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归途迢迢暗潮生

　　归墟眼外，魔教主力尽丧，郝连霸伏诛，残部四散溃逃。

　　金古英雄联盟舰队伤痕累累，却旗帜高扬，沐浴在劫后余生的惨淡天光下。

　　水晶宫殿深处，祭坛光芒彻底黯淡。众人救下那些被囚禁的灵魂光球，以生命泉水与佛法缓缓温养，使其渐复清明。其中竟有数位失踪已久的正道名宿与部落首领，皆对群雄感激涕零。

　　许小剑静立坛边，手中古剑已归鞘，剑身那丝空间波动与浩然之意内敛，却与他心神联系愈发紧密。

　　林薇守在他身旁，为他包扎方才激战中崩裂的虎口伤口，动作轻柔，眼中忧色未褪，却多了几分安心。

　　“此番多亏许兄弟洞察关键，方能破敌制胜。”乔峰朗声道，虎目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许小剑身上，满是赞许。

　　李寻欢微微颔首：“临危不乱，以意御剑，许兄弟已得剑道三昧。”

　　杨过玄铁重剑拄地，独臂轻抚小龙女肩头，看向许小剑：“救命之恩，杨过铭记。”

　　小龙女亦微微颔首，眸光已然柔和。

　　许小剑谦逊一笑：“全赖诸位前辈奋勇，晚辈不过恰逢其会。”他目光扫过那些被救的灵魂，神色转为凝重，“郝连霸虽除，然其背后是否尚有黑手？察事厅目的为何？山海界恐未真正太平。”

　　众人闻言，皆露沉思。王语嫣轻声道：“古籍残卷与俘虏供词，郝连霸与一神秘组织‘幽冥殿’有所勾结。幽冥殿行踪诡秘，实力深不可测，图谋甚大。察事厅院尊与幽冥殿关系亦扑朔迷离。”

　　“幽冥殿？”楚留香摇扇沉吟，“我行走江湖多年，亦只闻其名，未见其实。若其存在，恐为更大祸患。”

　　令狐冲剑眉微蹙：“管他幽冥殿黄泉殿，敢为祸世间，吾等手中之剑，绝不答应！”

　　虚竹双掌合十：“阿弥陀佛，魔氛虽暂熄，然众生之苦未绝，吾辈不可懈怠。”

　　段誉点头：“还需查个水落石出！”

　　许小剑沉吟片刻，道：“当务之急，需安定各方，救治伤员，清剿魔教余孽，打探幽冥殿与察事厅虚实。”他看向乔峰，“乔大哥，联盟不可散，需得更紧密联合山海界各方势力，共御未知之险。”

　　乔峰重重点头：“正合我意！便以联盟之名，广发英雄帖，召集群雄，共商大计！”

　　计议已定，舰队返航。

　　许小剑于船头静坐，尝试运转《瑶池净心咒》，引动心中浩然之意，沟通天地之气，重塑丹田。过程缓慢艰难，如蚁筑堤，然他不急不躁，引导微薄却精纯的浩然之气缓缓流转，滋养干涸经脉。

　　林薇默默陪伴，时而为他披上外衣，时而递上清水。

　　李寻欢与楚留香对弈品茗，言谈间涉及武学至理与江湖轶事，偶尔指点许小剑一二。

　　杨过与小龙女并肩立于船舷，眺望海天，低声细语，夕阳余晖为二人身影镀上金边，静谧安然。

　　乔峰与令狐冲、段誉畅饮烈酒，豪迈笑声穿透海风。

　　虚竹为王语嫣讲解佛法，王语嫣则不时提出武学疑难，相谈甚欢。

　　叶开打磨飞刀，傅红雪静坐调息，各有天地，简直是一幅难得的宁静画卷。

　　许小剑沉浸修炼中，忽感怀中日月玉瓶微微发热，瓶中韦小宝真灵波动似有增强。他心中一动，尝试分出一丝浩然之气注入玉瓶温养。那真灵如久旱逢甘霖，欢欣雀跃，吸收着浩然之气，光芒似乎又明亮了一丝。

　　“师父……”许小剑心中泛起酸楚与希望，“弟子定会让你重见天日。”

　　数日后，返回草原部落。哲别率众迎接，欢庆胜利，盛情款待。被救百姓与部落团聚，场面感人。

　　联盟广发英雄帖，召集山海界各派各族首领，于草原王庭召开“英雄大会”。

　　热闹又群伦。

　　许小剑虽内力未复，然于大战中身负联盟盟主之名，且言谈举止沉稳睿智，洞察局势，提出诸多联合安邦之策，令人不敢小觑，加之他与金古群雄关系密切，自然成为大会核心人物之一。

　　经数日商议，联盟章程确立，各派达成攻守同盟，信息共享，共同维护山海界秩序。乔峰、李寻欢、杨过、虚竹、段誉、令狐冲、楚留香、许小剑等人组成长老会，裁决大事。许小剑仍居盟主之位，统筹全局。

　　联盟声势大振，山海界迎来久违的和平曙光。

　　夜色降临，王庭举行盛大篝火晚宴，庆祝新生。美酒佳肴，歌舞升平，英雄豪杰，纵情欢笑。

　　许小剑与林薇坐于一旁，看着眼前景象，恍如隔世。

　　“仿佛一场大梦。”林薇轻声道，依偎着许小剑。

　　“梦未醒，路还长。”许小剑握紧她的手，目光深邃，“和平之下，暗流汹涌。幽冥殿，察事厅，皆未现身。郝连霸死前不甘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林薇微微蹙眉：“你是说……”

　　“但愿是我多虑。”许小剑摇头，饮尽杯中酒，酒水辛辣，却压不住心头那丝不安。

　　远处，小龙女静坐篝火旁，月光洒在她清丽侧颜，宛如冰玉。杨过坐在她身边，独臂轻揽她肩头，目光偶尔扫过许小剑的方向，复杂难明。

　　王语嫣与段誉探讨武学，叶开与李寻欢比拼飞刀，傅红雪独自饮酒，楚留香与美女调笑，乔峰与令狐冲划拳豪饮……众生百态，皆在火光中摇曳。

　　宴至酣处，忽有侍卫急报：东南边境“落霞山庄”遣使求援，称遭不明势力袭击，庄主重伤，少庄主被掳，敌人武功诡异！

　　欢乐气氛骤然一凝！

　　“果然来了！”乔峰霍然起身，酒意全无。

　　许小剑目光锐利：“来得正好！正可借此探查幽冥殿虚实！”

　　李寻欢沉吟：“敌暗我明，还需谨慎行事。落霞山庄乃东南屏障，不可有失。”

　　杨过冷然：“管他明暗，杀过去便是！”

　　许小剑摆手：“杨兄且慢。敌踪未明，不宜大军轻动。需先遣精干小队前往探查救援，大军策应。”

　　众人称善。

　　经商议，决定由许小剑、李寻欢、一位楚留香、令狐冲、叶开五人组成先锋小队，前往落霞山庄探查。许小剑虽无内力，然智谋出众，灵觉敏锐，更与幽冥殿似有因果纠缠；李寻欢飞刀无敌，智计超群；楚留香轻功妙绝，探查无双；令狐冲快剑凌厉；叶开飞刀灵动。五人配合，可进可退。

　　乔峰等率大军随后接应。

　　林薇欲同行，被许小剑劝止：“此行凶险未卜，你留下助王姑娘处理盟务，等我回来。”

　　林薇虽忧，却知大局，含泪点头：“你定要平安归来。”

　　小龙女忽然开口：“我与过儿可暗中随行，以防不测。”

　　杨过一愣，随即点头：“龙儿所言极是。”

　　许小剑感激道：“有劳杨兄龙姑娘。”

　　计议已定，五人小队稍作准备，连夜出发，乘快马直奔东南。

　　杨过小龙女则相距两里，暗中跟随，如影随形。

　　一路无话，疾行两日，抵达落霞山地界，但见山势秀美，霞光绚烂，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死气。

　　山庄位于半山腰，依山傍水，本应风景如画，此刻却庄门破损，墙垣焦黑，显然经历恶战。

　　五人悄然潜入，庄内一片狼藉，尸横遍地，皆是一击毙命，伤口诡异。

　　“好狠辣的手段！”叶开蹙眉。

　　李寻欢检查伤口：“似是一种极阴寒的指力，专断心脉。”

　　楚留香轻嗅空气：“有迷香残留，且非中原之物。”

　　令狐冲沉默地擦拭剑尖沾染的血迹，眼神冰冷。

　　许小剑灵觉全开，感知着残留气息，忽然指向后院：“那边，有微弱生命波动！”

　　众人疾奔后院，在一处隐蔽地窖中，发现一名奄奄一息的老仆。

　　喂其服下丹药，老仆悠悠转醒，见到众人，老泪纵横：“诸位英雄……可算来了……庄主……庄主他……”

　　“老丈莫急，发生何事？”许小剑温言问道。

　　老仆喘息道：“三日前，一群黑袍人夜袭山庄，武功诡异，见人就杀……庄主拼死抵抗，被重伤……少庄主被他们掳走……临走前，他们留下话……说……说若要少庄主活命，三日后子时，拿‘幽冥镜’到‘断魂崖’交换……”

　　“幽冥镜？”李寻欢目光一凝，“传说中能沟通幽冥、洞悉鬼神的异宝？”

　　老仆点头：“正是……庄主秘藏之宝，不知贼人如何得知……”

　　“断魂崖在何处？”楚留香问。

　　“据此东去五十里，有一处险峻孤崖，便是……”老仆气力不支，再次昏迷。

　　众人面色凝重。

　　“显然是陷阱。”叶开道。

　　“针对幽冥镜而来。”令狐冲冷声道。

　　许小剑沉吟：“幽冥镜……幽冥殿……果然有关联。对方目标明确，以少庄主为饵，逼我们携宝前往。”

　　李寻欢把玩着飞刀：“将计就计，可窥其虚实。”

　　楚留香轻笑：“我最爱赴约。”

　　许小剑决断：“救人为要，我们便去会会这幽冥殿！”

　　将老仆安置妥当，见了庄主获得幽冥镜藏匿位置，五人前往断魂崖。

　　断魂崖孤悬海外，崖下波涛汹涌，崖顶平坦，却怪石嶙峋，阴风阵阵。

　　子时将至，月黑风高，唯有海浪拍崖之声，更添阴森。

　　五人立于崖顶，静待敌人。

　　许小剑手握一枚仿制的铜镜，目光扫视四周，灵觉提升至极致。

　　忽然，崖边阴影蠕动，数名黑袍人如同鬼魅般浮现，无声无息。为首一人，身形高瘦，面容笼罩在兜帽阴影中，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幽绿光芒，气息阴冷飘忽，难以捉摸。

　　“幽冥镜，带来了吗？”为首黑袍人声音沙哑干涩，如同骨骼摩擦。

　　许小剑举起铜镜：“人在何处？”

　　黑袍人一挥手，两名黑袍人押着一名被铁链锁住的青年出现，正是落霞山庄少庄主，神色萎靡，却无大伤。

　　“镜给我，人给你。”黑袍人道。

　　许小剑冷笑：“先放人。”

　　黑袍人幽绿目光闪烁：“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他手指微动，押着少庄主的黑袍人手中出现一柄淬毒匕首，抵住其咽喉。

　　李寻欢飞刀已在指尖，楚留香气劲暗凝，令狐冲叶开蓄势待发。

　　许小剑忽然道：“你们非为镜而来，实为试探联盟虚实，更欲引出与幽冥镜有缘之人，可是？”

　　黑袍人动作一滞，幽绿目光骤然锐利：“哦？你竟知道？”

　　“幽冥殿行事，岂会为区区一镜大动干戈？”许小剑淡然道，“连郝连霸也只是你们的棋子之一，可对？”

　　“有意思。”黑袍人沙哑一笑，“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既如此，更留你不得！”

　　他话音未落，身形骤然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许小剑面前，一只枯瘦如鬼爪的手直取咽喉！

　　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李寻欢飞刀出手！

　　楚留香指风点到！

　　令狐冲剑光乍现！

　　叶开飞刀后发先至！

　　然那黑袍人竟如同虚影，攻击穿透而过，毫发无伤，鬼爪已至许小剑喉前！

　　许小剑早有防备，古剑骤然出鞘半寸，浩然之气与空间之力交织！

　　嗡！

　　身前空间泛起涟漪，鬼爪如同陷入泥沼，速度骤减！

　　就这刹那之机，李寻欢飞刀已回旋斩向黑袍人后心，楚留香指风袭其肋下，令狐冲剑刺其丹田，叶开飞刀封其退路！

　　黑袍人冷哼一声，身形再次模糊脱出包围，退回原处，仿佛从未动过。

　　“好诡异的身法！”楚留香挑眉。

　　“非身法，像是一种虚空遁术？”李寻欢目光凝重。

　　许小剑感受着对方残留的气息，心中凛然：“幽冥死气与空间之力结合……幽冥殿，果然深不可测。”

　　那少庄主趁方才混乱，猛地挣脱束缚，冲向许小剑等人！

　　黑袍人并未阻拦，幽绿目光盯着许小剑：“小子，你很有趣。你的灵魂气息很特别。殿主会对你感兴趣的。”他忽然抛出一物，射向许小剑！

　　李寻欢飞刀拦截，却击空！

　　那物事竟无视阻碍，没入许小剑怀中！

　　是一枚漆黑骨牌，上刻狰狞鬼首。

　　“持此牌，可入‘幽冥鬼市’。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也有我们想要的人。”黑袍人沙哑道，身形缓缓融入阴影，“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其余黑袍人亦随之消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少庄主得救，惊魂未定。

　　许小剑取出那枚骨牌，触手冰凉，其中魂力波动竟与他怀中日月玉瓶内的韦小宝真灵产生一丝微弱共鸣！

　　“幽冥鬼市……”李寻欢沉吟，“传说中存在于阴阳交界处的神秘黑市，交易诸界奇物，非人非鬼皆可往，然险恶异常。”

　　楚留香摇扇：“听起来妙趣横生。”

　　令狐冲收剑：“去便去。”

　　叶开把玩飞刀：“正好会会这些鬼祟之辈。”

　　许小剑握紧骨牌，目光深邃：“幽冥殿主动引路，必是龙潭虎穴。然其言‘有我们想要的人’，或许与失踪之人有关，更可能关乎幽冥殿与察事院阴谋。此险，值得一冒。”

　　他看向远方黑暗，心知更大风波即将来临。

　　幽冥鬼市之中等待他的将是何种答案？幽冥殿主，又是何等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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