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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第一个找茬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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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妇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可那双眼睛——分明映着她自己扭曲的倒影。

  茶盏相碰的清脆声里,金月华突然明白:有些人天生就是凤凰,即便披着麻雀的羽毛,也掩不住翎羽间的金光。

  她盯着沈长乐腕间的翡翠镯子,忽然想起今早丫鬟的闲话:“五老爷特意开了私库,给新夫人找了几十件配套的头面......”

  指甲咔地折断在掌心。

  原来萧彻那样的冰山,也会为心上人融化。

  ……

  萧彻的母亲远在钱塘,并未前来。

  出现在正堂的勇老太公、刚太老公,是唯一的长辈。

  与萧彻平辈的只有三房萧往,四房萧徕,以及其他旁支,萧律,萧得,萧彺,竹字辈的晚辈……凡是京城的萧氏族人,几乎都拖家带口而来。

  如今已齐齐整整把偌大的正堂坐得满满当当。

  看着这么多萧氏族人,男女老少,梳总角的小孩,乌压压的一片。

  这使得沈长乐又不禁想到小舅成亲时带新人认亲的场面。

  幸亏萧彻辈份高,又是萧氏宗主,除了需要向勇伯父,刚叔父施礼外,其余与萧彻平辈的,也都是互相施礼。

  对于两位长辈,沈长乐准备了两双布鞋,平辈男子则送了一双布鞋,女眷则是一套头面。

  勇老太公和刚老太公分别送了个厚实的荷包,沉沉的。

  平辈女眷大都送的头面珠饰,有镶百宝的凤钗,也有赤金打造的簪子,五花八门。

  总得来说,平辈女眷所送的礼物,都比较奢华。

  金月华又想到昔日认亲时,家中并没有这么多长辈到场,收来的礼,也远远不及送沈长乐的贵重,又气不打一处来。

  轮到晚辈们向沈长乐送礼时,金月华这才舒心起来。

  萧家晚辈众多,每个小辈男的十二两银子的小荷包,女的则是一个龙凤呈祥的金镯子。

  金月华捧着金镯子,垫了垫份量,虽然不重,但看着与她同辈份的妯娌、小姑子,足足有十余人,心中盘算着:沈长乐虽然得得多,但送出去的更多,这次认亲,应该是亏了。

  这么一想,金月华心中舒坦起来,心急火燎的妒忌感总算消去大半。

  认完亲,又去了祠堂。

  一系列仪式过后,便在正堂用膳。

  男女分席而座,中间隔了一道屏风。

  沈长乐按萧彻的齿序与勇老安人、刚老安人一桌,同坐的还有长房的三太太、四太太,以及萧氏宗族同辈份的旁支偏系的太太,人称徐二太太、行太太、徛四太太。

  这些人都是拖家带口,各自的儿女都在别桌用桌,而各自的儿媳妇,则侍奉在一旁,端茶递水。

  金月华是四太太的媳妇,也站在五太太身边,与妯娌们,端了茶水,递了菜。

  她看着坐在四太太身边的沈长乐,发现她发髻上那枚圆润的红宝石比鸽子蛋还要大,身上的品红金丝缎在烛火下发出射眼的光芒,鬼使神差地,手中的当归枸杞炖鸡汤汁便倒在了沈长乐肩膀上。

  “啊……”滚烫的鸡汤透过轻薄的金丝缎,烫得沈长乐一个激灵。

  金月华则慌忙道歉:“对不起,五婶婶,是我一时没端稳。请五婶婶恕罪。”

  她面上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却是有恃无恐——我只是小辈,虽然免不了被指责毛手毛脚,但也无关痛痒。但你是新人,又是长辈身份,怎好计较呢?

  这个哑巴亏,你不吃也得吃。

  四太太厉声喝斥金月华的鲁莽行为,又拿着绣帕擦试沈长乐被烫着的地方,嘴里关切地问:“没烫到吧?赶紧去换身衣服。”

  沈长乐不得己,只得去换了身猩猩红的遍地金妆花缎长褙子,为了与妆花缎搭配,还换了珠饰——这里需要有细节。

  素娟忿忿地道:“那金氏分明就是故意的。”

  沈长乐与金月华打过几次交道,深知此人的德性,恨人有,盼人穷的德性,妒忌心也强。估计是见不得自己嫁得比她好,所以心中妒忌之心吧。

  她不由蹙了眉。

  她是新人,金月华又是小辈,要是计较,就显得她斤斤计较了。

  可不计较,一百八十两银子的衣服,就这样无端毁了。

  要是忍下这个闷亏,可不是她的作风。

  思来想去,沈长乐便有了主意。

  沈长乐回到席间时,已换了身猩猩红遍地金妆花缎长褙子,领口缀着十二颗滚圆的南海珠,发间赤金点翠冠垂下细密的金流苏。

  她从容落座,仿佛方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待宴席进行到一半,她忽然轻抚衣袖,对侍立在四太太身后的金月华温声道:“好孩子,方才你受惊了。正巧我嫁妆里新得了些安神香,待会让人给你送去。”

  金月华正要假意推辞,却见沈长乐转向满桌女眷笑道:“说起来,我与金氏,在闺阁时便认识了。我在娘家时曾得过一位相面大师的指点,学了些相手之术。”

  她执起金月华的手细细端详,忽然蹙眉,“这掌纹......”

  满桌顿时寂静。

  勇老安人关切地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金月华心中咯登一声,想收回自己的手,但沈长乐却死死抓着不放。

  沈长乐欲言又止,最终轻叹:“罢了,我也不好妄言。”

  她越是如此,众人越是好奇。

  在四太太再三催促下,她才低声道:“金氏这掌纹主破财,尤其要慎防损毁贵重之物。轻则破财消灾,重则......”

  恰在此时,丫鬟端上一套御赐的甜白釉茶具。

  经过金月华身边时,突然手一滑——

  “哐当!”

  茶盏在金月华面前碎裂,滚烫的茶水溅湿她新做的遍地金马面裙。

  金月华盯着自己的遍地金马面裙,脸色凶狠。

  丫鬟却跪下来哭诉:“奴婢不是有意的,是六奶奶刚才转身时不小心撞上了。”

  “胡说八道!”金月华厉喝。

  沈长乐立即起身,满脸歉疚:“只是巧合罢了,箖媳妇,你可别动怒。”她转头吩咐自己的丫鬟,“快去开我的嫁妆箱子,取那匹云锦给六奶奶赔罪。”

  四太太脸色已然铁青。

  在座谁不知晓,新妇过门三日内打碎器皿最是晦气,更别说是御赐之物。

  当下便有婆子窃窃私语:“五太太不说不知道,这么一说,这位六奶奶确实败家。瞧吧,连带着五太太都遭了殃......”

  四太太也开始怀疑,自这金氏进门后,他们这一房确实是只出不进。

  金氏不但打坏过她屋里的瓷器,还连累她儿子萧箖跟着受罪。

  如今,金氏不但毁了新人的衣服,又还连累丫鬟打碎了御赐茶具。

  想到这里,四太太看金月华的眼神越发冷冽。

  “败家玩意,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滚回屋里自省。”

  沈长乐跪在蒲团上柔声求情:“我不该多嘴的,四嫂就别怪罪箖媳妇了。”

  四太太恶狠狠地瞪了金月华,对沈长乐说:“我知道弟妹年轻,性子柔善,不忍怪罪她。可弟妹有所不知,自从金氏进门后,咱们四房,就屡有破财之灾。这金氏不是今儿打碎瓷器,明儿打碎我屋里的花瓶。这阵子更是变本加厉,连续摔坏了好几套上好瓷器。方才听弟妹这么一说,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金氏就是个败家玩意,丧门星。”

  金月华脸色煞白,神色惊恐。

  厅堂内,一众长辈女眷全带着有色目光看着自己,妯娌们也是窃窃私语,幸灾乐祸。

  她心中发紧,双手不自觉地掐进手心。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沈长乐搞的鬼,可她却无法自证,甚至无从辩驳。

  而沈长乐越是替她说话,四太太越是难堪。

  最后四太太决议:让金月华禁足自省,没有她的吩咐,不许出现在人前。

  在一道道的目光注射下,金月华忍着羞辱,灰溜溜地离开厅堂。

  跨出门槛后,她忍不住回头,

  新妇正笑着与四太太说着话,三太太四太太无不侧耳聆听,脸上含笑,神色随和,慈眉善目。

  ……

  用了午膳后,大家移到园子里听戏。

  沈长乐陪了大家看了两场戏,借口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昨晚没能睡好,得补点儿觉,不然下午更没精神。

  此时,萧彻的舅父舅母,及外祖母封老安人登门了。

  萧彻在正院亲自接待了他们,封老安人和舅母许氏,则让萧彻带新妇前来拜见他们。

  萧彻心知沈长乐此时正在午睡,昨晚着实累着她了,也想让她多歇会了,便找了个借口。

  “新妇正在内院处理些琐碎杂事,一时半会怕是抽不开身。这样,我带外祖母还有舅母,先去后院听戏。等新妇忙完了手头的事,再带她来给外祖母和舅母磕头。”

  二人便去了二进院的明辉堂,和勇老太太,刚老太太等人相互见了面,便一起看戏了。

  勇老太太知道封老安人为人刻薄还严厉,怕新妇初来乍到,让封老安人抓住把柄发作。便让人去请新妇过来,给封老夫人磕头请安。

  那婆子没走几步,便被一个丫鬟拦下。

  “陈嬷嬷,此去表哥院子,需走上一盏茶的时间,您腿脚不便,还是让我去吧。”

  那陈嬷子其实也不想揽这样的差事的,没油水,还费腿,她更想跟在主子身边听戏。

  既然有人主动揽下这差事,当然是求之不得。

  “那你赶紧去请五太太过来。”

  那丫鬟应了声,却是不急不慢地前往玉衡院。

  等她来到玉衡院,却不急着表明来意,只与青杏等人说起话来。

  “青杏姐姐,怎样,新妇可好相处?”

  青杏在抱厦内忙完了手中的差事,正准备趁主母午睡时自己也小眯一会儿,便瞧到贺小姐身边的丫鬟采玉,忙把她迎进屋中。

  “你怎么有空过来?”青杏把桌上的一盘切好的果片推过去,让她吃。

  “陈舅老爷家的封老安人和陈舅太太来了,勇老太太派人过来叫新妇去接待封老安人。我便自告奋勇揽了这差事。表小姐让我不着急,慢慢得过来。”采玉也不客气,抓起果片就吃。

  青杏赶紧起身说:“封老安人和陈舅太太向来重规矩,那得赶紧通知五太太去。”

  采玉拦下她:“好姐姐,不急。”轻轻捏了下青杏的手臂。

  青杏瞬间明白过来,有些迟疑,还有些不安。

  “这样不妥吧?到时候五太太吃了挂落,咱们这些跟前伺候的,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采玉笑了笑说:“怕甚,一个破落户,有幸嫁给五老爷,已是邀天之幸。她吃了挂落是她的事,与姐姐何干?”她得意一笑,“她要是找姐姐麻烦,姐姐大可把责任推到勇老太太身上。”

  青杏以前只是二等丫寰,平时与贺小姐身边的采玉颇为合得来,直到萧彻大婚在即,这才把三进院的玉衡院设为寝居。她便被安排到玉衡院服侍,提拨为一等大丫鬟,还不是很了解萧彻的性子。更别说新进门的沈长乐了。

  如今听采玉明晃晃地要给五太太设陷阱,心中有些不安。

  只见采玉握着青杏的手说:“咱们小姐可是承主诺过姐姐的,将来若能留在五老爷身边,姨娘的位置肯定有姐姐的。姐姐也不想一辈子为奴为婢,或嫁给外头上不得台面的小厮,潦草一生吧?”

  青杏经过天人交战,最终说:“罢了,这事儿我不参与便是。你赶紧离开吧,就当没来过。”

  为了避嫌,也为了事情不波及到自己身上,青杏找了个理由,出府去,让另一个丫鬟当值。

  而等沈长乐得知萧彻的外祖母和舅母都来了萧家,因自己并未及时前去请安,已是大发雷霆时,原本更衣的动作,便慢了下来。

  “罢了,横竖都已经迟了,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的。”

  沈长乐也是一身反骨的人,别说娘亲舅大,哪有新婚第二天就上门来,还指名要她这个新妇给他们磕头请安。

  她虽是新妇,但萧彻身份足够高,又是萧氏宗主,自己便是萧家宗妇。

  要是当着本家族人的面,在萧彻母舅面前卑躬屈膝,丢的可是整个萧家的脸。

  能真正管辖自己的婆婆又没在场,萧家隔房的长辈,再如何也管不到自己头上。

  平辈的妯娌就更不用说了。

  萧彻的母舅固然尊贵,也还得讲究亲不隔疏。

  对方若以此来挑她这个新妇的理,她有的是说辞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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