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黑圣女

　　殷殊嘴角一勾，蹲下身看着苗蝶愤怒中带着恐惧的脸，低声道，“我说过，你已经是弃子，除了弃暗投明这一条路，你没有别的路可走。除非你想为放弃你的人去死，但你也不想想，那值得吗？”

　　苗蝶的眼睛里喷着火，殷殊看着她却笑了起来，“怎么，你已经打定主意为李夫人去死了吗？你对她还真是忠心。我想知道，她是用什么蛊惑的你？是虚无缥缈的亲情，还是她出神入化的黑蛊术？”

　　苗蝶被他深不见底的眼神凝视着，神情从不忿变为死一般的寂静。

　　半个时辰后，也不知是真心蛊起了作用，还是殷殊的话说到了心坎上，总之苗蝶开了口。

　　苗蝶含泪道，“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四岁时被卖到青楼，是李夫人收养了我。”

　　“李夫人她养了我十年。”

　　“这十年里，她很少来见我，一直陪着我的是她的一个老仆。”

　　“老仆教我如何研习她写在卷宗上的蛊术。”

　　“我被关在庄子里，每天唯一做的事就是学蛊术。老仆抓来很多活人给我做实验……”

　　“一开始，我每天夜里都会梦见他们痛苦的脸，但很快我就学会像她教导的那样，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殷殊沉声问，“李夫人有没有跟你说过，她背后的主子是谁？”

　　苗蝶秀气的眼里含着雾气，受真心蛊的影响，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她只说，让我永远都要听她的话，其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她在我身上也下了一道蛊……”

　　就在她话音落下之时，她原本苍白的肌肤忽然浮现出诡异的黑色，像是符文一般爬满了她的全脸。

　　苗女见状瞬间变了脸色，她双手合十结印，嘴里念念有词，随即从她身上飞出银白色飞虫朝着苗蝶而去，但那些飞虫一落到苗蝶身上就震颤不已，仿佛受到无形力量的震慑，而苗蝶脸上的黑色符文很快就爬满了她全身。

　　“她在我身上下的蛊，会，会让我在想要背叛她时丧命。”

　　苗蝶用尽最后的力气，声嘶力竭道，“是她让我去的李家，是她让我接近控制李松言，但我的情蛊对李松言不起作用。他是个好人，他是真的喜欢殷云安，你替我告诉她，他没有对不起她，那些事都是李夫人逼他……”

　　她显然还有许多话要说，但却说不出来了，头一歪就没了气息。

　　苗女喃喃道，“竟然是索命蛊。”

　　殷殊道，“能炼制出索命蛊和冥火的黑蛊师，应该并不多见。”

　　苗女沉重地点头，面露忌惮之色，“主人还活着时对我说过，能同时炼制出这两种蛊的只有赤荧。”

　　殷殊皱眉。

　　他听过赤荧这个名字，但是在前世时。

　　赤荧是这一任苗疆圣女的孪生妹妹，当年叛出苗疆后就音讯全无，被知情人称为黑圣女。

　　他会知道这个人，还是帮皇上清缴苗疆余孽时听说的。

　　没想到赤荧居然就是和梅楚夜暗中勾结的黑蛊师。

　　想要制住赤荧，他可得花更多的心思。

　　“用蛊后。”苗女忽而想到什么，对殷殊急切道，“把蛊后拿来，她还没彻底断气，蛊后能克制索命蛊救她的！”

　　殷殊不紧不满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打开瓶盖。

　　“这里面是……”苗女凑过去闻了闻，眼睛一亮，“蛊后产的卵磨成的粉末？”

　　殷殊瞥她一眼，“有了这个，凭你的本事能救得了她吧？”

　　苗女似是有些迟疑，又听他说，“你救了她，我就再给你一点这样的粉末，给你做研究。”

　　这句话马上就说服了苗女，她欣喜若狂地点头，一把从殷殊手里接过瓶子，朝昏死的苗蝶伸出手。

　　殷殊道，“她是李家案子的重要人证，轻点折腾她，要是把人弄断气了你就陪她一起死。”

　　“知道了！”

　　苗女没好气地答应下来，殷殊就把苗蝶留给她，离开了屋子。

　　屋外站着霍诀。

　　他一看到殷殊就唇角上扬，“小侯爷，你还真是料事如神。”

　　殷殊淡笑道，“李家众人都招了？”

　　“都招了，对他们私藏妖女，利用巫蛊之术在朝中铲除政·敌，拉拢人心为李家谋利之事供认不讳。”霍诀顿了一下道，“唯独那个叫李松言的小子嘴硬，硬扛着什么都不肯说。”

　　“你没对他用刑？”殷殊问。

　　霍诀懒懒地掏了掏耳朵，“没呢。皇上没下令之前，本督主还不便对李家众人用刑。不过本督主在考虑，要不要对他用点特别的手段，就看他值不值了。”

　　“先别动他。”

　　殷殊把苗蝶昏死前说的话告诉了霍诀。

　　“哟，这么说，这个外人眼中纨绔风流，对你家妹子始乱终弃的李大公子其实是被他亲娘冤枉逼迫的？”霍诀挑眉，啧啧道，“从没见过这么狠的亲娘。”

　　“那是不是他亲娘，还不一定。”

　　殷殊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抓住李夫人。她一归案，才能真相大白。”

　　霍诀脸色一冽，“不仅要抓住她，还要抓住梅楚夜。他暗中作乱这么久，也该回到日光底下，迎来他应得的下场了。殷殊，你确定明日夜里一切都会如你预料的进行？”

　　夕阳如血，照在殷殊俊美白皙的脸上。

　　他轻轻一笑，笃定极了，“会。明日子时，我们会大获全胜。”

　　走出皇城司后，殷殊没有直接回到定波侯府，而是去了一家花铺。

　　他推门进去，蹲在地上侍弄花草的绿衣妇人看到他，朝他温婉一笑。

　　“小侯爷，这边请。”她做了个手势。

　　殷殊跟随她进了里屋。

　　一张躺椅摆在竹藤屏风后，上面歇着一个华发苍苍的老太太。

　　听到脚步声，老太太缓缓睁开眼。

　　妇人上前为她整了整身上的摊子，柔声道，“母亲，殷小侯爷来了。”

　　老太太含糊地嗯了一声，一双盲眼望向殷殊，眼神却温柔有力。

　　“苗老前辈。”殷殊恭敬地唤了一声。

　　他不喜装模作样，这世上能当得起他恭敬态度的人不多。

　　面前这个干瘪瘦弱的老太太，却一定是其中一位。
　　http://www.hlys.cc/29541/26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