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虚无巨手，绝境转机

　　那只手，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大小、形状，因为它仿佛并非实体，而是由绝对的“无”构成。它从星骸乱流带最深邃的黑暗中探出，所过之处，破碎的星辰、肆虐的能量、乃至空间本身，都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痕迹，无声无息地……归于虚无！没有光芒，没有声音，只有一种令灵魂冻结、道基崩坏的终极死寂意韵弥漫开来！

　　“那……那是什么？！”

　　血冥老祖拍下的遮天血掌，在距离玄玑师徒头顶不足三尺之处，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骤然停滞！不，不是停滞，而是……从指尖开始，血光、法则、乃至构成手掌存在本身的概念，都在飞速地……湮灭、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圣·奥斯汀的净化圣焰、魔蚀长老的蚀骨魔潮，也同样在触及那无形力场的瞬间，冰消瓦解，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三大化神中期强者的全力一击，在这只虚无巨手散发的力场面前，渺小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血冥老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为极致的惊骇，他感觉自己的化神领域正在崩溃，与那虚无接触的部分，连同他对法则的掌控，都在被强行抹除！

　　“超越化神……是……是上古寂灭的残留意志？还是……陨仙界的本源守护？”圣·奥斯汀冰冷的脸上首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圣光权杖剧烈震颤，散发出前所未有的警示！

　　“逃！快逃！”魔蚀长老最为惊恐，他修炼魔功，对死寂、消亡最为敏感，从那巨手之上，他感受到了比陨仙界寂灭本源更加纯粹、更加终极的……“无”！那是连“寂灭”这个概念本身都要被终结的大恐怖！

　　三人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击杀凌尘师徒，燃烧精血，疯狂暴退，试图逃离那虚无力场的笼罩范围！

　　然而，那巨手似乎只是随意地……拂过。

　　如同拂去尘埃。

　　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至高法则。

　　噗！噗！噗！

　　血冥老祖、圣·奥斯汀、魔蚀，三位纵横一界的化神中期大能，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他们的身体、法宝、领域、乃至存在过的痕迹，都在这一拂之下，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寸寸瓦解，彻底……化为了虚无！

　　真正的形神俱灭！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星骸乱流带中狂暴的能量、破碎的空间，在这一刻都诡异地平息下来，仿佛在朝拜那至高无上的存在。唯有那绝对的虚无意韵，如同潮水般弥漫，笼罩四方。

　　玄玑师尊僵在原地，紧紧护着怀中的凌尘，苍老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一丝茫然。绝杀之局，竟以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逆转？那巨手……是敌是友？

　　凌尘意识模糊，重伤濒死，但在那虚无巨手出现的刹那，他识海深处，那六块混沌源碑碎片，尤其是寂灭剑碑碎片，却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悸动！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仿佛遇到了同源至高存在的……共鸣与……敬畏？

　　巨手缓缓收回，消失在深邃的黑暗中。那弥漫的虚无力场也随之缓缓退去。仿佛它只是随手清理了几只吵醒它沉眠的“虫子”，便不再理会。

　　随着力场消退，这片区域恢复了之前的混乱，但三大化神的气息已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咳咳……”玄玑师尊猛地咳出几口带着内脏碎块的暗金血液，方才强行催动剑魂又硬抗余波，伤势已重到无以复加。他不敢怠慢，强提最后一丝力气，卷起昏迷的凌尘，朝着与巨手出现相反的方向，找了一处相对稳固的星辰残骸裂缝，狼狈地钻了进去，布下几道残破的隐匿剑阵。

　　“尘儿！尘儿！”玄玑将凌尘平放在地，不顾自身伤势，疯狂将所剩无几的寂灭剑元渡入其体内，护住他心脉与濒临崩溃的元婴。凌尘方才为了创造生机，自爆部分元婴本源，道基受损极重，加上连番重创，已是气若游丝。

　　“撑住！你一定要撑住！”玄玑老泪纵横，这个历经磨难、道心坚如磐石的老人，此刻看着爱徒生命之火即将熄灭，心如刀绞。他尝试取出丹药，却发现储物袋已在方才的逃亡中损毁，身上仅有的几颗保命灵丹也早已在之前消耗殆尽。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玄玑。难道好不容易师徒重逢，就要眼睁睁看着弟子死在自己面前？

　　就在玄玑万念俱灰之际——

　　嗡！

　　凌尘眉心，那六块源碑碎片再次亮起微光。尤其是新得的寂灭剑碑碎片，散发出温润的灰金色光晕，缓缓流淌而出，浸润着凌尘千疮百孔的身体。同时，周围陨仙界精纯的寂灭死气，受到源碑碎片的吸引，也开始一丝丝地汇入凌尘体内。

　　破而后立！于寂灭中新生！这正是混沌归墟之道的真谛！

　　凌尘的身体仿佛化为了一个无形的旋涡，开始自发地吞噬着周围的寂灭本源，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与元婴。虽然速度极其缓慢，但他那微弱的气息，终于……稳定了下来，甚至……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增强迹象！

　　“有效！源碑在自行护主！”玄玑大喜过望，连忙收敛气息，不敢打扰这自然疗愈的过程，只是紧张地守在一旁。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凌尘悠悠转醒。

　　“师尊……”他声音沙哑，睁开眼，看到玄玑师尊憔悴而关切的面容，心中一暖。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玄玑长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凌尘内视己身，伤势依旧沉重，道基裂纹遍布，元婴黯淡，但总算保住了性命，而且对寂灭本源的感应更加清晰。他挣扎着坐起，看向玄玑：“师尊，您的伤……”

　　“无妨，还死不了。”玄玑摆摆手，神色凝重地看向裂缝外那片重归混乱的星骸带，“方才那巨手……尘儿，你可有感应？那究竟是什么存在？似乎……与你的源碑有关？”

　　凌尘沉吟片刻，回忆着源碑碎片当时的悸动，缓缓道：“弟子亦不知其具体来历。但源碑碎片传来敬畏与共鸣之意，似乎……与‘寂灭’、‘归墟’的终极真谛有关。或许……是这陨仙界陨落的上古大能残留的不灭意志？亦或是……维持此地寂灭平衡的某种……规则化身？”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庆幸：“无论如何，它无意针对我们，甚至……间接救了我们一命。三大化神中期陨落，幽冥殿、圣光族、古魔族必然震动，短期内应该不敢再轻易派人进入此地。我们……暂时安全了。”

　　玄玑点了点头，叹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此番绝境逢生，虽是侥幸，却也给了我二人喘息之机。尘儿，你伤势极重，需尽快疗伤。此地寂灭本源浓郁，对你乃是宝地。为师为你护法，你且安心恢复。”

　　“有劳师尊。”凌尘不再多言，盘膝坐好，全力运转《九劫噬天诀》，引导着寂灭本源与源碑之力，开始修复道基，凝练元婴。

　　这一次，他因祸得福，在生死边缘对混沌归墟之道有了更深的理解，六块源碑碎片的融合也更进一步。一旦伤势恢复，实力必将再上一个台阶！

　　然而，他心中清楚，危机并未解除。那虚无巨手的出现，意味着陨仙界的水，比想象中更深。幽冥殿等势力的报复，绝不会停止。唯有尽快提升实力，集齐源碑，才能应对未来的狂风暴雨。

　　师徒二人，在这绝险之地，开始了艰难的疗伤与潜修。而外界，因三大化神中期陨落于陨仙界的消息，已然掀起了席卷诸天的惊涛骇浪！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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