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2章 终于扬眉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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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沈玉姝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双目圆睁,脸上满是惊恐,口中还在不停地喃喃自语:“不要……不要去……太子殿下,危险……”

  “又在发什么疯?”陆寒琛声音冰冷,将刀鞘“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沈玉姝仿佛被这声音惊醒,看到陆寒琛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滚带爬地扑下床,死死抓住他的衣摆,语无伦次地哭喊道:“夫君!夫君!我做了个噩梦!好可怕的噩梦!”

  “松手!”陆寒琛厌恶地想甩开她。

  “不!”沈玉姝却抱得更紧,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急切地说道:“我梦到……我梦到太子殿下去西郊行宫,在……在黑风口!那里有好多土匪!好多血!太子殿下他……他遇险了!”

  陆寒琛的动作一顿,黑眸中闪过一丝锐光,他俯身,捏住沈玉姝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一字一顿地问:“你再说一遍,在什么地方?”

  “黑……黑风口……”沈玉姝被他眼中的寒意吓得一哆嗦,却还是坚持说了出来。

  陆寒琛松开她,眼神变得极度复杂。

  又是这种神神叨叨的“预知”?

  他本能的不信。

  前几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可“救驾之功”这四个字,就像一团烈火,瞬间点燃了他心中所有的野心!

  若是真的……

  “你如何知道的?”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沈玉姝见他动心,心中暗喜,脸上却装出了一副茫然又害怕的样子,她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知道……就是梦到的……啊!我想起来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急忙道:“我……我好像听我乡下的一个远房亲戚说过,说黑风口那边的山里,一直不太平,盘踞着一伙很凶悍的匪徒,最近……最近好像有什么大动作……我也是刚才做了噩梦,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夫君,我是不是说胡话了?你别当真……”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寒琛的脸色,将一个被噩梦吓到、又无意中拼凑出惊人信息的无知妇人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给了他信息,又撇清了自己的责任。

  就算最后事情不成,也只是一个巧合的噩梦罢了。

  陆寒琛沉默了。

  他盯着沈玉姝,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

  他知道这个女人在演戏,但他更清楚,自己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富贵险中求!

  他陆寒琛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赌!

  “你最好没骗我。”许久,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转身大步走出房间,声音远远传来,“备马!点齐我麾下所有亲卫,跟我走!”

  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沈玉姝瘫坐在地,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但她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淬了毒的、得意的笑容。

  沈青凰,你等着!

  等我的夫君成了人上人,我倒要看看,你一个病秧子的夫人,还怎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

  与此同时,国公府,临江月的情报,也如流水般汇入了裴晏清的书房。

  “江主,查到了。”云照一身夜行衣,将一份密报递上,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陆寒琛半夜三更,带着他手底下那点人,神神秘秘地出城,直奔西郊黑风口去了。”

  裴晏清正坐在灯下,陪着沈青凰看账本。

  闻言,他接过密报,只扫了一眼,便递给了身旁的沈青凰,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青凰,你这位好妹妹,又开始暗中动作了。”

  沈青凰接过密报,看着上面“黑风口”、“太子”、“匪徒”几个字眼,凤眸中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诮。

  “蠢货。”她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云照在一旁听得好奇:“怎么说?这陆寒琛若是真走了狗屎运,救了太子,那可就一步登天了。沈玉姝这步棋,下得不算差啊。”

  “差就差在,她以为自己是执棋人,却不知自己和陆寒琛,都不过是别人棋盘上,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沈青凰将密报随手放在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她抬眸,看向裴晏清,清冷的眸子里是与他如出一辙的通透与了然:“新太子根基不稳,为人多疑。陆寒琛一个毫无根基的武夫,突然立下这等奇功,太子是会感激他,还是会怀疑他背后有人指使,甚至……是他自导自演,故意卖好?”

  裴晏清含笑接话,声音温润却字字诛心:“不错。他救驾成功,最多得些赏赐,晋个一官半职,但也会立刻被划入新太子的‘待查’名单。他救驾不成,便是失职之罪。无论成败,他都只是为我们试探新太子心性的一颗探路石罢了。”

  云照听得瞠目结舌,半晌才咂咂嘴:“你们夫妻俩,真是……天生一对的妖孽。这么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看着他们演戏?”

  “为何不做?”沈青凰唇边绽开一抹极淡的、却令人心头发寒的笑意,“既然她想让陆寒琛往上爬,我偏不成全她。”

  她看向裴晏清:“世子爷,临江月在黑风口,可有人手?”

  裴晏清桃花眼微弯,握住她的手,宠溺地笑道:“夫人想做什么,为夫无有不从。”

  “不必做什么大事。”沈青凰的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声音清冷如冰,“只需在陆寒琛‘救驾’成功后,不经意地,让太子殿下的人‘捡’到一封信,一封……陆寒琛写给废太子的‘效忠信’。”

  信是假的,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也拔不掉了。

  沈玉姝费尽心机想送陆寒琛上青云,她便亲手,将这梯子给他一脚踹翻!

  还要在他身上,再泼上一盆洗不清的脏水!

  看着沈青凰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狠辣与算计,裴晏清非但不觉得可怕,反而眼中的笑意与爱意更浓。

  他的青凰,就该是这样。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肆意张扬,无所畏惧。

  而他,会是她最锋利的剑,最坚固的盾。

  窗外,夜色正浓。

  黑风口的夜,比京城最深的巷子还要浓稠。

  当黎明的第一缕微光撕开夜幕,带着血腥气的消息便如插翅的鸟,飞入了京城。

  新太子在西郊遇袭,幸得禁军校尉陆寒琛率部拼死相救,化险为夷!

  消息传来,国公府内依旧是一片静谧。

  沈青凰正在暖阁中,亲手为裴晏清整理衣领上的一丝褶皱,窗外晨光熹微,映得她侧脸如玉,神情专注而平静,仿佛外界的惊天波澜不过是窗外拂过的一缕微风。

  裴晏清任由她摆弄,桃花眼中含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手中却把玩着一枚小巧的信封,那是“临江月”加急送来的密报。

  “信,被太子的人收走了。”他轻声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是,太子并未当场发作。”

  沈青凰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将他的衣襟抚平,淡淡道:“新君多疑,那封信即便不能立刻要了陆寒琛的命,也已在他心头埋下了一根拔不掉的刺。日后陆寒琛爬得越高,这根刺便会扎得越深。急什么?”

  她抬眸,清冷的凤眸里没有半分意外或失望,只有洞悉一切的了然。

  裴晏清低低地笑了起来,握住她微凉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夫人说的是,是我心急了。”他喜欢看她这副模样,运筹帷幄,智珠在握,好像世间万物都逃不过她的算计。

  “只是……”裴晏清话锋一转,眼中掠过一丝玩味,“我这位好妹妹,沈玉姝,这次可是出尽了风头。”

  密报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陆寒琛在面圣时,将所有功劳都归于妻子沈玉姝的“梦中示警”。

  此事传出,满京哗然。

  一个妇人的梦,竟能预知储君之危,救下国之根本?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谈!

  三日后,东宫的赏赐流水般地送进了城西陆家那座不起眼的宅邸。

  陆寒琛连升三级,破格提拔为禁军副统领,赐府邸一座。

  而沈玉姝,不仅得了无数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更得了一个令所有京中贵妇都眼红的恩典——太子特许,日后宫中宴饮,她可随夫君一同伴驾。

  这道旨意,无异于将沈玉姝从一个不入流的武官之妻,一举抬入了京城最顶级的权贵圈层。

  一时间,陆府门前车水马龙,昔日那些对沈玉姝不屑一顾的夫人们,如今都带着重礼,挤破了头也想上门攀附这位“福星夫人”。

  沈玉姝终于扬眉吐气。

  她站在新府邸的穿衣镜前,看着镜中珠光宝气的自己,抚摸着鬓边一支光华流转、赤金打造、嵌着红宝的流苏步摇,那是太子亲赐的。

  “沈青凰……”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怨毒又得意的笑,“你看到了吗?你靠着国公府的余荫,不过是守着一具空壳子和一个病秧子!而我,凭的是我自己的本事,得的是太子殿下的青眼!这泼天的富贵,是我自己挣来的!”

  她的婆母,陆母,此刻正谄媚地站在一旁,亲手为她端着茶盏,满脸堆笑道:“玉姝啊,还是你有福气!你就是我们陆家的活菩萨!以前是娘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千万别跟娘一般见识。”

  沈玉姝瞥了她一眼,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连眼皮都懒得抬。

  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滋味,实在太美妙了。

  她心中那股被沈青凰压制了太久的怨气与嫉妒,此刻尽数化为熊熊燃烧的虚荣火焰。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那个人面前,炫耀自己如今的荣光!

  机会,说来就来。

  安宁公主在自己的别苑举办赏花宴,遍邀京中贵女命妇。

  这日,沈青凰也接了帖子,与裴晏清一同前往。

  裴晏清如今身子大好,虽对外仍称在调养,但与沈青凰一同出现时,已不再需要轮椅。

  他一袭月白锦袍,风姿清雅,眉目含笑,与身旁一袭水色长裙、清丽绝伦的沈青凰站在一起,便如一幅绝美的画卷,引得无数人侧目。

  他们夫妻二人,一个是国公府世子,一个是执掌中馈的世子妃,身份尊贵,所到之处,人人恭敬行礼。

  “世子,世子妃。”

  “见过世子妃。”

  沈青凰神色淡然,微微颔首回应,从容优雅,那份刻在骨子里的高贵,是沈玉姝模仿一生也学不来的。

  就在众人众星捧月般围着他们夫妻二人时,一个娇柔却又刻意拔高的声音响了起来。

  “哎呀,让一让,陆夫人到了!”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只见沈玉姝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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