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攻入王庭

　　凯瑟琳的计划非常顺利。

　　叶莲娜利用她对裂谷地形的熟悉和对狼群巡逻规律的掌握，一次次潜入那些被冰墙分割的人类部落。

　　她通常选择在深夜，或是风雪最大的时刻行动，那时狼人守卫最为懈怠，也更依赖于听觉而非视觉。

　　起初，叶莲娜只是将一些凯瑟琳提供的尘歌壶内草药捣碎的膏药，放在那些因劳作或惩罚而受伤的人类洞口，或是将几只雪兔扔进那些看起来最为贫瘠的部落聚居区。

　　恐惧是人类最初的反应。

　　他们瑟缩着，不敢触碰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但当一个快要冻掉脚趾的孩子在父母绝望的哭泣中，被那绿色膏药治愈后，当一个饿得眼冒金星的妇人颤抖着将雪兔煮成肉汤，让全家活过又一个寒夜后，人们不再拒绝。

　　叶莲娜开始现身。

　　她保持着狼形，用人类语言的音节混杂着狼族的低吼与他们沟通。

　　她指引他们注意冰墙上那些被风雪和温度变化震出的细微裂缝，告诉他们如何设置简单的陷阱捕捉那些试图钻进来躲避风雪的雪兔。

　　与此同时，凯瑟琳在裂谷之上配合着叶莲娜的行动。

　　当某个部落的人类，在叶莲娜的指引下第一次成功依靠自己设置的陷阱捕获到猎物，并在深夜战战兢兢地试图升起一小簇取暖和烹饪的火堆时——

　　奇迹发生了。

　　那簇微弱的火苗非但没有引来巡逻狼人的呵斥与扑打，反而化作一团温暖明亮的篝火。

　　篝火旁还凭空出现了一些面饼和一小桶清水。

　　篝火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人类惊骇又茫然的脸，温暖驱散了深入骨髓的寒冷，食物的香气勾起了最原始的渴望。

　　他们围在篝火旁，感受着这从未有过的温暖与饱足。

　　一个模糊的、带着柳叶摇曳沙沙声和潮汐涌动般回响的女性声音响起：

　　“吾乃柳林的荫蔽者，潮汐的守护者——奥西涅丝。汝等之前见过的叶莲娜·冬牙乃吾之代行者。信奉吾等，汝等将不再是匍匐于冰雪的奴隶，所有辛勤将获得回报，所有生命将得到庇护。”

　　一次又一次。

　　每当叶莲娜教导他们背着白狼群多迈出一步，凯瑟琳便降下对应的“神迹”予以强化。

　　治愈伤病、提供食物、点燃篝火....对于这些生活在绝望边缘的人类奴隶而言，不啻于真正的神恩。

　　那些麻木的眼神开始有了微光，不再是面对狼人时的恐惧与卑微，而是在深夜篝火旁，望向彼此时的困惑、希冀与一点点属于“人”的交流。

　　他开始学习设置更复杂的陷阱，甚至在冰屋最隐蔽的角落，用木炭划出抽象的柳枝与波浪的图案，低声念诵着“奥西涅丝”和“代行者叶莲娜”的名号。

　　裂谷深处的“白狼神”及其狼族并非毫无察觉。

　　但他们傲慢太久了。

　　人类的骚动、篝火的异象，被他们归结为奴隶们愚蠢的迷信和偶尔的好运。

　　那个寄生在狼王体内的存在，正贪婪地吮吸着虽然略有波动但依旧庞大的信仰之力，享受着狼王的权力和这畸形的“文明”，它并未将眼皮底下这些“牲畜”的细微变化放在眼里。

　　直到一股明显不同于“白狼神”信仰的、带着勃勃生机与潮汐力量的全新信仰流在人类部落中汇聚成形，并开始隐隐抗拒、甚至反过来侵蚀那扭曲的信仰之源时，王庭核心处，那由冰雪和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上，一直闭目假寐的白色狼人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可怕的眼睛。

　　一只眼是狼族固有的冰蓝色，里头充满了狂暴与混乱。

　　另一只是闪烁着诡异虹彩的、如同万花筒般不断旋转变化的眸子。

　　“虫豸......安敢窃取神火？！”非人的咆哮震得整个王庭冰壁簌簌作响。

　　就在老狼王因信仰被分流而暴怒的同时。

　　轰——

　　王庭入口处，那由整块冰髓雕琢而成的大门，被一股沛然巨力轰开。

　　风雪裹挟着两道身影踏入这狼族权力的核心。

　　叶莲娜·冬牙恢复了完全的狼人战斗形态，银白色的毛发因沸腾的战意和怒火而根根竖立，獠牙毕露，湖蓝色的兽瞳死死锁定在王座之上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口中发出咆哮。

　　“占据我父亲躯壳的怪物！我，叶莲娜·冬牙，归来讨还血债，夺回属于冬牙家族的荣耀与纯净！”

　　她的身旁，凯瑟琳傲然而立。

　　她没有显露庞大的神只化身，只是维持着人形，但周身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凯瑟琳左手握着鲸骨权杖，杖顶光芒流转，呼应着裂谷上方那些新生信徒们的祈祷低语；右手虚握，那柄象征开辟与秩序的柳木金锄若隐若现。

　　她的目光平静却蕴含着雷霆之威，声音穿透狼王的咆哮，响彻整个王庭：

　　“以柳林女巫之名，以海洋女神奥西涅丝之名！寄生于此的堕落仙境之灵，你以奴役与扭曲维系自身的存在，玷污生命，亵渎信仰！今日，你的统治到此为止！这冰原的狼群，这些被奴役的灵魂，都将重获自由！”

　　王座上的老狼王缓缓站起身，近三米高的庞大身躯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那双诡异的眼睛扫过叶莲娜，又定格在凯瑟琳身上，它发出了混合着狼嚎与另一种未知语言的怪笑：

　　“嗬嗬嗬...阿瓦隆的臭味！又一个白女王骗来送死的‘救世主’？就凭你和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狼崽？”

　　它猛地一挥巨爪，狂暴的冰雪魔力混合着那股扭曲的仙境之力，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寒冰飓风，朝着凯瑟琳和叶莲娜猛扑而来！

　　“吼！”叶莲娜毫不畏惧，四肢发力，裹挟着复仇的冰风暴，正面迎上！

　　凯瑟琳则轻盈后撤半步，权杖顿地，清喝一声：“屏障，起！”

　　无数闪烁着生命绿光的虚幻柳枝凭空出现，交织成一道坚韧的壁垒，挡住了寒冰飓风的正面冲击。

　　同时，她左手一引，那些从人类部落中新汲取的信仰之力化作涓涓细流汇入屏障，使其光芒更加凝实。

　　“你的力量，根植于欺骗与恐惧！”凯瑟琳审判道：“而现在，你的根基正在崩塌！”

　　王庭之内，冰屑四溅，魔力轰鸣。

　　王庭之外，隐约传来人类部落方向越来越响亮的祈祷声，他们在为他们新信仰的“柳林女巫”和“代行者”呐喊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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