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悲喜交加的汇合

　　民国二十七年三月十六日，清晨。仙霞岭东南麓的“野人谷”中，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混杂着血腥、火药和松针的气息。联军残部在宋希濂、周明远的率领下，经过一夜浴血奋战，终于突破了日伪军的层层堵截，与中央派来的运输队成功会师。然而，这场惨烈的突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卫指挥官赵锡田壮烈牺牲，新四军代表陈海涛生死未卜，部队减员严重，官兵疲惫不堪。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不仅是雪中送炭的补给物资，还有一位代表着党中央、带来全新指示的神秘人物——周恩来副主席的特使，吴觉农先生。

　　山谷中一处较为平坦的林间空地，临时搭建起了几个帐篷，成为了新的联军指挥部。中间最大的帐篷内，气氛凝重而又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激动。与会者除了面容憔悴、军装破烂的宋希濂、周明远、马富贵、李慕华、徐锐、王民生等原联军核心成员外，还多了几张新面孔。

　　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戴着眼镜、气质儒雅却目光锐利的中年人，他便是吴觉农。他身旁站着运输队队长、原皖南游击支队参谋长郑雄，一位精悍的汉子，以及几位负责物资和技术的人员。

　　吴觉农首先站起，庄重地向宋希濂、周明远等人敬了一个军礼，声音沉稳有力：“宋希濂将军，周明远政委，马富贵团长，各位抗日英雄们！我受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来同志委托，代表党中央、毛主席，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诚挚的慰问！你们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独立自主，坚持抗战，重创日寇，打出了中国军人的威风！党中央时刻关注着你们的处境，这些粮食、药品、弹药，是同志们节衣缩食、冒着生命危险送来的！周副主席指示，一定要送到你们手中！”

　　宋希濂紧紧握住吴觉农的手，这位身经百战、铁骨铮铮的硬汉，此刻眼眶也有些湿润，声音沙哑：“吴特派员！感谢党中央！感谢周副主席！你们这是救了数千弟兄的命啊！” 他转身对周明远、马富贵等人沉痛道：“老周，老马，可惜……赵锡田团长，陈海涛司令他们……没能看到这一刻……”

　　周明远强忍悲痛，接口道：“赵团长、陈司令和牺牲的烈士们，是为了今天的会师铺平的道路！他们的血不会白流！吴特派员，现在情况紧急，日军追兵在后，冯子材部心怀叵测，王传魁叛逃，我军新遭重创，请特派员传达中央指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会议迅速转入对当前严峻形势的研判。

　　李慕华首先汇报敌情：“追击的日军池田旅团一部，在‘野人谷’外十里处暂时停顿，似在调整部署，等待援军。冯子材部数千人，已进占我军放弃的‘黑龙潭’基地，按兵不动，动向不明。王传魁叛部与其汇合。据侦察，日军与冯部之间有电台信号往来，关系暧昧。”

　　郑雄补充运输队掌握的情报：“我们沿途发现，日军正在向仙霞岭大规模增兵，不仅池田旅团，番号不明的日军部队也在调动，似有彻底肃清本地区之企图。冯子材此人，背景复杂，与重庆、日伪均有暧昧往来，其按兵不动，恐是等待时机，坐收渔利。”

　　马富贵一拳砸在简易木桌上，怒道：“冯子材这个王八蛋！占了我们的窝，还想捡便宜！还有王传魁那个叛徒！特派员，咱们现在有了补给，是不是杀回去，夺回‘黑龙潭’，灭了冯子材？”

　　王民生则更关心生存问题：“吴特派员，送来的粮食药品真是及时雨，但部队伤亡太大，伤员占了三成，急需休整补充。此地非久留之地，是走是留，需要尽快决断。”

　　徐锐提到内部问题：“王传魁叛逃，其旧部军心不稳，需加紧整肃安抚。新兵补充和部队整编也是当务之急。”

　　众人意见纷纷，有主张休整后反击的，有建议向皖南转移的，有认为应利用补给继续与敌周旋的。

　　吴觉农认真听取各方意见，与郑雄低声交换看法后，沉稳开口：“同志们，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党中央对你们的情况有基本判断。我认为，当前首要任务有三：第一，救治伤员，整顿部队，恢复战斗力。 第二，判明敌情，选择有利时机和方向，跳出敌人合围圈。 第三，明确政治方向，加强内部团结，巩固抗日力量。”

　　他具体分析：“反攻‘黑龙潭’，目前条件不成熟。冯子材部以逸待劳，兵力占优，且与日军可能已有勾结，贸然进攻，必陷险境。向皖南转移，路途遥远，敌军前堵后追，伤员众多，困难极大。当前比较稳妥的策略是，利用‘野人谷’复杂地形和新鲜补给，短期隐蔽休整，同时派精干小队，广泛侦察，摸清日军和冯子材的准确动向，寻找敌人结合部的薄弱环节，再图向相对安全的区域转移，例如，向闽浙赣边区方向运动，那里有我们的游击根据地，可以依托。”

　　他特别强调政治工作：“宋将军，周政委，部队现在最需要的是明确方向和坚定信心。我建议，立即向全体官兵传达党中央的关怀和慰问，公开补给来源，稳定军心。同时，整顿编制，加强政治教育，特别是对原王传魁部官兵，要争取教育，孤立极少数顽固分子。我们党派来的政工干部和技术人员，将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宋希濂、周明远等人听后，深感吴觉农的分析切中要害，思路清晰。宋希濂与周明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决断道：“吴特派员的意见非常中肯！我同意！当前，休整补充，侦察敌情，择机转移 是上策！具体部署如下……”

　　会议明确了以休整、侦察、政治工作为主的近期方针，为这支疲惫之师指明了暂时的方向。

　　命令下达，山谷中顿时忙碌起来。官兵们领到了久违的粮食、罐头、药品，换上了部分新军装，士气大振。医务所迅速建立，重伤员得到及时救治。部队进行整编，补充弹药，开展战术训练。吴觉农带来的政工干部深入连队，讲述全国抗战形势和党中央的政策，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宋希濂沟通系统，看到因成功会师、获得关键补给、明确战略方向获得的积分，以及与新力量（党中央代表）汇合触发的特殊奖励，进行了针对部队休整、战斗力提升和信息获取的专项兑换：

　　【兑换：“部队整训手册（游击战、山地战）”x1000本，“连排级战术沙盘”x300套，“无线电器材维修工具”x60套，“侦察兵特种装备（高级望远镜、测距仪）”x200套，“文化课本与抗日读物”x6000册，“简易体育器材”x10批，“高效畜力运输工具（骡马）”x500匹及相关驮具。】

　　【叮！兑换成功！物资已合理化配发（解释为运输队带来、就地取材制作及战场缴获优化）。系统检测到与历史正面力量（中共中央）汇合，获得额外增益：部队凝聚力提升，情报分析能力增强。】

　　这批物资和增益，为部队的恢复和发展提供了坚实支撑。

　　南京，日军司令部。松井石根得知宋部残军与中共运输队汇合，并获得补给，勃然大怒，严令山本旅团尽快寻敌决战，同时督促冯子材部履行“默契”，夹击宋部。

　　重庆，军统局戴笠收到密报，对中共力量渗入仙霞岭高度警惕，密令：“严密监视吴觉农动向，设法离间其与宋部关系，必要时，可借日军之手除之

　　“黑龙潭”原联军指挥部，现在成了冯子材的旅部。冯子材与参谋长、王传魁等人正在密议。

　　冯子材捻着山羊胡，阴笑道：“宋希濂得了点补给，成了惊弓之鸟，躲在‘野人谷’。日本人催我们进攻，重庆方面又暗示我们‘解决’共党特使。这步棋，怎么走？”

　　参谋长献计：“旅座，我军新占此地，立足未稳，不宜与宋部硬拼。不如表面答应日军，缓缓进兵，坐观其变。让日本人先去消耗宋部，我等可收渔利。对重庆方面，可虚与委蛇，索要粮饷装备。”

　　王传魁在一旁讪讪道：“冯旅长，我那点弟兄……你看编制……”

　　冯子材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王旅长放心，既然跟了我冯某，少不了你的好处。你的部队，就先编个独立团吧，由你暂代团长。好好干！” 王传魁心中叫苦，知道被架空，却无可奈何。

　　联军派出的侦察小队陆续带回情报。一支小队报告，在东北方向发现一支番号不明的部队活动迹象，装备混杂，似非日军也非冯部，行踪诡秘。另一支小队截获日军电文，提及一支代号“杉”的部队正秘密向仙霞岭运动，任务不明。

　　李慕华向宋希濂、吴觉农汇报：“这支‘杉’部队，很可能是日军专门执行特殊任务的特种部队或大本营直属部队，其到来，意味着日军对仙霞岭的重视程度升级，可能有更大图谋。”

　　吴觉农眉头紧锁：“看来，敌人不会给我们太多休整时间。必须尽快查明‘杉’部队的底细和那支不明武装的身份。”

　　在党中央关怀和新补给的激励下，联军士气回升，训练热情高涨。宋希濂、周明远与吴觉农、郑雄等人合作顺畅。但徐锐的保卫部门发现，部分原国民党籍军官对吴觉农带来的政治教育心存疑虑，个别人员与山外有秘密联络。王传魁旧部中，也有人暗中活动。潜在的裂痕仍在暗流涌动

　　三月十七日黎明，经过一天紧急休整，联军战斗力得到一定恢复，但敌情也愈发紧迫。是继续停留休整，还是立即转移？向哪个方向转移？

　　指挥部内，宋希濂、周明远、吴觉农等人再次聚首，研究地图和情报。

　　这时，李慕华收到一份紧急密电，他译出后，脸色凝重地递给宋希濂和吴觉农：“师座，吴特派员，是‘戚七’的绝密情报！”

　　宋希濂和吴觉农迅速浏览电文，内容令人震惊：“确悉，日军‘杉’部队实为‘细菌战研究部队护卫中队’，其专家小组已随军抵达，目标疑似在仙霞岭地区进行野外效能试验。冯子材部与日方密谈，应允提供‘试验场地’与部分人员，换取装备。万分危急！速决！”

　　“细菌战？！” 吴觉农失声低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宋希濂一拳砸在桌上，目眦欲裂：“狗日的小鬼子！丧尽天良！”

　　帐篷内，空气瞬间凝固。一种远比枪炮更恐怖、更灭绝人性的威胁，如同巨大的阴霾，笼罩下来。联军刚刚获得的喘息之机，转瞬间被推入了更加深不可测的、关乎人类底线的恐怖危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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