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你们忘了喊的那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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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菜市口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王婶挎着竹篮,手里拎着个湿漉漉的塑料袋,笑呵呵地走到“归心堂·烟火分号”门口。
“小李大夫,今早的药渣我带回来了。”她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市井的热乎劲儿。
诊所内,李云飞正靠在门框边,指尖夹着半截烟,眼神还有些恍惚。
前夜那场心火反噬来得凶猛,若非苏青竹残念觉醒、四女命格共鸣,他差点就烧成了灰。
此刻七窍虽已止血,可左眼却像被熔金灌注,赤金色的瞳孔微微颤动,仿佛能看穿皮囊下的虚妄。
他听见王婶的声音,嘴角不自觉扬了扬,刚要转身回一句“放后院就行”,却在回头的一瞬——僵住了。
王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她的眼睛,突然变得漆黑如墨,空洞无神,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
手中的药渣袋“啪”地掉在地上,汤汁四溅。
她歪着头,茫然四顾,喃喃道:“谁是小李?这店一直空着啊……没人住这儿。”
话音落下,整条街的空气都沉了一拍。
李云飞瞳孔骤缩,左眼赤光一闪,一道微不可察的记忆裂痕从王婶额间掠过,随即消散——就像从未存在过。
他猛地抬头环视四周。
卖鱼的老刘低头刮鳞,嘴里哼着歌,可歌词却是三年前的流行曲;包子铺阿婆一边蒸笼一边自言自语:“今天也没人来吃早餐呢……”可明明刚才还排着队;连街角那只总爱蹭饭的花猫,也呆呆坐着,瞳孔涣散,仿佛忘了自己为何在此。
不对劲。全都不对劲。
林诗音悄无声息出现在屋檐上,白衣胜雪,手中问心剑轻点地面。
剑身嗡鸣不止,泛起层层涟漪般的波纹。
她眸光冷冽,声音压得极低:“不是虫……是‘日常’在吃人。”
她蹲下身,指尖拂过石板缝隙中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灰烬痕迹——那是记忆被抹除后残留的“认知残渣”。
从前是遗忘虫啃噬个体,如今却不同。
这种侵蚀无声无息,以“习惯”为刀,用“理所当然”为毒,把一个人的存在一点点削成空白。
“他们不是失忆。”林诗音咬牙,“他们是被世界……慢慢遗忘了。”
与此同时,铁蛇巷深处,垃圾堆旁。
苏媚蜷缩在墙角,脸上抹着脏污,破皮衣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半截白皙肩头。
她故意撞翻了收保护费的铁毛的茶杯,换来一记狠狠的耳光。
“臭婊子!找死是不是?”铁毛狞笑着,一把将她按在墙上,拳头雨点般砸下。
苏媚不躲不闪,任由鲜血从嘴角溢出。
她眼中没有惧意,只有冰冷的嘲讽。
照心纱早已悄然展开,如薄雾缠绕在铁毛脑后,映出他脑海中那段被深埋的画面——
深夜,一间昏暗地下室。
铁毛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团蠕动的灰影。
他颤抖着递上一份名单:“这是本月……该清的。”
灰影吞下纸条,发出沙哑笑声:“你升一级。代价:遗忘三人。”
画面跳转——阿七躺在血泊里,断腿扭曲,嘶吼着:“哥!救我!我给你挣了八千!”
铁毛转身离去,头也不回:“我不认这种废物。”
苏媚冷笑,突然甩手,一缕燃忆纱残丝如红线般缠上铁毛手腕。
“你忘了上个月被打残的阿七吗?”她声音嘶哑,却字字如钉,“他喊你‘哥’,你说‘不认这种废物’。”
铁毛动作一滞,瞳孔剧震。
“你他妈谁?!”他怒吼,挥拳砸向苏媚面门。
苏媚闭上眼,血顺着鼻梁滑落。
“打啊。”她轻笑,“反正明天……你也记不得我。”
而在归心堂内,寂静如渊。
慕容雪盘坐在地,双耳失聪,却将掌心贴在青砖之上。
铜铃悬于梁上,随地脉微震轻轻共振,传出唯有她能“听”见的旋律。
梦魇之声,从地底传来。
混混少年蜷缩在病床上,浑身发抖,嘴唇焦裂,梦中不断尖叫:“别烧我!我还欠他辣条!我还……没喊过哥!”
慕容雪眉头紧锁。
她感知到,少年脑中有一片巨大的“记忆空洞”,像黑洞般缓缓旋转,吞噬着他关于李云飞的一切印记——那一碗救命的药粥,那一句“以后有人欺负你,报我名字”,甚至那包辣条的味道……
若再晚一步,他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奏响唤心曲最后一段残调。
音波入梦,直抵识海。
“记不住人……”她低声呢喃,将自己童年唯一对她笑过的公主侍女的脸庞化作音律核心,“那就记住声音!记住温度!记住——有人曾为你拼命!”
铜铃骤响,少年猛地抽搐一下,泪水滚落。
而此时,李云飞站在诊所门前,望着整条老街。
阳光洒落,人群熙攘,可每个人的脚步都像踩在虚空中,眼神空洞,话语机械。
他们的头顶,隐隐浮现出极淡的灰色丝线,如同蛛网般蔓延,又被某种无形之力缓缓抽离、抹去。
他抬起手,摸了摸左眼。
赤金光芒,在眼底深处缓缓流转。
不再是救一人、治一病。
而是——从“日常”的嘴边,抢回那些被吃掉的名字。
李云飞站在归心堂的门槛上,左眼赤金如熔炉深处的火浆,缓缓流转。
他看见了——整座城市上空,浮着无数细若游丝的灰线,像蛛网般密布天穹,又似无形之手,一寸寸将那些卑微的名字从人间抹去。
那些是记忆,是呼喊,是曾经有人活过的痕迹。
可现在,全被“日常”吞了。
他低头,掌心摊开,最后一包辣条静静躺着。
红油早已干涸,包装皱得像老街墙皮。
这是阿七死前攥在手里都没舍得吃的那包,也是王婶天天念叨“小李大夫最爱喂那孩子”的证据。
现在,它成了唯一的引子。
“心火,燃。”
一声低语,指尖窜起幽蓝火焰,瞬间裹住辣条。
不是凡火,是李云飞以命格为柴、以执念为油点燃的心火。
刹那间,整包辣条化作赤金光点,如星尘般随风散开,顺街巷蜿蜒而去,直扑铁蛇巷深处。
风过处,灰线颤动,仿佛被烫到了什么不可见之物。
铁蛇巷,垃圾堆旁。
铁毛一脚踩向苏媚胸口,狞笑:“今天就让你烂在这儿!”
他没注意到,几粒微不可察的赤金渣滓,正随风落进他衣领,渗入皮肤。
下一瞬,他动作骤停。
眼神涣散,瞳孔剧烈收缩。
地上,半块沾血的辣条残渣映入视线。
他颤抖着伸手捡起,指尖触到那熟悉的红油渍——
“……阿七……”
声音哽住,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画面突然炸开:雨夜,桥洞下,少年蜷缩着递来一瓶啤酒,咧嘴一笑:“哥,我请你喝!”
那时他还叫铁狗,是条没人要的野狗。
是阿七,跪着求人收留他,说“这是我弟弟”。
后来呢?
后来他嫌阿七拖累,任他在赌局被打断腿,头也不回地说:“我不认这种废物。”
可此刻,这句“我不认”,像刀一样反插进他自己心里。
“呜……”他双膝一软,轰然跪地,抱着头嘶吼,“阿七!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阴影中,三道穿西装的虚影悄然浮现——它们没有脸,只有领带如绞索般垂落,肩章刻着“清道者”三个字。
它们正欲上前,却猛地顿住,仿佛感知到某种禁忌之力正在复苏。
赤金光点掠过之处,灰线断裂。
它们发出无声尖啸,身影如烟溃散。
归心堂内,门帘轻响。
苏媚拖着伤腿走进来,嘴角还挂着血,破衣褴褛,可眼神比任何时候都亮。
她盯着李云飞,冷笑:“你早知道他们会忘,对吧?所有人,所有事,迟早都被‘习惯’吃干净。”
李云飞不答,只默默拧开药瓶,蘸药棉替她擦去脸上污迹。
她偏头躲开:“别装深情,你不过是在布棋局。”
“我不是神。”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所以我不开庙,只开分号——烟火分号。我要他们记得的,不是恩情,是人味。”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人群依旧喧闹,可在他的赤金左眼中,整座城仍在流血——千万条灰线如藤蔓缠绕人心,缓慢勒紧。
“他们忘了喊‘哥’,忘了说‘谢’,忘了谁给过一碗热粥、一句撑腰的话。”他凝视远方,一字一顿,“但老子记得。一个都不准丢。”
话音未落,空气中忽有血光一闪。
柳如烟残念最后一次浮现,仅存三笔血字,在虚空颤抖拼出半句:
“……门……在……”
光点溃灭,余音未尽。
就在此时——
铁蛇巷尽头,废墟夹道之间,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缓缓开启。
门后黑暗涌动,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金属碰撞声,还有那句曾追了他半辈子的怒吼——
“李云飞!你他妈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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