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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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姬语一脸不解,就她一个白鹿茗,能在这个家里翻出什么波浪?

  白府的几位主子刚进了小花厅,便听得门被“轰”地一声关上,原本紧紧尾随在他们身后的丫鬟奴仆竟一个也没跟进来,就是白鹿茗身边的星华也不知去向。

  除白鹿茗外,白择元、赵姵、白姬语三人惊惶地回头望,但见外头似有人影闪动,却无任何声响。

  赵姵一下子累坐在椅子上,白姬语抬步要去开门,却听白鹿茗冷冷道:“这份礼物,你们恐怕不会想让这个屋子里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你算什么?!”白姬语偏不信邪,却被赵姵急急喝住,“语儿!过来。”

  赵姵一手扶揉着太阳穴,一手招了招白姬语。

  “赵夫人,”此时没有外人,白鹿茗虽将赵姵和夹谷幽兰的称呼分得清楚,可也再叫不出“母亲”二字。

  她从袖中取出的正是从白予安那里要来的,南宫家特制的玄底烫金烙梅花的信封,“你可认得这个?”

  赵姵见到此物,眼中的颤抖远远大过了身体的哆嗦。

  “放心,这不是给你的,这是那位给予安的。”

  白鹿茗虽未指名道姓,可赵姵的恐惧已表露无遗。

  “夫人看看,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吗?这信封,可还很是簇新。”白鹿茗将两封信展开,亮在赵姵面前,轻抖了一番。

  “这是什么?”白择元不解,往前探了一步。

  “这是什么,恐怕只有赵夫人解释得来吧,夫人年轻时,应当没少见过这样的信封。就是不知当时为夫人传递信件的,是不是也是薛嬷嬷呢?”

  “你说什么?”赵姵全身觳觫。

  “那是自然了,薛怀柔本就是那位留给夫人的,夫人莫不会以为经过近二十年的教化,她会成为你的人吧?”

  赵姵身子颤颤,这些年,她和南宫睿早就断了联系,她以为就算是他留下的人,可当年所说,留下薛怀柔也不过是为了便于照顾她和予安,更何况,她自认为这十几年待薛怀柔不薄,而薛怀柔也忠心耿耿地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难道到头来,还是自己一厢情愿?

  好一个南宫睿!

  她以为他无情,可他却在她的身边留下了薛怀柔这颗矢忠不二的棋子,纵然近二十年不曾见面联系,可薛怀柔的心依然向着南宫睿,竟试图帮助南宫睿带走予安!

  “怎么?夫人是不是在想,薛怀柔冒险帮着夫人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心应该是向着夫人的呀,可夫人为何不仔细想想,薛怀柔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杀的每一个人,其实,又哪里跟那个人、那件事脱得开关系?”

  白鹿茗一步步朝着赵姵迫近。

  赵姵恍然,脸上露出压抑而痛苦的神色。

  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白择元和白姬语几乎同时问道。

  白择元起身要去拽白鹿茗,白姬语则是挡在了自己母亲的面前,二人虽然目的不同,可都同时阻止了白鹿茗朝赵姵的逼近。

  赵姵被他们这一喊,才从陈年的回忆里将自己拉出一点。

  冷静!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必须冷静!

  白鹿茗不可能真的知道什么!

  这一定只是她的试探!

  “是啊,你在说什么?什么那个人那件事,你如今是个嫁出去的女儿,寿宴结束,你就该走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你走!你滚!你给我滚出去!我的家不欢迎你!”赵姵也不知道自己几近脱力的身体是如何站起来,吼出这些话的。

  白鹿茗不为所动,“是啊,你们三个的确是真正的一家人,那予安呢?”

  白鹿茗提起予安的名字,心中仍有几分愧疚,可她没得选,她娘亲的恨,还有她自己的仇终得有结算的那一刻。

  “早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承认,所以,帮你请了位老朋友回来。”

  方才被关上的小花厅门被缓缓打开,星华扶着一位腿脚不便,面目丑陋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那老妇人像是一个常年隐于黑暗中的怪物,见到小花厅的烛光,还有花厅里光鲜亮丽的人物,竟不自觉地退缩了身体。

  星华紧紧地搀住了她的手心和手臂,给了她一个宽慰而鼓励的目光。

  面目丑陋的老妇人这才敢于抬起眼,迎着厅内三人审视而鄙夷的目光,一步步坚定地往前走。

  “夫人,白大人,二姑娘。”老妇人的语气并不恭敬谦卑,也不行礼,可这话一出,又如同是在白府里伺候多年的老人。

  “白鹿茗,你究竟想搞什么名堂?你不会以为随便弄个看不清模样的怪人过来,就想随便攀咬什么吧!你这疯……”

  赵姵的背夹已汗湿了一半,可她知道她绝不能倒!

  白鹿茗没那本事,若是真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以她如今晔王妃的身份,早就去官府告发了,又怎么会在这个深夜,在白府闹这么一出。

  她一定是因为手上缺乏证据,所以才想通过这些人才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一定是这样!

  她绝不能上当!

  “夫人既然提到‘攀咬’,那自然是心里已然明白,今晚我所说所做的一切究竟是所谓何事咯?倘若一件事当真无根无枝无依,又哪里是能够随便攀咬得上的呢?”

  白鹿茗脸上一直挂着淡笑,在赵姵眼里,那是讥诮,是挑衅,又似是志在必得。

  而于赵姵而言,她的心有多虚,外表就得有多强硬。

  “你是谁?”白择元向那位老妇人提问,他弓着身子坐在紫檀雕花宽椅上,姿态显得有点疲惫。

  他神情游离,似乎正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白大人,我是予安的……”她的声音沙哑难听,就像是咽喉曾被利器割过一般。

  “住口!”赵姵随手抄起手边的灯盏,朝老妇人狠狠地掷了过去。

  小花厅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进来一枚青石子,与半空中掷来的灯盏打了个正着,青石虽小,却能将灯盏击落在地,白鹿茗猜测,应是隐在暗处的听雨出手了。

  赵姵应是已然猜中了那位老妇人的身份,袭击不成,急火攻心,扶着额头摇摇晃晃,几欲昏倒。

  “语儿语儿,母亲很不舒服,快扶我回去休息。”

  白姬语满面疑惑,一会儿看看白鹿茗,一会儿看看那个怪异的丑陋妇人,最终又回到赵姵身上,她很想问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母亲看到这个妇人会失态,为何母亲要对那个在白府毫无地位的白鹿茗这般忌惮!

  可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母亲疲惫不支的模样,一颗心也跟着慌乱。

  这么多年来母亲一向强势,她在母亲的庇护下,几乎从来不曾受过委屈,可今日,她却看到了母亲脆弱和无助的一面。

  纵然有所疑惑,却也不敢耽误,她急急扶着赵姵要从小花厅那扇敞开的门离去。

  白鹿茗淡定地看着她们,并不阻拦。

  可就在她们行至离门口还有两步的距离时,“吱”地一声,那扇门轰然关上。

  白姬语神色一变,追上前去,拉门拍门,却仍旧无力将门打开。

  她恨恨地回首,一双杏眼怒瞪着白鹿茗,“白鹿茗,这里是白府,不是你的晔王府,你还不配在这里撒野。”

  “是啊,你说得很对,这里是白府,白府的当家主人似乎也并不姓赵吧,而你嘛,似乎还太嫩了些,你为何不问问,白府如今真正的当家主人,愿不愿意知道当年赵姵对他一见钟情的真正意图,还有我娘,那个从他一无所有时,就决定以命相随的女人的死亡真相!”

  白择元一声不发,却是气息沉重而紊乱。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背上似乎有千斤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几乎要令他窒息。

  过了半晌,他才好像刚刚意识到白鹿茗方才说的话,“你,你说什么?!”

  “你究竟要做什么?”赵姵痛苦绝望地推翻了一口几近一人高的,绘着清明上河繁华之景的青花瓷瓶摆件。

  “哐”地一阵杂乱的脆响,青花瓷瓶碎了一地,那些破碎的瓷片大小不一,参差不齐,正如这几人心中碎了一地的纷杂。

  “我究竟要做什么?”白鹿茗露出悲悯的一笑,“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讨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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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厚爱,明日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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