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长路漫漫

　　秋风卷着榆树叶掠过马蹄，凌云鹤与裴远策马踏上西行的官道，身后的村落渐渐缩成视野里的一个小黑点，前方的路则像一条被秋阳染黄的绸带，蜿蜒着伸向远方的青山。

　　裴远一手握着缰绳，一手轻轻按着腰间的玉骨扇，扇穗随马身颠簸轻轻晃动，他转头望向身旁的凌云鹤，笑道：“先生，方才路过的村落里，老掌柜说前面翻过两座山，有一处‘望川渡’，渡头旁有个小镇，听说镇上的酱肉格外香，咱们到了那儿，可得好好尝尝。”

　　凌云鹤勒马与他并行，目光扫过前方连绵的山峦，山尖覆着一层淡淡的云霭，像是给青山笼了层薄纱，他嘴角弯起一抹浅笑：“好啊，正好也累了，到了小镇便歇上一日，看看渡头的风光。”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马蹄踏在铺满落叶的官道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偶尔遇到过往的商旅，彼此点头致意，没有朝堂上的戒备，也没有追查案件时的紧绷，只剩江湖行路的自在。行至半山腰时，天色忽然转阴，风里添了几分凉意，不多时，竟飘起了细密的秋雨。

　　“先生，前面有个山洞，咱们去避避雨吧！”裴远眼尖，瞥见路边崖壁下藏着一个幽深的山洞，立刻勒马转向。两人牵着马走进山洞，洞内干燥，还残留着几分柴火的余温，显然此前有过路人在此歇脚。裴远捡来些干燥的枯枝，用火石点燃，山洞里顿时亮起一团暖黄的火光，驱散了秋雨带来的寒意。

　　“这雨来得急，怕是要下上一阵子。”凌云鹤靠在岩壁上，望着洞外淅淅沥沥的秋雨，“也好，正好趁这个时候，想想接下来的路。过了望川渡，咱们可以往西南走，听说那边有座‘云雾山’，山脚下的村落里住着不少采药人，能见识到许多深山里的景致。”

　　裴远添了些枯枝，火光映得他脸上格外明亮：“都听先生的！不管是去云雾山，还是去塞北的草原，只要能跟着先生，去哪儿都好。”他顿了顿，摸出腰间的玉骨扇，在火光下轻轻摩挲，“有这柄扇子在，就算遇到江湖险恶，我也不怕。”

　　凌云鹤看着他眼中的光亮，心中满是欣慰。他想起初见裴远时，少年穿着破旧的衣衫，眼神里满是警惕与怯懦，如今却已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江湖人，眼底藏着侠义与坚定。“往后的路，或许还会遇到风雨，或许会有不公之事需要我们出手，或许也会有安逸的小镇让我们驻足。”凌云鹤轻声道，“但无论怎么走，只要守住本心，顺着自己的心意，这条路就不算白走。”

　　秋雨淅淅沥沥下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停歇。洞外的天空被洗得格外澄澈，远处的青山像是被染过一般，翠绿中透着湿润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香。两人牵着马走出山洞，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先生，雨停了，咱们继续赶路吧！”裴远翻身上马，腰间的玉骨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他眼中满是期待，仿佛前方的每一步都藏着惊喜。

　　凌云鹤点头，策马与他并肩前行。马蹄再次踏上官道，前方的路依旧漫长，或许会有崎岖的山路，或许会有湍急的河流，或许会有未知的挑战，但两人的身影在秋阳下格外挺拔，没有丝毫犹豫。

　　风里带着雨后的清新，吹起两人的衣袂，也吹起裴远腰间的扇穗。他们迎着阳光，向着远方的望川渡疾驰而去，身后的山洞渐渐隐入崖壁，前方的长路则在脚下不断延伸，通往充满未知却也满是希望的江湖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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