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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意气用事,最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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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迈入寝殿,他止步不前,驻足目送。

  入夜,皆一夜未眠。

  深夜,她卧于榻间,辗转反侧。

  肌肤处,热意渐起,滚烫遍袭。

  不时,眸目涣散,意识低迷。

  (当真不该逞口舌之快。)

  (无端自讨苦吃。)

  她暗自道,转瞬丧失意识。

  天泛白,宫门处的身影,提步迈离。

  许是彻夜未眠,眼底泛着乌青,难以掩盖。

  天明,宫侍入殿伺候。

  她睡意显浅,闻见细微响动,忽的惊醒。

  神志涣散,眸眼迷蒙。

  宫侍搁落净盆,近前搀她起身,触及滚烫,忙出殿寻太医诊看。

  她眼尖,将宫侍拦下。

  “纵是瞧了太医,也无以入药。”

  “何必多此一举。”

  瞧出宫侍忧容,她强撑起身,出声安抚。

  “去太后、皇后、皇贵妃处,知会一声。”

  “本宫身子不适,不便强撑。”

  “请安,改日再去。”

  她嘱咐道,额骨处,沁出零星汗渍。

  话落刹那,伴随微喘,滑至鼻尖。

  宫侍心细,替她拭去。

  抽离一瞬,俯下腰身,替她掖紧被褥。

  唯恐着凉,加重病症。

  伤及腹中胎儿,牵连自身九族。

  “是。”

  宫侍轻浅退离,躬身回话,不失规矩。

  转而,折身离去,步履匆匆。

  眼见宫侍离去,四下无人,她卸下伪态,面色寡白。

  胸口起伏,咳喘不止。

  太后免她规矩,她却无以恃宠而骄,恐他日生起事端。

  以今日之态,争言、论处。

  片刻,蜷在榻间,牵强入眠。

  不时咳喘,经久不息。

  良久,方睡意渐起。

  另一端,繁星殿里。

  “病了?”

  落笙闻见宫侍的回禀,不觉惊诧。

  “是”

  宫侍俯身,规矩回话。

  “当是昨日久坐,吹了风,着了凉。”

  思及充盈之事,她后知后觉,兀自出声。

  “可有传太医?”

  落笙细问,眉目微凝,迟迟未展。

  怀子落病,本就不容小觑。

  若是叫太后闻之,当是要当众落难,责怪她未尽看顾之责。

  “娘娘不许传太医。”

  宫侍如实道,面露忧色。

  闻言,她当即了然。

  她诞下四子,又怎会不知,其中缘由。

  许是同为人母,不觉生怜。

  “本宫身乏,你替本宫去看看贵妃。”

  “贵妃宫中人手欠缺,不及安置。”

  “你跟去一同照看。”

  “待贵妃身子好转,再回殿中。”

  “若事态严重,宣太医瞧瞧。”

  “不可任由贵妃性子,强撑。”

  “母子相比,终母贵于子。”

  “尚年轻,子嗣,日后,终会有,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当以身子为重。”

  她轻声吩咐,望向身旁宫侍,言语细腻,伴有暖意。

  “是。”

  少年俯身回话,眸目忽重。

  片刻,携皇贵妃嘱托的礼品,跟随来人离去。

  良久,两人一前一后,迈入贵妃寝殿。

  眼见时过,宫侍匆匆离去,独留两人。

  宫侍只身行至院前,悉心熬药。

  先前诊脉,太医言及贵妃胎象不稳,故须日日服用安胎之药。

  彼时,寝殿中。

  林初星意识昏沉,未曾闻见两人入殿的声响。

  浑浑噩噩,似梦似醒。

  忽而闻见显浅水声,似洗浣,似盥洗。

  转瞬,额间触及凉意,她下意识紧凑、贴近。

  忽感寒意,挣扎退离,头后骨无声被抵住,不可动弹。

  她力道微小,片刻没了响动。

  见她沉静,钳制悄然松缓,骨下禁锢虚无。

  睡意由浅转深,她顺势安卧。

  模糊间,梦见啊姐。

  她一如往昔,将她拥入怀中。

  刹那,抽离出身,身形消退。

  她忽的蠕动不止,挪动额头,直抵床笫间,僵直的躯壳。

  微抬无力的腕骨,顺势环上腰肢。

  将头深埋怀间,隔着单薄衣料,贴触肌肤。

  悄声回顾,久违的暖意。

  少年垂于两侧之手,忽松忽落。

  欲近前触及,忽又无声垂放。

  少年低眸,触及怀间的人儿,温静酣睡。

  强压异样,终未覆手将人推离。

  空气无端静下,只闻见匀缓的喘息。

  忽起的暧昧姿态,持续良久。

  半响,殿门微动,似有人推动。

  少年蓦然回神,将怀间人搁落,覆上被褥,行至一旁站定。

  彼时,床笫间。

  一瞬而起的落空,使得额间余温散尽,寒意渐生。

  闻见响动,榻间人儿,悄然转醒。

  轻浅侧身,微掀眼帘,无端触及熟面,眸光忽滞。

  她愣怔良久,浮动的心绪,久久无以平复。

  似梦,似幻,难辨虚实。

  只那双眼眸,再未生有光亮。

  不似初见时,明晃透亮。

  他仍是那个他,只与记忆里,大相径庭。

  仍是傲骨铮铮,却处处透着低下。

  光鲜无存,也年长些许。

  稚嫩的脸,忽的清瘦俊逸。

  那日宫道昏暗,未曾留意。

  不及眼下,仓促间,瞧得真切。

  显目的笑意,再未显现。

  自重逢至今,未有一刻笑颜。

  是恨极了她。

  亦或是是那份笑颜,给了旁的人。

  特许男侍近身服侍,日日形影不离的笙皇贵妃。

  她终是不同。

  她扯动唇角,笑得浅淡,凄意尽显,尤为艰涩。

  错开的眸光,回避的身姿,强掩的慌乱。

  昭显了她此刻的狼狈。

  宫侍稳步入殿,将汤药搁至案前。

  见她转醒,快步搀她半坐。

  少年侧立一旁,始终未出一言。

  思及她昏睡半日,滴水未进,宫侍起身迈离殿中,替她觅食填腹。

  片刻,余下两人独处。

  少年步至案前,端离汤药,搁至榻间。

  似有意规避,指骨无交。

  毫无逾矩。

  她侧目微凝,转瞬偏离,毫无伸手之意。

  透过窗缝,闲赏庭院之景,眸目极淡。

  少年静立一旁,缄默其口。

  无急言,无慰问,似旁观者。

  仿若只是奉命办差的忠侍,全无私意。

  只殿中之人,心知肚明,少年的来意与私欲。

  殿中无音响,只透过缝沿,闻得屋檐下盘旋的些微鸟鸣。

  少年侧目,透过她零散的细丝,望向庭院。

  目之所及,无不是荒亘、残地。

  偏她注视良久,迟迟不愿偏眸。

  片刻,她主动出言,打破长久的沉静。

  许是仍在病中,音色显浅,略显沙哑,透着牵强。

  不及院中鸟兽虫鸣。

  “你无错,也无须为此怀愧自疚。”

  “更不必揽下行至我宫中的差事。”

  她淡淡出声,尤显疏离。

  “本是我之错。”

  “不该意气用事。”

  她顿了顿,略显深意。

  似为经年累月的贺府惨状,为那日宫道间的口无遮拦,及冲动之举。

  “不顾身况。”

  她不愿他察觉异样,刻意出言掩盖。

  少年眸间的恨意那般强烈,她怎会无所觉察。

  那块溃烂的疤痕,从未愈合。

  他望向她的每一眼,无不是临现当年的惨状,旧事重提。

  偏她们谁也无以迈离深宫,只得自相折磨,蹉跎时岁。

  “终不似年少稚态。”

  “转眼濒及而立。”

  “意气用事,最为可笑。”

  “太傻。”

  她喃喃自话,泪意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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