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超凡校长的绝密实验室

　　拍摄的过程中，所有小马都完全沉浸到饰演自身角色的快乐中，丝毫没注意到时间已经临近傍晚。整个白天不曾散去的乌云以浓密、缓慢的舞团扩散开来，已凝成大滴大滴的雨点，同时，预示着一场猛烈的雷雨即将来临。这时，艾吉斯挣扎着从草地上爬起来，一直揉搓着后背。他的身体迅速雾化，轮廓外形再度恢复为黑晶的模样。耀眼的白光在石阵中心像一朵花绽放开来并一闪而过，雾轨拉着奥塔维亚的右蹄回来了。年轻的小马们朝白桦林边缘走去，露娜明白学生们势必要先进行一场和谐专业的剧本交流会。

　　紫罗兰埋头检查成片，露娜脱下身上裹着的破烂棕色袍子去找曾日宿敌黑晶王。傍晚来临，古老的森林中缺乏光亮，显得地面又黑又脏。黑晶主动朝石头后方飘去，蓝虹剑在绿草的遮掩下静静地躺在那里。昔日长剑助露娜显得威风凛凛，今日露娜看长剑而浮想联翩。以下这些结论并不是露娜不切合实际匆忙间定下的：当遗迹行者守护森林期间，露娜的名声可以与姐姐平齐。露娜以更快的速度与黑晶会合，开口说道：“当时，你想过亲自来看我吗？”

　　“我才懒得亲自去找你。你们都认为我主导这场战争，实际上打仗的事我全交给亚瑟去操办。而我去月球深处考察夜骐擅长的矿工业怎么去改良，去尽早发展重工业。当然，当时我这边能保证夜骐们吃饱饭。还有就是，你对我没有威胁。”黑晶的五官渐渐隐去，只剩下一双朱红色的瞳孔。

　　“明明你在偷摸搞魔法，想研究马体复制。你那么喜欢打仗我可不信你还心系夜骐。对了，当时搞入侵，夜之子这边也没留什么有价值的财宝、黄金，以及技术。你们派一个部落过去，还失败了。当时图的什么？”露娜疑惑问道。

　　黑晶叹一口浓郁的黑色气息，回答道：“塞尔纳平原有一头奶牛。搁两天能产五桶牛奶。亚瑟和雏菊攀比之中定下了一个协议：双方同时发兵去讨伐，谁最先得到奶牛，夜骐就承认谁是月球上最富裕的兵马大元帅。我懒得管这事，由她俩自己争去了。”

　　“黑晶，我不得说句心里话。没办法，我内心实际上对外界变化敏感得很。如果上天眷恋你我，重新把我俩的灵魂提取出来扔到十几年前的那两个月夜下的身体中。就水晶帝国那晚，我静静地躺在你怀里，酣然入睡等待拂晓来临，第一缕太阳光降临在残破的水晶帝国外墙上。如果没有水晶帝国陨落这档子事，如果我听姐姐的话安心留在城堡里接受实命，如果我从来没把夜之子带到月球上去，后面那些事全都不可能发生。咱俩应该能当一对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吧。天涯此处无芳草，你我并肩沿长河奔跑。夕阳下映衬两个失意身影。你我会比现在更加自由。”

　　代表黑晶的雾气重新缩成细长的形状，重新回到蓝虹剑里去了。他的声音在露娜耳边回荡。“露娜，没那么多如果。照你这思路说下去，如果你走你姐姐的路，接踵而来的荣誉与赞赏更不好成就现在这种极具个性、孤芳自赏、独断专行的你。”

　　露娜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纵然黑晶话语中含贬义的成分更多一些，但独断专行这种词语竟然从一个像泥鳅一样处事圆滑的宿敌口中出来，露娜还是觉得很欣慰：骨子里某种不服输的劲头得到了认可，自己是有价值的。

　　紫罗兰向露娜这边走来。她中途停下，弯腰摘下一朵新鲜的黄色花朵。然后掏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上一串校长办公室的地址，对露娜说道：“露娜，你若有空现在去校长办公室一趟，草莓教授也在。她俩想和你聊聊关于学校的事。”

　　“我得罪她了吗？”

　　“她看了你拍的戏，好像是想和你聊聊剧本和上学的事。对了，你把那个男孩子也叫上。”

　　紫罗兰带露娜朝闪尘走去。闪尘似乎知道校长迟早来找自己确定什么程序，立刻高兴得不得了，连雾轨也笑脸盈盈地拍拍他的肩以表祝贺。和校长搭上关系的公务要事，似乎只有入学与退学两种事。

　　夜之子高校走廊并不宽敞，环境也远不如魔法学院设置的那般优越而豪华。紧贴瓷砖地的墙角处已经有几处皮像倒刺一样脱落下来，露出坚硬的砖块。砖块之间的缝隙中甚至可以透风，嫩芽从缝隙中的泥土里横着长出来。靠近教室门附近的地上散落着一些碎纸屑，以及一些废弃的塑料瓶横七竖八地躺着墙缝长出的嫩草里，享受大自然的怀抱。一些爬山虎从阴暗湿润的天花板中低垂下来，沿途轻轻拨弄着露娜的脸颊。似乎学校只在乎和森林保持和谐的关系，让学生随时能感受到春天迈着轻快的步伐踏上这片土地，将绿意盎然的气息带给每一名学生。那棵古老的槐树有一部分根须沉入一泓清澈的池水中，还有的树根则冒出来，冒着被破坏的风险伏在与水池相通的溪流上，似乎要时刻为槐树输送一些养分。露娜和闪尘在紫罗兰陪同下来到三楼校办公室面前。此刻，远处的第一声响雷在空中回荡，似乎马上就有雨哗啦啦地下起来。紫罗兰叩响房门，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开门的是一只留长发的雌性夜骐。尖锐的耳朵上留有孔洞，一串翡翠挂饰表明她身份不凡。她展露慈祥的面容，主动将蹄子向露娜伸过去。透过门缝，露娜看见一个普普通通的校长室：摆满样板书的宽书柜，以及一眼能望见远处山脉轮廓的阳台。看得出来，这夜骐不属于好战那一派，还挺注重培养生活情调的。阳台上，盆栽水盆到处是。她瞧见穿朴素长裙的草莓教授。憔悴的面容，中分发型。她戴着棉蹄套，正捧个水壶给一株玫瑰浇花。

　　“我是摩卡家族的夜骐，露娜公主可以叫我索洛尔（cha throne）。快进去坐，刚拍完戏渴了吧？”

　　“露娜，这不是雾轨印象中的校长。”闪尘小声地说道。

　　校长居然主动跑去另一张桌子去给闪尘和露娜倒茶水。闪尘找到沙发径直坐下，露娜则轻拍草莓日光的肩头。向她点头鞠躬，以表示亲切的问候。草莓日光同样以点头回应。今天的她看上去格外安静。“快坐，我简单问你俩几个问题，然后咱们去看学校。”露娜循她的声音抬起头来，戈尔萨奇已经将茶水放在沙发前的小圆桌上，然后坐在办公桌上。有路过的学生从门里探出头张望，立马缩了回去。

　　草莓日光修剪过根茎上的尖刺，脱下蹄套，坐在了露娜右边。

　　“我之前在哪见过您，请原谅我之前犯过的错。”露娜开门见山道。

　　“你可以啊，硬是捡条命回来。小蝶女士很佩服你。”

　　“请替我向她转告一句话：一切安好，勿念。”露娜一字一句地说道。

　　“尽管绿洲夜骐决定死盯你，摩卡禄卡两家夜骐认为你吸取教训，会懂得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两个月期限一过，市长便会忘掉你的事，把撒出去的网收回来。在这之前，我相信露娜清楚该如何表现。另外，午夜家族期盼着阅读你写的剧本。”

　　对方似乎解除了对露娜的戒心，她的眉毛舒展开来，露娜不好确定待在学校过普通日子能否彻底打消夜骐一组对她的怀疑。加上她并不喜欢被叫进一个狭窄的屋子，这会使她越发的局促不安。校长将一张可折叠宣传单分别递给闪尘和露娜。“没的事，该复习复习，该拍戏拍戏。你俩拿小本本记一下，入学考试在下周五举行。嗯，这是我要说的第一个事。”

　　露娜摇摇头，将宣传单送回桌子上去。

　　校长默默地扶正眼睛，闪尘踌躇不前，似乎想对校长表面能抽出空准备考试。

　　“第二件事。我需要你俩的档案，还有一封推荐信。必须由校内职员书写，来证明你们的品质道德良好，有上进心，能够留在我校学习。当然了，规则是活的。摩卡家族从不会跟钱和利益过不去。露娜你呢，草莓教授已经写过给我看了。坐露娜旁边的，你是叫闪尘对吧？”

　　闪尘两腿并拢，木讷地点头回应。

　　“你妹妹，五月梅和我沟通过了。既然她同意把学校交给夜骐打理，夜大欢迎你的到来。好了，只要你俩考试一过，第二天老地方报到，听懂没。”索洛尔校长说罢起身从阳台那边走到露娜背后。她挥动翅膀，将花盘附近的泥土一股脑吹到空气里去，然后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停在那对露娜宣布道：“走吧，我带你们围绕校园转一圈。”

　　说罢，草莓日光打开校长的抽屉，从里面拖出一套机械翅膀，递给闪尘。

　　闪尘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像穿衣服那般熟练地穿戴装备，露娜则跟着闪尘后头，点头默许校长的决定。尽管天空开始阴沉起来，稀疏雨点断断续续地落下，古老的槐树四周依旧围着几只独角兽学生，他们怀着怜悯的神情相互交谈了一些事情。过程之中，她会带着忧伤的神色转头去看槐树根下的水池。水池中心处多了一块不起眼的湿润平台，似乎一到夜晚水位下降，学生才能看得到。一只独角兽举起一盏冒光的灯笼。低头默念一段感马肺腑的致辞，然后把灯笼连同一张蓝色卡片放在平台上。露娜注意到，有喷口围平台一圈而建成。波光粼粼的水面下，一些金色硬币闪烁着橙色光影静悄悄地躺在池底。除此以外，还有一些雪花状的蓝色石头沿池底较宽的一边一字排开。一名学生祈福结束，又轮到下一对闺蜜。当场，还有几个学生在这警官附近逗留，其实他们故意走得很慢，只想多在户外待一会，聊聊工作与家庭琐事。

　　“打学校成立第一天，这棵老槐树便在这了。落雪校长种下了它，每逢考试前，学生们都回来蹭蹭福气，祈求落雪保佑自己逢考必过。”索洛尔校长扒着栏杆，对露娜讲道。紧接着草莓日光咳嗽一声，回应道：“闪尘也好，露娜也好。学习是自己的事，有困难即时找教导员解决。新来的几个夜骐，我看教书功夫还得往深了磨。”

　　“好啦，都是临时调过来的，彼此彼此。”

　　“消费落雪，说实话这对她不好。”

　　校长腾起翅膀，向半空中飞去，和草莓日光一起。

　　校长向露娜眨眼，示意她和闪尘跟上去。“露娜，你之前学什么专业的？”

　　“嗯，梦境学和天体学，略微涉及一点心理学。”露娜说完，看到闪尘一言不发的样子，露娜决定少说一点。多说无益，从她嘴里吐露的话语暂时不值几个钱。

　　“我推荐你，学临床心理学。正好这边来了一个心理教师，今年新生都见过他了。”

　　校长说罢，张开双翼和草莓日光一起奔向教学楼之外的山丘之上。露娜与闪尘紧随其后。闪尘的肩头在颤抖，目光始终回避地面。

　　“露娜，倘若我隐匿于秘境森林中训练个上百年，也不可能打过黑晶王。他可能找对了师傅，把他某处经脉给疏通了。因此，他练武一天相当于你我一年。无意冒犯，和他演对蹄戏，我四肢会控制不住发抖，不敢与他对视超过五秒钟。”

　　“他想让你来真的。闪尘你打不了就打回去，他现在不死不灭，没关系。黑晶他，志向不在这里。过去的沧桑埋葬了多少英勇的魂魄。”露娜失意地说着，抬头便望见索洛尔校长领他们离开主教学楼，经过一座狭长的三层建筑。她俩仿佛昔日的好友，互诉心肠；以不加掩饰的惊讶神情听对方说起自己的成功事迹：去年去哪个学术小组做研究，以及挖矿赚一大笔钱卖了房之类的。露娜与闪尘面面相觑，彼此露出尴尬的笑容。他们侧身绕过高高的树林，又乘气流上升飞过小小的湖泊。渐渐地，露娜看不到附近有学生逗留了。

　　低矮的山丘。两副网架分别立在山坡上下，旁边设立一所平房。透过窗户里看似乎是健身场所。“到了，你俩会喜欢上这里的。”几个穿运动服的陆马与飞马呼喊着口号往球架里运足球。队长铆足力气将球踢向球架里，飞马吹口哨，示意他用力过猛。露娜仰起头，注意到一个身材短小精悍的黄皮肤飞马当守门员。 他没能接到足球，球擦过一棵白桦树，稳当地落入闪尘怀里。闪尘一个精准的抛球，球笔直地射入球架。

　　校长他们并不走正门，而是绕道东边房间的窗户里，索洛尔校长再去不断地敲玻璃。

　　一个穿实验服的中年独角兽不耐烦地拉开窗户。幸好这窗户可以容纳一只成年天角兽通过。校长与她年龄相仿，说话时牙齿偶尔颤抖地咔哒咔哒地响。当然，草莓日光也有份。简单的寒暄过后，待马温厚的独角兽分别将四位请到两张床上去。

　　“索洛尔校长，实验室寒碜了点，只能委屈你们四位坐床上。草莓教授，埃尔曼医生对您近来的遭遇深感同情，今天您气色饱满，我由衷地为您走出过去感到高兴。”

　　草莓日光点点头，阻止对方继续问下去。索洛尔校长帮草莓日光拿去一条毛毯捋平棱角，铺在草莓日光的膝盖上。目光瞥向露娜他们，向对方做起优秀学生推荐。“埃尔曼医生，露娜性格挺安静的，她打算以后在夜大读心理专业，你给她介绍一下，这专业能给学生提供哪些福利。对，咱和暗面几家大医院牵线搭桥，你读第三年可以申请去医院实习，拿稳定月薪补足工作经验。毕业后你把用工合同一签，直接转正。你给学校做担保。好事成双。”

　　“谢谢校长介绍业务，露娜暂时还不缺月薪，何况我不想太过张扬自己的过往经历。姑且先认认真真地读书学习，一年后再说。另外，露娜已担任家庭教师一职。闪尘还需要您多照顾，他是我的好朋友。”露娜回答道。要不是寄马篱下，她才懒得对摩卡家的夜骐多费口舌。索洛尔校长显然受露娜诚恳的回答打动，笑盈盈地回应道：

　　“好！埃尔曼医生，露娜性格沉稳，目光长远。心又细，下个月你可有得忙了。”

　　埃尔曼医生留的是短发，扎马尾。她把视线投入到办公桌里，露娜以为她又要靠纸质资料来印证这里是多么的受重视，敲门声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匹飞马。女生不爱理睬陌生马，走起路来十分小心。吊灯如豆的光线直接射在她的身上，加重了她面色的惨白和焦虑程度。尤其是她还穿白色短裙，搭配茶色上衣。露娜也来不及细问对方家里出什么事，女生始终低垂着头，来到医生面前报道。无论男生女生统一留了短发。男生似乎有事在忙，每隔几秒就得低头瞧电话。他则畏畏缩缩憋出一句“校长好”，然后扶女孩瘦弱的蹄子钻进那湛蓝的帘子后面去了。埃尔曼医生含有歉意地对露娜和校长赔礼道：“不好意思校长，学生来咨询问题。我得去忙了。当然，出门右拐有饮水机，露娜过来以后，可以碰身体模型上实践课的。”

　　仔细一瞧，女生不是别马，正是奥塔维亚。男生的面容露娜并不熟。

　　是校长刻意安排她过来做检查吗？

　　“没关系，我们自己看就好了。”露娜说道。

　　因为窃听学生患病经历属于侵犯他马隐私。

　　又是一声惊雷响起，而且几乎就在他们头上粉碎、炸开似的。这阵雷声过去后，索洛尔校长起身去拉窗帘，身子前倾，按捺不住好奇心，心急火燎地准备去聆听帘子后的声音。而闪尘上前硬是把校长拉回来，“强烈的无助感、恐惧感笼罩着她的心，您对心理学不熟悉。可能会给予她一些错误的建议。我觉得，专业的事，咱外行的还是看专业的医生怎么去做。”

　　“咳咳，说得好。”索洛尔校长将蹄子伸进褐色裤子的口袋，掏出一块干瘪的树皮，五枚硬币与之粘连。她用爪子一起铲出来，交给闪尘，“一会我带你们去夜大体育馆，你拿这钱帮我们一匹马买一瓶水。你这个子，适合进校橄榄球队！”

　　她话题一转，向露娜说道：“埃尔曼教授教临床心理学和基础心理学。你看那几个大长柜子，里面装的都是学医实体模型。学医和心理是想通的，这不仅仅是个诊所，还是一个模拟医院。白天你可以过来弄弄模型，自己实操一下看看课堂上学得咋样。”

　　其中一副柜子没上锁。索洛尔校长将门推开了，“瞧，够逼真吧，还是用硅胶做的。隔壁那一间的模型，里头装了些电子设备。它用于模拟真马和你对话，经常被拿到课堂上去用。”

　　那是一只天角兽模型。昂首挺胸的身姿，完美的身体曲线流畅而不失庄重。无论是肌腱的凹凸有致，还是蹄缝间微妙的皱纹，皆以匠心之笔雕琢，凝聚了医学艺术的极致。内部奥妙则是模型的真髓所在，一根根细致复杂的血管网如同隐藏在神秘森林中的小溪，蜿蜒交错，生机勃勃。器官系统以一种神秘而优雅的方式展现，仿佛诉说着万物相生相克的古老秘密。

　　“露娜，你之前的学校可没有这些新鲜玩意吧？而且这里依山傍水，安静得很。你不喜欢安逸的环境吗？”

　　“光有环境不行，难说我这性格能交到几个朋友。闷头学习学出名堂的时代早过去了。”露娜冷淡地回应道。索洛尔校长走到一张宽敞的医用床具旁边，露娜好奇地跟上去。之间床的宽度可以容纳两个独角兽并排平躺，并且这上面还铺了一层厚厚的花格褥子。躺在上面的不是活的小马，而是另一个模型。索洛尔校长试着按压模型的肚子，露娜清晰地瞧见，有一点电子板连同细密的线路的轮廓隐约露了出来。

　　“来，该马体模型内嵌智能系统。可以和你进行日常对话，也可以模拟诊断场景。今年才收的。你们俩过来试试吧。”索洛尔校长挥蹄招呼露娜过去。露娜半信半疑地等索洛尔校长腾出一条路，自己撩起床前那淡蓝的帘子走了进去。闪尘则与校长轻声说两句话，然后专心致志地陪草莓日光一起去房间外亮着灯的走廊散步去了。草莓日光的步伐轻而缓慢，青色的嘴唇在发抖。闪尘离开房间，露娜将蹄子往模型肚子上一放，

　　“你是不是一个拥有独立意识的智能电脑？”

　　这太荒唐了，那种能驱使机械天琴复述出精彩论点的核心系统，怎么可能被一具模型所容纳呢？设备员不应该把它嵌入在一台显眼的电子装置吗？说实话，这所学校和她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我是。请输入姓名、家乡信息。”

　　“露娜，我来自地球小马国。我想努力融入这个月城，但还没找到合适的切入口。”

　　“看得出来，您的情绪不安，加上您之前并没有从一段学业生涯中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社会始终不能承认你具有价值。因此，您殷切地希望考入本校，意在想获得同龄马的关注。”一个懵懂而年轻的声音直击露娜的内心。仿佛一双慈祥的蹄子将她坚硬的外壳掰开，露出里头鲜嫩的果肉。露娜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模型在回答他。

　　“清空所有问题与答复，你的身份是什么？”床对面摆放着一台装满心理学书籍的柜子。斑驳的玻璃上粘贴着过时的海报碎片。似乎有谁把海报一整张撕下来，却忘记用小铲子清理干净。柜子门上了锁，露娜暂时打不开。

　　模型内部红色与黄色的光芒交替呈现，低低的柔声从里面响起。

　　“我是你的健康管理助手，目前电量已满。请您输入身份信息来开启新一轮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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