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狼群的牧场

　　凛冽如刀的寒风卷起漫天雪沫，将西伯利亚冰原的浩瀚与死寂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凯瑟琳面前。

　　凯瑟琳裹紧了附有恒温咒的厚重斗篷。

　　前方引路的叶莲娜如鱼得水，白色狼躯在雪地上留下爪印。

　　她高昂着头颅，湖蓝色的兽瞳燃烧着归乡的悸动。

　　“我们快到了，”叶莲娜道：“王庭巢穴就在前面那片冰川裂谷的下方，那里有地热，是冰原上少数温暖的地方。”

　　凯瑟琳眯起眼睛，顺着她指引的方向望去。

　　巨大的冰川中央裂开的缝隙，隐约有微弱的热气蒸腾而上，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当她们靠近裂谷边缘时，凯瑟琳的第六感忽然开始预警。

　　她感觉到了独属于阿瓦隆仙境的衰败气息。

　　“等等！”凯瑟琳一把拉住正要跃下裂谷的叶莲娜，脸色凝重道：“你父亲，我猜那早就不是你的父亲了。这里并非只有纯粹的狼人气息，有东西......来自‘那边’的东西，寄生在他身上了！”

　　叶莲娜回过头，巨大的狼首几乎贴到凯瑟琳面前，惊骇道：“‘那边’？是你之前提过的阿瓦隆？！”

　　“恐怕是的，”凯瑟琳沉声道，柳木金锄已悄然滑入手中，“是为了躲避阿瓦隆崩塌而流落到此界的生物。它很虚弱，需要庞大的信仰之力才能维持存在和力量。之所以能够存在那么久......”

　　她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猜测，目光扫向裂谷深处，“它必须为自己创造一个‘信仰之源’。”

　　她们没有直接进入王庭巢穴，而是绕到了裂谷另一侧隐蔽的观察点。

　　展现在眼前的景象让凯瑟琳倒吸一口冷气，也让叶莲娜浑身毛发倒竖。

　　裂谷之下并非想象中的原始狼穴，而是一个依托天然洞穴和冰雕建筑形成的、规模庞大的畸形社会！

　　这里不仅有毛色各异的强壮狼人战士，还有在冰屋间穿梭和劳作的人类。

　　那些人类穿着用粗糙兽皮缝制的衣物，裸露的皮肤冻得通红，眼神中透出近乎虔诚的麻木。

　　他们像奴隶一样搬运着冻硬的肉块，清理着狼穴的秽物，照料着圈养的雪兔。

　　而在裂谷深处一片被高耸冰墙围起来的区域里，凯瑟琳看到了更多的人类。

　　那里像是一个原始的村落，冰屋排列整齐。

　　有女人在冰屋门口缝补，有孩童在雪地上追逐打闹.....

　　一切都显得十分井然有序,如果不是他们的活动区域太小，凯瑟琳会怀疑这里存在着原始人部落。

　　这些人类，无论男女老少，他们的眼神里没有对外界的向往，没有对自由的渴望，只有对“主人”的绝对顺从——他们是“白狼神”及其高贵部族的财产、奴仆和食物来源。

　　他们的世界，仅限于这片裂谷。

　　“看他们的手臂......”叶莲娜低声道。

　　凯瑟琳凝神望去，只见每个成年人类的手臂上，都用某种颜料刺着一个狼头图腾，图腾下还有类似部落归属的符号标记。

　　“雪爪部落”、“冰牙部落”、“冬风部落”......

　　叶莲娜辨认着那些标记。

　　“他们像圈养牲口一样，给被抓来的人类划分了部落，让他们繁衍后代。再给这些奴隶的后代灌输信仰！”凯瑟琳开口道。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的狼人战士趾高气昂地走过一个人类“村落”。

　　其中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不小心将手中捧着的一块冻肉掉在了地上。

　　为首的狼人战士是一头毛发灰黑相间的壮硕公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戏谑。

　　他伸出覆盖着厚毛的爪子，像逗弄小狗一样，用锋利的爪尖勾起了少年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啧，雪爪部落的小崽子，长得倒还算顺眼。”狼人战士居高临下，伸出粗糙的舌头舔过森白的獠牙，“今晚洗干净，送到我的冰屋来。”

　　少年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中瞬间充满了恐惧，但那恐惧很快又被一种扭曲的“荣幸与喜悦”所覆盖。

　　他卑微地低下头，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音节，表示顺从。

　　周围的其他人对此视若无睹，甚至有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眼中流露出了羡慕。

　　“他们甚至把人类当做‘宠物’！”叶莲娜全身肌肉绷紧，獠牙毕露，“这就是那个寄生怪物带来的‘高等文明’？！用奴役和扭曲来维持它肮脏的存在？！”

　　凯瑟琳的脸色也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这些被圈养、被洗脑、世代为奴的人类，他们那麻木而“虔诚”的信仰——信仰将他们视为牲畜和玩物的“白狼神”及其部族——正是维系那寄生怪物的“食粮”。

　　那个家伙还挺聪明，用最残忍的方式为自己制造了一个源源不断的信仰电池。

　　“难怪当年你父亲会性情大变，”凯瑟琳的声音离带着凛冽的杀意，“他不仅是疯了，他的意志和身体，恐怕大部分时间都被那个寄生的仙境生物占据了！它需要狼王的身份和力量来维持这个畸形的‘牧场’！”

　　她看向叶莲娜，后者的眼中已无半分犹豫，“凯瑟琳！帮我！帮我撕碎那个怪物！帮我毁掉这个地狱！我的父亲...如果他还有一丝残存的意识，这对他也是最大的折磨和亵渎！西伯利亚的狼群不该是这个样子！”

　　凯瑟琳握紧了锄头，“当然。这不仅是为了你的王位，更是为了这些被剥夺了灵魂的人类。那个寄生者污染了这片冰原，亵渎了生命本身。它必须被清除，这个畸形的体系必须被打破。”

　　她脑中飞速运转。

　　强攻绝非上策，自己还需要狼群的力量。

　　那个寄生怪物....必须找到它的弱点.

　　既然它依赖信仰，依赖这个“牧场”，或许可以从内部瓦解。

　　“叶莲娜，介意当一次传教士吗？”凯瑟琳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叶莲娜瞪大了狼瞳。

　　凯瑟琳的想法很简单，这些被虐待的人类之所以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反抗，除了被信仰洗脑之外也有自身实力不足的原因。

　　那么只要在这些部落中重新传播更强大的神明信仰，并且承诺那位神明会救助信徒于苦难之中就行了。

　　由狼人形态的叶莲娜负责传教，自己负责显灵，不出半个月，叶莲娜就能兵不血刃的当上狼群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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