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活着比鬼还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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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堂,铜鼎焚香,青烟笔直升腾,却在触及梁木的瞬间骤然扭曲,仿佛被无形之手拧成结咒的符绳。主审官赵廷岳端坐公案之后,手握朱笔,正要落墨开审“正德七年才人沈氏暴毙案”。
他喉头滚动,刚念出一句“据查,该才人死因存疑”,忽然浑身一僵,眼珠猛地翻白,口中喷出一股浓稠如墨的黑液,在空中自行凝形,竟一笔一划写出血书供状——
“吾等合谋毒杀才人沈氏,因惧其知晓先帝遗诏藏匿之处。王德全受贿三千金,林医女篡改脉案,内务总管李崇安下令焚尸灭迹……七人共签血契,藏诏于乾清宫西偏殿地龙夹层。”
字字漆黑如铁,悬于半空,宛如阴司录罪。
满堂哗然。
差役拔刀欲挡,却发现双腿发软,动弹不得;文书扑上前查看,指尖刚触墨迹,整条手臂瞬间泛起青灰,皮肤下似有黑丝游走,吓得当场昏厥。
而就在此刻,堂外候审的十余名涉案宦官齐齐跪倒,额头重重磕向石阶,砰砰作响,血流满面仍不停歇。
有人额头已裂开深口,白骨隐约可见,却仍在叩首,口中齐声嘶喊,声音凄厉如冤魂索命——
“求判官赐我们……多活一日!再给我们一日……让我们能听见亲人说话,能尝一口热饭,能看一眼太阳!”
他们不是在求饶,是在乞命。
帘幕之后,萧玄策静坐如渊。
他指节捏得发白,指甲深陷掌心,却感觉不到痛。
那八个字——“死非解脱,生为刑具”——又在他心口灼烧起来,一寸寸烙进骨髓。
他望着空中那道墨书供状,望着堂外磕头至颅破血流的宦官,望着整个刑部大堂陷入死寂般的战栗,终于低笑出声,笑声沙哑如锈刃刮骨。
“她不是要翻案……”他缓缓闭眼,嗓音轻得几不可闻,“她是让真相自己爬出来。”
爬出尘封的卷宗,爬出腐烂的尸体,爬出人心最深处不敢回想的黑暗。
与此同时,城外乱葬岗,风不止,火不熄。
线清跪在那座无碑荒坟前,引魂灯幽蓝摇曳。
昨夜破土而出的那只苍白之手,如今已化为森森白骨,五指仍死死扣住她的裙角,仿佛执念未散,不肯归土。
她低头看着那骨爪,忽然笑了,笑中带泪。
“你等了多久?”她轻声问,“从她坠崖那一刻起,就在等一个能听懂她恨的人?”
她抬手,抽出腰间短刃,毫不犹豫割开手腕。
鲜血滴落灯芯,轰然炸起三丈高焰,火光中浮现出完整的记忆幻境——
南疆山路,风雪漫天。
少年沈青梧背着尸袋,跟在师父身后踽踽而行。
忽闻惨叫,山匪劫杀商队,血染雪地。
师徒救下唯一幸存女童,带回驿站照料。
数日后,女童暴毙,尸身腹中检出剧毒“断肠枯”。
无人看见下毒之人,却有人指认是沈青梧为练毒试手所致。
师父怒极,当众斥其败坏门风。
她百口莫辩,只问一句:“我救的人,为何成了我的罪?”
无人回答。
那一夜,她被绑缚双手,押至悬崖。
师父亲手推她下坠,冷声道:“赶尸人门下,不容污名。”
风雪呼啸,她自千仞绝壁坠落,长发飞扬,仰头嘶喊,声音撕裂苍穹——
“若有来世,我不救人,只索命!”
火焰骤灭。
线清跪在原地,泪流满面,手中引魂灯只剩残烬。
她终于明白。
沈青梧与地府缔约,不是为了复仇那么简单。
她不要轮回,不要宽恕,不要救赎。
她要的是——规则重铸。
一个不会因为善行而获罪的世界,一个作恶者必受罚、沉默者亦难逃的世界。
她以自身为祭,将意志沉入地脉,织律成网,让这座吃人的宫墙,反过来成为审判的刑台。
“你不是判官……”线清喃喃,“你是新律本身。”
而在北疆苦寒之地,黄沙漫天,断言手持往生幡,踏入军营边界。
千余名阵亡将士尸身整齐列队,铠甲未卸,刀枪在手,双目空洞却有序站立,如待军令。
他心头一震,立刻诵经引渡:“唵嘛呢叭咪吽……往生净土,脱离苦厄。”
话音未落,千尸齐转,目光如钉,齐齐盯向他。
接着,所有尸体缓缓跪地,面向南方——皇宫方向,叩首三下。
而后,其中一具尸猛然撕开胸膛,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从胸腔中取出一封染血密信,双手奉上。
断言颤抖接过,展开一看,赫然是兵部尚书与北境统帅勾结敌国、克扣军饷、诱大军入埋伏的铁证,盖有御印副件,日期正是三年前那场惨败之日。
他尚未回神,身后沙丘忽然隆隆震动,数百新葬尸首破土而出,披甲持戈,默默列阵,眼中幽光闪烁,似在等待号令。
断言立于万尸之间,寒风穿骨,却觉比冥途更冷。
他仰头望向南方皇城,喃喃道:“她连死人都不让躺平……她要这天下,无一处可藏污纳垢。”
夜降临,皇宫九门寂静无声。
可子时将至,不知为何,每一扇铜环忽然轻轻晃动,发出细微脆响。
紧接着,门缝之下,缓缓渗出黑水,如血般浓,如墨般沉。
水流无声汇聚,沿宫道蜿蜒流淌,最终汇入太液池,染得整片湖面漆黑如镜。
池水波波,却映不出月影。
只在最深处,隐约浮现出一双睁开的眼睛,冰冷,清醒,俯视人间。
(续)
黑水入池,一夜无波。
可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太液池骤然成了人间炼狱的镜面。
那漆黑如墨的湖面不蒸不散,反在日出刹那泛起幽冷涟漪,自深处缓缓浮起数千具透明尸影——男女皆有,老少不一,皆身着宫人服饰,面容模糊却眼神清晰,手中各执一纸冤状,或血书、或口供、或残诏断简,无声游荡于水面,如列朝班。
风不动,水不流,唯魂行。
嫔妃们照例晨起练舞于湖畔,琴声未落,便见水底爬出亡者之阵。
有人认出那是三年前溺毙的采女,那人曾因撞破贵妃私通内侍被推入湖中;也有人颤声惊呼,那飘在最前的太监,分明是先帝驾崩当夜“暴病而亡”的掌印太监王全……
尖叫声撕裂宫墙,十余人当场晕厥,更有胆小者磕头求饶,哭喊着“娘娘饶命”。
可无人回应。
只有那满池冤魂,静默环视四方,目光最终齐齐转向乾清宫方向,纤细苍白的手指同时抬起,直指帝王居所。
紫宸廊下,萧玄策负手而立,玄色龙袍猎猎,面色却如寒铁铸成。
他凝视池中倒影,起初还是自己,眉目冷峻,威压四方。
可不过须臾,那影像竟开始扭曲、剥落,仿佛皮肉被无形之手层层揭去,露出底下一张苍白如雪的脸——女子,长发垂肩,双眸闭合,唇角微启,似有千言万语藏于沉默之中。
沈青梧。
他的心猛地一沉,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
良久,才低问一句:“你到底想让我看见什么?”
话音落下,池水忽震,所有尸影缓缓转身,再次指向乾清宫西偏殿——地龙夹层所在。
那一瞬,连风都停了,仿佛天地也在逼他正视那尘封多年的禁忌之地。
而在清明司禁地深处,线清已布下“溯因阵”。
九盏引魂灯围成逆五行,符纸以血为墨,铺就通往冥途核心的因果回廊。
她割开手腕,任精血滴落阵眼,口中默念古老咒文。
她不信命,但她信她——信那个宁可焚尽自己也要点燃律法之火的女人。
虚空炸裂,万千冤魂哀嚎灌脑而来。
她眼前幻象纷至沓来:沈青梧的意识悬浮于一张横贯天地的律网中央,银白丝线纵横交错,每一道都是审判的痕迹,每一结都是冤案的终结。
可她的身体却被无数漆黑锁链贯穿,深深钉在高天之上。
那些锁,并非来自地府,而是由人间未兑现的诺言铸成。
一条刻着“待天下无冤”,粗如龙筋,深嵌骨髓;另一条写着“许你来生安宁”,已然断裂,残端滴血;还有更多细链缠绕四肢,皆是昔日同门、师尊、亲友曾许下的承诺——“护你周全”“不会抛弃你”“真相终会大白”……如今,全都化作刑具,将她永世禁锢。
“你把自己也囚住了!”线清悲吼,泪水混着鲜血滑落,“你不是判官,你是祭品!”
话音未落,阵心崩塌,血符尽数焚毁。
她呕出一大口血,跪倒在地,手中仅握半片残符,上书五字——
“行刑之人,亦在刑中。”
与此同时,皇宫地脉深处,某块千年不动的基石,悄然裂开一丝缝隙。
而在清明寺外,沉重的脚步踏碎晨露。
萧玄策手持帝王印玺,黑袍翻涌,一步步走向禁地大门。
他的眼中没有怒,没有惧,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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