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谁闹事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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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6章 谁闹事谁死

  江湖上都在说,五仙教下毒的手法,匪夷所思,

  下毒之后,即便蓝教主亲自给你解释,你脑海中还是只有一个念头:这种方法绝无可能。

  路平看著滇中蓝女侠得意的表情,也只能暗自嘆服。

  这三位打行的行首,只要晚上或吃或喝,就会中毒。

  “司李小哥,这就是葯。”滇中蓝女侠得意道。

  名字很温馨,却是霸道阴毒葯也有多种配方,这一种的症状是,中毒者双目发蓝,第一夜浑身疼痛不止,如同万蚁嗜心。疼痛过后,第二日胸口会起一个大红斑,仿佛生烂疮症状。其后第七日不解,浑身溃烂而死。

  葯最为恶毒的一种,无非是眼晴发蓝,无形之中杀人全家的。

  “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种不为人知的毒药,要不要在这里备个案”路平打量了一下蓝凤凰说道。

  蓝凤凰眼神一阵呆滯:“司李小哥,你这是过河拆桥。”

  三人是被打行的打手抬著进来的。

  虽然躺著,但装扮依旧彪悍:短衣,两条臂膀上纹身,腰间別著短刀。

  交代其实是不必交代了。

  刚才在大街上,他们已经交代的非常详细。

  有人找到这三家打行,出重金,让他们出面打人。

  “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徐善惊讶不已。

  路判事在江湖上的事情,连他这位捕头都能从江湖中人口中听说过,这打行怎么说也做的江湖买卖,怎地这般无知

  “一条龙”有气无力地呻吟道:“小的———有眼无珠———这都是一时贪心。”“

  “镇江龙”“啸地虎”一龙一虎却咬著牙关一言不发。

  他们中毒—不对,吴江百姓以为,三人坏事做尽,被神明惩罚,身上生了烂疮,合该有此报应。

  大傢伙还具体说了是那家庙的那位菩萨所为。

  即便吴江县判断此案,状告蓝教主,最后也应该是这个结论。

  “啸地虎”终於忍受不住,大声道:“他只告诉我们打人就行了,要是有人犯了事,他们就会出面。”

  “他说已经出钱让吴江县所有的打行出面要人,法不责眾。”“镇江龙”也咬著牙关说道几个疑惑得到证实,路平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推断:

  背后主谋的目的,就是想重演嘉靖三十八年(1559)的打行暴动,將江南的水彻底搅浑。

  他们在一面打人的时候,一面已经散播流言,说六扇门將大搜全城,清理城中打行。

  一旦路平昨天稍有些不冷静,就会落入他们的圈套。

  一个县的打行暴动,接著苏州府、松江府等周围州县,各地打行也会惶恐不安,只要他们再散播谣言,煽风点火。

  接著就是一个个暴动。

  他们真的有可能成事。

  甚至可能达到多重目的,其一、打击路平和所谓的六扇门;其二、影响田亩清丈;其三、让厂卫无暇顾及曇阳子案;其四、攻击张居正新政引起民间骚乱。

  路平想到这里,不由得脊背都有些发凉。

  “你们还记得那人的相貌”

  三人都点了点头。

  不多时,路平亲自动笔,一个高瘦的中年道士就出现在面前。

  “这位是李海欧道长!”徐善想了一会,便惊讶地说道。

  路平看了他一眼。

  徐善便接著说道:“去岁金道士在衡州案发,这位李海鸥就是他的弟子,此人已经逃逸多时,

  不想出现在吴江。”

  路平目光一亮,这是一个全新的线索。

  金道士和屠隆关係密切,教授屠隆如何修仙。

  李海鸥就是他们的中间人。

  金道士还有一个弟子,原本在王世贞处骗钱,事发后逃逸,王世贞才发现此人拿著自已的钱,

  养妓女、买变童,气的要死。

  但曇阳子一事,当时正在风头浪尖,他只好吃下这个哑巴亏。

  单单几个江湖骗子,绝对没有能量进行如此大的布局。

  极有可能是,修仙团伙在自救,恬淡帮也在自救。

  两家捐弃前嫌联合起来,便形成了这样一种局面。

  “你们三个。”路平想了很久,指著三位会首道,“即日起到各家打行门前,把自己犯过的案子,从头到尾,反覆不停地讲。先讲个五日,本官自然会从轻发落。”

  三人先是一阵惊恐,外头看了一眼路平,却见他面寒似水,不由得心中一颤,竟是纷纷点头。

  “一条龙”苦笑道:“爷———我们实在是—说不动。”

  路平冷笑一声:“你们不是有那么多打手,他们是哑巴不是。”

  说罢,便吩附徐善將他们带了下去。

  等徐善回来,路平便將一锭金子放在案上。

  “判事这是何故”徐善惊问。

  “无他,昨日我以为你在跟打行通风报信。”路平坦然道。

  徐善目光闪烁,偷眼看了一眼路平,心中却有一些感慨。

  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位向自己承认错误的上官。

  “昨日卑职確实怀有私心。”

  “无妨。”路平道,“收下吧。”

  徐善也不客气,上前一步,收起金子,又朝著路平拱手谢过。

  “判事,你让这三个蠢货堵他们的门,自然是好事,可是要是他们狗急跳墙怎么办”

  路平冷笑道:“你告诉他们,就说本官非常生气,要是谁敢乱动,下场比这三人更惨。我可不是翁大立。”

  路平知道,这些人於蓝女侠蓝色风波之威,不会轻举妄动。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议给在苏州的崑崙、峨眉、点苍、腔四派打个招呼。

  各自派遣弟子暗中盯著,遇到情况有变,立即出手镇压。

  他就不信,他手中的江湖强龙,压不住打行这条地头小蛇。

  “是!”徐善答应一声,犹豫著问道,“打行的事情,判事打算做到哪一步”

  “眼下就是,谁闹事谁死。”路平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隨即笑笑道:“看我心情,应该不会太久。”

  回衡州的行程又一次延后。

  路平也完全没有想到,一群人竟然动用打行。

  等黄昏时分,徐善等人归来后。

  他才放下心来。

  確实如他所预想的,其余的二十多家打行,均不敢妄动。

  巡捕们都有些兴奋,囂张跋扈的打行,居然被同业堵著门,连出声都不敢。

  这在苏州府也是头一遭。

  “判事。”徐善笑道,“今天当真是大快人心,市面上空前的安寧,平日那些无赖小儿一个个全都不见了..

  “打行的行首什么反应”路平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道。

  徐善笑道:“他们说,一定谨遵六扇门之意,判事在苏州之间,绝不生事。”

  “我信不过他们。”路平冷笑道,“你明日一早,通知各家打行,五家打行互为一保,保甲长轮充均派,若一家犯事,不举报、不阻止,五家同罚。”

  徐善心中一惊,他立刻明白了路平的用意。

  他是要藉助三家打行被“神明”惩治的契机,借题发挥,以势压人,在各家打行之间,实施保甲制。

  打行间行保甲制

  这可是闻所未闻。

  不过瞧这架势,这一次说不得能成。

  却听得路平又道:“其余的关在祠中的打手,按照斗殴律,每人打三十鞭子,开具结文书,放他们走。”

  徐善立即答应了一声。

  惨叫和呻吟声持续了很久。

  祠庙中变得一片寂静。

  眾位巡捕也才各自散去。

  路平独自坐在静室,敲著棋子,秉烛而待。

  今天情形特殊,逼得他请出懒得动弹的任盈盈为他探听情况。

  三更。

  一声冷哼,两种不同的香气飘然而至。

  路平赶忙迎接两位女侠。

  “那个李海鸥,就躲在那处別业中。”

  蓝女侠脸颊泛红,眼中却闪烁著一丝兴奋。

  吴中江湖乐趣不多,这是自己能够找到的最大乐子了。

  “那位状元郎—.”任盈盈羞得满面通红,从耳根到修长的脖颈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同时待在王登別业中的还有状元郎沈懋学。

  从任盈盈的表情,路平就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场面。

  这委实不算什么,沈懋学当年辞官后,放浪於西湖苕间,挟声使,据说是用来“自污”。

  问题是,如今他的病却是做不了假的。

  即便如此,还要放浪形骸

  他要是狠毒一些,今晚就在状元郎办事的时候下点药,既送走了状元郎的烦恼,也看看王登如何脱身。

  “你们还探听到什么消息吗”

  路平亲自给两位女侠倒了一杯茶。

  “武当山派来的人,眼下就在苏州府。”任盈盈眉道,“就是武当镇守太监柳朝所派。”

  路平心中惊讶,他和任盈盈对视一眼,目光都变得凝重起来。

  柳朝。

  这个名字许久没有听说过了。

  想不到又一次听到的时候,却是吴中。

  次日,垂虹桥畔的一处高楼內。

  宽阔的厅中,明窗净几。

  眾人席座,却寂静无声。

  宝炉燃著常熟的沉檀香,散发著浓郁的香气。

  路平直到今天,才得以欣赏这起江南的论琴盛会。

  这算得上一群纯粹的人,哪怕外面闹得沸反盈天,却是两耳不闻。

  悠扬的琴声传来。

  一位琴师披衣跃坐,横琴膝上,他奏的是《阳春白雪》。

  初始一阵连续的泛音,若冰雪消融水滴坠落一般,继而“掐撮三声”若万物復甦、生机勃勃“还不错。”任盈盈微微点头,嘴角泛出一丝微笑。

  这种雅事她出奇的喜欢。

  不时传音,向路平发表自己的见解。

  严激已经邀请她两次,她却一直拒绝。

  直到今天路平陪同,她才来到此处。

  作为唯一的女性,严激发挥宰相之子的影响力,为“路夫人”拉了一道帷幕。

  其中为她安排了一张琴桌。

  闺阁之中,不乏琴操高手,但严激如此相待,还是让一眾琴师异不已。

  一曲《枉凝眉》,眾人顿时疑虑尽去。

  “你是为了洗去我日月教圣姑的身份吗”任盈盈忽然传音道。

  路平笑了笑也传音道:“你会留恋圣姑的身份吗”

  任盈盈笑著摇摇头。

  一老者从外而入。

  他约莫六十来岁,生得骨瘦如柴,如同一句包著些许皮肉的髏。

  炯炯有神的目光往室內扫视一番,便找了一处角落,席座静听。

  《阳春白雪》,循环往復仿佛四季更替。

  一曲夏然而止,犹自绕樑不绝。

  眾人这才出声交好。

  “诸君可还有论琴者。”严激朗声道。

  老者缓缓起身:“老朽不才,献丑了。”

  这两日的论琴,没有请束是无法进入的。

  严激眉头一皱,便想起路平说的一个名字:“阁下可是西湖琴师黄仲公”

  泰山的某处山谷中。

  搭建了几间茅草屋。

  自从下泰山之后,任我行和向问天便在这里。

  一开始,任我行还不时运气,试图化解体內的某一道异种真气。

  很可惜,他的努力失败了。

  向问天也是愁眉不展。

  他禁不住又一次劝道:“教主,大小姐就在路司李身边,不如让大小姐再问问那小子”

  任我行脸色一变,怒道:“左冷禪发配长白山,那小子给我选的地方一定是倭国。老夫岂会遂他的意”

  向问天脸孔一暗,不敢再劝,

  他知道自家教主內心自负无比,別说路司李现在还不算女婿,就算是女婿,他也绝对不会开口求肯。

  千秋宫其实近在尺。

  殷清琴或许有一些好的办法,但是任我行却拒绝前往。

  “清琴已经不是黑木崖上的清琴。”他一句话,回绝了向问天的建议。

  时间一天天流逝。

  任我行渐渐有些颓然。

  一个武林中人的一生,最该丰富多彩的时光,全部都消耗在和自身异种真气的斗爭上。

  什么夺回黑木崖,復仇东方不败,中兴圣教,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如今看起来都如梦幻泡影。

  “教主。平一指从京城来信—

  “他说些什么”

  “他说,教主大可以不必为异种真气担忧,他有一法,可解教主之急。”

  任我行眼中闪烁著喜悦的光芒。

  他猛然夺过信笺,看过之后,脸色变得铁青。

  “岂有此理。”

  信笺立即变成一片片纸屑。

  什么內功的转移与假借。

  他不在江湖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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