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血火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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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吹得老槐树的枝桠呜呜响,雪粒子打在李少华的AK47枪身,溅起细碎的白。

  他扣下扳机的瞬间,枪口喷出的火舌足有半尺长,橘红色的光猛地照亮近前几头狼的脸。

  最前头那狼的獠牙泛着冷光,涎水顺着齿缝往下滴,绿幽幽的眼睛里映着火舌的影子。

  下一秒,火舌就吞了它的视线。

  哒哒哒!

  第一梭子弹扫出去,像道铁鞭抽进狼群。

  最前边的三头狼,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完整发出,身子就被撕开数道血口。

  暗红色的血混着内脏往外喷,溅在雪地上噗嗤响。

  瞬间融开一片雪,红得刺眼,像泼了桶滚烫的朱砂。

  狼的呜咽、子弹穿透皮肉的黏腻声、积雪被狼爪踏出的咯吱碎响,搅在一起。

  把西关村的夜撕得稀碎,风都裹着股腥气往人鼻子里钻。

  一头狼疯了似的往槐树上扑,想绕到树后抓躲在枝桠间的狗剩。

  它的爪子在树干上抓出五道深痕,木屑混着雪往下掉,离狗剩悬着的脚只有半尺远。

  狗剩的裤脚早被雪打湿,冻得发硬,却没半分慌乱。

  他猛地偏头,手里的钢箭嗖地射出,箭尖精准扎进狼的眉心。

  狼头往后一仰,尸体咚地砸在雪上。

  血顺着树干往下流,没等滴到地上就冻成了暗红的冰柱。

  挂在树皮上,像串狰狞的珠子。

  树另一侧的石头箭更快,弓弦响得几乎连成片。

  一箭射穿狼的心脏,那狼还在雪地里扑腾,爪子抓出深深的痕,雪混着血翻上来,很快又被冻住。

  另一箭射向想往山里逃的狼,那狼刚转身,箭就扎进它的后腿。

  它踉跄着跌在雪地里,还没爬起来,李少华的子弹就追了上来。

  砰!

  子弹从狼的前腿穿进,后腿穿出,带出一团血肉。

  狼惨叫着摔在雪上,四肢乱蹬。

  又一梭子弹扫过,它的身子直接炸开。

  碎肉溅在旁边的雪堆上,红一块白一块。

  雪地里的血越积越多,融化的雪水混着血汇成细流,在寒风里很快冻成蜿蜒的红冰。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得呛人,甜腻腻的,吸进肺里都觉得发沉。

  李少华手里的AK47还在发烫,枪口冒着淡淡的青烟,混着雪气,散成一团白雾。

  “还有三头!” 狗剩在树上喊,声音里带着点喘,手里的钢箭又射出去,穿透一头狼的腹腔。

  那狼拖着肠子在雪地里跑,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像条暗红色的蛇。

  石头的箭紧跟着射出,正中狼的颈椎。

  咔一声脆响,狼头歪向一边,再也不动了。

  最后一头狼大概是急红了眼,竟直扑李少华。

  刚跃起半人高,AK47 的枪口已对准它的脑袋。

  砰!

  子弹从狼的太阳穴穿进,脑浆混着血喷溅出来,落在雪地上,像一滩化开的墨。

  狼尸重重摔下,四肢抽搐着蹬了两下,没了动静。

  枪声停了,箭声也停了。

  老槐树下的雪地里,50多具狼尸横七竖八躺着。

  有的圆睁着眼,绿瞳里还留着死前的凶狠。

  有的张着淌血的嘴,獠牙上挂着碎肉。

  有的肚子被炸开,内脏冻在雪地里。

  红的、白的、黑的混在一起,刺得人眼疼。

  狗剩和石头从树上跳下来,靴子踩在血冰上嘎吱响。

  李少华从树上跃下,走到头狼尸体旁。

  头狼的左眼插着支钢箭,箭尾还在轻轻颤,显然是石头最后补的一箭。

  他抬头望向村子,雪还在下,落在狼尸上,却盖不住那片刺目的红,盖不住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硝烟与血腥。

  没等多久,村子里传来几声试探性的犬吠,怯生生的,像怕惊扰了什么。

  接着,几处院门吱呀作响,透出摇曳的火光。

  是松明火把的光,昏黄却温暖。

  有人胆子大,举着火把往老槐树这边挪,脚步轻得像怕踩碎地上的冰:“狼…… 狼都死了?”

  这声喊像颗石子投进静湖,瞬间激起千层浪。

  更多的门被推开,男人们握着柴刀、锄头,妇孺们相互搀扶着,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恐惧,却都往这边涌。

  数十支火把很快汇聚成一条光河,顺着村道流向村口的杀戮场。

  当火光照亮那片狼藉时,人群里先是一阵死寂,接着爆发出各种声音。

  有倒吸冷气的嘶声,有压抑已久的痛哭。

  更有血气方刚的后生,看着满地支离破碎的狼尸,红着眼吼:“天杀的畜生!也有今天!”“剁了它们!给王家丫头报仇!”“拿它们的皮,点天灯!”

  一个老头颤巍巍走到狼王尸体前,用拐棍狠狠戳了戳狼碎裂的头骨,老泪纵横:“孽障!你也有今天呐!”

  张老栓腿上缠着带血的布条,单腿跳着过来,对着狼尸狠狠啐了口唾沫。

  王家闺女的母亲哭得浑身发抖,最后晕在丈夫怀里。

  周围的妇人一边抹泪,一边低声咒骂,声音里满是恨。

  几条狗从人群腿缝里钻出来,身上大多带着伤。

  有的耳朵缺了一块,有的腿脚微瘸。

  一条独眼的母狗,径直扑向一具狼尸。

  疯狂撕咬它的喉管,发出既像哭泣又像咆哮的呜咽。

  有人低声说:“这狗的三个崽,昨晚刚被狼叼走。”

  不知谁喊了声:“赶紧剥皮剁肉,别糟蹋了!”

  人群立刻动了起来。

  常年狩猎的老手掏出解腕尖刀,就着火光开始剥皮。

  刀光在火光里闪,狼皮被剥下来,摊在雪地上,很快冻硬。

  年轻人搬来门板,把狼尸抬上去,抡起斧头分解骨肉。

  几条胆大的狗凑上前,贪婪地舔食地上尚未凝固的狼血。

  一个年轻人挥斧劈开狼的胸骨,一团内脏滑落在地,立刻被两条狗争抢撕扯。

  妇人们从家里搬来一口口大铁锅,在空地上用石头垒灶,孩子们忙着抱来干柴。

  场面虽然血腥,却充满大仇得报、协力同心的热火朝天。

  一口口大锅滚水沸腾,剁成大块的狼肉投入其中,焯去血水。

  接着烧热猪油,下入大把的干辣椒、花椒、姜片、蒜瓣。

  爆炒出的香辣味直冲鼻腔,让人忍不住打喷嚏。

  焯过水的狼肉块,倒入锅中猛火翻炒。

  直到肉皮紧缩、微微焦黄,再注入满满的井水。

  加入盐巴、酱料,以及能去腥增香的橘皮、山奈等香料。

  大火炖煮近一个时辰,锅中的汤色变得红亮浓稠。

  狼肉特有的野性香气,混合着香料的辛香,弥漫在整个村子上空。

  那是一种粗犷而诱人的味道,将冬夜的严寒和之前的恐怖都驱散了。

  肉块炖得酥烂,用筷子一戳即透。

  村民们围坐在篝火旁,手里端着海碗,碗里是盛得冒尖的红汤狼肉。

  他们顾不得烫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油脂顺着嘴角流下,毫不在意。

  孩子们啃着狼排骨,辣得嘶嘶吸气,也舍不得放下。

  李少华和狗剩、石头,被村民们热情簇拥着,碗里塞满最好的肉块。

  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朴实的,充满感激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肉香、酒香和松明燃烧的味道,取代了之前令人作呕的血腥。

  西关村终于在温暖、喧嚣和饱足中,重新找回了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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