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欲补天伦债 试化肺腑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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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歌说着说着刚要啜泣,就听见曾钟娥来了这么一句,这还怎么敢往下说,赶紧拼命摇头。曾钟娥这回扶起雨歌,雨歌也没有再跪下去,认真地听着教训。
“这么大的将军府也不会缺你的衣食,这么多年我都养过来了,也不差今后,你不想认就不认吧,但是来者是客,你若真当将军府是自己的家,就要谨记待客之道,我留着史氏和稚子在府里,你要好生招待。”
雨歌听到前半句是充满惊喜的,听到后面时,瞪大的眼睛又半阖了起来,“是,雨歌知道了。”
“你昨天也受了伤,还喝了许多酒,一会叫府医好好给你看看,别落下病根。”
雨歌乖顺地点头,史氏不知何时站在院外候着,曾钟娥让雨歌先回房养着,见她从游廊走远,才叫人放史氏进来。
“她昨晚出去喝了酒,与人起了冲突。”曾钟娥还未等史氏行礼,便不冷不热地说了这么一句。
史氏诧异,她忙问道:“她怎么样?有没有吃亏?”
曾钟娥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不快,“她以前从未如此冲动过,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史氏的眸光也渐渐暗淡下去,她感觉昨日刚来的时候曾钟娥对她还不是这般,不禁又要垂泪。
“刚刚我和她说的话你应当也听到了,我不敢保证她一定会认你这个娘亲,但将军府还是可以暂时保你们母子周全的。”
史氏点点头,莞尔道:“夫人的心更向着雨歌,这是雨歌的福气,也是贾家的福气。我昨晚也想了很多,其实这样的情形来之前也预料过,只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罢了。多年来未尽母亲职责,这些天我会尽心尽力去做,不求她能认我,只愿多年以后当她回忆起来母亲二字时不全是空白或怨恨,多少能有一丝温情。”
曾钟娥无言,她又能说什么呢,只希望杨祖春快快回信,让她也能定下心来。
“顺其自然吧,。”
沂王府内,咳嗽声不绝于耳。
青莲端着药送到榻前,哀怨的神色让赵与莒失笑,“我只是风寒,又不是要死了。”
青莲撇撇嘴没说话,袁纾在一旁笑道:“青莲姑娘不只是担心你,估计是吃味你的病因吧。”
青莲的脸当即便红了,“袁公子慎言,我只是一个小丫鬟,怎么会有吃味一说,只是担心世子爷的身子罢了,眼看着到年了,病了如何是好?”
“有你日夜尽心照料着,几天就好了。”
青莲接过赵与莒饮尽的药碗,“我去盯着午膳了,好多食材和药相冲呢。”
见青莲逃一般地走了,袁纾还是止不住笑意,他与赵与莒结识许久,与府上的人也混熟了,他回过头意犹未尽道:“青莲这丫头从小就跟着你的,你直接收了算了,别给人耽误成老姑娘。”
赵与莒也知道,青莲其实更是心中有数,一般这种从小买来伺候公子的,大多以后会收为通房的,青莲早就盼着了。
但是自从赵与莒和缘子心心相印之后,青莲就知道事情恐有变故。
杨将军府上便没有妾室,以赵与莒当时的身家,杨普缘算是下嫁,再加上两人恩爱的程度,估计赵与莒也不会有妾室通房,这也是为什么青莲后来极力促成亦如和赵与莒的原因,亦如多好拿捏啊。
果不其然,亦如挤走了高傲的缘子,让青莲有了可乘之机,后来贺氏进府,两人斗得两败俱伤,青莲不是对亦如毫无感情,所以当时还真的为她伤心了一阵。
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自己好像坐收渔翁之利了。
她又开始试着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去靠近赵与莒,但发现……他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了疏离的趋势。
就像有一日他对自己说,“你和亦如之间的事情,不要以为我全然不知。”
这可让青莲如临大敌,自己要是再冒进的话说不准会被逐出去,估计世子爷被这几个女人伤得不轻,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再有新人进府,自己这样一直守着不也挺好的嘛,所以才肯知足常乐,止步于此。
只不过,她没想到,世子爷竟然和雨歌走得越来越近,她不是瞎子,看得分明。
但是此时,她除了吃味还真的什么都不能做。
或者……她灵机一动,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赵与莒自然不知道青莲要做什么,他还在用眼剜着袁纾,“别说我现在没有心情想这些,就算之后有了机会,她也不适合,会不得安宁。”
袁纾耸耸肩,正主既然都这么说了,难道还有比他更了解自己身边人的吗,不过他还有个疑问,“那……你觉得昨天的哪个雨歌姑娘适合吗?”
赵与莒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问的如此直白,“我没想过。”
他实话实说,却惹得袁纾大笑起来,“你啊,好像就喜欢那种不理你的、吊着你的,谁要主动往你身前凑啊,你又不珍惜了。”
赵与莒不想承认,随即转移话题,“别说这些了,你帮我带话给史弥远,就说贾涉的妻儿已经来临安了,眼下正住在杨将军府上,若他真的做了什么,能不能善后。”
赵与莒昨日回来就挑挑拣拣同袁纾说了雨歌的事情,袁纾也知道其中利害,当即也严肃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帮我查查史弥远和军中哪些人有联络?”
袁纾一怔,看向赵与莒,“你要查自己人?”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你悄悄地查,查不到也没关系,但别叫他发现。”
袁纾神色凝重,点头答应了。
雨歌从来没觉得,被人伺候是这样不自在的事。
她虽然是缘子的丫鬟,但其实也没有做什么特别劳累的活,无尘观的规矩是不让仆从伺候的,一切内务都要自己承担,她和缘子各自洗各自的衣服,整理被褥、盛饭、洗碗……她更像是一个以丫鬟名义陪伴缘子长大的玩伴。
回到将军府,粗活有粗使下人来做,她平时会帮缘子整理整理衣物,打点一下日常,两个人在这方面形成了默契。
她不知道别人家的主子姑娘和丫鬟是如何相处的,但是现在有一个十二个时辰“贴身”照顾她的人,她浑身难受啊……
姑娘当时不是这种感觉吧。
思来想去,雨歌明白了,是因为没有习惯,她没有习惯这个本不熟悉的人竟然要给自己洗贴身衣物、喂药、看着自己吃饭、洗漱……
夫人说什么待客之道,她隐忍不能发火,但这明明就是倒反天罡,变成了客待丫鬟。
“你这样对我,我压力很大,仿佛我不认你们,是大不孝。”
史氏布菜的手一顿,“好,我知道了,你若是有需要,就叫我。”
雨歌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叹了口气,“你这……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夫人已经说了会收留你们,有没有我的照拂都不打紧,你没有必要……而且我也不再怨恨你们了,你们也没有亏欠我什么,我不需要被弥补,就当成陌生人相处不好吗?”
心中难言的苦涩就要溢出,史氏也不想操之过急,低低“嗯”了一声,便往门口走去。
刚要出门,又回头说了一句,“那一会记得吃药,还有蜜饯,我会叫人备好。”
雨歌看着史氏的背影,第一次见到她时,虽然个子不高,但背还是挺直的,在曾钟娥面前也是不卑不亢,全是感激和恭敬。
可是此时,她的脊背并没有佝偻,却让人觉得满是落寞。
雨歌是容易心软的人,她深知史氏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她用力摇了摇自己的头,想要将脑中杂乱的思绪晃出去,吃饭吃饭。
一连几日,雨歌没再见到史氏在眼前晃悠。
原本该觉得松快一些的,心中却又难免空落落的。
“嘶——”
绣着丝帕的手被针扎了一下,用舌尖舔舐了一下伤口,还好没有弄脏丝帕,否则又要重新来过,她和姑娘一样,不善女红。
“雨歌姐姐,饭菜给你拿过来了。”
门外的寒气和清脆的声音一同传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端着饭菜进来。
“帮我放桌上就好了,谢谢你了。”
小丫头笑笑退了出去,雨歌将手头的东西放下,准备用饭,不知是不是府医开的药还有开胃的作用,最近这几天胃口很好,饭量都比原来涨了一些。
又是不一样的菜,该不会是厨娘知道自己病了给偷偷开小灶了吧,雨歌心中暗暗腹诽。
吱呀——
门又被打开了,这回进来的是灵芝。
“你今天怎么样?听说已经停药了?”
“嗯。”雨歌点头,示意灵芝过来坐,“你吃过了吗?是今天下午就要回宋府了吗?”
灵芝坐在凳子上点点头,“吃过了。”
余光扫在雨歌面前的饭菜上,灵芝登时瞪大了眼睛,“哇,你这菜色看起来也太好了吧!”
雨歌咀嚼的动作一滞,“和你们的不一样?”
灵芝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直摇头,“一点都不一样。”
雨歌轻笑一下,“不会吧,真的被我猜中了?”
“猜中什么?”灵芝说着就要去尝桌上的菜。
“我刚才心里还想呢,该不会是厨娘觉得我最近病了,给单独做了好吃的吧。”
灵芝尝了一个菜还不够,又将每个小碟里的菜都尝了一遍。
“奇怪。”
雨歌挑眉,“哪里奇怪?”
“味道不一样。”
“真的吗?你也觉得比之前的要好吃些?我还以为是我最近吃了药开胃呢,每天吃的都比之前多。”
灵芝撅着嘴思考,“可是也不应该啊,如果是厨娘的厨艺长进了,为什么我们吃的菜,味道没有这么大变化。”
雨歌听灵芝这么说,原本觉得很普通的事情瞬间蹊跷了起来,她撂下筷子,“你们早上吃的什么?还有昨天?反正就是这些天,你都记得吃了什么菜吗?”
灵芝见雨歌严肃,两人便仔仔细细地一边回忆一边“对账”。
“完全不一样。”灵芝呆呆地道出了这个结果。
雨歌更是魂不守舍地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
将军府素来勤俭,主子和下人的吃食是会有差别,但不会千差万别,可能会在份量上或者是厨娘的手艺上有区别,但肯定不会当天的食材毫不相干。
更何况,以雨歌和灵芝这种大丫头的身份,其实做膳食的厨娘和姑娘们的是一样的,口味不会有太大差别。
雨歌就算再特别,受了伤也好,变了身份也好,也不至于单独给她开小灶,就连将军和夫人都不曾这样过。
太怪异了!
雨歌抬腿就往外走,灵芝不明所以,只能跟着。
到了小丫鬟们的房间,雨歌将刚刚给她送饭的那个给叫了出来,“我每天的饭菜是从哪来的?”
“从膳房领回来的,她们会把雨歌姐姐的单独放一处,是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小丫头清澈的目光,雨歌觉得她应该不知道什么,回头看向灵芝,“你们下午晚点回去,陪我破个案。”
傍晚时分,雨歌和灵芝悄悄换成了和小丫鬟们一样的衣服和发型,低眉顺眼地站在墙根处,装作等着领餐食的。
“这能看出什么。”灵芝低声嘀咕着。
“得再近点,看里面的情况。”
雨歌说完,两人便趁人不注意,慢慢挪动着脚步往膳房一侧藏去。
“我说这些活我提前给您做了,您非要自己炒菜也省事些,何必这么辛苦。”
这是一个厨娘的声音。
“许多食材切的不一样,做出来的味道也会有差别,我既然想要尽一份心力,自然不能假手于人。”
灵芝听了这话,偷偷抬眼观察雨歌的表情。
后者的面上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没有愠怒、没有不悦,也没有欣喜和感动,甚至没有惊讶。
灵芝只好侧耳继续听着。
“不过真别说,史大娘子的刀工真是一绝,我们学不来的。”
这是另一个厨娘的声音。
接着又是史氏的声音,似乎是笑着说的,“许多年没有亲手做菜了,都生疏了。”
“您又谦虚了,前两天您给的酱料秘方,我试着做了一下,味道确实鲜,香而不腻,我准备过几日给夫人做菜的时候试试看。”
勺铲和铁锅的摩擦声、刀和砧板的碰撞声不绝于耳,穿插着几人的交谈声。
“走吧。”
灵芝还想听,然后就听到雨歌说了这么一句。
“这就完了?”她意犹未尽。
“嗯。”雨歌的表情淡淡的,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一直回到屋内,灵芝都换好衣裳要离开了,雨歌仍是不发一语。
“你也别想了,既然你刚才都没有进去拆穿她们,就接着装不知道呗,别这样,怪吓人的。”
雨歌这才勾唇笑了笑,“放心吧,我没事。”
灵芝恋恋不舍地走了,剩雨歌一个人在房间发呆。
她不惊讶是因为已经猜到了,但是……她还要不要吃这个饭呢?
正思索着,敲门声响起,雨歌以为又是小丫头送饭,下巴依旧搭在桌子上,连头都没回,慵懒的应着,“进来吧。”
妇人的声音明丽又柔和,“这是怎么了?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累着了?”
雨歌“扑棱”一下站起身来,“夫人……您怎么来了?”
兰姨从身后将小丫头的饭菜接过来,又将门关紧。
曾钟娥径自坐到上位,想着从襄阳传回来的信件上的内容,慢慢开口,“我问过将军了,山东的情况属实不好,贾涉其人这些年在地方颇有官声,想来这次他也会坚守到最后,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将军府都要收留照顾贾家的人。”
雨歌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也就是说,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也许要以身许国?
那今后……
还未等她继续深思,曾钟娥又道,“若你不想与他们相认,这些与你其实也没什么干系,但我觉得还是和你说一声好,人心难料,免得日后你会后悔。”
待兰姨将饭菜都摆好,曾钟娥也不禁咂舌,“我一直都不知道史氏竟然还有这一手,雨歌,听说下午你和灵芝去膳房了,想必也知晓了吧。”
雨歌想要张口解释,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只是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确定她们此行没有恶意,也不会对你不利,她想弥补遗憾,我也不好阻拦,你更不必纠结,受着就行。”
受着?
世间情之一字,最难琢磨。到底谁亏欠谁?何人又能断清。
汴梁的冬比临安的冬要冷上许多,更别提郊外的密室里,要真生了火露出烟去引人注意不说,散不出去的烟有时反而能毒死人。
缘子每次进来前都要多裹上两层,袄子外面再套一个斗篷,靴子也换成了厚底的。
但今日,她还未觉得有丝毫冷意,翻着清澜带过来的大包裹,嘴角的笑都要扬到眉梢了。
可是笑着笑着,面前的衣裳就被泪水打湿了。
是母亲叫人做的新衣……
她抹了抹脸,还是道:“别让他们再送东西过来了,太危险了。”
清澜木讷地点头。
刚刚汇报事情的时候,缘子就感觉她情绪不高,还以为是累得,但此时再细瞧,仿佛不仅如此。
“是出什么事了嘛?”
清澜张了张口,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今日执金吾收到家里的东西肯定很高兴……
“说!”
缘子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梦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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