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是帝王的最终归宿

　　大多数的作者总是会低估权力的魅力。认为主角能够清心寡欲，一切以大局为重，愿意彻底的放权。你仔细想想，这真的合理吗？五千年的历史，翻来覆去不过就是争名夺利。越是顶层的权力，越是狭隘。

　　人人都恨赵构，但人人都不是赵构。我们都不在那个位置，看不到顶层的风光，我们习惯性的想要以道德去约束帝王，希望他们宁可亡国，也断不可亡天下。不止你们希望，我也希望。

　　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历史上哪个帝王真的是道德楷模？最顶层的权力是不容他人染指的，权力的排他性远远超过普通人的想象，主角能抗拒权力的魅力本身就不合理，历史上有主动放权的臣子吗？更何况是皇帝。

　　所以，历史上的皇帝都挺悲哀的，在那个位置上，就意味着自己只能是一个人，除你以外的其他人都不可信，也不能信，包括你的父母。

　　权力的排他性，远比你想象得绝情。在多数穿越题材中，主角一旦登顶常自诩“我会与兄弟共天下”“我不会变得孤独”“我懂得放权”——这是一种对权力结构的严重误解。

　　权力不是谁愿不愿意分享的问题，而是它的本质就决定了无法分享。

　　因为任何人只要能染指核心权力，就意味着可能动摇整个架构。

　　真正的最高权力，是“零和游戏”下的产物：你有一分，我就少一分。

　　你以为是“多一个人商量”，其实是在构建另一个权力中枢。

　　帝王之孤，不是他选择寂寞，而是他没有选择。

　　“共享权力”听起来动人，其实是最危险的幻想。很多穿越主角说：“我重情重义，愿意和功臣共天下”，却不知这种姿态在现实历史中意味着什么——政令不一，权责不清，朝局动荡。

　　汉初诸侯王制度、唐初太原旧将、明初淮西勋贵、清初四辅臣、三藩——哪个不是共享权力的结果？哪个没有在几代之内演变为内战、政变、清洗？

　　共享权力就是在制造多中心，一旦形成，政治稳定就会被动摇，帝王的决策将被架空，国家就不是“皇权统摄”而是“权贵分治”。

　　权力共享的背后，是系统无法统一发号施令；而无法统一，就代表你将失去对国家整体的控制力。

　　最顶层的皇权，注定是个“单人游戏”。帝王并非不想找知己，而是这个位子天生就容不下“平起平坐”的存在。

　　这不是谁自私，是你这个系统若不是“单核驱动”，那它就不是“皇权体制”了。

　　你看那些真正聪明的皇帝，不是找“同盟者”，而是找“执行者”；不是寻找意见平等的人，而是寻找服从机制完善的工具。

　　当你站在权力的顶点，每个靠近你的人都带着目的，每一个建议都伴随风险。你要做的不是“怎么亲近”，而是“如何筛选、规避、压制、替换”。

　　那种“你说得对我照做”的政治形象，只能出现在电视剧里，现实中没有“听话的皇帝”，只有“活得久的独裁者”。

　　主动放权？那是臣子的美梦，不是帝王的现实。穿越主角常立flag：“我不会恋权”“我将来退位为贤”，这不是高尚，这是对权力运行机制的无知。

　　历史上几乎没有“主动放权”的皇帝，即便有，也是权力遭到架空、身体病重、内部斗争压制下的“被动退位”。

　　真正自愿放弃至高无上权力的人，几乎不存在。刘备临终尚要托孤、朱元璋临死仍怕孙子被夺权、乾隆“禅位不交权”，权力的惯性之大，根本不容许轻易撒手。

　　不是因为他们贪恋，而是体制本身没这个“出口”。

　　你退了，就会形成新权力中心。你留着，就是旧权力中心。国家只能有一个真正中枢，否则就裂。

　　制度性的权力饱和，让你注定不能亲密无间。很多穿越主角以为自己可以“既当皇帝又做兄弟”，但你手握的制度权力让你注定与所有人产生裂痕。

　　你有生杀予夺之权，有绝对指令权，有资源分配权，有免职任命权——这些本身就是“压制型能力”，不是关系融洽所能平衡的。

　　再亲的人，在你这张龙椅面前都会感到不安。你一个眼神、一道口谕，足以颠覆任何人的命运。

　　这种结构化不对等，决定了你与任何人都无法“平等相处”。

　　不是你孤傲，是制度本身就把你架空在孤独顶点。

　　你以为你能“谈心”，但你每说一句话，对方都在计算你是否试探。

　　每一个靠近你的人，都是潜在的威胁。帝王的高处，注定是孤峰。因为最靠近你的人，也往往是最有机会威胁你的人。

　　权臣、外戚、亲王、太子、宦官、宠妃——他们看似是你最亲近的，但每一个都有成为“第二权力中心”的可能性。

　　你不是不信他们，而是制度不会允许你信他们。

　　你多给亲王一点地盘，就可能换来“削藩之乱”；你多宠一个妃子，她的家族就可能组建外戚集团；你让宦官得势，他们就会架空政令。

　　帝王必须学会切断亲密——不是你无情，而是你必须活命。

　　你以为可以放下，底下人却不会放手。穿越主角常说“我不在意皇位”，可他们忘了——不是你不争，就不会有人争。

　　当你身处权力中心，你放下了，旁人未必会感激，更多的是：他们开始争抢。

　　而一旦你放弃权威、姿态不稳，下面就会群起而动——权贵开始自立山头、外戚扶植幼主、宦官设立耳目、边将结盟藩镇。

　　你以为的“无为而治”，他们眼中是“机会到了”。

　　权力不是你撒手就完事，它像河堤，松一口，崩整线。

　　“不恋权”的主角，通常只是没尝过权力真正的甜头。小说中的主角之所以能轻描淡写地说“我不恋权”，是因为他们没有真实体验过：绝对权力带来的掌控感、预见感、快感、安全感、历史感。

　　在真实历史中，很多皇帝一开始都说“与民同乐”，但真正手握重权之后，哪一个不是越走越远？

　　你可以设想自己“不贪恋权位”，但当你发现——

　　你说一句话，十万人起立执行；

　　你动一念头，全国财政为你拨款；

　　你不爽一个人，三日之内人间蒸发；

　　你亲手塑造一个时代、一个法律、一个叙述逻辑；

　　——你真的还愿意放下这一切？

　　这不是谁高尚不高尚，这是人性在权力面前自然发生的沦陷。

　　帝王的孤独，是体制设计使然。你可以不想孤独，但你无法不接受孤独。

　　皇帝之所以孤独，不是他无趣，而是整个体制都围绕他建立了绝对的中心化。

　　他无法与大臣做朋友，因为他们随时可能被调离或斩首；

　　他无法对亲人交心，因为其中许多是潜在继位者或权力中介；

　　他无法信仰真话，因为整个朝廷的话语都经过政治过滤。

　　这个体制的顶点，设计的就是只容一人存活。

　　你要么坐稳，要么掉头颅。没有“半道退出”，也没有“友好分权”。

　　最终你会明白——不是你选择孤独，是你活到了那个位置。

　　你穿越成皇帝，无论前面经历多少风雨，最终你终将站在这座山峰上。

　　那里风大、人少、语冷。你的每一个决定都被放大，你的每一个信任都可能成为隐患。

　　你可能夜夜难眠，怕错信人；你可能三令五申，却无人真听；你可能恩威并施，依然防不住反噬。

　　你终于会明白——高处不胜寒，不是抒情，是现实。

　　你不是想孤独，而是你已经不能不孤独。你不是无情，而是体制不许你动情。

　　你不是冷血，而是你冷下来，才能活下去。

　　那些穿越主角对权力不屑一顾，是他们未曾真正理解权力；

　　那些小说写主角“高风亮节共享权位”，是他们从未认识权力的本质。

　　帝王不是道德者，而是体制管理者。

　　不孤独的皇帝，只存在于幻想。

　　真正的统治者，早已明白：

　　——最顶层的权力，不容有第二只手伸进来。

　　喜欢历史不是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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