上诚挚的问候,他对您在这儿的美好生活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呢。”

  “您受伤了,赶快回去处理伤口吧!”闪尘问露娜道。

  “我是天角兽,死不了。你不是想做我徒弟。他的综合实力和你持平。记住一件事,他最爱好战车和蹄中的武器。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就能赢。”露娜受了伤,她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对入侵此地的夜骐表现出满不在乎,信蹄拈来的傲慢态度。

  砰的一声,炮膛口内射出一枚炮弹,擦着猩红色的尾焰直击闪尘的面门。艾吉斯靠蹄子操作战车沿直线前进。多少不知名的勇士曾在意气风发的时候将他拒之家乡之外,又有多少勇士身负重伤倒在他的车轮下,尖叫着嚷艾吉斯是个冷酷无情的战争机器,然后放声哀嚎。艾吉斯作为蜜丝缇家族的统帅,淳朴敦厚的心灵早已被黑晶王改造。疯癫蒙蔽了他一双湛蓝的眼睛。那些倒霉的勇士流下后悔的泪水,向艾吉斯提出一些条件,渴望以自己的牺牲能换来家乡短暂的安宁。但是,泪水是渗透不进敌军的灵魂的,就像此刻闪尘怀着不安的心情一步步站出来。他明知道自己还不能赢过一名将军,也必须将恐惧的泪水硬生生憋回去。泪水是虚弱的象征,是迄今为止弱者对强者在沉默之中的认可,懦弱的表现。闪尘没有回头去看露娜一眼,露娜本想提枪离开,将战斗完全交给闪尘,曾经的英雄。

  “站住!黑晶王要看你的实力,别当缩头乌龟!”艾吉斯扯着嗓子对露娜喊道。

  又是一颗炮弹袭来,闪尘挥舞长剑偏转开来,炸弹径直落入悬崖之下,发出一阵稀疏的爆炸声。露娜没有回头,拖着伤口停歇在一块石头前。“他不懂得夜之子需要什么。”

  “待在这里浪费时间?回忆点点滴滴挤出干涩的泪水就能懂?黑晶说,你喜欢哭泣。因为哭泣可以舒张肺部、清洗面容、洗去瞳孔中的杂物,以及平息怒气。继续哭吧,几次见你,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艾吉斯将车头对准闪尘,将头盔上的面具摘下,露出半张烂掉的脸。“露娜,赶快叫你的小家伙离开!不吃不喝蹲在这好几天,你知道今夜我必带你走。”

  “你的对手是我!”闪尘像往常训练一样,长剑立刻迎上了艾吉斯的七爪夜叉。艾吉斯仗着重量优势,很快将闪尘的力量被迫集中在胳膊上。他以罕见的力量和敏捷从战车上一跃而上,穿戴尖刺战靴的右腿向闪尘的腰部迅速袭去,使得闪尘侧腰留下一道血印。崭新的长剑终究抵不过魔法铸就的夜叉,闪尘只得硬吃艾吉斯两招。

  “还以为露娜教了个好徒弟,不过是块烂木头,一劈就断!”

  “轮不到你评价我如何如何!你们和夜之子什么仇,什么怨?有什么资格破坏和平?”

  艾吉斯向夜叉灌输魔力,瞬间夜叉释放出万丈腥臭气雾,并不时闪烁着闪电。闪尘顿觉一阵麻痹感通过夜叉传输至蹄。艾吉斯用力一插,长剑丢出去十几米,掉进灌木丛里不见踪影。“问你那个不称职的师傅!想让大家一辈子活在虚幻的美梦里,可能吗?输了就逃避,还乞求谁来终结她的生命?荒谬可笑!”

  艾吉斯打算向闪尘身上飞扑,她的左前蹄早已异化为利爪,欲抓破闪尘的脸,并揪他的头发。闪尘想起露娜善意的提醒,翻身躲过艾吉斯,径直跳上艾吉斯的战车。“团长曾经缴获过相似的车,我学过如何操控它。我可以把它直接开到山谷里去,趁我吸引这家伙的注意力,露娜可以发动致命招了结她罪恶的一生。”

  “艾吉斯!你的战车即将掉进悬崖之下!别担心,我会让它摔个粉碎的!”

  闪尘驾驶战车,以一副悠然自得的架势朝悬崖边行进。闪尘脸上的表情尽显从容和不屈。艾吉斯立刻慌了阵脚,鱼叉末端连续以弧线射出几道赤红色的电光,发出滋滋的声响。艾吉斯太在乎外观精细潇洒的战车提供给她的优越感了,以及她太在乎奔跑着要追回战车,全然没注意到远处捕捉到机会的露娜唤出镰刀。镰刀擦着冷风快速地旋转,再以此带动石阵下堆积的一簇落叶与树枝。

  “你不得好死!”艾吉斯匆匆跨向前跨出几步,电光擦着闪尘的胳膊呼啸着飞去,在空中绽放出一个接一个的猩红玫瑰。“把车还给我!不然我让你的死讯明日传到家乡去!”

  “死?去战场的,没瞅着谁完好无损地回来过!是你,削掉了乌尔纱母亲的脑袋!”闪尘毫不退让,扯着嗓子吼道。艾吉斯仿佛被闪尘的气势镇住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傲气。

  “我为战斗而生,杀敌能给我带来毕生的荣耀!很不好意思冒犯到你的朋友!”

  “那我生而为士卒的目的就是消灭你这种自称元帅,狂妄无知的灵魂!”

  闪尘纵身跳车落在一旁,战车径直跌落悬崖之下。他只听到艾吉斯发出绝望的嚎叫

  幽冥之火如往常一样开始燃烧,露娜闭上双眼,专心念诵一段咒语。死亡镰刀的火焰开始隐去,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能量将其炼化,转化为一股青蓝色之火。镰刀高速旋转之时,向艾吉斯的方向连续飞出椭圆形的刀片。趁艾吉斯跪地缅怀战车曾经带给他的一些荣耀与威风,刀片接连刺入艾吉斯的后背。他一声不吭,嘴角噗地一声吐出一团黑色油状物。僵硬的身体沉重地倒向地面。翅膀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体两侧,扑腾几下便没了动静。

  闪尘顾不得腰部的疼痛,一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来,跑过去试探艾吉斯是否还活着。

  露娜刚好也从石阵后飞到闪尘跟前,敬佩的眼神端详着闪尘的侧脸,示意他赢得妙。

  “你输了,艾吉斯元帅。遗迹行者,你说怎么处置她吧。”

  “露娜,杀了我,一命抵一命。我早把你躲在这儿的小溪传回军中去了,黑晶知道你躲在这消磨时间!”艾吉斯一改之前桀骜不羁的样子,用平静去掩盖自己面容的焦躁表情。

  “不,我知道发火也改变不了什么,除了加剧我复仇的欲望。刚才我想的是,你们离开这里别回来,让这里的夜之子平静安宁地一直活下去。从此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这里。魂器应该用于裁决那个导致星火燎原的幕后操盘者,而不是像我之前那样用于染红蓝天、焚烧绿地。你们以为,我还是过去那个焦躁易怒的露娜吗?”露娜喃喃自语道,说话间拾起艾吉斯遗落在地的夜叉。纵使艾吉斯嘴唇在剧烈颤抖,也不能阻止露娜将夜叉转交给闪尘的举动。

  “闪尘,她受重伤跑不了。由你来宣判她的命运。”露娜紧紧地抓住了闪尘的左臂腕子,嘴唇上的由于表情凝住了。

  “好。你听着,你现在失血过多,随时可能丧命。我可以帮你包扎伤口,让你活下来。但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我死而无憾,是黑晶拯救了蜜丝缇,我们也能抬起头来做夜骐。”艾吉斯说道。

  “什么意思?”

  “你不懂,小子。黑晶来之前,我和雏菊元帅所领导的夜骐,被绿洲夜骐赶出来自生自灭。绿洲夜骐自始至终掌管着核心资源,我们一直抬不起头,黑晶来之后,教唆我们当万恶的侵略军扫荡月球。尽管我们的一切行为被你们的子子孙孙所厌恶,我们也不晚来世走一遭,风风光光地赢了战争,赚取荣耀。”艾吉斯的声音愈发的弱了。她的神色坚定而严肃,凝望星空中的月,对闪尘继续道,“我还是太愚蠢了。年轻的小子,哪三个条件?”

  “首先,带你的夜骐彻底离开这里,我禁止你骚扰露娜和她的朋友。”闪尘说道。

  艾吉斯一副不屑的样子扭过头去,勉强算是同意了。

  “第二,你必须给我去城堡里做伴,为我生子。”

  “你刚才提到了一个女孩的名字,她和你是什么关系?”艾吉斯仰起头,嘲讽似地问道。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迟早会踏上战场,杀敌为她报仇。”

  “你来这之前,是不是曾向她发过誓:你的身体永远不会玷污其他女孩。她也发过誓:你胆敢违背自己许下的诺言,她的灵魂会归恶魔所有。如今你这么着急地想打破誓言,想让她的灵魂永远不得升入天堂吗?”艾吉斯显得底气十足。

  “我们还没有结婚,不用你多操心。”闪尘严肃中夹杂着 一丝确定地回应道。

  “小子,我赌你没上过战场。即使我与你结合,灰烬军团也留不得它的命。”

  “你跟我睡觉,从此你便肩负着母亲的职责,这职责会逼迫你远离战场。对,这第三点便是:你不能再回到原部队报告,明天一早离开这里。七年之后,让我的儿子或者女儿前往塞尔纳平原。具体的安排,明日你启程时自会告诉你。”闪尘说道。

  “不过,我走了,黑晶迟早还会派夜骐找到这。”艾吉斯回应道。

  “我会亲自砍下他的脑袋,替露娜和夜之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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