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最难解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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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是不是要陨落了?"一个瘦小的妇人捂着脸啜泣。
"我们今后该怎么办?"
年轻汉子搓着粗糙的大手,眼中满是惶恐。
"我怎么感觉不对劲,老祖这么强的法力,怎么能说晕倒就晕倒呢?难不成老祖有假?"声音里充满怀疑。
见众人心生疑惑,阿瞒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大声回答道:"老祖身体无碍,明日可以炼丹!"
这几个字像火星落入干草堆,瞬间点燃了村民们的希望之火。
他们脸上阴霾一扫而空,皱纹里都绽开笑意,纷纷跪倒在尘土飞扬的地上叩拜:"多谢老祖!"额头碰撞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祖保重身体!"虔诚的呼喊在狭小的屋内回荡。
欢天喜地的道谢声中,人群如退潮般渐渐散去,只留下杂乱的脚印和飘散的尘土。
昏暗的屋内,秦安的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耳边阿瞒的呼唤声忽远忽近,像是隔着厚厚的棉絮:"秦安?秦安!坚持住..."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那声音渐渐扭曲变形,最终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如同最后一缕阳光被夜幕吞噬。
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太阳穴,尖锐的疼痛几乎要将他的头颅撕裂。
秦安猛地倒吸一口冷气,手指痉挛地抓紧身下的草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意识被这股剧痛硬生生拽回现实,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毒蜂在颅内振翅。
他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睫毛黏连在一起,像是被汗水与血水浸透。
刺眼的油灯光线如刀锋般扎进瞳孔,逼得他眼眶发烫,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在下颌处汇聚成一道冰凉的水痕。
模糊的视线中,阿瞒那张布满血丝的脸突然凑近,眼底的疲惫瞬间被狂喜取代。
他张大嘴巴,声音因激动而拔高:"醒了!秦安醒了!"
"我……昏迷了多久?"
秦安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像是被砂纸狠狠摩擦过,喉咙里泛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全身骨头仿佛被拆散后胡乱拼凑回去,每一处关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肌肉像是被烈火灼烧过,稍稍一动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阿瞒连忙伸手扶住他的后背,粗糙的掌心传来微弱的暖意:"整整一天!现在都到深夜了。"
他转身端起一碗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秦安唇边。
秦安颤抖的双手几乎捧不住碗,指节僵硬如枯枝,水洒了大半在前襟上,浸湿了单薄的衣衫,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阿花姑娘!"
秦安突然瞪大眼睛,瞳孔骤然紧缩,水碗从手中滑落,在泥地上滚了几圈,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阿花姑娘呢?"
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咳,像是刻意压抑的叹息。
秦安这才注意到,青崖村长一直沉默地坐在阴影处,佝偻的身形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臂,指向房间另一侧:"阿花在那。"
秦安顺着指引看去,心脏几乎停跳。
简陋的木床上,阿花静静地躺着,薄被下的身躯几乎看不出起伏,如同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唇瓣却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像是被剧毒浸染。
更可怕的是——一道道蛛网般的黑纹从脖颈蔓延至脸颊,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如同某种可怖的诅咒正在蚕食她的生命。
"阿花姑娘……情况怎么样?"
秦安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青崖叹了口气,皱纹纵横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忧虑:"阿花中的是阿诗玛的毒,情况很不好。"
"很不好?"秦安喃喃重复,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从指缝渗出,他却浑然不觉,"就连青崖村长也解不了这种毒吗?"
青崖缓慢地摇头,又迟疑地点点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也无能为力。"
"扶我起来!"
秦安猛地抓住阿瞒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不顾全身剧痛强行站起。
他的双腿像煮软的面条一样使不上力,膝盖不住地打颤,几乎整个人挂在阿瞒身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一步,两步……
短短几步的距离,此刻却仿佛千里之遥。秦安的膝盖不住地颤抖,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火上,钻心的疼痛从脚底直窜上脊背。
当他终于跌坐在阿花床边时,冷汗已经浸透了单薄的衣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近距离看,阿花脸上的黑纹更加可怖,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蛇在皮肤下缓缓蠕动,时而收缩,时而扩张,仿佛在贪婪地吞噬她的生命力。
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胸口每一次起伏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秦安颤抖着伸出手,指尖悬停在距离她脸颊寸许的地方,却迟迟不敢触碰。
他怕自己的触碰会加重她的痛苦,更怕感受到那逐渐消逝的温度。
"她已经……毒素攻心了吗?"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青崖无声地点点头,枯瘦的手指从袖中取出一个泛黄的布包,缓缓展开。
十几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在油灯下泛着冷光,针尖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痕。
"我用银针封住了她的心脉,暂时延缓了毒素扩散。"
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仿佛这几个字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她还能活多久?"
秦安几乎不敢问出这个问题,嘴唇因恐惧而微微发抖。
青崖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指节凸起如同老树的枝节:"只剩三天。"
"三天?!"
秦安如遭雷击,眼前一阵发黑,耳畔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毒蜂在颅内振翅。
他猛地抓住床沿,粗糙的木刺扎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喉咙里挤出一声痛苦的哽咽,像是受伤的野兽发出的哀鸣:"阿花姑娘……都是我害了你……"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尖锐的痛楚——是他让阿花假扮国师去对抗阿诗玛,是他低估了那个女人的狠毒,是他亲手将阿花推入了死亡的深渊。
"如果不是我……"他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床沿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秦安,"青崖沉声打断他的自责,浑浊的双眼直视着他,目光如刀,"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
秦安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带来一阵刺痛。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声音依旧颤抖得厉害:"这到底是什么毒?为何连您也解不了?"
青崖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从腰间取出一个陈旧的烟袋,却只是拿在手里反复摩挲,仿佛这个动作能带给他些许安慰:
"这是我们巫族最奇特的毒。虽然毒性不是最强,不会立刻致死,但却是最难解的。"
"最奇特的毒?"
秦安皱起眉头,额角的青筋因压抑的情绪而隐隐跳动。
"每个巫族炼制这种毒的方法都不同,"青崖解释道,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就像锁匠打造的锁,只有知道具体用了哪些毒物,才能配出对应的解药。"
秦安急切地追问,声音因希望而微微发颤:"那您可有把握弄清楚阿花所中之毒?"
青崖苦笑一声,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像是干涸的土地上裂开的沟壑:
"若是普通巫族下的毒,或许我还有几分把握。但这是阿诗玛……"
他摇摇头,银白的发丝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老,"我刚才查验过,她的毒至少混合了数十种毒草毒虫,想要破解,难如登天。"
"数十种……"
秦安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响声,如同枯枝断裂的声音。
他望向阿花平静的睡颜,心如刀绞,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刀刃在胸腔内翻搅,
"当真就无药可解了吗?"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油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火焰突然跳动了一下,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青崖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像是犹豫,又像是决绝:"倒是有一种办法能解。"
"什么办法?"
秦安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青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阿诗玛亲自交出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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