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星光稽查的阴谋

　　索洛尔肯定会加派马手，在暗处安排眼线把出入口围得水泄不通。现场还有几个戴鸭舌帽的男生，停驻在路口看露娜着魔一样做集体洗脑的好把戏。顾不了那么多了，能救一个算一个。露娜当即回忆起晦涩难懂的咒语，并当着众马的面闭眼面对石雕逐一念诵一遍。熟悉的蓝光从凹下去的纹路中涌现，将一行行符文点亮。当露娜点亮第一座石雕，她看了眼翩飞，见翩飞此时不紧张了，然后温柔地提醒道：

　　“咬破蹄子，然后涂抹在我的嘴唇上。”

　　翩飞猛然向后撤退一步，脸上写满了对突然行动产生的惊讶神色。

　　“让你做你就做，一会你也得听我的话。”

　　“哦，好的。”翩飞选择咬破前左蹄，挤出一地殷红的血，颤颤巍巍地伸到露娜视线正前方。露娜身边聚齐一股暗淡的光影，黑暗的魅影从中拖出，像清风一样围绕着露娜的脖颈处翻飞盘旋。露娜的目光落在血液上，立即吹气将血液融入周围的空气中，使其与黑暗之魂相互交织，最终汇聚成一股波动不止的暗流汇入那平平无常的树篱中。正在蓬勃生长的乔木感知到了危险，开始剧烈摇晃起来。随即被一股未知的力量从根部切断，齐刷刷地散落在红砖砌成的赏区内。

　　五六块石子安静地躺在土壤里，每一块石子上印有黄色的三角符文

　　露娜的目光落在最后一颗石子上，有一瞬间的愣怔。她赶快牵住翩飞的蹄子，用魔法将体积最大的那一颗从边缘附近提起。两名警察神态从容，仿佛默认露娜不会掀起波浪妨碍其执法。

　　“五月梅，学校里都藏了什么宝贝，怎么开启，以及效果是怎样的，你清楚吗？”

　　露娜平淡的声音响起。两名警察同时将目光甩向目光呆滞的她。五月梅的目光一直与露娜对齐，向其郑重地点了点头。露娜示意一名警察走到面前，然后嘱咐他的同伴打开笔记当场做笔录。

　　“像你这样脾气没准的家伙，你肯定会把问题故意设置成对她有利的模式啊？”

　　“废什么话，你自己对石头问，翩飞有没有私通所谓的黑客去犯事。记住，先哲之石有一定的局限性，只能告诉你是与不是。正好避免你们在问题里设置引诱性强的坑。”

　　露娜的态度反而更淡然了，翩飞这孩子受不了这委屈，又躲到露娜宽厚的羽翼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悲伤的泪水，染湿了地面上的嫩芽。

　　“呵，我等你进局子的那一天到来，”高个子警察满不在乎地回应，随即将头凑向露娜蹄心的先哲之石前，眼神中亮起了贪婪的目光，像是独自发现了世纪宝藏一样搓搓蹄子，掩饰不住心头的兴奋问道：“小石头，翩飞是否参与到了这场谋杀校长的计划中？”

　　先哲之石的纹路内迸发出一道奇异的红色微光，那警察愣了几秒，赶紧抽出蹄去捂住右眼，仿佛是被圣器的光芒灼烧了浑浊的眼珠。翩飞忍不住侧身笑了几声，和看事不嫌事大的群众。在短暂的几秒钟后，曦光隐去，先哲之石外层渗出一些不可见的露珠。“妈的，真他妈晃眼。月亮女士，这什么意思？”

　　“先哲之石否认翩飞曾构想过谋杀索洛尔的计划，她应该是被武力强迫去做的。”

　　五月梅抢在露娜之前开口，走上前去拨开那名态度强硬的警察，为翩飞主动让出一条空道来。由她来陈述石头的作用，等同于洗脱露娜刻意施法编瞎话的嫌疑。

　　“先哲之石，我再问你一件事：翩飞是否晓得谁把推进器塞进便利店的。这问题困扰了瑞雯队长一整天。那名黑客透露推进器没有走常规销售途径，另有上家趁游艇出海前一晚偷偷塞进去的。如果它还亮出死亡射线，那我得请你去警察局周边撮一顿。”

　　五月梅微微色变，眉毛立刻搭在一起。她有意伸蹄去拽翩飞藏在羽翼下的胳膊，露娜出于公正，加上翩飞这孩子有些害怕五月梅与自己太亲近，在颤抖中后撤蹄子，还把头埋进露娜的飘逸秀发中。露娜用魔法将五月梅与孩子隔开，让先哲之石回答警察的第二个问题。

　　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是，柔和的绿光代替了强烈的红光。待露娜拿蹄舔舐相同的露珠，味道如同苦胆般难以下咽。五月梅用力揉了揉眼，蜷起尾巴，她突然当众马的面发起脾气来，一个扫尾将发光的石头摔落至绿化带中。不见踪影。那警察的同伙是个懂得收集证物的聪明马，立刻弯下腰在一堆落叶中摸到了诡异的石头。五月梅的脸色如青瓜一样苦，她退至一座石雕旁，向露娜投来半是埋怨半是愤怒的目光。孤立一隅的清冷美人，因谎言的陷害被迫站在刺眼的荒原中说出一些尘封多年的秘密。

　　“跟之前不一样，那说明翩飞知道是吧？”高个子警察两眼放光，用力揉了揉眼，仿佛短暂的黑暗可以让他摆脱疲倦。然后她听见露娜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对，这是肯定回答。”露娜的声音是那么的平静坦然，并没有一丝袒护朋友的愧疚感。那警察俯下身子对翩飞露出坦然的笑容。他干咳一声，意图将链接真相的绳索于今天扽出来。

　　“翩飞同学今后学有所成，肯定能在体制内有一番建树，男朋友随便找。条件如此优越的情况下，她今后不会向身边的小马撒谎了吧？我问你呢，先哲之石。”警察拉住翩飞的蹄腕，对准石头问道。翩飞身体猛然颤抖一下。一颗温柔的心开始萌发多疑的萌芽，并且用清澈内敛的目光凝视着露娜，来乞求对方摊开警察肮脏的小蹄子。

　　一抹不起眼的绿光隐去后，殷红的光线铺满了警察的脸，让他的微笑不再显得纯洁。

　　他把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当做诱饵去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警察特别喜欢诱使不灵光的普通小马进警察局配合工作，随后再用十分强硬又戏谑性十足的问话令他们一点点失去最基本的逻辑思维能力：没经验就是翩飞这种姑娘最大的软肋。

　　“乖孩子，这样就对了。你看见谁溜进店里放下火箭助推器了？”

　　露娜下意识替翩飞挣脱警察的蹄子，愤怒的火焰即将溢出瞳孔。翩飞唯有瑟瑟发抖。五月梅又走到路灯映在路面的阴影下，白色的光让她的身形轮廓变得毛茸茸的，仿佛下一秒她的背影要消失在临近的路口拐角处。

　　“告诉我他是谁，我们不会为难你。既然圣器说你无罪，我们不必再花时间挑战它的权威。对了，”高个子警察扭头对正在劝离看客的同伴喊道：”你拿袋子把这一片的先哲之石都收集一下，瑞雯队长今晚就没活了。”

　　翩飞回头看了看露娜，又瞥向一边发呆的五月梅。

　　“是她，她放的，我躲在一边看见了。也是她要求老板娘把这批助推器卖给校长的辅导员的。翩飞害怕的小脑瓜从露娜的羽翼中探出来，无处安放的眼神快速在两位警察的警徽之间闪烁。问话的警察像是从广播机中听到绯闻一样惊讶，愣了好一会才记得挪窝。

　　在群众看来五月梅密谋恶性案件是爆炸性新闻，但在露娜的眼中看来，五月梅的每一个秘密都沾染过赤红的鲜血，冷漠的面庞一次次对揭发秘密的家伙现出嘲讽的笑脸。

　　在这种情况下，简单的威慑和暗示就可以使她在公众面前交代前一次选举的内幕。五月梅仿佛奔腾海水中的浪潮，疯狂地卷起尾巴裹起身边的空气，融入自身的魔法，创造出一堵寒冷的冰霜屏障，将她与警察之间隔开。她又化身为雪狐，模糊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石阵的另一端。她第一时间选择放弃可以信任的朋友，义无反顾地叛逃。

　　一名警察想都没想，就轻易地靠身体击碎了柔弱的屏障。可满地碎冰碴之下，早已不见五月梅的影子。另一名警察打开手电筒对附近的路口展开严密的搜查，连高科技加持的红外线灯都找不到雪狐的脚印。露娜有些颤抖地搂住翩飞，翩飞却毅然挣脱开，弯腰去捡半截半截的嫩枝。

　　高个子警察向露娜走近，略有愧疚地对露娜嘱咐道：“本来下个月说再找你来，既然落雪不愿袒露一些个麻烦事，你今天陪我们走一趟吧，瑞雯队长问你几句话。”

　　翩飞随后又蹲在绿化带附近扯下一株狗尾草，便向露娜郑重鞠躬后，便扭头往南边的小路走了。警察似乎对先哲之石的能力确信无疑，没有再断她后路去强行留住她。警察应该抓不到五月梅，五月梅拿她看重的古典法器去找市政厅疏通一下关系就能保住自己的权利。

　　露娜点了点头，再次盯着警察，将先哲之石塞进厚厚的发髻中。

　　“走，正好把事情都说清楚。”

　　狭小的审问室内，那些镶边蓝钻散发着阴暗而璀璨的光芒，作为吊灯外圈的装饰品，将露娜的身影投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正对露娜的墙皮耷拉下一点，滂臭的气味不停地从那冒出来，搞得露娜总想挣脱椅边的枷锁，冲出房间漱口。正坐在露娜对面的，却并非瑞雯，而是之前见证露娜撒野的女市长。她俩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有蹄子反复敲打木桌的踏踏声。无论是露娜是市长，他们的呼吸声轻不可闻，市长摘掉眼镜，低头去用一只蹄子从上到下游览一张纸。看完一张之后，她舔舐一下蹄子，将旧的一页插进末尾页之后。

　　除了一支签字笔摆在她的左侧，先哲之石就放在镜片之后。

　　“露娜，你是怎么想起来去夜之子高校读书？你到处惹事，惹事后从死不认错。校长肯定去托关系调你的生活记录，然后知道你不做好事，判定你品格差。你居然能过审核。”

　　市长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严厉。

　　“首先，我承认以前做事不顾后果，没有通过辩证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例如，我应该静下心和小蝶谈谈对她的意见，即使她否认，我也应该考虑找当地警局反映她身上存在的种种问题。其次，小蝶已经放下这件事，又去找关系让我能直接入学。还请您开门见山地说事。”

　　“好吧，小蝶来电话让我来看你。说你现阶段很听话，你的通缉令可以被解除。”

　　市长说罢，用魔法从一堆资料中抽出靠下的那个，再直接递给露娜。

　　“我问几个问题，你考虑清楚后仔细作答。”

　　“问我？我一会一个主意，隔一天就忘记前一天中午琢磨了啥。”露娜故意开玩笑。

　　市长使劲拍桌，将目光对准镜片后的石头。“当然不是问你，我要问石头你以后是王后还是庶民，使用方法我晓得了，你也别想着虚晃一枪，弄障眼法把戏溜走。椅子上的枷锁可以封印魔法。看图片，认得吗？”

　　纸上没有一句叙述性文字，只有一块鲜艳的绿色广告几乎要将露娜的瞳孔染绿。

　　巨大的黑叉横贯整个桃红底色，而在线条分隔出的四片区域里，分别填充着茶壶、天秤、急救和书本四重象征不同意义的符，仿佛昭示着其图标蕴含的深意。

　　而在那下面，打着一条极小的网址，以及一个准确的时间点。

　　“夜大招聘图书管理员，八月十五日。”

　　“这东西是学校的徽标吧？难不成有外校的多次进去偷书，恰好每次我也在现场？”

　　“对了一半。先哲之石，我问你：露娜进入学校的目的是否单纯，她是否把学校图书馆作为秘密基地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她的话音刚落，先哲之石迸发出翠绿色的光，市长抬起胳膊遮挡光线，待其暗淡下去后便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字。应该是为赦免而诞生的亲笔签字吧。市长长呼一口气，重新将目光对准可怜巴巴的露娜，因为露娜在狭窄空间中，习惯将双臂交叉搭在一起。

　　“回答我：你来夜大读书的目的是什么？选择临床心理学作为主修专业的目的是什么？三年毕业后准备去哪个暗区找一份怎样的工作。别想套几句从模板抄出来的话糊弄我，具体到点，懂不懂？ ”市长说道。

　　靠近墙角的电风扇不停地往屋里倒灌冷气，大学城边的警察局竟然缺钱缺到维修不了一间该死的独角兽审问室，市长这个门外汉还学辅导员琢磨她的生涯发展规划之准确性。

　　“你知道，这个月城百分之八十的马口由夜之子组成。我看过他们佝偻的身躯像麻袋一样并排躺在沾着泥土的脚手架下，衣着单薄的他们，只能靠一两块施舍来的面包果腹。我想给他们创造一个适宜居住的新环境，便找上了月球。我以为没有了来自上层社会施加的压力，夜之子能解决温饱的问题，并且能充实自己的精神生活。我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的过程，就是帮助他们的过程。心理咨询，说白了就是帮助患者走出阴霾，愉快生活。以前我想挽救身边的所有小马，结果确实越帮越乱。在这之后，我决定不去帮那么一两个，再让被治愈的他们去帮助其他小马。当然我不能代替患者把路走下去，我就希望在我的责任范围内能帮到一点，算一点。最后看着他嘴角洋溢的微笑走出什么诊室的大门就足够了。“

　　露娜认为这番肺腑之言，应该能换取市长和颜悦色的态度，给她撤销相关的政治诉求。

　　不料市长叹了口气，大概是在官场习惯了露娜这种有话直说的态度。他也不生气，笑着向露娜回复道：“你心里盘算得挺清楚。因为自己懒惰不想管理千八百民众，管那么一个可就显得你厉害了，好让你向他传授魔法，他拿你的魔法去扰乱社会治安，你自己美其名曰安稳生活，其实是退居幕后观察你的徒弟像浪潮一样搅动政治水潭吧。你以前，这种事干得多了。”市长本着把问题追究到底的原则又面对先哲之石继续发问：

　　“先哲之石回答我，露娜想在月球上称王吗？”

　　答案很显然，翡翠之光再次响起，市长眉头紧皱，露娜抱着胳膊，不安分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市长的镜片。潜意识中她不可能没有称王称霸的想法，谁都一样，谁也别指责谁自私。

　　“恕我直言，有没有这个想法不关键，关键是我想怎么做。您刚才问我毕业后去哪里谋差事，我已经在家附近求的一份薪资稳定、不可扣税款的私教工作，每天都按时上下班，业余时间我会选择待在家中看一些冒险、励志内容的书籍消遣下时间。魔法书容易激发我的反叛心，那我可以选择不看。何况堂堂夜大图书馆，不曾收录过一本相关书籍……”

　　露娜还要继续作阐述，市长却用锋锐的眼神制止了她。

　　“社会背景干净、除去殴打残杀宗教马员外没有多余的犯罪记录。你曾在自动化矿场南分部扰乱工作秩序，警察局后查明那是一场意外，和你无关。你阻止了月兽暴动，还在上个月配合瑞雯端掉了地下生物科研所。如今先哲之石说你想推翻小蝶，鉴于你刚才说的话，我暂且保持观望态度。我姑且认为你是被落雪胁迫后才发疯的。”

　　“你不能转移矛盾，乱丢锅啊。落雪她怎么你了？”露娜连忙解释起来。

　　电话铃声响起，显然是致电给市长的。她很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瞥了一眼来电号码，立刻将其摁掉。她在尽力克制辱骂露娜的行为，恐怕是公务缠身，一天十二小时工作制吧。

　　“家你不想回了？我本来要撤掉住宅区的岗哨，你这意思是不情愿？”

　　五月梅放弃解释的机会，当警察的面慌忙逃跑。相比之下，先处理好自己的事吧。

　　“我肯定得回家，哪怕就为心疼那一笔钱。”

　　她做出短暂的停顿，看到市长伸手揉搓起右眼，随后从衬衫左口袋捏成一小块方形手帕，去轻轻地擦拭镜片。审讯室的门上露出那种通风的栅栏，明亮的灯光从外边寂静的走廊照进来。市长并没有再次拍桌生气，不过她快速回头向狭窄的门缝处望了一眼。

　　市长依旧在思考，但很快他抬起头，果断地抛出如下回应：

　　“很好。接下来是你学校的事。小蝶找辉月教里关系送你进夜大读书，这个我已经调查清楚。你来月球也有三个多月了，你工作有一个月了吗？学生父母住哪里？他们是否邀请你参加什么工作？”

　　从这串火药味浓重的问题中，露娜体会到了一些含义：你目前累计存款多少？提亚拉的父母是否对你提供有效的经济援助？她更在乎露娜是否捏住了致富代码，然后像励志故事里写的那样，碰到好心富豪合作创办某个生意。好嘛，只有盗墓获得的那笔钱在，露娜就对赚大钱提不起兴趣。露娜没有直接反驳市长的话，只向市长点头要了一杯水。

　　市长冲露娜点了点头。就算露娜闭口不答，先哲之石也能回答第三个问题。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红光像极了警笛，可惜没有嫌疑犯破墙逃跑触发警报。

　　“是一个月。我教的孩子在月球暗面念高中，她的父母应该都是干销售的，在天琴百货大楼工作。除此以外，我认识几个明面上混的朋友，仅限于吃饭帮忙的那种。灰琪派啊，风暴暗影啊，都是些一面之缘罢了。因此我不可能和他们之间产生不必要的情感，并把自己的资源投入到对感情的研发中。”

　　“她俩干矿场研发的，你又不喜欢。先哲之石，”市长将问题矛头转移到石头上，“你说露娜是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见石头亮出红光，她又抛出新的疑问，“她在之后的三年中会转变成一个极致的利益主义者，并且鼓励朋友向她的利益圈靠拢？在事业单位工作的区长及部长以外的马员都是目光向前看的。”

　　这算哪门子问题，从远古时代挖掘的圣器不可能理解一些近代创造的词汇。什么极致的利益主义者，石头回答不了这种问题的话会选择就地爆炸的。露娜这样想着，略微低下头去躲避市长的目光。

　　清澈的绿光营造出舒适安逸的气氛，先哲之石竟然在瞬间给出了答案。

　　市长的先是皱紧了眉头，用力去挤压鼻子两侧臃肿的息肉。紧接着她终于抿了一口二十分钟的绿茶，而后是深深地感慨。最后的最后，只剩下温和的赞美。

　　“好，这结果好！以后你发迹了，就来我们警察局工作，让我们这橘子因为有你的加入而蓬荜生辉！我和狂风将军私下有点军火方面的交情，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你到时候不是和我竞争。”最后一句话应该是她脱口而出的心里话。

　　市长也是个怕麻烦的成熟女性，尽管现在是最悠闲的下午三点，桌上沏好的绿茶是一点没动，市长每隔一秒，就动不动去扯衬衫的袖口。

　　“天琴百货大楼倒是个繁华的地方，暗面那边的学校质量普遍都令我满意。干销售的话，那一个月应该能拿六七千马币，加上每个销售从固定客户那做些快单，一月一万差不多。但你也不像干这行的，肯定和这笔钱无缘。估计她俩一个月给你开三千四五，让你生活有个基础保障。对了，先哲之石，露娜是否入股百货大楼的海鲜产业没？她之前赚过一笔横财，不是去投入工业生产，肯定就拿去投资股票，我有预感。”

　　又是一道红光闪烁，显然市长高估了露娜的幸福阈值。

　　“市长，我喜欢存钱。那笔钱我至今还没动。何况学生父母只留我在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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