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荧光海与心跳声

　　荧光海与心跳声

　　体育馆外的晚风卷着夏末的热意，林小满攥着发烫的票根，指腹反复摩挲着\"时代少年团\"那行烫金小字。身后的队伍像条会发光的龙，举着各色灯牌的女孩们兴奋地交谈，把\"马嘉祺丁程鑫\"这些名字揉进晚风里。

　　\"第一次来？\"旁边扎高马尾的女生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应援棒，粉色灯牌在她胸前明灭。

　　林小满点点头，喉结动了动没说出话。三个月前在图书馆刷题时，耳机里突然闯进一首《朱雀》，七个少年清亮的和声像冰镇汽水炸开的气泡，从此她的草稿本边角多了许多潦草的签名练习。

　　安检口的灯光刺破暮色，票根被机器吞下又吐出，带着齿痕的边缘蹭得手心发痒。内场的喧嚣扑面而来时，林小满忽然想起上周妈妈翻出她藏在床垫下的演唱会门票，沉默半晌只说\"别耽误月考\"。此刻她站在人群里，望着舞台上方悬着的巨大LEd屏，突然想把这里的一切都拍下来给妈妈看——原来这些让她在晚自习偷偷抹眼泪的少年，真的能聚成照亮整个场馆的光。

　　开场音乐响起的瞬间，全场的尖叫几乎掀翻屋顶。林小满被前后的人潮推着踮起脚尖，看见七个身影从升降台跃出的刹那，手里的应援棒突然不听使唤地抖起来。马嘉祺的高音穿透音响时，她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和周围千万个心跳声汇成同个节拍。

　　舞台上的丁程鑫正在跳那段她翻来覆去看过三十遍的独舞，聚光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发梢的汗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林小满忽然想起自己对着镜子练习这段动作时，总被妹妹笑\"胳膊像机器人\"，可此刻看着那个在舞台上舒展如蝶的少年，眼眶莫名热起来。

　　中场互动环节，刘耀文的目光扫过内场时，林小满鬼使神差地举起了自制的手幅。那是她用三个晚自习画的，蓝色卡纸上贴着烫银的\"耀文\"，旁边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熊。当镜头突然切到手幅上，大屏幕里映出她涨红的脸时，后排的女生用力拍着她的肩：\"抓到了！他看见啦！\"

　　她确实看见刘耀文弯起眼睛，对着这个方向比了个心。

　　下半场唱《少年时代》时，全场自发打开手机手电筒。暖黄的光点随着节奏轻轻摇晃，像突然落在人间的银河。林小满举着手机的手渐渐发酸，却舍不得放下——她左边的女生正跟着张真源的part抹眼泪，右边的阿姨举着写着\"妈妈爱你们\"的灯牌，而舞台中央，七个少年手拉手鞠躬的样子，比所有视频里的画面都清晰。

　　安可曲响起时，林小满的嗓子已经哑了。她跟着宋亚轩的和声轻轻哼唱，忽然发现周围的女孩们都在互相拥抱。那个高马尾女生转过身，眼眶红红的：\"这是我看的第五场，每次都觉得像做梦。\"

　　离场时的人潮像退潮的海，林小满被裹挟着往外走，手里还攥着被汗水浸湿的应援棒。场馆外的路灯亮起来，她看见有人举着灯牌蹲在地上哭，有人对着同伴兴奋地复盘舞台细节，还有卖周边的小贩在喊\"最后几份手幅便宜卖\"。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结束了吗？让王阿姨接你。\"

　　林小满站在路灯下打字，抬头时看见体育馆的灯光正一盏盏熄灭。刚才还震耳欲聋的场馆慢慢沉寂下来，像个盛大的梦境正在合上眼睑。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票根，突然想起贺峻霖在舞台上说的话：\"你们的存在，才让这里有意义。\"

　　晚风掀起她的衣角，远处传来同伴们的笑声。林小满把手机揣回兜里，朝着路口跑去。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手里的应援棒还残留着舞台的温度，就像那些在耳机里陪她熬过无数个夜晚的歌声，此刻正变成脚步的力量，带着她往有光的地方去。

　　或许很多年后，她会忘记今晚具体唱了哪些歌，忘记是谁在舞台上摔了一跤又笑着爬起来，但她一定记得，十七岁的夏末，她曾和千万人一起，为七个少年造过一片永不落幕的荧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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